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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音师太听了自己徒儿的话,知自己心思已被其窥破,不由面上一暗,当下怒骂道:“你知晓什么,如若这件红绫合用,却是有关重振我崆峒门户的大事。我与你说过,你终生见不得云雨,却还是暗地里贪恋这小贼,至后本想将你嫁了昆明刘家从轻避重,不想你竟违背为师的命令,擅自逃走。之后这小贼又伙着一个邪教妖女竟大闹他刘府,一时间有不精细的昆仑门人,还以为我崆峒也在背后与他二人有些干系。掌门师兄为此一事,已是对我多番责难,你知不知道。”一时她语气刚硬,积威之下,却是容不得姚花影说个不字。
不想玉音师太说过这番话后,却又面色转合道:“花影,你禀赋奇高,为我崆峒百年来根性最高的弟子,为师对你期许良多,实指望你日后能光耀我崆峒门户。且你悟性又好,实是我修道中人难能可贵的良才,怎可看不破这一点点的儿女私情,为师这多年的苦心栽培,怎就挡不得这小贼与你才只见了几次面的功夫。”
一时她当着众人的面喝破姚花影的心事,已是让其无地自容,不想转瞬间却又改了软语相慰,只引得姚花影面上一阵青一阵红,眼看再不能克制,一时已自伏倒在地痛哭流泣。
周世光见姚花影只在一旁娇泣,再无人阻止自己,却是狞笑一声,探手就欲将那红绫拉下,不想,张入云竟在此刻忽地一声暴喝道:“住手!”一时间出其不意,竟把个崆峒弟子震在了当场。
周世光为张入云这霹雳般的一喝所惊,当下呆了半晌,才想起他一身已被自己所制,才又狞笑道:“似你这般的鱼为砧板,竟还敢来与我相强,嫌命太长了吗?”说完就是举拳要打。
不想却听张入云笑道:“你有本事自试一试,可看我还能不能把你怎么样!”当下他虽是躺卧在地,且又被周世光骑在身上,但仍是把个周世光惊地心底生寒。张入云见他害怕,却又是一阵狂笑,只是他此刻一口的鲜血,一时笑将起来,却是满面的狰狞。
如此一举更让周世光下不来台,恼羞成怒之下,却是即刻取掌就往张入云身上红绫扯动,未知他手指才刚触着红绫,却见张入云屏口一吹,当即便将自己口内的寒铁刀片射出。一时运尽他一身残余的最后一点功力,直如电光一般的自周世光的右手腕划过,但听得一声惨叫,周世光的右手已是被齐腕切断。一时间就见他手腕断处血如泉涌,哭天喊地之下,竟是翻身倒过一旁,已然昏死了过去。张入云见他如此,心下得意却又是一阵狂笑。
毒龙师太在一旁,赶忙冲上前为其救治,不想自己一时大意,方才还是完完整整的徒弟,竟已成终生残废,心下恼恨,就见她脑后忽然一阵青光大盛,竟是放出剑光来,当头便欲将张入云杀死,姚花影见张入云危急,已然顾不得了,当下便抽动青鸾剑上前相护。
就在这时却听玉音师太口中道:“还望师姐先不要取其性命,他即斩了周师侄一臂,你也先断他一臂稍事惩戒就是了,等过会儿师妹我问完他几句话后,再任凭师姐发落吧!”说着话却是怒视着自己的爱徒,不让她再有所动作。
姚花影听得终还要是斩了张入云一臂,心下剧痛,但终是不敢反抗其授业恩师,一时眼泪纵横,只将手按在剑柄上举棋不定,大是犹豫的看着张入云受刑。
毒龙师太闻此,心有不甘,但到底眼前张入云确是还有其利用价值,一时间恼怒起来,只得将先取他一臂,只是她心中怨毒,剑身却是朝着张入云齐肩削下的。
张入云知自己再不能幸免,反倒释然,只是气愤不过,张口又将自己嘴里的一团污血喷了出去。纵是毒龙师太,此时也因同时要闪避鲜血和运动剑光,竟也是有些手忙脚乱,当下她脸色难看,空中的剑光越发的快了。
眼看着张入云右臂就要把齐肩斩断,却忽见远处空中竟是闪电一般射来一团金光,当下便与毒龙师太的剑光撞在一起,就见空中一阵金青二色一阵霹雳般雷动过后,那毒龙师太的剑光已是被震退一旁,再看那先时金光也在一触之后,便已是滚落在了地上,待金光顿住后,众人这才发现原来竟是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弹子。
一时再往这金弹子所放的来路上看去,却见远处一女子正凌空单手持着一把翡翠般晶莹透亮的玉弓,虎视眈眈的看着众人。一众崆峒门人均是眼力极好之辈,虽是那女子还在远处,但俱已瞧出是峨嵋双剑中的叶秋儿,只是她此刻换了装束再不着绿,而是着了一身黑锻子箭衣,肩披一条赤色做底的黑披风,脚上蹬了一双乌蛮靴。
叶秋儿本就生的瘦长,此刻着了这一身紧装剑履,更显得人物英秀逼人。此间山风凛洌直将她身后披风吹得如狂龙翻滚,再合着她箭衣上一排大红色的密扣,寒目生光之际,确是见其英姿飒爽,令人见了心魄为之一夺。
玉音师太只描了一眼,眉间就是一蹙,曲曲一个叶秋儿她自是不放在心上,只是这后辈弟子此刻竟敢一人犯险,自是背后有人为其撑腰。到底峨嵋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是数十年来势力已大不如前,但教中仍是藏龙卧虎,真若是惹出个什么高手来,却极是极令人头痛的。
果然就在这时,远处山林已是响起一串马蹄声,行的近前,却是一红一白当先,另有两匹黄膘马落在其后不远处。当先的白马上已无人乘骑,正是叶秋儿爱驹千里,那红马上的却正是峨嵋另一剑沈绮霞,当下人未至,语先到。只闻山林间响起一阵清音道:“峨嵋派下晚辈沈绮霞率中同门恳请二位师太剑下留人。”
她跨下也是龙驹异种,转瞬间已是行至众人面前,当先翻身下马便与众人见礼。毒龙师太见她举止温柔,礼数周全,一时也只得先将剑光收起,暂不理倒在地上的张入云。只是口里兀自道:“你这后生小辈好大的口气,便是你长辈也不敢先击我的飞剑,再拿话阻我。如此举止便是你峨嵋派的礼教吗?”
沈绮霞听了这话,已是将身拜倒,与毒龙师太赔罪,此时竺十八与东方文宇也跟着赶道了,见沈绮霞跪倒在地,他二人是同门师兄弟,为表礼数,也不得不拜。竺十八对张入云向有好感,行的此举倒还好些,唯东方文宇此行却是极不情愿,当下尴尬了半天方虚膝落地。
再听沈绮霞作礼道:“还望师太见谅,方才只为事急从权,叶师妹在我授意之下才敢如此大胆,师太若要责罚且尽责罚绮霞吧!”
毒龙师太闻言鼻下哼了一声道:“你当你一个峨嵋派大弟子,我却不敢教训你吗?”说话间却是剑光又扬,一时青光拂动处,直照得三位跪在地上的峨嵋弟子尽皆成了碧色。正在此时却听远处一声弓响,回头看去,却正是叶秋儿仍自逗留在空中,一时拉空弦作警,此时却已又扣上一枚金丸,正怀抱满月的对着众人这里,只是她终究不敢太过放肆,搭弓的方向多少有些偏离众人。但只这样也是气势逼人,与崆峒派众人硬拼狠斗的意思昭然若揭。
毒龙师太火爆般的性子,如何能受得了小辈的相逼,当即便是发了大怒,只听她暴喝一声,竟见得空中青光大盛,竟是将个半边天都给染青了。玉音师太瞧着不好,忙出语阻止。
而另一边厢沈绮霞未料到叶秋儿竟敢与之针锋相对,心下也不由有些惊惶,忙也回头出声阻止其鲁莽的举止。未想叶秋儿竟是不听,不但如此,反将弓矢对正,当下催动那翡翠碧玉弓,也是一阵绿油油的碧光泛起,将个另半边天也给浇绿了。且她右手中扣着的金丸,此刻也已是化做碗大的一团金光,一时就见空中碧波泛起又托起一轮金日,煞是惹眼。
玉音师太也算是见闻广博的,但此刻却未瞧出那神弓的来历。当下怕其师姐一个不慎惹出峨嵋崆峒两派泼天大的争斗来,只得将自己剑光放出,就见空中一道白光生起,立时便将毒龙师太的青光托住,只劝道:“还请师姐稍安毋燥。”又回头与沈绮霞道:“沈师侄,我且问你,你此一行的派中长老却在哪里,怎地竟能容得你四人在这里如此放肆!”
沈绮霞闻言便是一颤,知这位师太城府极深,半日不语,开口却是击中要害,幸是行前已得人指点,当下忙答道:“晚辈此一行乃由汪师叔统领,只为汪师叔在此地附近有一老友,一为访客,二为借马,却是有一些耽搁。只是汪师叔曾说起今日师太一行人定在此处,却先叫师侄在此迎候。果然师叔料事如神,只是因见毒龙师叔与张师弟有一些误会,危急之下却由晚辈让叶师妹以碧玉弓作警,未想竟真的冲撞了二位师太,罪当不恕,还请师太责罚。只是这张师弟,还请师太看在两派交好的份上,能够从宽发落。”
玉音师太闻内中竟是峨嵋汪剑烽作梗,心里便是一颤,要知汪剑秋虽在峨嵋派各位长老中地位低微,当却是得过峨嵋前辈商风子的真传,只为其少年时年少轻狂,惹出天大乱子才被其师长将飞剑收去。数十年过去了,也不知其仙剑到底又没有被赐还。别的且不去说,便是他这几十年来道行精进,便是不容小觑。汪剑秋排云驭气的功夫向来超出同门,沈绮霞说其是去借马,显是他的托辞,但到底如此一来省得两边师长碰面尴尬,也算是对方给了自己一些面子。
只是这张入云先前得的霜火二节的秘宝,和他身上的红巾,都与日后青海雷音洞一行有大用。虽是现在联合了数派的力量,其时也有法可想,但到底不如自己另备有后着能抢得先机来的好。且汪剑秋虽生性恬淡,向不与人争什么秘宝法藏。但安不知此处安排是峨嵋掌门傅丹青的手笔。
她思前想后,也是左右不当,只是今日里到底得了香丘才是最重要的,张入云究竟还是其次。一时玉音师太一咬牙,也只得作罢,可到底心有甘,仍是要出言刁难,当下只口中道:“非是我不卖你峨嵋派的面子,只是近闻金燕门将这小辈逐出门户,安理说已不是你峨嵋宗下弟子。且他伤了我周师侄一臂,如若放他离去,却怎叫我对受了伤的周师侄交待。”
沈绮霞闻此言,心中就有一些生怒,心道:“你若不是处心积虑,怎知道张入云这年轻后进的这许多事故。幸是汪师叔行来是多番提点,不然的话,也确是难以从这位心思缜密,却又野心悖悖的崆峒前辈高手手底将张入云救出。
当下她却是恭声回道:“不敢相瞒师太,张师弟与我峨嵋无双太师叔祖的传人,虽是已为金燕门逐弃,但他身份特殊,我峨嵋派却不敢当他不是门下弟子。今番他得罪贵派师兄,实是不该,幸师侄这里还有一丸前辈仙人所赐的万年断续,此时周师兄才刚折断手臂,却是早早治疗更见奇效,且人还少受些痛苦。”说完即是从腰间皮囊内取出一枚手指大小的玉丸,并双手呈上。
毒龙师龙见此,虽是心有不甘,但到底自己徒儿身体重要,为免落得一生残疾,犹豫片刻却到底还是伸手接过。一时也不答话,即是托起已昏死过去的周世光的手臂,掰开那玉丸,顿时便流出如玉一般浆液,当下涂抹在周世光的断口处,果是累世盛名的奇药,当下那周世光的臂膀便已被接了回去,只是其人已于前番痛晕了过去,一时却还没有能醒过来。
玉音师太一见自己师姐接过那万年断续,便已知事已做成,自己再也不得从中作梗。无奈之下,只得放张入云走人。她潜阳指力惊人,别人却是解不开张入云身上的穴道,此时未免众人看出张入云中得暗算在前,只得近过身来。挨进了身子凌空点了几指,便已将张入云一身被闭的穴道解开。
未知张入云记挂着香丘的伤势,翻身便欲上前探验,未想却被玉音师太拦住,一时张入云早就恨她面善心狠,当下一个振臂便欲砸了过去。而沈绮霞早在一旁防备,见张入云果然暴起发难,却是赶忙上前将他拽住。
这时却见玉音师太道:“沈师侄,我奉全你峨嵋派还是多多管教这惹事生非的小子,只一得自由便欲袭击长辈,这却是什么话!”
张入云听她口里刁滑,当下再也不忍不住劈头骂道:“你这面慈心恶的老尼姑,你当我不知道你的恶毒伎俩吗?你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将香丘养大,却是为的什么?天下间的极恶的恶人也不过就只到你这般地步,偏还要一副正人君子的气派。伪君子用在你身上,却反倒涂毒了这三个字了!”说完又是奋力欲挣脱沈绮霞的手臂。
未知玉音师太闻言却不着恼,只微笑道:“我将香丘养大成人,从未想过要什么报答!能为的什么事?却容你在这里血口喷人!倒是她终究是个小女孩子,你未经我崆峒派的同意,却是私自拐带了她多时,我未找你这淫贼算帐,你却竟嚣张至倒打一钯,反污赖起我来。香丘怎说也是我崆峒派的人,自由我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