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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忍不住又加上几句,“还有,嗯,诺克曼先生,你转变得真不错。你比以前好得多了。现在每个人都真心地喜欢你。”
诺克曼点点头。茉莉打了个响指,把他从催眠状态中唤醒。
他们回到下榻的旅馆平房,把缩微胶卷藏在茉莉房间的抽屉里。茉莉在手提箱里找到露茜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露茜准会大吃一惊的,”她说。
“但愿她的电话没有人监听,”罗基说。
电话线那头传来空洞的长音。
“她肯定起床了——欧石南镇现在是上午十点,”茉莉说。可是那座小屋里没有人接听电话。
“我想,她拄着拐杖出去买东西,肯定要花很长时间,”罗基打了个哈欠。“明天再给她打电话吧。”
茉莉真想马上就把达维娜和那些明星被催眠的事情告诉露茜。她想问问露茜,他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她满不情愿地放下电话。
“明天见,水果软糖,”罗基这么说是想减轻两人内心的恐惧,他说完就回去睡觉了。
茉莉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真是一块水果软糖——软绵绵,没有形状,像浮云一样轻飘飘的。她实在太累了,连脱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脑袋一沾枕头,立刻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部分这幅画面令人恶心
在长尾猴庄园的第二天,比第一天更加炎热。实际上,气温已经是破记录了。影迷们在大厅里乱哄哄的窃窃私语,坐在那里的人们用书本在下巴底下扇着风。
洛杉矶的气氛也在升温,因为奥斯卡颁奖晚会就在第二天晚上举行。在旅馆里、高档别墅里,著名导演、制片、男演员、女演员、编剧、音乐人、律师、代理,已经在抓紧时间睡觉,好使晚上显得更有精神。全城的服装设计师、发型师、美容师、珠宝商、轿车出租公司、花店、形象设计师和演讲稿撰写人都在加班加点地忙碌。整个城里,人们在忙着筹备晚会,每个人嘴里都在说着奥斯卡奖提名者的名字。只有茉莉除外。
她匆忙穿过大厅。中午的时候,她勇敢地冒着毒热的太阳上街,去了一家照相馆,把那些缩微胶卷都印了出来。现在那些宝贵的资料就在她胳膊底下的一个大信封里呢。她一直低着脑袋,因为每当有人穿过旅馆大厅,人们都会抬起头来看看这个人是不是名人。茉莉可不想再被人认出来了,而且他们昨晚收集的那些情报,使她感到处境很不安全。她甚至怀疑希尔的两个魁梧的保镖就在她平房外面等着她呢。还好,一路平安无事,她在开着空调的、凉爽的房间里见到了罗基,两人坐下来数一数希尔共催眠了多少人。
“有二百一十七人还没有被催眠,另有五百四十二人已经被他控制。所以他一共打算催眠——”罗基把总数写了下来——“七百五十九人。”
“达维娜也在其中,不管是死是活、有没有被催眠,”茉莉严肃地提醒他。
“你说,希尔是怎么做的呢?”罗基问。“他是借助一个钟摆,还是像我这样,用他的声音?或者主要靠他的眼睛?”
“不知道啊,”茉莉打了个寒战说。“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怎么也不可能给七百多人解除催眠。”
“他们的地址都在这儿呢,”罗基说。
“也许吧。但即使我们一天能给两个人解除催眠,一年也只有三百六十五天。我们要干上好几个月。如果希尔又把他们给重新催眠了怎么办?而且,我们这样给那些人解除催眠,怎么可能不被希尔发现呢?他肯定会识破我们,一口咬住我们……就像一头鳄鱼一口咬住……”
“正在戏水的儿童?”
“对,”茉莉说,觉得这幅画面令人恶心。
茉莉把照片收起来,锁进她房间里的保险箱。外面传来琴科布里夫人的声音,她告诉罗杰爬树不要爬得太高。茉莉随意地来到草坪上,别的人都在下面的游泳池里。她嫉妒地望着他们。
“我真希望我们也能下去游泳,罗基。可是我们最好赶紧给露茜打个电话。她大概知道怎么给那些明星解除催眠。唉,如果无牵无挂,没有工作,没有……任务,该有多好啊。”
他们看见琴科布里夫人穿一件老式的游泳衣,戴一顶宽檐帽,懒洋洋地躺在太阳椅上,膝盖上放着一堆名人杂志。她正在把饼干掰碎了扔给近旁的黑鸟们。一个穿白西装的侍者把一杯高高的绿色饮料放在她旁边的桌子上。诺克曼先生站在跳板上,正准备往下面跳。罗杰的脚从墙边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悬挂下来。他正在把蓝色的纸飞机挂在树叶上。
诺克曼先生“轰隆”一下扎进水里,溅起一大片水花。紧接着便传来琴科布里夫人的尖叫:
“西蒙,你怎么能这样?你把我的《奥斯卡特刊》都弄湿了!”
茉莉突然灵机一动,转向罗基。“奥斯卡什么时候颁奖,罗基?”
“茉莉,你没有注意到吗?整个这地方都染上了奥斯卡热病,闹得沸沸扬扬。奥斯卡晚会就在明天。你竟然不知道,我真不敢相信。”
“噢,知道倒是知道,”茉莉若有所思地说。“我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谁会去参加奥斯卡晚会呢,罗基?”
“每个人都去。电影界的所有重要人物。”
“是了,”茉莉说。她想起了她看过的所有关于奥斯卡颁奖晚会的电视片段。奖项真多啊。有最佳演员、导演、摄影、编剧、电影配乐、特技、设计和制片。
“我真不明白我以前怎么没有想到。真是太完美了。除了那里,还有什么地方能使我们三下五除二地给那些傻明星们统统解除催眠呢?我们也去参加奥斯卡晚会。”
罗基扬起眉毛,笑着说,“那倒怪有意思的。”
“对有些人来讲是好玩,但是罗基,问题是对我们来说,这是工作。如果是明天,我们现在就得开始行动了。我们要去的话,只能假装成电影人的孩子。我需要一件衣服,我们都需要鞋子,你还得去买一套燕尾服。”
“燕什么?”
“一套特殊的晚礼服。我们最好赶紧去商店。待会儿再给露茜打电话吧。”
说完,茉莉跑进屋里去拿她的背包。
第二部分有点像做白日梦的感觉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旁边,几位催眠术的新学徒正在上他们的第一课。
“我想,如果我们要做这件事,必须非常安静才行,”杰玛跪在地毯上说。就在这时,门上传来爪子抓挠的声音。杰瑞开门让佩图拉进来。
“好吧,佩图拉,你可以进来,但不许出声。”
佩图拉把脑袋一偏,走过去趴在床边,看这两个小人儿打算做什么。杰玛和杰瑞蹲在一个大玻璃罐子跟前。罐子里是那只最大的老鼠,维克多。
维克多本来在睡觉调整时差,突然被拎起来,离开了温暖的稻草,心里别提多恼怒了。它嘴里嚼着一小片瓜子,并从关押它的容器里用自以为恶狠狠的目光瞪着面前这两个人。它最喜欢的那个人——被它称为“大家伙”的那个男孩,还有那个经常跟他在一起的女孩,都在瞪着眼朝它看,他们的身体被玻璃扭曲变形。那个毛茸茸的大动物也在那儿。
“好了,第一步我们做到了,”女孩说。“你能肯定老鼠叫起来是那样的吗,杰瑞?”
“是的。它们睡觉前总是那样吱吱叫。”男孩发出低低的吱吱叫声。
“吱吱,吱吱。你来一遍,”他说。女孩学着他叫起来。
“对了。就这样。”杰瑞研究着他面前的复印材料。“上面说,”他念道,“‘用一种催人——入睡的方式,重复动物的叫声,直到动物——慢慢进入一种……一种催眠……催眠……’我读不下去了。”
“一种催眠状态,”杰玛把材料接了过去。“你在被催眠前,就像在做梦一样。有点像做白日梦的感觉。”
“我们要让维克多做白日梦?”
“让它进入催眠状态。‘动物一旦进入催眠状态你就会知道,因为你会产生一种麻酥酥的融合感。’好,我们来做一做。”
维克多用后爪挠了挠耳朵,心想不知道它的垫子下面还有没有那种咖喱味儿的脆饼。突然,罐子外面的女孩“吱吱”地叫了起来,叫了一遍又一遍,就像一只很大很大的老鼠。
女孩叫过五遍,维克多竖起耳朵。女孩似乎在用老鼠的语言跟它交流。她的口音并不完全是“老鼠的”,里面杂着很浓的人类口音。似乎可以翻译成“四交,四交,四交”。维克多断定她的意思是睡觉,睡觉,睡觉。维克多感到有些恼火。它本来就是在那儿好好地睡觉,结果被粗暴地弄醒,关在这个玻璃罐子里。
佩图拉趴在那里,脑袋枕在两只前爪上。它经常听老鼠们相交谈。而且,佩图拉完全明白杰玛想要做什么。跟茉莉去了一趟纽约,佩图拉亲眼见过、亲耳听过,更重要的是,亲自感受过许多人是怎么被催眠的。佩图拉明白杰玛是想给维克多催眠。但这感觉不对,佩图拉想。女孩的声音倒是使人宽慰,但她没有茉莉所特有的那种素质。
佩图拉慢慢地往前挪动,最后它也能看见罐子里的老鼠了。它轻轻叫了几声。
维克多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大动物一点点走近。它知道这个大动物没有危险,它经常在大动物躺着的地板周围跑来跑去。有一次,它还不小心跑到了大动物的背上。但它从来没有直视过大动物的眼睛。但现在它这么做了。佩图拉的眼睛也温和地望着它。维克多发现这种感觉很美妙。就像对视着一块可爱的、大大的、友好的、令人宽慰的、友好的、令人宽慰的、好吃的、友好的、可爱的、令人宽慰的奶酪。维克多越是看着那块奶酪——莫非是一块毛茸茸的奶酪?——就越觉得自己有点儿恍恍惚惚了。
最后,它瘫软无力地倒在罐底,浑身舒泰,就像躺在一片没有凶恶动物、花香扑鼻的草坪上,它觉得自己再也没有别的愿望,只想永远躺在这里,面前永远放着那块毛茸茸的奶酪。
“快看维克多,”杰玛说。“我想我成功了!”
“你是说维克多被催眠了?你有那种毛酥酥的感觉吗?”
“是麻酥酥,”杰玛纠正他。“我不知道。肯定是有的。现在我们得吩咐它做点什么,杰瑞。我们叫它做什么呢?”
“我知道,”杰瑞说着,站起来打开了CD播放机。
维克多的草坪上突然响起了柔美的排箫音乐。它透过弧形的罐子看见“大家伙”合着音乐的节奏跳来跳去。
维克多太舒服了,一动都不想动。它闭上眼睛,想象自己坐在一片形状像吊床的花瓣上,头顶上是一块巨大的毛茸茸的动物奶酪。
杰玛和杰瑞看到维克多没有跟着跳舞,感到很失望,但至少他们觉得已经把它给催眠了——当然啦,实际上他们并没有做到。
第二部分他是个恶魔
五点半,茉莉和罗基回到他们的平房。罗基到厨房去给两人弄一些饮料,茉莉核对了一下她的闹钟。她真想给露茜·洛根打个电话。算上两地之间的时差,露茜很可能还没有睡觉。于是,当罗基拿着几罐冰趣回来后,茉莉便拨通了号码。
有人接了电话,是一个沙哑的、半梦半醒、迷模糊糊的声音。
“露茜——是你吗?是我。”
图书管理员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是的,是的,我是露茜。茉莉!一切都顺利吧?现在是半夜三更。”
“一切都好,”茉莉说。“对不起把你给吵醒了。露茜,我们有一些惊人的发现。你对普里摩·希尔的估计一点儿也不错。”茉莉便一五一十地把这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一切说了一遍。
她告诉露茜,他们怎样发现了达维娜的手套,和那一大堆贴着名人照片的文件夹。她告诉露茜,纳维纳的那份文件上打着一个红叉,令人感到不安。茉莉还说,他们打算去参加奥斯卡颁奖晚会,尽量给一些明星解除催眠,而且,如果可能的话,还要弄清达维娜是不是还活着。茉莉希望露茜知道那个神秘的字样——“E日”——指的是什么,遗憾的是露茜也不知道。说了十分钟之后,电话似乎该打完了,茉莉便问,“你怎么样,露茜?没有再遇到什么麻烦吧?”
“我很好。烧伤的地方弄得我很难入睡,仅此而已。”露茜叹了口气。“你干得这么漂亮,真让我感到吃惊,茉莉。可是你千万要小心啊。别忘了,那个男人可不是个等闲之辈。他是个恶魔!”
“我们会小心的。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