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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黄金八箱?」
这又令大家大为惊愕。
如果一头装三十贯,那么八头可装二百四十贯,这可说是织田家所有的财产了。
「银、钱不适合旅行,我们乾脆把它打造成了永乐钱,这样比较好带,其他再带钱一箱、银一箱,如此就可以了。」
这时,没有人敢再发言了。因为他们知道无论说什么,信长也不会接纳的。带著这大笔的黄金,难道是要捐献给熊野权现的吗!?……不!他绝对不会那么笨!大家又如此地想著。
总之,他在想什么,是没有人会明白的。
在没有人明白的同时,信长又有另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告诉大家:
「对於城下所有的人,我希望在出发时,能够让他们见识一番,我会从这一头走到街上,然後我的马疾风会跟随在後,猴子,你就把疾风栓在後面跟著我来。」
「是的!」
「还有又左、胜三郎、小六和我,都要带著这个绑有布的刀鞘。」
出了大玄关之後,信长取出一条镀有金边的细长红白巾,在其前面绑有一个像是小车子的奇怪玩具。
「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首先跑来问的是又左。
「现在你就会明白了,起初我也是不懂。将这个布卷在刀鞘上,然後就这样地用刀柄架著车子,当大刀落下後,你看,就是这样啊!这么一来,车子就会自己走了,就在它这么转的同时,刀也入了刀鞘内。哈哈哈……很有趣吧?大家看到这种情形,一定会问这到底是谁发明的,如此一来,织田上总的名字就会在熊野不陉而走了。」
「噢!原来如此,难道你们就这样地出城门?」
「是呀!就是要让城下所有的人看到我们这美丽的姿态呀。胜三郎、小六、五郎八,快点亮出你们美丽的刀鞘吧!」
看的人都不禁吓了一跳,难道要如此绑著行走不成?做这种事,实在是令大家感到有些害羞。
然而,信长本身却很快地卷著,看来他是很得意的样子,於是大家只好依他的意思来行事。
「好吧!我们就这般地走出城外,注意,要抬头挺胸,这对我们而言也是很重要的,当我发布取出的命令时,大家才取出来。好吧!准备出发了。」
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他所持的大刀,奸像是五月娃娃的菖蒲大刀,其後跟有车子,看来有如一群马戏班子似的。由山贼和野武士的这些手下守著驮著黄金的马,这种组合,真不加道信长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当他们走出大手门来到城裏的时候,更是让人目瞪口呆。
在大人的眼中看来,认为这信长一定又是发疯了,大家都神色紧张地拚命咽苦口水看著他,但是孩子们却是欣喜若狂。
不被世故所污染的孩子们,和大人相比之下,他们有如天衣无缝的天才,也唯有天才才能够了解天才。
「哇!好棒哟!你们看,我们的大将将刀用布卷起来拖著车子走!」
「不,那不是拖著车子走,而是利用车子来载他们的大刀。」
「这么一来,刀就不会那么重,而他们也不会那么累了。」
「好呀!以後我们也要这么玩。」
孩子们高兴地来到了他们的前面。
「不要笑,大家要抬头挺胸地走著。」
就这般的,信长风风光光地走出热田的街道。
阳光普照,他们渐渐地远离清洲城的街道。
48。刺客
他们这一些人到底还不明白信长在想些什么?然而,他们已经跟著他从热田乘船在海上航行了七公里的行程,经过了桑名而上陆,第一晚投宿在四日市。
当然马也是以船运过来的,来此地之时,这一群人都是讨伐今川义元之人,在这附近,谁都没有注意到织田信长这一行列人马。
在此地是要特别注意的,因为他们不同於别人。在此住宿或通行之人,会以为他们是大商人,手持著贵重物品在外旅行。在那时搬运贵重物品都请当地的野武士护卫通行,而蜂须贺小六他的手下是非常称职的,以道道地地的野武士姿态出现在大众之前……
在四日市的那晚,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次日,他们从四日市出发至追分,应该走左边的道路才是到熊野,而他们却走右边到铃鹿岭去了。
「大将,熊野应该是从这方向去的呀!」藤吉郎面带微笑的来到信长的马边这么说着。
「是啊!」信长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嗯,在我的记忆裏从此地往右走就是出了近江的国境,然后从那边去也就可以进入京师了呀。日本的土地这么大,从那边去都可以通行,你安心吧。」
「原来如此。」
「还有啊,猴子,跟在我们後面的十五、六个浪人,你是否注意到?你想,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呢?」
「咦?十五、六个浪人……」
这么说时,他才猛然发觉到後面那一群戴著深斗笠的人。他们也从道路的右边走了过来。
「嗯,看来很可疑。」
「哈哈……猴子你也有大意的时候啊!但是,他们行动之快,是应该嘉奖一下。」
「你是在说谁呀?」
「在说美浓那个大怪物啊!」
「哦,那个呀,你是说斋藤义龙派来的刺客吗?」
「那当然了,有谁会跟在我信长後面呢?好吧,你去把金森五郎八叫过来……」
藤吉郎马上离开马的身边,到後面传金森五郎八前去。
「请问什么事?」
「你有没有发觉跟在我们後面的那些人呀?」
「在我们後面,有人跟吗?……」
「你们这些人可真大意啊,在清洲城下我就已经看见他们了,我制作铛车旅游就是故意要引诱他们出来。你认识斋藤家裏的人,我要你假装离开行列,去探视一下。」
「是的!我明白了。」
「还有,当我说作铛车的时候,你们要赶紧作,否则他们会杀过来也说不定。哈哈……旅行到底还是件很有趣的事啊!」
金森五郎八就在这一瞬间,割掉了草鞋的钮扣,离开了这个行列,躲到路旁隐密的地方去了。
(原来,他之所以叫我们作铛车,就是为此……)
这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信长的才智本来就令人惊叹不已。五郎八解下腰间的手帕,撕成一条条的,以不熟练的手法做成绳子。
而在两者距离约二丁的时候,终於看见这些渐渐走近的浪人们的脸,著实让五郎八给吓了一跳,正如信长所说的,这正是美浓斋藤家的家臣。
并且那不是一般普通的人物,冢原卜传、疋田小伯以及带著他们修武者的弟子,而修武者的弟子梅津玄旨斋也庄其中。除了玄旨斋外,还有在长良川取得斋藤道三头颅的小真木源太,还有听说是最好的忍者的犬上吾肋也混在裏面。另有长井忠左卫门、牧村丑之丞与川村濑左卫门等,金森五郎八所认识的就有六、七人……
在越前一乘谷的这一带,著名的剑术家梅津玄旨斋,创立了中条流,自成一派,在此近国可是举世无双的人物。并且听说他追随义龙,在他家中教导剑术。且从弟子中选出优秀之人组成一队刺客。
(这是件很重要的事呀!……)
原来在人眼众多之处,铛车是避开他们最好的方法。然而在这么长的旅途中,并不是都会走在人多之处,就像这铃鹿岭的山路,这么偏僻;道路又难行,该如何是好?
万一刺客发起行动,那怎么办?金森五郎八拚命的跑回信长的身边。
「大事不妙!」
「五郎八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在旅行,有何大事不妙?」
「正如你所说的,敌人正是斋藤家的刺客。」
「又在说梦话了,是我告诉你是斋藤家的刺客。我问你刺客是谁?说啊!」
「是梅津玄旨斋、最好的忍者犬上吾助,还有杀了道三先生首级的小真木源太、长井忠左卫门与牧村……」
「好了,好了。」信长这么说著:「我明白了。闭嘴,跟著我後面来。」
「照你这么说,我们就没问题了。」
「什么?没问题……在人的一生当中,岂有没问题的事。」
「哪会是……」
「哈哈哈……凭这十五、六人,就要取我信长的头,没那么便宜的事。而想剌死我信长,就可掌握尾张一国,稻叶山这个笨蛋,到底是谁为他出的馊主意!」
这一晚,他们来到了名叫关的地方过夜。
明早打算从关出发,此地也是铃鹿岭的下坡了。他们第一袭击目标也就是下了此山崖斜坡的地方。
在此能供住宿的,只有两个旅馆。
信长的这一行,住在鹤屋吉兵衞入口处的旅馆,而刺客这一伙人,则住在他们前面的玉屋利左卫门的旅馆。
此地,到了晚上,风更加的凉快,虫声四起,使得这些人的旅情更加的浓厚。然而却没有人沉醉於美好的夜色。
(明天……)
(今晚必须要小心呀。)
大家面对著晚饭,内心似乎有所期待,彼此窃窃私语著。
只有信长面不改色,脸带微笑地喝著店主送上来的酒。
吃完饭之後——
「喂,走吧!」
「嗄?晚上就要出发吗?」藤吉郎急忙地应著。
要避过刺客,就利用夜晚越过此山路,这也不无道理。
「笨蛋!」
信长笑了笑说道:
「我这信长,怎么可能怕那一、二十个刺客而在夜晚走那山道呢?来吧!」
「那么,您叫我们跟著去,不是要越过山道,不然要做什么呢?」
「难道还不明白吗?我们要去斩刺客。来吧!」
信长这么说著,他拿起了爱刀,站了起来,面带微笑对著大家。
49。刺客的刺客
关是铃鹿的车站旅馆,在永康十年(一六三三)才转移到现在的关街来,也就是在铃鹿川的右岸,而在还未移到此地之前,是在一个叫古廐的地方。
当时的旅馆与现在的形式和构这是截然不同的。
因为这边要停许多的马匹,所以要做许多的马廐,加上在此住宿的旅人为了要保护财产,因此,墙面做得很高,并且还派人严守。
此地的旅馆不仅是要有女佣和家族而已,就有如小小的城堡似的,且有许多侍者供召唤使用。也同时成为造酒家、卖春院、料理店,甚至也经营运送业。
在旅馆裏安详地吃着晚饭的信长,突然拿起了爱刀站了起来。这种举动让大伙儿吃了一惊,但是这也是不无道理的。
他要到另外一家旅馆去杀刺客。
刺客是要取信长这一伙人的性命,而却反过来由这儿先杀过去,到底那边才是刺客?令人费解。
「要杀过去?」
藤吉郎问道:
「田乐狭间的事情,也要在此重演一次吗?」
「废话少说,要是肚子饿了,等一下回来我们再痛饮一番。」
「喔!你也知道对方都是有名的剑客,我们能够平安无事的回来吗?」
这时的信长没有任何的回答。
就这样的走出了走廊。
「去吩咐店主一声,月色这么好,我要在这附近散步一下,在我回来之前,要店主关好门窗。」
鹤屋吉兵卫睁大了眼睛,急忙跑了出去。月色很好……这是信长所说的,然而天空中只有三、四颗星星而已,根本没有看到月亮呢!
这家的店主虽然嘴巴不说,但已察觉到信长的身分不同於别人,所以他也很小心地侍候著他们。对他说道:
「是!是!我现在就开门。但是,客人,这裏经常会有铃鹿岭的山贼出没,所以,你若是要欣赏月色,可千万要小心喔!」
「喔,有山贼出没,那我一定剥光了他们的身子。喂!大家跟我来吧!」
前田又左衞门、蜂谷兵库、池田胜三郎与金森五郎八依序的走出来,信长在想什么啊?
「藤吉和小六,你们留著。」
他这么说著。
「嗯!我看还是让蜂须贺你们两人守著行李。」
说完,信长就快步地走向玉屋去了。
玉屋是再进去的旅馆,它的结构比鹤屋还好,入口处的大门非常雄伟而坚固,且大门已紧闭,像是打烊了。
围墙上面二楼的窗口灯光下隐约可以看到影子。
可能是梅津玄旨斋那一行人在那房裏吃饭吧!没有错!
信长就站在那裏,点了点头说道:
「在我未命令拔刀前,不准拔刀。」
「是的!」
蜂谷兵牵说道:
「但是,如何进入房间呢?」
「用脚啊!」
信长回答道。
「笨蛋!你抓住袖带干什么?」
他对池田胜三郎骂著。
「这不是什么对手,只是美浓的一些蝗虫而已,跟我来!」
听到他的这种语气,大家彼此对看了一眼,抓紧了手中的刀。
(到底他要如何进去呢?)
难道要越过这道墙吗?哦,那裏有颗松树,他想利用松树枝越过那道墙,难不成要跳到屋檐上去……
再怎么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