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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魔鬼下棋-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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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一种是精神困境。饥饿、死亡和性欲发作时,人最弱小,精神的弱小和无助则是无穷的,这就是珍贵和苍凉的生命意识,是人道主义在文学中的体现。陀斯妥耶夫斯基用他的探索和实践,为我们寻找出了答案。在他的作品中,有两种力量攫住了我们,一种力量是绝望,是对恶的报复,是对人性之残酷野蛮和可疑性的认可和顺从。只有经历了死亡,进入了地狱,方能听闻来自天国上帝的声音。真诚而坦率地供认生存和人性的贫乏、可疑和无所希望,这就是前提条件。我们听命于痛苦和死亡,面对赤裸裸现实的狰狞面目感到不寒而栗,然后,我们才能吸纳另一种声音的深邃性和真理。第二种声音,即真正来自天国的声音,它向我们显示了人性中的诗意和安慰,那就是反抗、挣扎和微笑,以及人的良知,面对上帝的良心和能力,它终究会使我们摆脱孤独和无意义,激发起我们的善良,并使我们不再是旁观者,成为所有受苦受难者的知音和希望。这就是悲剧的力量和精神。    
      作家为什么要写作,就是要勇敢地面对黑暗和苦难,勇敢地承担黑暗和苦难,反抗这种悲剧的命运。作为一个人,荒谬地被人生下来,又荒谬地死去,连一点意义也没有。作家和哲学家就是要反抗这种荒谬,寻找人生真正的意义。我们一旦打开这样的作品,就能感受到一个伟大的灵魂在关照着你,尽管很微弱,却使人得到一点慰藉,增加一点生活的亮色。中国的文学,从来也没有产生过卡夫卡和陀斯妥耶夫斯基式的焦虑和担忧,以及对灵魂的自我拷问;也没有产生索尔仁尼琴在《古拉格群岛》中所体现出来的,对黑暗和专制的强烈愤怒和反抗;更没有托尔斯泰在《战争与和平》以及《安娜·卡列妮娜》中所体现出的大悲悯和大拯救。中国的作家多是逃避苦难或责任,把玩权术和暴力,游戏生命,除了《红楼梦》和鲁迅之外,中国还没有真正产生一部伟大的悲剧作品,也没有产生一个伟大的悲剧作家。著名评论家摩罗在《论中国文学的悲剧缺失》一文中指出,中国是没有悲剧文学的。为什么?就因为中国作家的人格过于渺小,不能担当一种真正的黑暗。他只能肤浅地图解现实,并逃避这小小的黑暗,而且在这小小的黑暗背后也看不到作家的人格担当。作家应该把人性中把社会中最大的黑暗包容集中起来,然后用自己的精神光明去抗议黑暗和消解黑暗。只有这样,中国人的灵魂才能得到拯救,才无愧于五千年的苦难。    
      康德说:人们都想知道上帝为了拯救他,要做些什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其实这是无意义的。有意义的是:为了赢得这种拯救,一个人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现在应该做什么。    
      这就是我对新世纪中国文学的全部希望。    
    


“作者意志”李静 不冒险的旅程

      不冒险的旅程    
      ——论王安忆的写作困境    
      □李 静    
      “只有当形象活生生地驳斥既定秩序时,艺术才能说出自己的语言。”    
                                                                       ——马尔库塞:《单向度的人》    
      在庞大的当代作家群中,王安忆卓然独立,成就非凡。她高产,视野广阔,富有深度,艺术自变力强,尤其是汉语的美学功能在她的作品中被愈益发挥得夺人心魄。本文在充分肯定王安忆的文学成就的前提下,侧重于从她的文本缺憾中揭示她的写作困境,以图探讨中国当代文学所面临的一个关键性问题。    
      在王安忆的作品中,有两个因素从未改变:一是时代政治被有意淡化成单纯的叙事背景,二是人物的私人化的生存世界占据着小说的绝对空间。无论是王安忆的长篇小说,还是她重要的中短篇小说,这两个因素一直都醒目地存在着。虽然各个时期的小说主人公各具身份和背景,但他们的不同仅止于人物的“生态学”,其真实的涵义仅止于作者自身对人物的理性规定。而这种人物规定性,虽然不是马尔库塞所批判的那种极度商业化社会中的“单 向度的人”,却是另一种历史情境下的“单向度的人”——一种历史在其中处于匿名状态的不自由的人。    
      这种情形不止于王安忆作品里的主人公,似乎也包括这位作家本人。看得出,王安忆在主流意识形态和商业文化的重重包围下一直作着可贵的突围努力而逐渐走向经典化,但我却认为她成为了一个“逃避者”。为什么会是如此?下文的论述或许是对这个问题的间接回答。    
      被毁坏的相对性空间    
      在一篇对谈录中,王安忆雄辩地说:“是谁规定了小说只能这样写而不能那样写?难道不是先有这样那样的小说然后才有了我们关于小说的观念吗?谁能说小说不能用议论的文字写, 用抽象叙述的语言写?……其实,小说之所谓怎么写,标准只有一个,就是‘好’。”( 王安忆、郜元宝:《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小说》,《萌芽》1994年第7期。)并且说,“我不怕在小说中尝试真正见思想的议论。”( 王安忆、郜元宝:《我们的时代和我们的小说》,《萌芽》1994年第7期。)    
      的确如此。小说无定法。伟大的小说一定是在“不得不如此”的形式结构中表达它对存在的勘探,形式的“反常”乃是表达的驱迫使然。《包法利夫人》的“纯粹客观”手法基于福楼拜“任何写照是讽刺,历史是控诉”的认识,那是进入存在真实的痛苦中心时的静默无言;《战争与和平》在叙事场景之外却常见论文式的有关历史、宗教与道德的议论,这是因为托尔斯泰把小说本身当作承受他这一切思考的载体,而不是一部单纯的“艺术”作品(当它被当作小说看待时,这些冗长的思考恰恰被作家们认为是最不足取的地方,并且认为,真正的现代作家不会这样写作);米兰·昆德拉则永远是在人物行动的“定格”时刻响起他充满疑问的狡黠声音:在某种境况中,此人是怎样存在的?他相信,“世界是人的一部分,它是它的维度,随着世界的变化,存在也变化。”(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孟湄译,三联书店1992年6月第一版。)(而不是:虽然世界变化,可存在是永远不变的)……但是,在这“无定法”之上,却一直存在着一个隐含的“法”——小说应有的相对性空间。    
      所谓“小说的相对性空间”,是这样的一种东西:思想的不确定性、疑问性或潜隐性;作品的情节逻辑与精神隐喻的二元化;叙述的张力和空白。    
      小说中的“思想”究竟是怎样的形态?它应当像哲学一样,给人们对世界的疑问一个绝对的确定的答案吗?小说的本质是否和哲学一样,是对世界的结论式认识,其区别只在于小说家将其认知形象化?    
      艺术的演变史证明,答案是否定的。“深思在进入小说以后,改变了自己的本质,在小说之外,人们处在肯定的领域,……然而在小说的领地,人们并不作肯定,这是游戏与假想的领地。”(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孟湄译,三联书店1992年6月第一版。)如果说王安忆小说在艺术上存在缺陷的话,我认为就在于小说应有的相对性空间被毁坏。她的大部分小说几乎都是她的世界观的阐释:有的是以客观故事的面目出现,如《叔叔的故事》之前的作品,那是她在抽象了人类关系得出理性概括之后,对这些结论作出的形象性印证与演绎;《叔叔的故事》之后,王安忆跃入“思想文体”的写作,《纪实和虚构》、《伤心太平洋》是这种写作的代表之作。这些作品或是生动地展现生活场景与人物形象,或是亮出睿智精彩的思想议论,使人们获得阅读快感。但是,它们却没能让我们的灵魂发出战栗和冲撞,让记忆在此驻足,永不磨灭。它们似乎只是牵引着我们的心智在文本中走完一段生命历程,得到对于“生活”和“世故”的纯经验式了解,完成一次推理。为什么王安忆的作品取得的是如此平静而超脱、绵密而隔膜的艺术效果?我以为,这是由于她的作品总是呈现为一个个闭合的空间,它们常常只发散出单一的意义,而这意义则是以一种特殊的(而非普遍存在的)、确定无疑的、不再发展的姿态存在着。    
      下面以具体的分析来佐证以上抽象的观点。比如长篇小说《米尼》和中篇小说《我爱比尔》,它们之间有惊人的相似性(或可谓重复性):题材上,都是关于一个女孩如何走上“犯罪道路”的,甚至连她们犯罪的原因——“爱情”——都是一样的;手法上,都采用白描的叙述语言,都把叙事动机归于事件的“偶然性”,因而也构成了米尼和阿三的“命运形式”的相似性。一位作家总是写作“相似的作品”,至少表明她的思维已经陷入一个固定的模式,而这个思维模式便成了作家所面临的自我困境。    
      《米尼》讲述了一个一生都被各种偶然性所决定的黑色人物的故事:米尼是插队知青,相貌平常而聪敏幽默。在回沪探亲的船上被机智英俊的上海知青阿康吸引,二人交好。阿康上街行窃,被判刑五年。米尼出于对阿康的思念和对他的体验的好奇,也开始行窃,从未失手。她为阿康生下一子。但阿康出狱后,诈骗挥霍,放浪形骸,米尼在绝望之下和阿康及其周围男女开始群居生涯,并带着长大的流氓儿子到南方合伙卖淫。阿康被捕,在米尼即将赴港与父母团聚时供出了她。    
      这部小说反映出王安忆的这样一个信念:人的灵魂、行动与经历是可以被日常理性完全理解并解释的,人的日常理性可以穷尽一切,言说一切。它还和王安忆的其它作品一样显示出她所坚信的一种不可逾越的美学规范:文学表现方式及其对象必须体现为可以被精致、细腻、敏感和惟美的灵魂所接受的与己同类的存在。这两种东西是王安忆的写作意志。不言而喻,在这样的意志下,她奉献出了大量的符合规范的优美作品,但这也使她止步于一大片神秘、幽深、黑暗而粗野的人性荒原。她在保持作品和自己作为“人”的纯洁个性的同时,牺牲了许多为这片荒原命名的机会。因此我们看到的盗窃和卖淫犯米尼就像一个女知识分子。她所有的罪恶都是出于外界因素的偶然作用与她自身在凄凉伤感境况中了悟式突变的合力。一切进行得平静自然。即便米尼陷入最肮脏的卖淫中时,我们的阅读也一样冷静隔膜:我们目睹着一个女孩“走向深渊”的“合理化”过程,它太“合理”了,与我们在“生活”中自动接受的日常情理毫无二致,以至于看起来像是一个侦破性的事实还原,紧贴着日常生活的逻辑地面——在情节设计和精神世界两个方面。《米尼》让人看到了一个好故事,却没能使人获得一种划破“日常理性”的震惊,而正是这种震惊,才闪耀出普遍性、共通性的真实的光亮。它可以穿过叙事掩盖下的板结的理性成规、闭合而单一的意义空间和特殊的偶然事件,直抵人的灵魂深处。可以说,从小说的思想形态角度看,《米尼》以其固态的理性观念和审美观念覆盖了小说思想应有的疑问性、假定性与潜隐性。此处的“思想”,既指小说直接呈现的思想内涵,又指小说用以显现其内涵的艺术方式和作者的写作意志。    
      再看看《米尼》的逻辑推理特征。对于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来说,逻辑推理是它的物质框架,承载着小说的各种元素。王安忆自1988年以来进入职业化的写作探索,并主要致力于小说的逻辑推动力研究。她的主要观点是:西方小说之所以多伟大的鸿篇巨制,乃因为西方小说家发展了坚固、严密而庞大的逻辑推动力,它与严密宏伟的思想互为表里。一个故事的发展是由环环相扣的情节动机推进的。中国人了悟式的思维传统,恰恰缺少这种坚固而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因此中国现代长篇小说总不成功。现在她意欲着手弥补这一源远流长的缺陷。《米尼》及其之后的中长篇小说在情节推理上确实有很大的进步,在《纪实和虚构》与《长恨歌》中,王安忆的逻辑推理才攀上了一个高峰。其成功之处在于:故事发展的连贯性、不可预料性、不可逾越性;故事元素组合的浑然一体;故事发展动机的有机性、自然性、不可替代性。这也是一部优秀长篇小说的必要条件。    
      但是,也许这个看法是不无道理的。在一部“大”的小说中,作为逻辑推理的情节与作品整体的精神隐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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