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晓奇赞许的点点头,轻拍着真皮座椅道:“这就行!不过你们还是得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这一点务必牢记,不能让耗子钻进来。这里可是咱们的根基所在啊!一旦有事,这就是咱们弟兄最后依靠!马上兵工厂和研究部门就开始入住了,王天云他们也会驻进来加强防卫,你们和宝文他们相互配合着剿匪,扩大地盘控制,将来是吃肉还是吃糠,就看你们的了!”
黄镇山拍着胸脯道:“老板放心就是了,你还不知道咱老黄!活小半辈子了好不容易这点成色,不好好整出点动静来哪行?!对了老板,你就不担心官军那边?”
“官军?郑士琦?”陈晓奇淡然一笑道,“别担心他了,他现在正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没几天好混的了,接下来咱们打交道的那位爷可不简单,我的掖县同乡张宗昌!知道不?”
黄镇山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似的道:“知道了!我回关里的时候他还没发起来呢!这个活土匪有几把刷子!对了,年前你不是跟他打了一次交道的么?现在他要来山东?郑督军就甘心让贤?”
陈晓奇道:“他不甘心又怎么样?张宗昌手里十万大军,又有赫赫战绩在前,光杆一条的段祺瑞为了自己的宝座自然要牺牲掉郑士琦了,老郑先生不同意又如何?估计下台也就这个把月之间的事!我听说老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派兵来肃客!这是个要命的阎王啊!我们都得小心应付!要不是为了防他,我何至于将莱芜经营成这副德性?反正以后不管怎样,只要他想进来。这铁路就给我掘断!拖一天是一天!你的这个土匪旗号还得打几年啊!”
黄镇山乐道:“这有啥啊!只要他敢来,咱兄弟们就敢招呼!就他那些残兵败将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想来戳咱地马蜂窝?嘿嘿!对了,老板,那位孙老当家的来咱这里时日可不短了,你这一次是不是见一见?这个人,我觉得还是有大用的。”
“孙老当家?”陈晓奇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哦,是他啊!那是得见见!这位可是咱们的老前辈了。一代奇人呢!若是这位老先生肯帮咱的忙,广阔的鲁西南甚至苏鲁一代可就任由咱们发展了!”
车行直道,无比的快捷,没多久他们就进了戒备森严的巨大基地之中。舒缓地山体上开凿出来巨大的洞窟,往里面延伸数百米甚至更长地距离。四面完全是掏空了的一间间用钢筋骨架乃至混凝土加固的房舍,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这里就是代号“虎**”的“复兴军”乃至整个“美华集团”未来这正的老巢,起名地陈晓奇当然是心慕小胡子的“狼**”。特此附会一把。
跟诸位中层军官以及管理人员各自开过会见过面之后,陈晓奇单独与那位孙老当家的见了面。
他们见面地地点,是一所开辟在半山腰的学校之中。有大约五六百名十岁上下的孩子正活蹦乱跳地在里面上课、做游戏、操练。他们都是附近已经完全合作了的村面以及部分美华集团内部人员的子女。因为有了充足的粮食和荤腥、蔬菜的供给,这些孩子的脸色看起来都非常的红润健康,精神头十足。
这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四面青山就是她的天然围栏,出口是一条足有两百米长地石头阶梯和缓坡,每天这些孩子都从这里上下,正面地山岩高处,远远的就能看到四个巨大地石刻字——“学如登山”!
山中随处可见的碎石垒成的一排排教室中,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操场上有大小的孩童在吃力的舞动肢体学习武术。更有一般年龄稍大的孩子绑着沙袋在一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大汉呵斥之下,吃力的围着巨大的校区跑圈。
一间教室中。透过敞开的教室门,可以看到里面讲台上,一个年龄五十多岁、满脸沟壑的精瘦老汉,穿着一身肥大的汉服,拿着一卷线装书,正一本正经的拿捏着浓浓的鲁南腔儿给孩子们念着古韵十足的文言,尽管他的那口官话说得撇腔怪调的,但是听众只要静下心来,都能从其中品砸出一些中国文字特有的诗意,雅,且不闷。
“当当当!”外面的铁钟敲响,又是一节课完了。老汉轻叹一声将书放下,黑瘦的脸上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冲着下面迫不及待要夺门而出的学生们一摆手,班长大声喊:“起立!”
五六十号学生“哗啦啦”站立起来,冲着老汉深施一礼,稚嫩的声音齐声喊着:“谢谢老师!”而后等老汉先迈步走出了教室,这才争先恐后的欢呼着窜将出去,一个个招朋引伴的享受着难得的课余时间。
陈晓奇等人背着手站在外面一直等到他们下课。老汉踱步出来径直走过来,离着几米远的地方站定,驱赶走那些胆大的站在近处看热闹的男孩子,冲着陈晓奇拱手说道:“这位恐怕就是陈老板了吧?久仰了,小老儿孙桂芝,想必陈老板有所耳闻?”
陈晓奇抱拳回礼,粲然笑道:“老当家的实在过谦了!您老的名声可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在您面前,我只不过是个晚辈,老当家的若不嫌弃,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孙桂芝呵呵一笑:“固所愿也!陈老板请!”
说这话,他们一起顺着教室前的石子路漫步到一侧的一座山亭处,早有人将那里收拾干净摆下茶饮,两人分主次落座。陈晓奇在一次用心打量这位有着不彰的威名,但却在齐鲁匪帮中拥有几大影响力的,老头子。
孙桂芝,便是1923年“临城劫车案”中“抱犊崮”上众好汉的头领——孙美瑶背后真正的当家话事人。孙美瑶只能是小当家,真正的决策者,这正能够号令数千悍匪的还是这个如同老农一般的不起眼的小老头!
第九十章 雏鹰
孙桂芝双手抄在袖子中,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初春阳光的温暖,半晌之后方轻叹一声,道:“此等闲适的度日法,老儿这一辈子也就这么几个月。ΩΩ网陈老板,多谢了!”
陈晓奇笑道:“老当家的何出此言?鲁西地面上,谁人不知您孙老的赫赫声名?只要您愿意,这种日子便是过多久也可啊!”
孙桂芝摇摇头道:“这完全不一样的!若不是被这荒唐世道贪官污吏逼迫的活不下去了,谁人愿意上山为匪,谁愿意当这个老当家的?老汉也曾读过几年书,却是明白廉耻为何物,说到底还是无奈之举啊!”
陈晓奇也暗自叹息,据他所知,这位孙老当家的出身并不差,也算是殷实的富裕人家,本身就读过书,而早先的一个子弟孙美珠还中过秀才,结果给官兵杀死了。这样才被逼着当了土匪,而他算是众匪之中名声做派都还不太差的,除了时常拿一些为富不仁着下手之外,对付穷苦老百姓的时候绝少,更没有听说他们夺寨杀人抢掠为乐的事迹,故而孙美瑶死后,包括鲁迅在内的大量社会名流都盛赞他们是“好汉、英雄!”而非斥之为草寇。
陈晓奇请他一起喝茶,而后说道:“那么您为什么又要谢我呢?”
孙桂芝呵呵笑道:“自然是要谢你的。自从去年入伙之后,老汉算是彻底的解脱出来了,再不用带着一帮日渐困顿无路可去地弟兄饥餐宿。更不用提心吊胆的四处躲藏。似如今这样每日安睡饱食,闲来品一品山茶听一听天籁,择二三稚子而教之以夫子大义,正式老汉多年来的梦想啊!若无陈老板这等能人做出来这一番安稳基业。哪里有我老汉的享受呢!故此相谢!”
陈晓奇哈哈大笑,轻拍着自己地膝盖,道:“这么说的话,那陈某便却之不恭了!那么请问孙老,既然您对眼前此刻的生活非常满意,那么为了将这种生活保持下去,就一定要帮陈某将这局面维持好了才行,否则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孙桂芝似是很无奈的仰天叹道:“哎!老汉就知道,陈老板的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容易吃的!好吧,若是不嫌老汉鄙陋,这便给陈老板胡言几句。”
陈晓奇的意思他明白得很。你既然来了,想要过安稳日子就得出力,教书这玩意有的是人干,您老一个混江湖地老前辈,那里就这么容易金盆洗手退居二线了?瓦罐不离井沿破,想要得到就得对等付出,资本家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孙桂芝黑瘦的犹如鹰爪般地手稳定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吹掉表面的碎叶,浅尝一口,却如同饮下三碗琼浆般回味。闭目沉思片刻后。置盏石台,淡然开腔:“自古做大事者,不外天时地利人和三才齐聚,因之成事。而在实力不足的之时,便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三策,陈老板此时所做所有,便是如此,以老汉看来,还不是舒展羽翼之时。当韬光养晦积蓄力量以待来日。工商之事老汉不敢置喙。城头变幻大王旗之时,陈老板只需一个忍字便可!”
这些都脱不出陈晓奇的计划。毕竟他还是有先知先觉的便宜可占,没有把握之前,鬼才去冒冒失失的加入到那一帮根深蒂固的大佬中间去搞东搞西呢!若不是为了“忍”到时机到来,他又何苦的伺候完了郑士琦,有不得不准备迎接张宗昌?
陈晓奇问:“孙老对我们现下地组织和队伍,有何看法?”
孙桂芝捋了捋颌下那稀疏地花白胡子,悠然道:“人行艰险之地,入危机之中,非同心协力则不能度过,故而一朝不能安乐,便有一朝的齐心。人心不可满,人望不可足。恩不可轻加,威不可不重。”
这话其实说的挺明白了,一个团队处在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能过关的情况下,所有的人都会咬紧牙根支撑着努力合作,但是一旦到了他们认为安全的地方,便开始耍自己的小心眼搞分裂,这种劣根性普遍存在于人类社会中。所以,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很好了,已经不需要努力了,时时保持外部压力,他就没工夫鼓捣别的。同样的,不能给他们养望架空自己地机会,因此恩威并重,恩出于己是非常必要地。
这么提醒起来,陈晓奇忽然想起来自己回国时给黄埔军校的那一批军械物资,最后关头他没有在现场,谁知道老蒋他们这些政治家是怎么跟那些未来地军官大才们说得?恩不可轻出,出了就要明示是自己做的,这样接受者才能感恩!相对于此,郑士琦这边第五师就好很多,皆因通过各种手段,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拿到的军饷、穿的衣服吃的饭用的枪都是陈某人给的,这个时代的思路,那是吃谁的饭干谁的活儿,卖命也就这么简单。自己终究还是太嫩了啊!
保持一个始终存在的美好目标,周围时时存在巨大的危机,离开群体的后果只有一个——你现在所得到的东西全部会失去,合作才有出路。始终保持这样的态势,则经验不足威望不足的陈晓奇才能够作为这些人的头领始终走下去,而不虞被人轻易架空。孙桂芝果然不愧是老资格的匪帮大佬,一语中的。
陈晓奇品咂许久将话记在心里,又道:“请问孙老,对于伊藤集吉这个人,怎么看?”
“伊藤?那个日本军师?”孙桂芝反应很快,马上答道,“此人不好对付。他非常精通中国的情况,手下眼线遍布各处,情报准确迅速。熟知省内各处绿林与豪强势力。上次围攻济南便是其杰作,但似乎做得很不好。”
陈晓奇道:“我们事后分析,他有故意送那么多人来找死的嫌疑,纵然是为了试探复兴军与我地关系。@@下的本钱未免有些过大!其真实目的现下不好判断。孙老以为,这人可留?可杀?”
孙桂芝道:“此人虽诡计多端精通舆情,但有个毛病,太自信太傲,这样的性格关键时刻会坏了大事,留着无妨!”
陈晓奇沉吟了片刻,抬起头直视着孙桂芝,略带一丝玩味地口气道:“孙老称的上是老当益壮了!憋在这里教一帮小孩子识文断字的。太屈才了。我们复兴军内建有参谋部,孙老不知是否有兴趣担任参谋顾问一职?”
孙桂芝眯缝的老眼张开来,出老而不花、神光充足的双目,冲着陈晓奇呵呵一笑道:“既然陈老板还看得上老汉这把骨头。便卖给你又如何?只是届时有事起来,做得有不到之处,老板莫怪老汉不尽心啊!”
陈晓奇大笑道:“自不会如此。有孙老为我们把脉掌舵,我们这艘小船便可航行的更加稳当一些!孙老若是信得过陈某,美瑶兄的家人子弟,皆可以接来这里,一切用度皆有公司支应。”
孙桂芝欠身道:“老汉代美瑶多谢老板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孙桂芝这个鲁西南土匪中的老把头老当家,有着丰富地经验和足够的手腕,在“复兴军”日渐庞大日渐复杂的局面下,无疑是能够起到别致一局的作用。如此地奇正相辅。却要比原来的一家独大更好控制一些。
瀛汶河的最上游。山谷之中正在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