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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激动得老泪纵横。
唐雷触景生情。蜀中唐门历经数百年,独步天下,威振武林,这等盛名来得多么不易?!
唐门的每一种毒,每一件暗器无不记载着一代代人的血泪和汗水。
他想到大伯为了这“蚀骨腐尸泥”,枉费了一生,落到现在这般地步,也不禁凄然泪下。
老者欲哭无泪,叹慰道:“我因此毒而荣耀,也因此毒而罹难……唉,过去的事都已过去,现在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此解药能报那毁我一生之仇!”
唐雷一诧,道:“这解药何能报仇?”
老者道:“你爹此行凶险万分,且不说那东方泰是否另有所图,即便昔日的元凶知道这事,也必会设法阻挠他们排查此事。而同时对付东方泰和唐门,其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施毒,若想让你爹这样的用毒行家中毒,除了‘蚀骨腐尸泥’,还能有什么?”
唐雷这下完全明白了,“蚀骨腐尸泥”有了解药,这事无人知道。那元凶若想害人必首选此毒。
到时候爹爹可佯装中毒,待元凶露面后,再突施杀手,报此大仇。
唐竹这时站起来,正容道:“兄长,你放心,这次我决不让你失望!”
老者道:“不过此解药剧毒,切不可预先服用,置之死地而后生。二弟,你可要千万小心!”
唐竹知道解“蚀骨腐尸泥”的四味主药乃是四种剧毒,只有中了“蚀骨腐尸泥”之毒后,才可服下以毒克毒,如此自是不敢掉以轻心。
他当下问道:“兄长,此解药的药引究竟为何物?”
老者惨然一笑,道:“泪,人的眼泪!”
唐竹茫然若失,他知道“无根水”有时可以入药。却没想到这天下奇毒的解药,竟是因为没有这人人都有的眼泪,而耽搁了二十年出世,这真是“造化弄人”。
老者道:“医者有‘心病还须心来医’—之说,我这味阴毒取自‘千年腐尸泥’。虽是腐尸,也还是人身上的东西。所以还得用人来医,这和‘幽兰草’根可克叶的道理是一样的。”
“幽兰草”是唐门的一种毒物,其叶有剧毒,而解毒之药却正是它的根。
老者道:“物主轮回,生生相克,人间万物无不体现‘平衡’二字,这天下也没有绝对不可解的至毒。我二十年冥思苦想,总算悟出这‘平衡’二字,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唐竹若有所悟,颔首不止。
※※ ※※ ※※
家中事务安置已定,唐竹出了唐门,来到唐家集。
东方泰一行早在路口候着,见唐竹单骑而来,东方泰朗声道:“唐兄果是守信人!”
唐竹冷冷道:“阁下如此手段,唐某岂敢不遵?”
东方泰抱拳施礼,笑道:“适才某家失礼之处,还望唐兄多多包涵。我这也是万不得已而为,唐兄难道还不能体谅我的一番苦心?”
唐竹冷哼道;“引蛇出洞,以我为饵,阁下真是好计!”
东方泰笑道:“我知唐门无罪,可若想诱出真凶,只有行此下策。若唐兄别有高见,某家洗耳恭听。”
唐竹脸色稍缓,转向秦宝宝三人,道:“这三位朋友……”
东方泰忙道:“还不快见过唐前辈?”
三人闻声上前,向唐竹一一见礼。
东方泰一个一个地介绍说:“这是犬子东方春雨。这是小女东方秋燕。这个是我儿媳妇秦宝宝!”
唐竹原想了解一下秦宝宝到底和这一行人是何关系?一听东方泰之言,直惊得目瞪口呆,一张嘴张大了,竟自合不拢来。
秦宝宝现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反正总有向老爷子说明真相之日,这么一想反倒落得大方自然。
他冲唐竹施礼已毕,便退到一边,目不旁视。
东方泰见唐竹望着秦宝宝发愣;诧道:“唐兄……你怎么了?”
唐竹顿觉失态,自己老这么瞅人家儿媳妇,成何体统?忙“哦!”了一声,道:“真想不到你们竟是一家子!”
东方泰“哈哈”一笑,道:“唐兄,咱们这就上路吧!”
“请!”唐竹应声一提马缰与东方泰并羁而行。
东方兄妹见爹爹刚才还和唐竹唇枪舌剑,怎么忽地相敬如宾起来?
春雨悄声问秋燕道:“小妹,爹爹这是想干什么?”
秋燕也颇为疑惑地摇摇头。
秦宝宝接道:“他这是在给咱们请个帮手,用引蛇出洞之计,诱出凶手,为‘泰山派’报仇雪恨!”
春雨茫然地伸手抓抓后脑勺,道:“什么帮手,什么引蛇出洞?”
秦宝宝真恨不得将他臭骂一顿,后一想他二人初出江湖,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自是不解其中机巧,便耐着性子说道:“二十年前那凶手抢劫《五岳剑谱》为了什么?”
春雨道:“这还用问?当然是想练成里面的武功,称雄天下啦!”
秦宝宝道:“那二十年下来,凶手也该练成武功了吧!”
春雨道:“《五岳剑谱》有练功要诀;只要将它弄通,各派剑法只需练十年,便可得心应手!”
秦宝宝心中暗惊,怪不得这兄妹俩各派剑法俱都精通,原是《五岳剑谱》中有练功要诀,只怕这“要诀”便是“剑坛十宿”海外论剑之精华所在。
他想着大哥卫紫衣有“江湖第一名剑”之称,可现在有了东方泰一家,恐怕大哥这个称号留不长了。若有机会定要套出这“练功要诀”,帮大哥一把。
这时春雨诧道:“宝宝,你问我这些干嘛?”
秦宝宝忙道:“凶手练成武功,现在是不是到了复出争雄的时候?”
春雨道:“是时候了。那凶手现在只怕已近暮年,若再不出来就没机会了。”
秦宝宝道:“而这时候咱们适巧也出来报仇,唐门这一闹,已经弄清了真相,化敌为友,若再去少林释去误会,三方联手侦查此案,凶手还敢出来么?”
春雨愣了半天,似乎尚未明白过来,但口中却坚定地道:“凶手当然不敢出来!”
秦宝宝道:“凶手既然非出来不可,却又惧怕三方联手难以对付,他又会怎么办呢?”
春雨摇摇头,道:“我哪知道他会怎么办?”
秦宝宝气得骂道:“真是个笨蛋!”
春雨甚是不服,道:“难道你会知道凶手是怎么想的?”
秦宝宝道:“凶手既然想出来称雄江湖,就必须得先阻止我们去少林寺,同时挑动我们与唐门之间的残杀,这样他便可兵不血刃地除去两大劲敌。”
春雨似乎若有所悟,连连点头,道:“对!怪不得爹爹对这唐老头那么客气,原是已尽弃前嫌,化敌为友……”
秦宝宝听他言语间对干爹不敬,忙道:“唐老前辈德高望重,连你爹都对他如此尊敬,你要是暗地里说出轻漫之言,被唐老前辈听了去,只怕真的是帮了那凶手的忙了。”
春雨吓得一吐吞头,忙道:“我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敢!”
秦宝宝微微一笑。
秋燕在一旁问道:“那咱们现在已经和唐门化敌为友了,而且唐老头……不不……唐老前辈也乐于与我们同去少林,那凶手又如何挑动咱们之间的残杀?”
这兄妹俩简直什么都不懂,毫无心机可言?
秦宝宝道:“若是这一路上唐老前辈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咱们可就麻烦大了!”
“噢……对对对!”兄妹俩异口同声道:“你是说那凶手会不择手段地加害唐老前辈,让咱们没法向唐门交待!”
秦宝宝不屑地道:“你们现在总算明白了!”
秋燕喜道:“嫂子,你可真神了!连别人想什么你都知道啊!”
秦宝宝一听她叫自己“嫂子”,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正想设法让她改口,忽地东方秋燕似乎想起了什么,道:“我好像觉得这事有些不对劲……”
秦宝宝道:“哪儿不对啦?”
东方秋燕道:“这样一来,咱们不是要竭力保护唐老前辈的安全么?”
秦宝宝道:“正是。”
东方秋燕道:“正是什么?咱们原本轻轻松松,这样一来岂不多了个累赘?”
“呸!”秦宝宝忍不住喝道,“你们俩才是累赘呢!”
兄妹俩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斥喝,竟搞得莫名其妙。
东方泰和唐竹走在前边,听后头三人时而低语,时而叫喝,只当是说笑作耍,唐竹心里疑云更甚。
秦宝宝是个什么样的人,唐竹心里自是了解,嘻笑怒骂,什么样的怪事都能干出来,可却从没有当过人家媳妇呀!这可不是随便闹着玩的。
三个人在后面说说闹闹,他虽听不清说什么,却知道关系不薄。
难道宝宝真的嫁给了这愣小子?不可能吧!
老爷子知道秦宝宝与“金童阎罗”卫紫衣好得如同一个人一般,只因宝宝贪玩好闹,或许还未“懂事”,二人才未谈及婚姻之事。但他早已认为这二人相配已成定局,只是个迟和早的问题。
却不料现在竟出了这事,老爷子怎么也想不通。
莫不是宝宝与卫紫衣闹翻了,一怒之下嫁给了这小子?
不会,绝对不会,若说秦宝宝和卫紫衣能闹成这个样子,谁也不会相信,何况即便有这种事,做为秦宝宝的干爹,也决没有不知道的道理。
再说秦宝宝是个鬼精灵,他又哪会看上这么个愣小子?即使要嫁人了,也不可能不通知唐门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骑在马上,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合适地解释方法,倒把头脑搞得糊里糊涂,头晕脑胀。
东方泰见唐竹一路上沉默不言,还道他心中仍在生气,为了不自讨没趣,故也没引他说话。
二人并驾而行,却是形同陌路,只有后面三人叽叽呱呱说闹不休。
…
第 十八 回
中午在淮口县打尖,唐老爷子实在忍不住了,对东方泰道:“东方兄,你这一家子和睦同心,真是令人羡慕啊!”
东方泰见唐竹总算开口了,这便算是原谅了自己,见他夸赞,当下笑道:“唐兄真是谬赞了。”
唐竹道:“不知东方兄这二十年来,居于何处?”
东方泰道:“遁隐山林,不提也罢。”
唐竹又道:“尊夫人安好?”
东方泰长叹道:“已然作古西去了!”
唐竹“噢”了一声;道:“这么说你家中已没有别的亲人了!”
东方泰似乎甚为伤感,摇摇头没说话。
唐竹也陪着叹了口气,说道:“举目无亲,虽有感伤,但东方兄能得儿女敬孝,也是件值得欣慰的事。来,咱们干一杯!”
东方泰喝了杯酒,说道:“我这一双儿女未见过世面,这次带他们出来寻仇,实是因我泰山派无人啊!唐兄这次若能帮我报了大仇,我一家即便替你唐门当牛作马,也是心甘情愿啊!”
唐竹道:“你我同仇共敌,这也是唐某分内之事,东方兄何出此言?”
东方泰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端起酒杯,道:“不说了,不说了。来,唐兄我敬你一杯!”
唐竹一边同东方泰喝着酒,一边不住地扫视着坐在东窗下那张桌上吃喝的秦宝宝三人,想着怎么把话题扯到秦宝宝身上去。
秦宝宝背对着他,正和东方春雨兄妹俩边吃边介绍桌上的川菜。
兄妹俩听秦宝宝说得有根有据,头头是道,竟自眉飞色舞,喜笑颜开。
就见秦宝宝说了一会儿,朗声叫道:“小二,再来一盘麻辣牛肚,喂,要切成片,可不要切成丝。”
小二答应一声去了。
唐竹这回找到话题了,笑道:“东方兄,你这个儿媳妇对吃咱这四川菜,倒是蛮讲究的。”
东方泰笑了笑道:“他们这是瞎闹,别管他们。
唐竹又道:“你这儿媳妇行事老练,小小年纪,看上去却像个老江湖。不知你儿子是怎么要的这么个媳妇?”
东方泰不答,只顾自个儿喝酒吃菜。
唐竹讨了个没趣,自己这么大年纪,老问人家儿媳妇的事情,也难怪人家误会。
他连忙说道:“唉!我儿子若有福气,能娶上个这样的媳妇就好罗!”
他这一说,东方泰乐了,笑道:“贵公子可比我这傻儿子强多了。不瞒唐兄。我儿子娶上这么个媳妇,可真是天赐良缘啊!”
“哦!有这事儿?”
“谁还骗你。”
“那你到说说看,怎么个‘天赐良缘’?”
“这个秦宝宝乃是我昔日一个恩公的闺女。”
“你那恩公姓甚名谁?”
“姓秦名英。”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