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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忧郁地微笑,不停地忙碌
我敢说,您默默忍受无尽的痛苦
为的是把所有的忠诚和一切
献给拯救您的太阳
那激情燃烧的岁月啊
燃烧您的青春和热血
我第二次离开您时在傍晚
战友们的母亲在含泪嘱咐
您无泪无语,伫立在人群背后
明月般慈祥的目光渗透我
送儿参军。静美如圣母的母亲!我知道
远去的车轮在延伸您的梦想
也压痛泪水浸透的慈母之心
故乡的灯越来越远,母亲
您如故乡皓月照耀我走向远方
在远离您的岁月
您那一封封书信是大海和蓝天
引领我奋勇畅游和飞翔
母亲,您走了,似蜡烛
在不舍昼夜燃烧的瞬间熄灭
母亲节那天我泪雨滂沱送您上山
那年您四十六岁
这个世界最爱我的人
我最敬爱的母亲,走了
没有享受儿子的反哺就永远地走了
没留下财富,甚至一句话
衣柜里陈旧衣服怎能陪您远行
但您留下两个儿子
您给予我们的不仅仅是生命
还有涌动于生命之中的崇高血脉
包括善良、正直、刚毅、忠诚和勇敢
母亲,您的正直不再面对人生曲折
您的忠诚不再燃烧自己的生命
您化作阳光融入我童年生长的故乡
那里埋着我的奶奶和爷爷
那片土地贫瘠得只有油菜花和稻谷
但因为有您和他们灵魂的居住
却成为您儿孙们永远朝拜的圣地
巴国圣地(二首)
杨秀武
大水井的姿势
随着无焰的烟火徐徐晃动
大水井站在骨盆的底部
若有所思地盯着原始的栅栏
像本孤独的史书
傲慢的裸露篝火燃过的扉页
我停住脚步
站立与它同样的姿势
向大水井致意
那一部史书的封面翻开了
莫非是大智者的生命箴言
清江源头的涛声
掀动我的遐思冥想
苍老的台阶如民族历史的序言
在黝黑的微笑里排列有序
延续了几个世纪
作序者远去了
序言的灵魂留在这方水土上
是那些穿镶边衣母语的字符
四合天井正躺着睡觉
把大地浓缩在青石板上
鼾声持续地飞来和降落
就在石窝里
仿佛有浪波快乐地翻滚
流动的激情和血液
将史书和我同时点燃
梁柱上活泼的皱纹
是那只浪里的桅帆
带着所有的光芒和热
久远久远的离我而去
今天你站立的沉默
让我兴奋如初
我能否在这帆上刻下无字的留言
这么厚重的书
我什么时候才能读到作者的后记
那是死去的人
蘸着热血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
里面埋藏了多少出人头地的野心
面对你清高的姿势
我唯一的姿势就是祈祷
腾龙洞
沧海桑田之间
红日辉煌壮丽的翠绿之幕
一个被撕开的窟窿
正鼓吹幽远的天籁之声
大地的裂变是一个刽子手
传说的力量悬挂在我的鞋跟
一个张开的饥饿大口
吞掉万物的欲望
是时空为之怦然心动的恐惧
如一个突围死亡的进军隧道
我寻觅巴国都府之旅
是直升机载遥远之梦
银色的影子沿石壁踱来踱去
徐徐降落在巨龙的口腔
幽然的姿势美如一只蜻蜓
让所有的眼睛吃惊
我坐的电瓶车蠢蠢欲动
汽笛如回旋音响
滚动着立体和环绕的碰撞
水泥路在延伸中起伏
被霓虹灯打磨成九曲回肠
如一束死光自空落马
朦胧的闷声飞来如蜂
嶙峋的记忆在空腹的天花板上
如安眠的幽灵
似是而非的艺术极品
经过亿万年的雕刻之后
向我深情的招手
不屑一顾的眼睛把光箭
射向一个原始奇绝的舞台
古典的音乐盘旋其间
土家民族的漫长历史迎面扑来
激光秀萦然做梦
在拒绝春天的空气里纵声一笑
眼睛降落成一弯月影
腾龙洞的神话在现代的手法里
光与影再造一次遥远家园的变迁
正色彩斑斓的向我逼近
我的灵魂得到赦免
漂泊的记忆不再漂泊
我被吞了进去
又被吐了出来
在腾龙洞做了一次鬼
土家的地狱
比天堂更美
山的心思(外一首)
陈熙利
1
双手推开黎明
让晨风梳理我的思绪
就在街道上的浓雾
把故乡的山路
快要在我心中覆盖得模糊的时候
我仍怀恋
露珠儿绊响牛铃的山村小径
我是山的孩子
映山红燃烧成不会忘却的记忆
楠竹林长出香甜的梦境
如血的夕阳
点燃了煤油灯的明亮
就是这盏小油灯
照亮我从山间走向远方
也照亮了父亲欣慰的脸膛
2
父亲的脸
是难解的高方程
永远也这样
是贫困吗
我知道
被扁担压弯了腰的爷爷
咳嗽着向大山求讨
踩塌了山路
摔烂了水桶的母亲
为我缝进了汗水和眼泪的布鞋
我穿着它
踏着祖辈用艰辛铺了几代的山路
走向都市
3
彩电中走出了山村的影子
高楼遮不住我看望大山的眼睛
如花的公园
飘拂着故乡的春天
我的眼前
仍把大山叠印在心间
喝完啤酒的夜晚
皮鞋的铁钉
敲打在都市的大街上
我的良心在丈量
能从山间险峻的路上走过
就决不会跌跤在这平坦的大道
我从山里来
衣兜装满大山的情和爱
在岁月行走的通行路口
将头顶都市的太阳
手牵山中的月亮
爷爷
拉开车门
拉碎了你的心
你又在送我
以固有的方式
送许多要说的沉默
我不想离你远去
只想永远跟随你
在山崖啄着夜色的春天
在绿草显影黎明的盛夏
在夕阳装饰暮色的金秋
在寒风敲打雪化的严冬
去踏牛脚印花的乡间小径
去拾月亮留下的早晨
去喝酒碗里的丰收
去放期待的希冀
可你要我离你远去
为一个丰厚的寄托
你用汗水洗涤着我的命运
放飞手中的又一只风筝
将我播出农村
不知过了多少年
岁月的老虫爬满你的衣襟
映山红烧白你的鬓发
就在你最需要我们的时候
你却说不要回来
你用心中的希望
点燃无尽的思念
烧一片对儿孙的爱
本期诗歌责任编辑易山
联通为我联通天下朋友
何祚欢
大家都说到手机,这可真是个好东西。
我们当演员的,萍踪浪迹,长年在外,最难的就是和家人的联络。现在有了手机,走到天边也不为这事发愁了。
1965年上级号召演出团体到农村去和农民一起过年,武汉市说唱团一批青年人背着行李到了洪湖县曹市区。到那里一问,才知道农民不乐意过年时家里住生人。这实情不敢向上汇报(照实说会被当成反对树新风),下面又不要我们,我们悬在半空就急了。好在曹市区空房子多,就让出一个会议室给男人们打地铺,女演员们住在招待室里,一个人有一张正规的床。我们的团长彭邦桃是个有办法的人,为了让大家少想家,就组织我们玩,打牌、“躲猫”、“放风筝”。
但想家是难免的。大年初一,一个女演员早早就到区邮局去挂了号,要和上海通话。这边是由曹市区接洪湖县,由洪湖县接省邮电,到了上海则是市——区——街道公用电话传呼站,传呼站再去找人。这一通转,就由早晨7点半转到了11点。到那女演员说话时,电话房里已经站了好几位同事,大家都是来打长途的。那个早晨,接线员就在我们面前接线,那种声嘶力竭的呼叫“洪湖洪湖,我是曹市”,完全不亚于战火硝烟中的呼叫。
那女演员到了跟老娘拜年的时候,却只有呜呜咽咽泪如雨下的份儿,在哭声间隙里只有“姆妈”“姆妈”两个字,把陆续来等电话的人也惹得泪眼婆娑。喊到后来接线员惊叫着:“三分钟到了!”这话一出来,女演员的“姆”刚刚喊出,那个“妈”字被惊落在嗓子眼底下,怎么都出不来,女演员闭着嘴,差点连气也闭了回去。接线员慌了,冲她说:“喊妈,喊妈,喊出来不要钱!”女演员张大了嘴:“啊——”还是没“妈”。
那年月,家里有电话的只有一种人,行政13级以上的领导,电话象征着地位。
改革开放以后,电话开始进入寻常百姓家,但惊人的初装费只有高收入的老板才装得起。那时候电话象征着财富。
到了电话象征方便的时候,我家装上了电话。
而这时候出现了一种既象征地位又象征财富的东西——大哥大,砖头一样的大手机。那东西一上市,便有人专雇一个人跟在身后替自己拿手机,就像关公不打仗时让周仓扛刀一样,电话打不打没关系,那种由龙套陪着唱戏的味道要先摆出来才行。
我又是等到手机仅仅代表方便的那个时候才买手机。不过那时数码机淘汰模拟机的过程已经完成,我倒免了过渡阶段的心疼——刚出来的“大哥大”卖好几万,摆谱只摆了一两年,说换代就换代了,我等一上来买的就是最新技术成果,幸运得很。
我住的对面就是联通公司营业部,人一懒就图近便,翻过天桥就直奔了进去。没想到人家服务还不错,一脸的笑,一嘴的敬语,让人觉得自己有两分“上帝”的味。到选号的时候,人家也不藏着掖着,拿出一大堆号码,指着“13007108898”说:“您看这号怎么样?”社会上关于“吉利号出吉利价”的宣传使我见号生畏,心想号固然好,要钱知多少?便犹豫着不敢开口。这时人家倒急了,说:“您要看得中,我这就去办了。”我这人,一辈子被人架住咬着牙买亏吃的事做了不少,这次也暗暗咬牙,要了它,宁可丢钱,不可丢人!谁知算下来,居然没有花钱买号这一份儿。
这时候觉得联通的人到挺地道的。
后来到木兰湖春游,发现好好的手机居然打起了摆子,一问,是信号不好,不管你130、139、137,它偏偏不认,一概不让你说顺溜了。有人告诉我,“买C网吧,C网好。”一打听,是133起头的那一种,叫什么CDMA,这种通信网络技术的唯一拥有者是中国联通。这样,我就去“C”了一把。到现在五年过去,还真是天下不受阻,到处叫得通,只有一桩不幸,就是有一天那手机被小偷一撞成功,给我连根儿拔了!发现“丢机”以后,我立即致电联通,办理新机,报废老卡,没有造成更大损失,“通讯中断”的时间也被缩到最短。这新机呀,还一直为我“联通”着天下的朋友呢。
何祚欢1941年生于汉阳。国家一级演员,著名评书艺术家、作家,文化部优秀专家,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著述甚丰,作品包括评书、小说、随笔、戏剧、散文等,计200万余字,作品及演出获过多次奖。有八卷本《何祚欢文集》行世。
特邀责任编辑 李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