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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第7期-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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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师母让铁匠老四尝到了男女云雨之事,铁匠老四也觉得韵味无穷,但是此后,铁匠老四再也不敢跟她继续唱云雨之戏了,他的心里,充满了对病痛之中的师傅的愧疚之情,尽管师母也多次暗示过他,两人再来一场激情之战,他也装着视而不见。他憋足力气,努力地打铁,尽力地对师傅好,也觉得这是一种无力而苍白的补偿。 
  王铁匠的病拖了许久,当他临死的时候,婆娘的肚子开始显怀了,像衣服里藏了一只大海碗。王铁匠躺在床铺上,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枯涩的嘴巴蠕动着,不晓得他想说些什么,望着婆娘微微突起的肚子,他似笑非笑,表情则十分复杂。而铁匠老四却非常害怕,他明白,她的肚子里,装上的是自己的血肉。他曾经多次焦虑地对她说,怎么办呢?他晓得,这件事如果说了出去,是要出大丑闻的。谁知师母十分从容地说,皇帝不急,太监又急什么呢?一句话,就让他无话可说了。他简直是束手无策。他还准备悄无声息地一走了之,以躲避这个让人难以忍受的事实,可是,他看着师傅病成了那副样子,又于心不忍,不过,他认为,师母的胆子也太大了,简直大得不可思议,也太过分了。这分明是明目张胆哪,这分明是无所顾忌哪,她好像根本就不把病夫放在眼里了,她好像是在故意地气恼师傅,她好像是要把多年的委屈用大肚子的事实发泄出来,她好像是在展示她作为女人的一种骄傲。为此,铁匠老四后悔,内疚,他甚至想逼迫她把胎打下来。他甚至还去偷偷地向别人讨要过民间的方子,一个方子是,用麝香敷在女人的肚脐眼上,可以达到流产的目的,另一个方子是,趁她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在药里加入一种叫红花的药,也可以达到流产的目的。可是,看到她那种充满了幸福和满足的神色,还有那种弱不禁风的娇柔,他又做不出来了,但他是很想这样做的,而且这两种药,他都悄悄地买回来了,把它们藏在自己的箱子里。可是,也只不过是藏在箱子里,并没有发挥它们应有的作用。 
  可是,王师傅又会怎样地看待这个让他觉得耻辱的事实呢? 
  师傅他还活着的啊。 
  铁匠老四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而且,准备时刻离开这个地方。他已经预感到了,这个王家铁铺里,将会有一个重大的灾难出现。而自己,就是制造这个灾难的祸首之一。虽然,王铁匠已经无力与他拼命了,或是朝他大骂了,但是,他还可以流露出愤怒的表情。铁匠老四害怕看到师傅的这种表情,他甚至不敢去看师傅的眼神,他害怕师傅的眼神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无情地挑出自己内心深处巨大的隐秘和难言的愧疚。他以前害怕看到师母的眼神,现在呢,他害怕看到师傅的眼神了。可是,王师傅竟然对他没有丝毫的反感,似乎婆娘的肚子,是自己辛苦地装上窑的,是在他病之前就装上了的,与他这个徒弟毫无关系。王师傅的眼神中,甚至还对他有一种托付,那意思就是,以后那漫长的日子,你的师母和那个还未出世的崽女,都需要你来照顾了,你已经回不去了,你已经不能够自立门户了,这就是你永远的生存之地了,这个铁铺以后是要由你来掌握了。王师傅甚至还表现出一种罕见的宽容,有时还颤抖着手,去轻轻地抚摸着婆娘的肚子,好像是在感受着那团血肉在微微地跳动,那无神的眼里,竟然还流出了某种希望的光亮,似乎是看到了他王家的香火在生生不息地传续着。而在这时,婆娘却似乎不太愿意让他更久地抚摸,居然故意地退开了几步,好像是担心肚子里的那团血肉,会被他的病传染了似的。在师傅的目光中,这时候,便流露出了一种期盼,期盼婆娘再走过来,让他继续地抚摸,也有一种艾怨,埋怨婆娘嫌弃他,不再让他抚摸了。当然,也有一种愤然,他还没有死,还没有落气,你这个女人就这样地对待自己。 
  不过,王师傅的这种复杂的表情,让铁匠老四倒是安心不少,他已经深深地晓得了,王家铁铺是不会发生惊心动魄的事来的。 
  于是,这三个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而正是这种心照不宣,在摇摇晃晃地支撑着王家铁铺最后的艰难的岁月。 
  王铁匠的病越来越重了,已经没有哪个郎中愿意来出诊了,但是,他好像还不愿意马上撒手而去,他似乎还想看到从婆娘肚子里拱出来的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人。可是,王铁匠的婆娘这时却断然决定,不再继续给他诊病了,后来,干脆连药也停止了,当时,铁匠老四就想不通,觉得这个女人的心肠也太狠了,于是,便问她,为什么要连师傅的药也停了呢?王铁匠的婆娘的解释是,反正吃药也没有用了,还不如不吃。铁匠老四感到奇怪,师母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莫不是希望师傅早些走了么?师傅病成了这样,已经是奄奄一息了,哪怕就是不能治好,也要全力以赴才是,这对于谁来说,至少也都是一种安慰吧。何况,又不是看不起病,王家多多少少还有些积蓄的,即使没有了积蓄,哪怕就是借钱,也是要去借的。另外,我不是还可以打铁的嘛?我不是还可以挣钱的嘛?可是,她这样说了,自己又不便再劝了,现在,她已经是王家的主心骨了。于是,铁匠老四也就随了她的意思。 
  王铁匠终日在床铺上等死,有时,不是吐血了,竟然是噗地喷出血来,有尺把远。 
  人已枯瘦如柴。 
  不久,王师傅便撒手于人世,他终究也没有看到从婆娘肚子里拱出来的那个小人。 
  王铁匠一去世,丧事都是由铁匠老四一手操办的,他现在像是王家铁铺的主心骨了,角色转换得是如此之快。他竟然显得很老练,把个丧事办得有条不紊。加之,又有街坊们的鼎力相助,丧事还是办得蛮闹热的,唢呐声声凄凉,鞭炮阵阵轰鸣,开的是流水席,桌椅板凳就长长地摆满了街道,简直是水泄不通。 
  应当说,算是李家山最为热闹的丧事。 
  不过,到了上山的那天,没见王铁匠的婆娘去送葬。是的,她没有去送葬,没有送男人上山入土。但是,这的确是不能怪罪于她的,如果要怪罪,也只能怪当地的风俗。因为按照乡下的风俗,如果女人还想嫁人,是千万不能上山送男人入葬的,如果送上了山,那么,对于女人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带来不利或祸害。所以,婆娘只是躲在屋里哭泣,却又不敢哭得太厉害太伤心了,担心动了胎气。 
  因此,从王家铁铺里传出来的女人嘤嘤的哭泣声,明显地就有了一种极力克制的意味。 
  望着浩浩荡荡送葬上山的队伍,街坊们都叹息地说,王师傅走得并不冤枉,毕意还是留下了后人,遗憾的,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骨肉。 
  责任编辑吴大洪 
   
恩施六章
叶 梅 
  老地方 
   
  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有自己生活相对长久的一些老地方。 
  对于我来说,恩施就是这样一个老地方。 
  位于三峡流域的恩施,湖北人肯定都知道,但北京人有多少知道的就很难说了。美国人呢?法国人呢?俄罗斯人呢?如果站在纽约曼哈顿大道上,或是凯旋门前和红场上问过往的先生女士,知道CNINA恩施吗?想象会是些怎样有趣的情形呢?不得而知。 
  到目前为止,恩施还不是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地方,但对于我,它却是最重要的了。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关于它的一些人和事牵扯着,还有抹不去的记忆紧紧相随,时间越长,滋味越加强烈。如同酿酒。 
  去年春上我来到北京,就业的去处在后海的一条胡同里,这胡同的名字很好听,叫做大翔凤。清朝时候,后海是贝勒爷和格格们住的地儿,顾名思义,后海则是什刹海的后边,也就是皇宫后边的湖。 
  北方不像千湖之省的湖北,仅在武汉市的四周,大大小小的湖都难以计数,大的像东湖、南湖、汤逊湖,一眼望不到边,绕着湖开车也得走大半天。而北方水金贵,一条沟也叫河,在南方人看来顶多比露天游泳池大一圈的水面,居然就叫了海。起初我实在有些不屑,可后来早九晚五的,要打后海的胡同里穿来穿去,渐渐知道了这地方的一些故事,却是每座院子每块砖每个门帘都有来历,这地方在我眼里就一天比一天生动和珍贵起来。就拿我们《民族文学》办公的三合院来说,当年是作家马烽用他的稿费买下来的,住了些年后马先生还是想回到他的山西,便将院子转卖给了女作家丁玲,因此这院子也可以说是丁玲故居。 
  从这小院出来,几步便是后海的水边,汉白玉的栏杆,夏天可以倚着观荷,肥实的绿叶顶着一朵朵粉红。对面是宋庆龄故居,据说孙夫人在世时最爱住在那里,在院里养了很多花儿,四季飘溢的花香,将后海都染香了呢。而离《民族文学》这院南去不到二百米,就是有名的恭王府了。恭王府住过鼎鼎大名的和贤图牟聘桓枪苏龃笄骞猓窦湟虼舜懈枰ィ骸昂瞳|倒,嘉庆饱”,因这人而演绎出来的影视戏剧、小说故事数不胜数。 
  每天来后海游览参观、操着各种口音的人川流不息——不光看恭王府,还有附近的钟楼鼓楼,地安门和数不清的胡同,以及胡同里的各种京味小吃:爆肚、卤煮火烧、麻豆腐……老外更是最爱,成群结队的,膝上搭一块毛巾坐在披红挂绿的三轮上,叽叽喳喳而过,蹬车的人得意洋洋。 
  而我不知不觉的,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常寻阳光灿烂时偷了闲空,独自沿着这海走去,看水面上鸟儿掠过,数脚底下的青砖,更加奢侈时,就在银锭桥上多站一会儿,眺那京西八景。桥头的一间“烤肉记”已是百年老店,张挂的红灯笼和门上的匾额都已有些发黑,但丝毫不影响它的生意,我对这类烤肉一向敬而远之,而《民族文学》的同事却一直是这里的常客。沿湖是京城有名的酒吧一条街,西式中式,还有少数民族的地方的,五花八门摆弄出各种装饰,每到晚上,灯红酒绿衬着水面,是北京最时尚的去处。 
  奇怪的是,每当踱步于后海,便常常会想到遥远的恩施,情不自禁的,要拿眼前的情景与记忆中的山水做一番比较,明知它们之间没有多少可比性。可显然21世纪的北京与武陵三峡已不是往日的距离,老地方老印象不断产生着新概念和新感觉,关于恩施的许多信息又不时传递到后海来,常令人为之兴奋。一天,恩施的州长周先旺带着一些朋友来到了后海,坐在《民族文学》的三合院里,我们喝了一回由门房大爷沏上的宣恩新茶,听这位意气风发的州长富有感染力地说恩施。那当儿,一群鸽子带着响亮的鸽哨从头顶飞过,胡同里一个收破烂的叫喊由远而近,又由近而渐渐远去。这让我突然想到19世纪一位美国人戴维·梭罗和他那本后来被许多人奉为圣典的散文集《瓦尔登湖》,他说:“将你的目光扫视内心,会发现你心中有一千个未知的地方。你必须做一个哥伦布,去发现你心海里的新大陆和新天地,开出思想而不是贸易的新航道。” 
  一想我那些熟悉的老地方:龙船河,五峰山,土桥坝,幸福二队……其实是和心中一千个未知的地方神秘相连的。在许多浮躁忙碌的日子里,它们沉睡不醒,当我要去做一些精神旅行的时候,它们才相约而来,在我的眼前活灵活现,可真正试图接近它们,又会发现居然有着难以言说的陌生。因此在周游它们的同时,也是在探询那些未知。 
   
  在金色大厅里回想《清江壮歌》 
   
  丙戍初冬,北京的阳光暖暖的,全国七届作代会就在此时召开了。来自天南海北的作家大都入住了长安街上的北京饭店。那里离天安门很近,是首都最具代表性的建筑,大会的许多重要议程都在饭店的金色大厅举行。大厅金碧辉煌,一千多位代表济济一堂,按姓氏笔划排序,我坐得靠前,一眼看见主席台左侧的一位老人,席次卡上写着“马识途”。心中不觉一喜。 
  马识途老人眼下是四川省作协主席,已有九十多岁高龄,可坐在那里魁伟浩然,状如磐石。恰好我身旁便是诗刊主编叶延滨老兄,他曾于四川工作,我便小声问他跟马老是否相熟?叶兄说当然。我便说想拜会马老。他说噢?我说因为他写过《清江壮歌》。叶兄一听笑了,噢对,你原是在湖北工作的。我说不仅是在湖北,而且是在马老写的清江边上,读着《清江壮歌》长大的。 
  只要在清江两岸生活过的人,不能不读《清江壮歌》。我第一次读到这本书时,刚刚跨进鄂西恩施二中的校门,正是“文革”前夕,好不容易从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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