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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们早早的就将这里展开布置,将原先已经建设好的大津口防御工事启动起来,组组一万人的兵力分几个方向布置下来,其中最北面靠近泰安的入口,便是率先发难的关键区域,战斗正式打响的时候,先由那里将豫军的后路切断,为防止豫军侦查斥候发现异常,他们甚至将大部队藏在石汶河以东,直到前方阻击打起来时他们开始往这边运动,而在指挥部命令到达的时候,开始正式的攻击!
黄镇山一声令下,藏在东面凤凰山方向的炮阵地开火!豫军落在最后面的辎重部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突然间头顶上响起一阵凄厉的啸叫,素有经验的老兵和军官们同时大声喊道:“炮击!隐蔽!”便马上抱着脑袋找石头窝子躲藏起来。
“轰!”一发炮弹神奇的命中路中间拉着大炮的两匹马,顿时间巨大的爆炸力将两匹马炸成无数块血肉飞扬出去十几米远,沉重的75毫米法国快炮给巨大的爆炸力一下子掀翻在地,巨大的金属轱辘呼啦啦的转动着,扬起一天的尘土。
试射如此的准确,有点经验的老兵都吓呆了!他们拼命地将身体朝着路东面的石头后面躲过去,皆因他们已经听出来炮弹是从东面来的,下一轮不用说还是会落在那边,这时候自然是离着大路当间儿越远越好!
果不其然,过了没有半分钟功夫。下一轮的炮击到了,这一次可不是一发炮弹,足足有十二发75毫米杀伤榴弹从东面山后面飞过来,准确无比的将最后面的粮秣辎重车辆给彻底炸成一堆垃圾,那些没啥经验将身体藏在车旁边或者后面的士兵立刻倒了大霉,一个个鬼哭狼嚎地栽倒在血泊中,最倒霉的一名士兵被炮弹直接打进了胸膛里。顿时炸得连点囫囵肢体都找不回来。
前沿战场,吴长善忽然听到后面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他面色陡地一边。大声问道:“怎么回事?哪里来的炮击?!”
没等别人答话呢,都听得自己上方天空中响起一阵炮弹划过的锐啸!吴长善根本都来不及喊叫,便被身边反应最快的亲兵一把从马上拽下来,叠罗汉一般死命的压在身下!
“轰轰轰!”
十几发炮弹接连不断地在周围响起,猝不及防之下猬集在一起的豫军顿时死伤惨重。杀伤最强地一炮将正聚在一起抽烟的十几个士兵全数炸死炸伤,根本连试射都没有的直接按照原先测算的射击诸元轰过来!
没等叫苦连天的豫军士兵歇口气。第二轮炮击接踵而至,对方好似有用不完地炮弹一般,几乎是按照这时代75毫米快炮的最大承受速度装填发射,一分钟居然搞出来十二轮!
一百四十四发炮弹下雹子一般的散落在这个不到一平方公里的地面上,顿时间好似火山爆发一半的遍地开花!无数的碎石冻土夹杂着残肢碎片被翻滚呼啸的气流卷裹着四面激荡。成百上千的士兵被弹片击中、被火舌舔伤、被碎石割破脸皮、被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摧毁内脏,口眼喷血倒地身亡!
吴长善从护卫身子底下爬出来,突出嘴里地泥土,怜惜地看看最上面几个受伤过重晕厥过去的士兵,双眼冒火死死地四面看着,口中恨恨的骂道:“这是从哪里来的炮火?!这是谁的军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人能回答他,他的士兵里面没有人知道这座山里面藏着的是什么样的军队,甚至他所知道的所谓的“土匪”都不是真正的情况,这么强大的炮火力量。在他所知道的军队里面。便是张宗昌的正规军也舍不得这么搞法,这是谁?!
东南面来路上。忽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仿佛有千万人同声大喝,紧接着枪声爆竹般密集的响成一片,烟尘滚滚间,遥见无数人影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他们一边玩命的跑一边是不是回头查看,其中鲜有人就地反击的。
前面在逃的是豫军一部千余士兵,后面在追的,是年初新败过的八团宋希凡部。
年初时,他们一团新兵在黄镇山的领导下去追击王大虎残匪,却在一个孩伢子徐元带领下的一帮土匪手里吃了个不大不小的亏。黄镇山为了避免因为个人报私仇而伤损太多的士兵弟兄,不得不违心的与土匪妥协,虽说后来徐元被拉进了自己这边,但是这件事就像是一根毒刺一般深深的扎在自己的心口里,一直不得解脱。
黄镇山是师长,尽管是行动中最高长官,但是整个战事是他指挥组织的,搞成那个样子,不但中了土匪圈套,还搞出来自己打自己的乌龙事,这样的笑话简直就是人生的奇耻大辱,没有一场像样的战斗胜利来洗刷,他怎么对得起那些无辜丢了性命的弟兄?!
一年的卧薪尝胆,一年的残酷训练,一年的谨小慎微,换来的是这一次担纲主攻和推进的重则。如今他手里的还是那一个团的新兵,经历了一整年的蛰伏后时时品尝着初战失败苦果的新兵。
知耻而后勇,这是“复兴军”内部允许出现的品德,也是美华集团一向以来给人们灌输的观念,他们不歧视失败,允许犯错误,乐见能上进和自强,但是决不允许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由的失败。这一次,成了,第八团便扬眉吐气,输了,他宋希凡最好自己卷铺盖卷回家种地瓜去!
初期连续数轮的炮轰将豫军拖后辎重部队和少许炮兵打得措手不及,甚至可以说死伤惨重,但是绝没有打散他们的战斗精神。这都是从河南一直杀到山东腹地的骄兵悍将。岂会因为一时地袭击就丧失了抵抗精神?那简直是在开玩笑!
炮声稍停,硝烟未落,受惊的豫军还没有从尘土遍布的石头窝子和沟渠内爬出来。突然之间一阵冲天而起的呼喊声接踵响起,便在他们的**后面犹如三九天的旱雷一般陡然爆了出来,吓了他们一大跳!
烟雾之中,影影绰绰有数不清的人马呼喊着,奔跑着。手中地长枪头上雪亮的刺刀闪耀着令人心寒的雪光,伴随着人群急速奔走不停地晃动。沉重的脚步声震碎了几乎凝固的寒风,滚滚的凶悍惨烈气势将翻腾的烟尘冲散开来,现出一张张赤红地脸膛!
这是哪里来的疯子?!豫军士兵第一时间如此想着,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这是一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地士兵,他们的衣服比自己这边整齐崭新的多。他们排列的阵型,冲击的路线和身体地姿势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他们狂而不乱,不过两千来人的兵马在宽达五百米的扇形面儿上居然摆出来千军万马重叠不断的景象,如此的气势如此的军容,这从哪里冒出来的?!
反应快的老兵们都不用催促,立刻反身伏地找掩体,据枪瞄准准备交火,些许新兵在经过初期地慌乱之后。也都很利索地钻进炮弹坑或者歪倒的车辆后面。架起枪来准备等对方冲近了在开火。但是很显然,他们绝大多数人地腿肚子都在哆嗦——对方人太多了!
行军途中最忌讳被别人偷袭包围。尤其是对方的军力大大超过自己的时候,豫军四个团的军力,骑兵团在最前面让了道给步兵,一个团已经在攻打石头围子,另一个团给堵在那里进退不得,拖后的一个团和部分辎重、炮兵拉成一公里的长蛇阵在比较笔直的山道中蜿蜒前行,突然被人一顿炮轰后再这么集群冲锋一把,想要形成稳固的防线那简直势如登天!
刚刚摆好架势准备阻击的豫军眼瞅着对方已经逼进三百米交火线了,手指头都扣在扳机上压下半格儿的时候,突然间脑门子顶上又是一阵“呜呜”的呼啸声,在前面的嘶吼中显得尤为响亮。炮击又来了!他们大叫着蒙头裹腚的往旮旯里一钻,忍受着炮弹在旁边或者不远处爆炸带来的热浪和震颤冲击,个别人比较倒霉的被炮弹片子咬上一两口,立刻惨叫连连满地打滚。
便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炮弹长着眼似的开始沿着山道往前延伸,始终跟冲击的士兵们保持三百米到四百米的距离,所过之处豫军士兵无不暂时没法瞄准阻击,而三百米的距离,对方几个呼吸的时间久冲过来了!
八团长宋希凡一马当先领着自己的警卫连冲锋在前,战场之上根本不可能依据装束看出“复兴军”军官的级别,而他的手中抱着的却是一支冲锋枪,离着前沿敌军还有五十米的时候,他大吼一声“杀!”率先开火!
“杀!”八团士兵同声吼叫着,冲着前面藏人的地方一枪打过去,最前面开道的足有八挺轻机枪在不间歇的扫射着,将一切可能的火力点压得抬不起头来,几秒钟后便冲到近前,风一般的卷过阵地,毫不客气的将前面出头来的豫军放倒在地,后面亮着刺刀红着眼睛的士兵们照准了负隅顽抗的少数敌军一刀就捅过去!
“噗哧!”一尺长的刀锋穿透身体的声音次第响起,蒙头转向的豫军士兵愕然的看着胸口陷进去的刀锋,一手抓着黝黑的枪管,兀自难以置信这突然间的变化,紧接着一阵剧痛袭上心头,他惨叫出声的一刹间,八团士兵一脚踹过去将刺刀拔出来,掉头嘶吼着奔下一个目标扑去!
炮火延伸压制,机枪火力冲锋,刺刀近距离拼杀,这样的攻击阵势在这个时代的中国是不可想象的,起码在前后几十年前。他们几乎打不出来像样的步炮协同,但是今天,在这个狭窄的山谷之中,在成军两年的“复兴军”内,在12门山炮地轰击之下,两千余名新兵端着刺刀跟着硝烟和轰然炸开的炮弹,疯子一样的不断突进!
两公里外。刚刚收拢部队摆开防御架势的豫军第九团目瞪口呆的看着由远及近徐徐卷过来的弹幕,以及被赶得四脚朝天狼本逃窜的士兵,听着后面炮声都遮不住地冲天呼喊。一股恐惧从心底下直窜上脑门,这样的打法,这样的军队,他们没见过!
宋希凡左右十几个警卫有意无意地将前面的射击路线挡住,防止流弹飞过来将这位疯狂的老大给伤着了。这样一来不免就降低了宋团长的冲击速度,周围其他的人没了制约那便不同。纷纷怒吼着一边射击一边狂奔,浑然不顾对面地子弹是不是能要人命!
气吞万里如虎!这就是此时“复兴军”八团士兵的真实写照!急于雪耻地他们宁可倒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意苟且的活着,这样一支部队开始有了自己的魂,而这确实铸造一支铁血部队最重要的发端!
面对着扑面而来地冲霄气势。豫军九团士兵胆寒了,心怯了,除了还在原处收拢一堆的不到一千人外,一路上在炮轰之下仍幸存下来的人绝大多数选择投降,就像他们曾经无数次做过的那样,但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一群人却没有谁停下来对他们作出处置,甚至都不看一眼就呼啸而去,只留下一片狂浪般席卷不休的背影。
“杀!”雷鸣般的呼声陡然间再次响起。此时却已经离着豫军九团匆忙建立起来的防线不足一公里。而那连绵不休的炮弹已经临近眼前,那一串两三公里长地烟尘此时已经被如狼似虎地士兵给填满了。他们黑着脸瞪着眼端着枪喊着号子毫不停歇毫不畏惧的冲过来!
声声呼喝震得人心旌摇荡,眼瞅着徐进弹幕一片片地翻腾着呼啸着坚定不移的朝着自己的脑袋卷过来,这样的情形则更是考验人的神经。前面早有顶不住的士兵拖着枪抱着头冲进己方阵地,根本不顾军官的阻拦,朝着北面的大部队狼狈逃窜。
豫军恐惧了,炮弹临头的那一刻,有更多的人起身后逃,在这个连壕沟工始没有的山道上,仅凭着一些天然的掩体是保不住自己的,所以他们站起身来,加速前进!
此时的军阀部队惯会打顺风仗的多,能够凶狠扑杀的除了张宗昌的白俄军,那得说孙传芳的部队还凑合,但是他们都没见过欧洲战场上已经初具规模的“徐进弹幕”的步炮协同战法,更没见过这种端着枪追着炮火不要命的往前冲的部队!这真是在玩自己的命啊!
胆寒之下,豫军速退!于是在不久之后,刚刚从地上爬起来没多久的吴长善就看到了这突兀的一幕,这未知的敌手不但设置了两处火炮阵地,还布置了重兵在后面断自己的后路!他们为免对前面的堵截也太有信心了点吧!
吴长善用力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大声喝道:“慌什么?!不过是一群毛贼,何须这样大惊小怪?赶紧布防!通知骑兵团,马上将这两处炮阵地给我找出来,端了他!”
他清楚得很,若不能将这两处炮阵地彻底瓦解掉,只是这数十门大炮的连番轰击,就能将自家的士气彻底摧垮,更不用说后有追兵前有阻挡的,这年代军阀部队见过大量炮火的太少了!后世那种一个师数百门大炮的场面也只有欧洲战场才见得到,他们?想都不要想!
一名传令兵大声答应着抓起帽子戴在头上,捉住一批惊魂未定的战马反身上去,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