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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慧一听,又惊又喜,想不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林董脸色严肃,直接让领班把日报表拿过来。领班不敢有丝毫懈怠,很快就照办了。林董接过日报表翻了翻,递给宋家慧,问:“是这个吗?”
宋家慧认真看了一下,问领班:“今天的报表是你填写的?”
领班有些紧张,点着头:“白班都是由我来填写。”
宋家慧指着其中一页追问:“这些数字都准确吗?”
领班看着那上面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有些不自信了:“这……应该是准确的,每天我们去财务交款之前,都做了核对。”
宋家慧把手中的单子递给她,轻轻一笑:“你看着,我报给你听。周一,你们营业额是5324,周二,4981,周三,5100,周四,5290,周五,5612,周六,5504,对吗?”
领班边看边不断地点头,等她话音一落,抬头惊讶地望着她赞叹道:“一点也没错。”
宋家慧瞥了林董一眼,发现他的目光里也透着欣赏,更放松了,用行家的口吻评论起来:“从这份报表来看,你们从周一到周六的营业额基本保持在五千二三百元左右,没有太大变化。这正常吗?”
领班支支吾吾:“有什么不正常?我们的客人很多啊。”
宋家慧摇摇头:“不,这是两回事。一般情况下,周一和周二生意清淡,销售会少一些,而周五和周六则是旺日,销售明显要高于平常,好的时候,会成倍增长,这是酒店的规律。而你的报表,呈一个水平线,并没有峰与谷的区别,你不认为这很奇怪吗?”
连一旁的马翎子也听出了门道,赞叹道:“对呀,今天就是礼拜五,看看,客人真不少呢。”
领班警觉起来,沉下脸反问宋家慧:“我每天都是如实上报的,你这是什么意思呀?”
“请董事长让她把收款机上的原始凭条拿给我看看。”
林董立刻命令收款员把凭条撕下来递给宋家慧。宋家慧粗略地看了看,说:“我刚才点了一杯咖啡和一杯矿泉水,请你给我指出来,收款记录在什么地方?”
领班拿过凭条装模作样地找来找去,额角渐渐渗出汗珠:“奇怪,怎么会没有呢?可能是忘打了吧?”
宋家慧胸有成竹地侃侃而谈:“我是下午两点一刻左右到这里的,在这里等待了四十五分钟。那段时间里,你们总共招待了七拨客人,可这单子上只有四项收款记录,另外三项为什么不做记录?请你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领班和收款员都傻了,脸色变得煞白,在林董的注视下,领班忽然哭了起来:“林董,我错了——”
林董愤愤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她们,转过身来,彬彬有礼地问宋家慧:“宋女士果然是行家里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明天上午就来公司上班。同意吗?”
宋家慧早就等着这句话。为了以后更被重视,她想矜持一下,没想到马翎子沉不住气,已经眉开眼笑地替她答应了。
宋家慧到酒店上班的第一天就收获了更大的意外惊喜:董事会破格任命她为调研部经理。
宋家慧受宠若惊,表态的时候竟然激动得话都说不完整了。林董接着宣布了酒店下一步的重要任务。这个任务对宋家慧来说同样也十分突然:收购友谊宾馆,而且由她来牵头负责。
与会的人都冲宋家慧鼓起掌来。宋家慧没有精神准备,站起来犹豫地说:“我刚进公司就被委派这样重要的任务,当然很荣幸;但就个人能力和状态而言,我不想有丝毫的隐瞒,恐怕我不能担此重任。希望公司考虑另派人选。”
会场静了片刻后,议论声四起,有的人还向她投来不满的目光。林董却沉默不语,期待着她讲下去。
“我也是为公司着想。我并不是因为曾经在那里工作过而采取回避态度,而是因为我现在正处在更年期。这个阶段,由于病情的原因,情绪很不稳定,工作上势必会产生不良影响,扰乱公司的整盘计划。当然,正因为在友谊宾馆曾经工作了八年,对那里非常熟悉,我愿意做一些辅助性的工作,当助手是最合适的。”
林董满意地笑了:“你的更年期情况,我都知道了,我也理解你的心情,因为我太太也处在更年期。其实,这不算病,我已经学会了和她相处的方法,所以你不要有什么顾忌。希尔集团是一个团结友爱、健康向上的团队,大家都会体谅你、帮助你的。祝你成功!”
话音一落,会场里顿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宋家慧感动得浑身发热,她明白,这掌声是给林董的,也是对她的鼓励。
下班后,宋家慧直奔马翎子家,眉飞色舞地把公司的决定告诉了她。谁知,马翎子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听完了居然没有说句祝贺的话。在宋家慧的再三追问下,她才闪烁其词地连说了几个“好”,又怔怔地开始走神。
宋家慧不满了:“哎,你这什么态度啊?还老朋友呢,尽说些不疼不痒的话!你要是觉得这事不妥,咱们也商量着办嘛!”
马翎子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地笑了:“我的意见有那么重要吗?那好,我衷心地祝贺你!不过,也不能白祝贺,得狠狠地宰你一顿!”
宋家慧正还心痒痒得要请客呢,这话正中下怀,当天晚上就在泰和楼包了一个小雅间,他们夫妻俩,再加上老爷子和马翎子母女,一共五个人点了十几道菜。
宋家慧本来就话多,再加上满耳朵都是祝贺的话,不觉有些飘飘然,借着酒劲说出了心里话:“如果这次收购友谊宾馆成功了,我还是希望再回到那里去工作。一是因为人们常说的,哪儿跌倒哪儿爬起来,还因为有一个私心。”
邱茂林手中的筷子不动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问:“你想报一箭之仇?”
“人们都会这样猜测。”宋家慧叹了口气,“的确,那个姓吴的暴发户,也确实讨厌,我听说,友谊宾馆转到他的手上,更摇摇欲坠了,而且恩将仇报地把我开除了。但我并不恨他。我的私心是总想把宾馆的那些老同事都找回来,她们和我争过功,吵过架,吃过苦,挨过累,可想起来那是多有滋有味的生活啊!他们有的人,现在生活很困难,比如那个李红,孩子该一岁了吧?还一直没找到工作……我舍不得她们啊,真想利用这个机会再把她们招回来。翎子,你说我的想法对吗?”
她忽然发现马翎子又在走神了,眼睛痴痴的,对她的问话置若罔闻。
“翎子,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宋家慧大声追问,还推了她一下。马翎子被惊醒,不好意思地“啊啊”着。
“你啊啊什么呀,有话说出来,我们大家帮你拿主意!”
马翎子好像做了错事,任她怎么发火,只是低头不语。宋家慧急得要摔筷子,一直依偎在邱安身边的闪闪突然开口了:“宋阿姨,那个讨厌的王叔叔回来了,还给我买了东西。谁稀罕呀,我才不要呢!”
宋家慧一惊,凑近问马翎子:“王动真的回来了?”
马翎子点头:“嗯,他说他在云南调理了一段身体。”
宋家慧与邱茂林对视一眼。他们很清楚,马翎子在感情上又面临着一次艰难的抉择。他们又把目光移向邱安,发现老爷子神情郁闷,垂着头想着心事。
收购工作虽然遇到了吴老板的刁难,但在宋家慧软硬兼施的攻势下,还是只用了三天就成功了。宋家慧感到一身轻松,下一步的任务就是怎么说服林董尽量把宾馆原来的老人招回来了。她充满了信心。
这几天最不轻松的人是老爷子邱安。王动的回来使他无时不刻不替马翎子担心,以至于一连几天都没有睡好觉。这天早晨,他终于下了决心,不管马翎子有没有授权,把王动叫到街心花园,进行了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
王动显然没有精神准备,有些局促,不住地看着坐在面前的邱安。
邱安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我今天来找你,没别的意思。既然你的病好了,就应该重新考虑考虑和翎子的关系。她一个女人家,带个孩子不容易啊。”
王动一边说,一边揣摩着老爷子的心思:“在外面的日子里,说没想过翎子,那是假话。我也确实认真掂量过……我们两个人,不合适。”
邱安静静地听他说完,开导他:“过去你是病魔缠身,出去找医生治病,也在情理之中,不做数。现在回来了,翎子人善良,会原谅你的。”
王动愁苦地摇摇头:“病不是主要原因。关键是我们俩的性格是拧的,生活习惯也大不一样。强拧的瓜不甜。她已经很迁就我了,比方说吧,她不喜欢喝豆浆,可每次还是为我泡黄豆……翎子是难得的好女人,可惜,我王动没那福分啊。她应该有一个更会体贴的人,照顾她,爱护她……”
邱安有些急:“既然你觉得翎子千好万好,为什么不努力努力,做一个懂得体贴、爱护她的人呢?你呀,身在福中不知……”
他忽然愣住了,不知什么时候,马翎子就站在面前,铁青着脸,盯着这两个男人。邱安连忙起身想向她解释一下,马翎子却怒冲冲地转身走了。
邱安感到不妙,紧赶几步追上去,跟在她身后说:“翎子,你听我说……”
马翎子头也没有回,愤愤地说:“你真多事!”
眼看着马翎子一直向海边走去,邱安的心悬了起来,他也顾不得王动的态度,不歇气地跟在了后面。
马翎子沿着海边足足走出两三里路,才在一片金黄色的沙滩上坐下,望着滔滔的海水,不停地抹眼泪。
邱安讪讪地走到她边上,赔着笑脸劝她:“我去找王动,还不是为你好嘛!王动这个人虽说有点小毛病,总体来讲还是不错的,我相信我的眼力。再说,他的毛病也治过来啦……”
马翎子一反平时在老爷子面前的乖顺,大发脾气:“你凭什么去劝他呀?你以为我的感情是什么,是一盘牡蛎?是一块豆腐?可以随便送人的?”
邱安没想到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一时被噎在那里,答不上话来。缓了好一阵,才嗫嚅着说:“他……年龄和你也般配。”
马翎子疯了一样,大声地顶撞他:“和我年龄般配的多着呢,我都能嫁?人与人如果有感情,年龄的障碍完全可以跨越!”
说完,她跑着离开了海滩。邱安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劝她了。
这以后的一个星期里,老爷子的活动一直处于秘密状态,甚至连饭也很少在家里吃。这很让邱茂林夫妇不安:难道有什么事惹恼了他?正好赶上宋家慧也忙得早晚不见太阳,邱茂林就关心地打问了几次,却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
转眼间又到了周末,这天早晨,邱茂林听到老爷子屋子里有搬腾东西一样的响动声,觉得有些异样,就跑过去看。果然,邱安正大包小包地收拾自己的东西。邱茂林吃了一惊,上去拦住,问:“爸,您这是干什么呀?”
邱安抬头看了看他,平静地回答:“我本来想过几天再告诉你们。既然今天你已经看见,不妨就说了。我想搬出去住。”
邱茂林茫然不知所措,问:“你要搬哪儿去呀?是不是这些日子我和家慧都忙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照顾您?还是……担心家慧的更年期?”
“你想哪儿去了!”邱安不以为然地笑起来,想了想,开口说,“这么吧,明天家慧休息吧?你们把颂颂叫回来,把马翎子、闪闪和那个王动都请过来,嗯,还有你那个同事孙海伦。我有两个重要的决定要向你们宣布。让家慧受点累,就在家里操办一桌酒席,一定要拿出看家本领,越丰盛越好,爸做东。”
邱茂林不知道老爷子要干什么,只好懵懵懂懂地点头答应了。
“孙海伦事件”后,邱茂林两口子再也没有大吵大闹过,看起来相敬如宾,其实彼此之间还隔着一层无形的膜。所以,邱茂林向宋家慧传达老爷子的意思时还是采取了小心翼翼征求意见的态度。宋家慧却痛快地答应了,第二天在厨房里忙了大半天,充分地展示了她高超的厨艺。
人来齐以后,宋家慧把菜一道一道端上来,立刻引起一片惊叹声,都说不亚于五星级大酒店的水平。
邱安感到很有面子,热情地招呼大家:“来,来,既然都说好,那就动筷子啊!家慧忙乎了半天,吃,吃。”
邱颂性子急,嚷嚷道:“爷爷,你十万火急地把我叫回来,不是有话要说吗?我洗耳恭听呢。”
宋家慧也在旁边帮衬:“爸,您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吧,我们听您的。”
邱安脸色严肃起来,目光默默地从所有人的脸上移过,宣布了自己的重大决定:“咱们的旧宅子我已经住了八年,很有感情了。但是,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