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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这么下决心时,他也愈来愈慎重了。
由吉法师时代,就不曾离开过信长身边的前田犬千代,即使真的杀了爱智十阿弥而逃到久松佐渡那边去,被他人一听,即会敏感的把他当成是名间谍,他们只须稍微想想,就会发现其中必然藏著阴谋。
但是他如果带著十一岁的未婚妻阿松一起逃走时,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如此一来,不仅敌方,连自己这方面的人也会被骗过了。他这么想着。
况且再怎么说,阿松这十一岁的年龄是最恰当的。如果她是个十七、八岁的姑娘,他就必须面对良心的苛责,因而不太容易实现这件事情。但是由于她只有十一岁,因此世间的人会认为与他一起逃亡是很可能的。
为此他特地将阿松由宫内带了出来,准备就这样带着她离开这里。对於这件事情,不论被人们如何议论,他都不会生气……
然而,对於把他叫做狗,把阿松称为母狗的十阿弥,他实在怀疑自己怎能忍耐他的毒舌直到今天!
在这种感慨之中,又左已经把刀拔了出来。而对於事情完全不了解的十一岁小新娘,由於受不了十阿弥的恶毒言语,而冲了出来,对著十阿弥叫骂:
「爱智先生!你的话也未免太毒了一点吧! 」
23。有关狗的对答
十阿弥更换吹笛姿势,嘴边微微冷笑著。
「这个这个,嘴巴不乾净是我十阿弥天生的,你把耳朵捣住,不听不就得了?」
「不!不!这怎么可以?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在乎,但是你刚刚是怎么说来著?」
「哈哈哈!我刚刚……你还要我再说一次吗?我刚刚大慨是说母狗吧!狗的太大当然是当然是母狗啰……」
月色愈来愈加明亮,这时虽然已经是夜深时刻,但是此时此刻,彼此都可以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色。
然而对於一向被尊称为夫人,而且才貌双全的阿松而言,十一岁而被人称为母狗,实在难以忍耐。她挺起弱小的身体,往前站了几步,说:
「你所谓的母拘,就是指我吗?」
她再问了一次。
这时,她看起来就像个京都洋娃娃一般,柳眉倒竖,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突出,令人不由得生出一股想要怜爱她的念头。只是她的对手却是爱智十阿弥,假如不是他而换成是别人的话,或许会马上低头向她道歉了。然而,十阿弥的毒舌却不轻易饶人,这实在是他最大的缺点。
她、浓姬、信长最小的妹妹阿市公主及爱智十阿弥,四人之中谁最美?是女仆中经常谈论的话题。
「太大啊!我再说一下吧!你们这一对狗是很匹配的,我刚才也是这么说的呀!我这么说, 你也没什么好生气的。我之所以说他是狗,那是说狗对主君都是很忠实的,只不过是头脑顿了点,反应慢了点,绝对没有轻视他的意思。但是无论如何,狗配母狗,这句话是很得体的呀!」
「我明白了。」阿松没有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你说的母狗就是指我,这一点我已经相当明白了。十阿弥先生,为了让我这母狗明白,你就汪的叫一声吧!」
「什……什么?你说我十阿弥也是只狗,你这句话倒真叫人觉得可恨。很可惜的是,我就是你所知道的,我的名字是爱智十阿弥,在我的名字中没有狗这个字。」
「哈哈哈!十阿弥先生,你虽是个人,但是却对狗有著非分之想,这不是很奇怪的事吗?哈哈哈!」
「什……什么?」
「本来就是啊!你想念母狗而送情书来,而且还写得非常勤快,那不是你是谁啊?……你这只野狗的行为,简直连我这只母狗都感到非常厌烦。哈哈哈!」
前田又左卫门惊讶的看著阿松,再看看爱智十阿弥。
这么说来十阿弥曾经写过情书给阿松啰?此时,即使连这位有名的毒舌家,也回答不出任何话来。
阿松此时看来的确非常生气,她想再度讨回公道。
「那么你就是披著人皮的野狗了!现在就赶快把你的假面具拿下来吧!走吧!又左先生,我 们不要理他。」
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阿松,又再度催促前田又左卫门离去,这使得十阿弥感到非常的狼狈。
「等一下,狗啊!还有阿松小姐。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是!我爱智十阿弥 是曾经写过情书给你的未婚妻!」
脑筋反应很快的十阿弥,故意种下两人争执的种子。
为了十一岁童女而引起冲突,进而互相砍杀,那么又左卫门杀死他的流言不仅更具可信性,而且也不会使又左蒙受羞耻,因为他写情书给阿松的确是事实。
然而这绝对不是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写了那封情书,而是因为在浓姬面前的阿松,经常受到伶俐的称赞,所以他才想要恶作剧的戏弄她一番。这是事实真相吗?当然也可能是由於他对又左卫门竞争所起的心理作祟。
浓姬经常在众人面前称赞阿松是全清洲城最聪明伶俐的人;而且她又常说,一定要把这个清洲城最聪明的小姐嫁给日本第一的夫婿,因此对於选择阿松未来丈夫的人选,她的态度非常慎重,而被选中的竟是前田又左。
这么一来,十阿弥便忍不住想要捉弄这全清洲城第一的男子,这也就是十阿弥的特性之一。
因此他想到:如果这个清洲城第一才貌双全的十一岁女子,收到他这全清洲城第一美男子所写的情书,并且回了信时,那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吗?
然而,最後的结果却是十阿弥输了。阿松早已成熟的有如大人一般,她不仅文章非常练达,文笔也相当好,她写了一封责骂十阿弥的信来。
「——我已经身为前田的妻子,因此对於你所说的话,我认为不仅有违妇道,而且也下合乎人伦。我们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缘分,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有非分之想。要是你再继续这么做,我将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御台大人,这么一来,你这种不良的行为,就会受到应有的谴责……」
这简直就像一个年纪大而为人妻者所说的话。当十阿弥收到这封信後,只好搔搔头不敢再开玩笑了。
现在这桩恶作剧,却由阿松口中说了出来。
(这实在是没有办法,都是由於狂言所播下的种子。)
当他在内心如此决定之後,十阿弥的嘴巴又如往常一般的吐出狠毒的话语。
「唉,难道你对於我写情书给你的妻子,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要离开了吗?狗啊!你还算是个男人吗?你为什么不拔刀杀我呢?」
「什么?」此时又左卫门已了解十阿弥心中的想法。
(对啊!在这裏播下两人之间争执的种子,并让别人这么认为,如此一来,杀死他就很顺理成章了。)
「好!你果然真做了这种不合情理的事情!」
「什么不合情理啊?你这只狗!我只不过很好奇狗的太大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所以才跟她开个玩笑罢了!你若是不甘心,就杀了我吧!」
说著说著,十阿弥也拔出刀来对著前田又左。
阿松见此情形,很快的躲在又左卫门的背後,然後睁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并偷偷由脚边捡起一块小石头。
24。流星
人世中,往往有许多事情是人类智慧所无法左右的,换言之,经常会有突发状况。因为如此而造成了人生的误差,以及命运的乖舛。
例如今晚的突发状况,就使十阿弥遭到万劫不复的命运。
此时,这两人早已白刃相对。
突然,先前所提过的毛利新助出现了。
「——啊!有人来了!」
前田又左卫门於是一刀砍了下去。按照原先计画,爱智十阿弥应该假装被砍了一刀的发出一声哀鸣而倒了下去,然後这件事情便告结束了。
然而,毛利新助却似乎来得稍微晚了一点,也由於他的晚来,使不该发生的事发生了。
双方手巾虽然都拿著刀,但是两人之间的舌战却愈演愈烈,彼此你来我住的僵持不下。
「唉!你这只狗!难道不敢杀我吗?这就是你一向自以为傲的兵法吗?喂!母狗啊!你可得跟好喔!怎么样?我在这裏啊!我在这裏啊!快来杀我呀!」
对於十阿弥所说的这些话,又左卫门再也不能忍耐了。
「喂!你还要躲吗?」
他认为他已经给了对方充分躲避的时间,於是便这么一刀地砍了过去。然而,就在这一瞬间,应该是往後跳开的十阿弥,却因为踩到树旁的小石头,而相反的向前倒过来。
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的又左卫门,也直往前跑了过去。此时的十阿弥早已倒在枯叶之中。
「哎哟!……」他低声地呻吟著:「好啊!……狗……你……真的……杀了我!」
(完了!)
又左卫门几乎忘了所有事情,他抱起十阿弥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检查他的伤口……然而却呆住了。
他真的杀死了十阿弥!信长给他的这把赤坂千手院康次的刀实在太锋利了。在十阿弥左边的发根到胸口之间,有一道非常明显的刀痕。当又左卫门准备抱他起来时,十阿弥的身体已经处於临死前的痉挛。
「十阿弥! 」他在十阿弥的耳边再次大声叫唤著:「难道你不会回答吗?用你的嘴啊……」
然而十阿弥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只是由口中喷出血来,使又左的衣袖沾满血迹,看来十阿弥是真的死了。
又左卫门把尸体放在地上,茫茫然的抱住膝盖。
(我真的杀了他!)
(这该怎么办呢?……)
「我们赶快逃吧!」
突然由树后面传出了这样的话语。
「我明白!在我们两人之间,一定可以找到幸福! 」
阿松站在树下的阴暗处如此回答道。这个聪明的少女,此时看到两人的模样,便发现其中必然有隐情存在,事实上他们的争吵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然而事情却完全脱离原先的计画,现在即使是她,也很难相信爱智十阿弥是真的被杀死了。
这实在是相当大的玩笑啊!
在这个十一岁少女的限中看来,原本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厮杀,结果却真的杀死了十阿弥。
「快!好像有人正朝着这边过来!」
一切已太迟了!这时毛利新助出现了!而且他并非一个人,身边还有帮忙抬尸体的两个人,三个人逐渐走近这边。这实在是事出突然,因而使所有事情都不能如愿。
又左卫门急忙让十阿弥双手合掌,然後又把刀放进刀鞘之中,再与阿松一起躲在树后黑暗处。
(十阿弥,对不起!……)
虽然他对於这个经常说些狠毒言语的十阿弥非常厌恨,但是他现在却也非常想念这个有著毒舌的男人。
他的父亲以前在小豆坂合战时,光荣的战死,因此他自小就被信长的父亲信秀带在身边教养成人,从此他就成为一直跟随在信长身边的爱智十阿弥。
(要是殿下知道我真杀了十阿弥,他会如何处置我呢?)
「啊!这家伙真是太急躁了,我还没来他就死了!」
逐渐走过来的毛利新助,笑著在尸体旁边站定了。又左卫门屏著气,等著观察对方的反应。
「这尸体到底应该如何处置呢?」
新助所带来的搬尸工人,看来不像工人,而是他自己部队裏面的人。
又左卫门对於这个声音感到非常熟悉。
(啊!那是藤吉郎啊!……)
当他这么想著时,新助已经回答道:
「我怎么知道!把他和罪犯的尸体一起由不净门搬出去吧!」
「这么说来,我们不就要搬运两具尸体了?」
「嘘!」
新助要他们不可发出声音。
「不!绝对不能说搬运两具尸体,要说只搬了一具尸体,并且把他葬到土裏去了。因为这件事与城内的计划有很密切的关系,所以你们只能说搬运一具尸体。」
「原来如此……这是有关本城胜败的大事所以才选了我们,但是这些流出来的血怎么办呢?」
「什么血?……这个死人还流了血吗?哇!他准备得还真周到啊!」
「血呀血呀!你看整个袖子都是,这到底是谁的尸体呢?」
「你还真多嘴啊!猴子!但经你这么一说,难道这真的成为事实吗?多嘴的!你看看这个人 的嘴巴就是太过於狠毒,所以终於遭到上天惩罚!这就是爱智十阿弥这个大笨蛋的尸体啊!」
毛利新助也时常受到十阿弥狠毒话语的刺激,因此便想趁此机会讨个公道回来。
「你不必太过小心的搬运这具尸体,只要把头拿起来,就可以把它搬走了。这个家伙实在是个令人厌恶的人,即使这么做了,对於他的嘴也不会有任何损失。」
「到底是谁杀了十阿弥呢?你看,由发根部一直到胸口旁边真的是一刀砍下来吔!」
「什么?你说这话倒是很奇怪了,猴子!杀他的人当然是前田又左卫门利家啦!你不用管那个伤口,反正他一定还在城内!」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