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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我指着尸体问。
“不知道。”
我深吸了一口气。“该走的总是要走的,把他拖下去埋了吧。”
这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二天,云霄也走了,又带走了不少士兵。
第三天是齐蜇。
第四天……。
不到一周,我已经失去了近一半的士兵,但是其实,仗还没有打。
剩下的人人心惶惶,有的人说我们必输无疑。有的将领的亲信甚至劝说将领逃跑,而这样的‘亲信’下场是可想而知的。
营门口挂了四个“亲信”了。
狩谵也跑了,船丢了不少,剩下的也全着了火,他的去向不言而喻。而狩谵,曾经一度是我最信任的将领。
乱了,全部都乱了。
雪国君王一定在捂嘴偷笑吧。
情况已经不能再严重了。
我把所有的将领全部都召集了起来。
“现在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很不利,我不想勉强大家。”
所有的人都摇头。
月捷站起来大声的说:“如果我们想要逃跑的话,也不用等到今天,现在。就算只有我们几‘个人,我也会奋战到底的!”
“好!”我站起来,深深鞠了一躬。所有的人都慌了神。我直起了身子。“今夜他们必定会进攻,我军军营凌乱,早已经犯了行军大忌。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晚了。”
“臣明白。”
“先下去吧。”
所有的人都下去了,不知何时汪荃如同幽灵般溜进了帐内,站在我的身后。“王。”
“王,我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我们应该议和。”
“议和?”
“是的,议和。我们根本没有赢的机会,识时务者为俊杰。连狩谵将军也都投奔雪国王了,我们强拗着又有什么用呢?还是……。”
“住嘴。”我大声喊道,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一杯热茶“扑拉”掉了下来,水溅了一地。
“王,我……。”
“滚出去。”我指着大门。
“是。”他弯着腰出去了,头都快要弓到了地上。
我派人去把琴音请了进来。
夜黑风高,连月亮都不见踪影。
细微的流水声,夹杂着喘息。
“夜行,想偷袭?风竟,你听他们估计有多少人?”
“人不少,纪律很严明,没有人说话。”
“没有光,船不会做撞吗?”
“不会,船上都有机关。”
“快到了。”
我终于隐约见到船了,船只不少,但是船桨在水中为什么没有声音?
“下船了。”曦翔轻声提醒我。
我感到筱嗣的呼吸声很急促,他的手有些发抖,我明白,这不是害怕,而是临战前的激动。我宽慰的拍了拍他的手。
“注意。”琴音提醒到。
很多人偷偷下了船,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人,他率先来到了我的帐门口。“看样子都对我们的情况挺熟悉。”我小声嘟囔道。
翔肖想冲上去。,但是被我阻止了。
“我听到帐内咣当一声。
“冲。“筱嗣喊道,一时间灯火通明,地动山摇。我看到黑人人全部都慌了,往船上跑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弓箭手早已经埋伏好了,很快有不少人倒下,剩下的还想拼死抵抗。但我的包围圈还是渐渐缩小。
领头的黑衣人一看逃不掉,忽然大喊一声,向我冲了过来。我明白,他想与我同归于尽。但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因为,水菁的箭把他钉在了地上。
“王,快看,火光!“骥礤惊叫。
隐隐约约看见河上驶来的火光,是船!很多条大船向我们驶来了。
“王,怎么办?”离我最近的恃宛悄悄问我。
“既然客人来了,自然要迎接一下,咱们就站在这里等着。”
“好!”杨晓鼓掌大喊。“那咱们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把队伍排列在河边,营房的前面,我命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刚刚被吵醒的汪荃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怎么了?”他跑过来问我,
“你了解我的个性,汪荃,你只需要知道你该知道的那些,至于别的没有你的事情。”
船越来越近了,火光之中,船上的人的面孔都看的清晰了,我可以清楚的看见,无数条船向这边开来。
我回过头,冲脸色苍白的汪荃说:“客人来了。”
“客,客人?”
我摇摇头。“肖骅,你把汪荃送回去吧。”我冲肖骅打了个手势。
“是。”
“不用你送。”汪荃一把推开了肖骅手的手,自己向屋里走去。
船上的人显然已经看清楚船上坐的是我,因为所有的弓箭手都集中在了船舱的前端。
“盾牌手!”带领盾牌手的是曦翔,他一声令下,盾牌手全部集中在队伍的前面,所有的士兵全部都在盾牌手后面。因为船比陆地高,另一队盾牌手将盾牌高高举起,形成了一个由钢铁铸成的堡垒。
这些全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完成的,我们必须要快。实际上,当敌人召集弓箭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开始布置了。
6…12第五卷 双城记 第五十六章战斗
时间就是生命,在战场上更是如此。
僵持,我感到敌方的船也停止了移动。
就这样僵持下来。
时间,时间过了多久?
时间在流动,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琴音的心跳,筱嗣的心跳,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跳。
时间仿佛凝固住了。
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间,也许已经过了很久。
我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和每个人的呼吸声。
此时,一点细微的的声音都能听得无比清晰。
“咚。”
是什么声音?那么细小,却异常的清楚,在这样的时刻这样的时刻,这样的一声像信号一样,空气中早已粘稠的快要爆炸,而这一点儿声音引爆了一切。
“放箭!”
我听到箭射在盾牌上的脆响,像很多的豆子掉进金属的盘子里。
“顶住,一定要顶住。”曦翔大声疾呼。因为有几个盾牌手顶不住,铁墙上出现了裂纹。
“将军,着火了!”
在这焦急的时候,我忽然听到了这样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
“振作起来,他们的后方着火了。”
箭的密度小了。
“放箭,放箭。”
我听到那个声音在继续喊,但是声音里充满了焦虑,行军打仗的人都明白,后方一乱,必定会动摇军心的。
“冲啊。”从两侧也传来呼喊声。
“他们来了。”我微微一笑。“筱嗣,你现在去抢船带左路人马。”
“是。”
“剩下的人开始作战!”
队伍散开了,很快与敌人厮杀到了一起,我挥舞着长剑,劈向一个个冲上来的敌军。鲜血溅在我的脸上,嘴里。我只是不停地劈,不知劈到了多少人。
“王。”借着火光,我看见乾醚的脸。
“王。”云霄,齐蜇都在。
“王,船,船攻下来了。”琴音跑到了我的身边,他蓝色的法袍也早已经被染的血迹斑斑。
“曦翔,筱嗣,恃宛,挟尚。你们四个带队上船,反扑回去,敌人粮草被烧,后部空虚,正是时机!”
“是。”
借着火光。我看见船驶离了。而我们的敌人也剩不下许多。
惨叫连连,鲜血飞溅。
我的剑继续飞舞。
鲜血,浓浓的血腥味,惨叫声。
人间地狱应该就是如此吧。
我终于与敌方将领对决了。
一双猎人的眼睛,冰冷,没有表情,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人。
我们的剑指向对方。
“出剑吧。”他大声喊道,但是在同时,剑已经飞快地刺过来,我一侧身,躲了过去,未等到他回防,我伸剑就刺向他的胸口。他敏捷的一闪,剑已抽身,挑向剑尖。“好快。”我赞叹道,但手下并未留情,手腕一翻,直刺向他手腕的动脉处。他并未理会,却直直刺到我的腋下,反而逼得我不得不后退收手。我又向前紧走三步,与他斗在了一起。
“你的功夫不错,如果你肯来帮我,我既往不咎。”我一边进攻一边说。
“你要是投降,我也一样。”他手上也毫不放松。
我渐渐有些吃力了,这些年来养尊处优的生活使我的体力大不如前。我向后退着,同时在寻找他的弱点。
我发现,他的进攻虽然很凶猛,很灵活,但他的剑总是斜刺过来,也就是说,他的剑并未护住心脏,而是在出剑的一瞬间裸露出前胸,而这一点点的空隙,却是致命的。
又一剑,我趁着他的剑还没有收回的空挡绕到了他的左侧,他的剑还未收回的刹那,一剑刺上去,他大吼一声,退后几步。仿佛不相信似地看着自己胸前泊泊流出的鲜血。然后他跪在地上,脸朝着大地倒下,血水在他身下流成了一片。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我这才觉得手臂上,身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原来我的身上也早是伤痕累累。
再看看四周,战斗已经结束了。
到处都是鲜血和残肢,被砍成两半的头颅在脚下奇异的微笑。
“王,齐蜇将军受了重伤,已经不行了。”有人上来报告。
“什么?”我冲了过去,齐蜇躺在担架上,身上脸上全都是伤口。一道长长的刀口还在流血,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铁青。
“水菁,水菁,快来看看齐蜇,他怎么了?救救他,救救他!”我发疯似地大喊。
“王,听我说,齐蜇将军没救了,伤口太深,我没有办法。”水菁带着哭腔说。
我用手捂住那个伤口,血还在向外流,不会的,不会的,我们是神,神是不会死的。
他在不停的抽搐,鲜血在向外喷,怎么也止不住。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怀里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凝重的气氛充满了四周。
“王,王,他们回来了!”在河边观察的士兵赶回来报告。
我缓缓站了起来。“走,我们去那边迎接他们。”
所有人都默默跟在我的后面,来到了河边,船头果然站着曦翔,恃宛,挟尚等人。
“欢迎回来,我们胜利了吗?”我抬起头来问他们。
“嗯。”
“那你们?”我觉得他们脸上的表情都很沉重。“你们已经知道了吗?齐蜇死了。”
“什么,齐蜇将军也死了?”
“也?”我看了看船头,莫非狩哲也……。
“是的,狩哲将军也……,等我们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已经。”
剩下的话被呜咽的抽啼声代替了。
胜利了,但是胜利的代价也无比沉重。
一场战役,两员大将,这样的胜利……。但除此之外,我们的损失和敌人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也许战争本来就是如此。
我命令厚葬他们俩,将士们自发地从附近的山上砍下上好的松木,制成棺材,他们将狩哲,齐蜇清洗干净,换上新的战袍铠甲,放入棺中。黄土一锹一锹的填入坟中,我忽然很希望这世间真的有所谓的“天堂”。真的可以在那里遇见已经死的人,可以遇见狩哲,齐蜇,当然,还有如风。
乾醚默默地站在我的身边。
6…13第五卷 双城记 第五十七章险棋
“本来该死的不是狩哲,而是我。”
“为什么?”
“当时我本来是要去假意投敌的,可是狩哲不答应,他说一开始就这样,会有人怀疑,因此他最后走的,他去了,却……没有回来。”
“哎,他一去也被软禁,放火的是他那些亲信,敌人一见事已至此,曦翔他们赶到之前就杀了了他们。”
“对了,乾醚,那个士兵是怎么回事?”
“士兵?您是说我们假意逃离那晚死的那个士兵。”
“是的。”
“他。哎。”他叹了一口气。“他是一个很忠心的士兵,那时,我们要走,他想阻拦住我们,所以不得已……。”乾醚很内疚。
“没有什么,那种情况我了解。”我宽慰他。
“回去吧,王。”
“回去吧。”
回到营中,一切又恢复了原样。他们已经死了,而我们的生活还将继续。
“王,为什么一开始,我们谁也不知道您的计划?”我一个人正坐在那里抚琴,忽然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回头,是筱嗣。
“计划知道的人太多是和危险的。”我用这句话来搪塞他。
“王,难道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您还信任不了我们吗?”他质问我。
我摇了摇头。“我的身边有奸细。”
“奸细,这不可能!不过……。”他转念一想。“如果有,汪荃最有可能。”
“他?他也只是一步明棋,除了他,还有,也许不止一个!”
“不会的,不会。我们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我不相信会有奸细。”
“不相信?那你为什么会想到汪荃?”
“这……。我只是觉得他的一切反应过于奇怪。”他若有所思的说。“为什么不去查查?”
“我不想查,查不好,会搞得人心惶惶,我只想私下留心一下。”
“我会帮您的。”
“谢谢你,筱嗣。”
“不用,王。您也累了,我先下去了。”
“好的。”
我在仔细思考,我们接下来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