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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戈尔抬头看我。
“今天白天刚下飞船的时候没吓着你吧?”我笑问。
“还好。”戈尔笑了笑。
“也不能怪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说,“那感觉就像……鲁滨逊在荒岛一人过了几十年,突然又遇到了人类一样。真是太高兴了!”
“是啊。”戈尔点头道,“你们的经历还真是曲折。那种情况下你们都能坚持得下来,换了我就不行。”
“得了吧。”我说,“你会做得更好。”
“不会,不会。”戈尔说,“这回我是……真的服你了。”
“言不由衷,罚酒一杯。”我笑道。
“干嘛?我实话实说。”
“别管干嘛,先把这杯干了。咱俩感情深不深?深吧?赶紧‘一口闷’了!”
……
不管三七二十八,一瓶酒下了肚。两个女人在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讲着女人的话题,但眼睛却总盯着我和戈尔,就像两个灭火器紧盯着火情隐患。
我的计划是先借着酒劲套近乎,然后再设法把话题引向主要目的,但我觉得自己被自己玩进去了,不知是历难之后想向一个熟人吐吐苦水,还是单纯的酒精刺激,我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了。所有的不平、委屈、心灵上的打击不受节制地往外涌出。等我反应过来该收收场了的时候,竟发现自己哭了,真是丧气。我心中正想,灭火器怎么不早点制止我,扭头却看见两个女人也感动得哭了起来,这是怎么搞的。再看戈尔,虽然没哭,可也差不多了。眼泪是不是也能散发一种射线,让周围的人统统受感染?
正文 第94章 叛徒的伤害
“老四啊,”戈尔深情地说。实际上,我既不姓四,也不氏四,更不叫四,在任何一个亲朋好友的圈子里的排行也不是第四,只是因为交友不慎,认识了福门巧巧,她随便瞎叫,要么叫四木头要么叫老四,后一种叫方更因其琅琅上口而被他们几个定为官方称呼。而她自己在此之后又起了一个外号叫“臭木头”供她专用。“老四啊,你别把我捧得太高,换了我在你那位置上,我也难保不会动摇信心。”
“你绝对不会。”我说,“你有干劲,有追求,不像我,胸无大志。”
“有追求又怎么样!”戈尔说,“方向正确,有追求是好事;方向错误,反倒是坏事。这些年我追来追去,我追对了方向么?我越来越觉得方向错了,因为我并没有感到快乐,我爱的人也没有快乐。追求成了一个负担,让我失去了很多,失去了朋友。”他说这话时看着我。“有些追赶和攀比是好的,可有些是伤害。伤害了别人,也伤害了自己。归根结底是我自视过高。今天看了你的那些船,又听了你们的经历,我终于知道了,还是你更强。”
“不,可别这么说!”我大声道。
“我说的是真心话。”戈尔说。
“不,不,不,你听我说,事情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说,“我有个好朋友,跟我一样大,是我家邻居,当然是在卡拉克上啦。我们上一个小学,一个初中,后来我上了高中,他上中专;再后来我上大学,他工作了;后来我去了蒂大,他跑起了运输。大学期间,每次寒暑假回家,我俩都会一块儿去喝酒,谈谈自己这一年的经历。我给他讲大学生活,他给我讲公路上的事。事无巨细。所以我好像同时生活在两种环境中,一面在上大学当老实学生,一面在挣钱养家糊口、准备娶媳妇。要说,我们俩的社会背景差异不小,但谁也没瞧不起谁,谁也没觉得低人一等,因为我们俩都知道造成我们俩生活处境不同的不是我们自身的能力,而是机遇,或是一堆机遇叠加的结果。如果当时是我去中专,而他去考高中,那么现在跟你们坐在这儿喝酒的就是他;早早挣钱立事、换了三四五个女朋友,最后一切灰飞烟灭的就是我。我一向认为,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能力上的差异还没有大到足以单独造成个人前途的不同,造成这种不同的是其它因素。所以别看威尔之博现在那么风光无限,大展宏图,——你们还记得威尔之博么?对,咱们的同班同学。——我可从没当回事,要是换了我生在威尔家,我也会跟他差不多光景。我不眼馋,也不眼气,所以也就不会丧失自信,不会迷失自我,不会活得不快乐。
“所以,戈尔,你别这样。换了当初是你领了内地任务,你也会跟今天的我一样,那些船就会是你的。既然决定咱俩今天不同的不是我们自身的因素,那你就完全没必要想证明什么。你说是这么回事么?”
戈尔重重地点头,说:“对,你说的对。干!”
“干。”
大家都沉默了一会儿。
我大大地叹了口气。戈尔问:“叹什么气?”
“烦啊。”我说,“现在这形势……唉!”
一提到这个,气氛都凝重起来。孔秀说:“也无所谓。咱们希格拉人这十几年从来都没闲下来过,再怎么苦、怎么难,也没人会怕。”
我和戈尔、芙子笑了。战场上下来的人气魄就是不一样。
我说:“我们自己怎么苦怎么累也无所谓了,能忍就忍,最后忍不住了就死了好了。但最怕的就是我们千辛万苦挺过来了,回去一看,希格拉没了。千辛万苦夺来的家园,家园啊……”
戈尔点头道:“我也很担心。”
“至少你们还能跟家里边联系。”我说,“能不能再多说说希格拉那边的情况?就当给我解解渴。”
戈尔笑道:“自从你们和柯利桑号失踪后,境内就突然冒出大批图拉尼人的飞船四处袭击,其中还夹杂着侍僧机,后来又出现了泰坦人;他们有一种新式武器,可以使我们的飞船失去联络,然后倒戈。整个家园都戒备起来,准备应对泰坦人和图拉尼人的新一轮攻势。但这一次泰坦人在他们的新武器的作用下保持了优势。战局对我们很不利。萨通知我们呆在外边不要回去,留意一切可疑飞船。不过这都是以前的资料了,现在我知道了,那并不是泰坦人的新武器,而是异兽。”
“仗一定打得很郁闷。”我说,“敌人不仅强大,而且还知道什么原因要跟自己的飞机作战。”
“可不是。”戈尔说,“萨告诉我们要特别注意希格拉型号的飞船,刀锋机啊,侍僧机啊,怀疑自己人,那种感觉糟透了。
“所以说,你们就算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敌对的侍僧机,但一定不是第一次听说敌对的侍僧机。”我说。
“对。”戈尔随口答道。然后突然反应过来点什么,问我:“怎么?”
我说:“你刚才说,基斯萨让你着意防范希格拉型号的飞船。”
“对。”
“可是你自己白天说因为第一次见到希格拉自己人打自己人,所以一时慌乱误以为昆兰叛变了。”
戈尔没有说什么,只是躲开了我的目光。
我也没有马上说什么,等了一会才幽幽地说:“你到底有什么还藏着没有对我说?”
戈尔很不自在。
“你们并不是因为慌张或是别的什么才叫我们叛徒的对不对?你们一见到是昆兰号就直接叫了我们叛徒,戴阿米德和萨木塔基斯萨那里肯定有什么说法对不对?”我语气很沉重。
戈尔仿佛不堪重负,高声辩解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直到今天之前我们不了解真相!你们失踪了快两年!”
“就是说,我刚才的猜测都是真的,是么?”我说。
戈尔放下酒杯说:“是。戴阿米德把你们、柯利桑号,还有其它基斯的一些失踪船只都列入叛徒名单。战斗中倒戈的那些飞船也都逐一追加进去了。”
我也放下酒杯,无言了。猜测归猜测,猜得再合情入理,总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能得到否定答案,但一经证实,无论多有心理准备,心中仍然翻江倒海。
“没有人发现,攻击他们的自己飞船和那些临阵倒戈的飞船上面有感染特征么?”孔秀问。
“发现了。”戈尔说,“但就像我刚才说的,他们把那看成是泰坦人的新式武器。”
“真是伤心啊。”我说,“我们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没有死,却成了叛徒。
芙子和戈尔都连声说对不起。
“不,这不能怪你们,也不能怪希格拉。我们知道那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如此判断。只是,这心里还是不好受。“我说。
“所以我不想告诉你们真相,编了一个理由。”戈尔说,“听说你们是叛徒我们也很难受。白天我之所以比你先上量子脑,就是为了抢先告诉地面让他们跟我一起保密,就是不希望你们难过。”
我苦笑了一下。
“不过,说真的。”戈尔说,“怪不得希格拉。除了刚才说的形势严峻,还有一个主要原因。萨说你们失去联络之后2个月,收到了你们的量子通讯,明确宣称昆兰船队叛变。”
什么?我扭头看向孔秀,孔秀也看向我,同声说:“底层甲板!”
“对。白天你们一说我才明白过来。”戈尔说,“显然是异兽感染的底层甲板有了智慧,迪生不是说能形成集体智慧么,学会使用量子脑不是什么难事,玩离间计也并非不可能。”
“看来就是这原因了。”我说,“萨说没说,异兽是怎么说的?”
“萨当时很气愤。”戈尔说,“我也不知道他转述的是不是原话,大概意思就是‘既然在你们内部无法获得权利,我就到外面去寻找权利。’”
“看这话说的,看来异兽确实是有意陷害我们了。它们恐怕已经把我们内部的纠葛摸得一清二楚了。”孔秀说。
“可能是在底层甲板的电脑里看到了一些文件吧。”我苦笑道。
“还有柯利桑,也电告叛变了。”戈尔说,“那一阵儿萨木塔的压力非常大,整个希格拉都快要把萨木塔踏平了。所以萨让我们不要回去,一是要避开战乱,再有就是要避开政治漩涡。最近七八个月好点了,听说戴军委那边有一些新发现,跟先前的叛徒论有点冲突;而且打仗离不开我们的矿石,我们近空的那几个采矿站都干疯了,就为了给萨木塔洗刷耻辱。”
得知地上同胞的遭遇,我们被冤枉的不平减弱了一些。“但愿今天传过去的资料能起作用,还我们和萨木塔清白。”我直勾勾地望着地面说。
正文 第95章 神秘的“6号”
芙子温柔地说:“放心吧。我想萨们接到你们的资料也很着急,弄不好会直接把戴阿米德的人叫去,随时破译随时给他们看呢。”
戈尔说:“这下不仅是我们,其它基斯的‘叛徒’也可以平反了。其实那些天收到‘叛变信’的不止萨木塔一个基斯,那几个大基斯也或多或少地收到了。只不过底层甲板和柯利桑号总是被人在敌军中发现,似乎是首脑的样子,所以让萨木塔更突出一些罢了。当时大家都把底层甲板误判成昆兰号了,在初期它很活跃,但后来慢慢消失了。跟你们的资料对起来看,它应该是去找你们了。”
“等明天的回信吧。”我说,“至少情况不会更糟了。”孔秀温柔地扶上我的肩膀。
“放心吧。”戈尔说,“马上就会好起来的。为了清白,干一杯。”
我笑了:“为了清白。等等,四个人一起来。”
“为了清白。”“为了清白。”
放下酒杯,我说:“你们俩怎么还不要孩子?”
芙子脸红起来。戈尔笑道:“等什么时候不飞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那时候你们就生不了孩子了。”我说。
“现在医学发达,没什么不可能。现在实在不行,把孩子留在地上芙子舍不得。”戈尔说。
“那就带上船。”我说,“成立一个托儿所分队也不是啥难事。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的地盘我们作主。”
“竟瞎说!”芙子嗔道,“那你们呢,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说。
“是你不要回避话题。”芙子说。
……
谈话又回到轻松路线上。总的来说这次谈心是很成功的,气氛基本良好,该说的说了,信息了解得全面了,被冤枉的不平也淡化了。戈尔的别扭似乎也烟消云散了。只担心明天酒精排出体外后他还会回到老样子上。
“今天你们就别回去了。住昆兰号上吧。”我说。
“你们还有舱位么?”戈尔说。
“有。有的是。”我说。
“骗人也要找好对象。”戈尔笑道,“全宇宙最了解这船的除了你就是我,你们两组船员全醒着,还有额外的乘客,所有寝舱都用光了吧。”
“反正你们俩只要一间屋,”我说,“我和孔秀的舱你们挑一个,剩一个给我俩就行。”
“你醉得不轻啊。”孔秀恶狠狠地瞪着我,右手就掐了下去。
“哎哟!”她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招?还是说这是女人天生的本领?
最终,戈尔和芙子还是回去了,毕竟,通勤艇的驾驶员还得回去睡觉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抱着一大堆图纸和光盘来到法康隆号上,噼里啪啦堆在戈尔桌子上。
“这是?”他问。
“我们那些新船的所有图纸。”我说,“这个是离子炮舰的,我们叫苦行僧级;这是模拟机;这是无人机护卫舰,蜂巢级;这是侍僧机的升级套装。这是图纸,这是光盘,把盘插进去,建造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