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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田青出事了。
那还是秋月高挂的一个夜晚,田青来找刘莉,两个人已经到了如胶似漆、形影不离的地步。
用刘莉的话说,这是她和田青与生俱来的缘份,虽然两个人不能结为夫妻,但偷情的日子还是蛮快活的。刘莉知道田青总有一天会离去,能快活一时就快活一时。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15)
田青也晓得刘莉永远不会属于他的,能占有一时就占有一时。
人啊,往往就是这样跌进了无情的深渊。
这个晚上田青正在和刘莉睡觉时,被青龙镇几个基干民兵捉了对儿。领头儿的就是铁蛋的那位把兄弟枣核儿脑袋,这小子早就对刘莉垂涎三尺,只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勾不着。有一次刘莉去青龙山捡杏叶菇,回来的路上正碰上枣核儿脑袋,这小子是到青龙山砍柴来的。
枣核儿脑袋是青龙镇有名的二流子,踢寡妇门、挖绝户坟的主儿,成事不够,坏事有余。他见刘莉一个人拎着篮子走在偏僻的山道上,便嘻嘻哈哈地迎上前去。“铁蛋嫂子,这么快就回去呀,捡够了吗?是不是又想铁蛋哥裤裆里那……”
“枣核儿,你别满嘴喷粪,说话文明点,啊!”
“得了吧,我说铁蛋嫂子,别他娘的捏着半边装紧啦,青龙镇人谁不知道,你那块臭肉都让铁蛋他爸爸出溜烂了。哎,我真替铁蛋哥咽心呀,娶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可就是干不了那种事,想不当王八行吗?哎哎哎,嫂子,你还别瞪眼,我说得难道不是大实话?”枣核儿脑袋边说边往刘莉面前凑,“嫂子,我跟你商量点事儿行吗?”
刘莉说,“臭枣核儿,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没功夫陪你玩儿。”
枣核儿脑袋嘿嘿一笑,“嗯,嫂子说话就是爽快,好吧……”说着,他将裤子脱至脚底,露出黑不溜秋的生殖器来,冲着刘莉嚷着“嫂子,你把眼睛睁大些,我这玩意儿比铁蛋哥和那糟老头儿的好使,不信,你就尝尝,咋样?”刘莉瞧着枣核儿脑袋的性器官,心想,这王八蛋人不大,鸡巴玩意儿倒不小,想占姑奶奶的便宜,你还不够格儿,呸!刘莉心里这么想,表面却装得很热情的样子。她挎着篮子,笑嘻嘻地来到枣核儿跟前说,“哟,个儿还真不小,叫嫂子摸摸行么?”枣核儿脑袋没成想漂亮的刘莉竟这么大方,这么毫无顾忌,心里美得像吃了脆萝卜似的,他瞅着刘莉那纤细的小手,嘿嘿,这要摸一下说不定有多好受呢。“嗯,嫂、嫂子,行……行呀,你、你摸吧!”枣核儿脑袋显然激动得不得了,弓着腰,挺着下部,做出那下流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刘莉抡起篮子朝枣核儿脑袋的裤裆砸去,正好砸在那羞部上,枣核儿脑袋哎唷一声,疼得两手捂住那儿在地上打滚儿。刘莉见状格格格地笑起来。
“咋啦?枣核儿脑袋,这回好受了吧,对你这号人,就得这么治你。”说完,刘莉挎着竹篮飘然而去。
枣核儿脑袋望着刘莉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浪货,狗娘养的,等着瞧罢,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打这件事起,枣核儿脑袋就和刘莉结下了仇。他千方百计寻找机会报复刘莉,机会终于来了。他从青龙镇人们的风言风语中,听到了田青与刘莉的桃色传闻,顿时欣喜若狂,趁刘莉不在家时向铁蛋告密。铁蛋半信半疑。枣核儿脑袋说,“你不相信?好……好好,等我捉了对儿再跟你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这个王八是咋当的!”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16)
这天晚上,枣核儿脑袋带着几个基干民兵偷偷地埋伏在前院,田青和刘莉在屋里性交时,馋得枣核儿脑袋在窗户外边哼哼唧唧、呻吟不止。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就冲进屋里将田青与刘莉赤裸裸地捆在了一块儿。
“哈哈哈,刘莉,你这臭货,你这婊子养的,这回你还有什么话说,啊!”
枣核儿脑袋这回可算抓住把柄了,深更半夜地就在铁蛋家大喊大叫起来。折腾得整个青龙镇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夜之间成为青龙镇的一大丑闻。青龙镇人对田青和刘莉实行了最残酷的惩罚,关进小屋里将他俩打个半死之后,然后像拖死狗似的拖到大街上示众。田青被剃了个阴阳头,人不人鬼不鬼的,浑身伤痕累累;刘莉赤裸着身子,胸前挂着几只破鞋,披头散发,满身都是枣核儿脑袋弄的粪便,有些大尾巴蛆还在身上蠕动着,惨不忍睹。
每到一处,枣核儿脑袋便大声地喊着,打倒混进革命队伍的假英雄、臭流氓田青!打倒破鞋刘莉!再踏上两只脚,叫他们永远不得翻身!打呀,狠狠地打呀……
百草洼民工团孙秃子知道这事后气得暴跳如雷,指着田青鼻子骂道,“好你个王八操的,刚当了几天英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啦?就跑到青龙镇上玩女人是不是?呸!啥英雄,纯粹臭流氓一个!你也不打听打听那是谁的女人?啊,那是高原部长的儿媳妇,你知道不知道?知道,知道你还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真是混蛋王八蛋!按你的所作所为,判你个无期徒刑也不算过份!”
田青听完骂道,“日他奶奶的,老子死都不怕,还怕坐监狱吗?判吧,狠狠地判吧,甭说无期徒刑,就是枪毙去法场,我田青皱皱眉头不算好汉。”其实田青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难受得要命。他这个时候想起了疯疯颠颠的母亲和不大懂事的妹妹,想起了远在数千里之外的父亲,屈指算来已经有四年多了,尽管父亲由死缓改成无期,可无期不也是遥遥无期吗!这同死缓又有多少区别呢?冰天雪地的大兴安岭,环境恶劣的监狱生活,年近半百的父亲忍受得了吗?万一……田青心里如同刀绞一般,死也不成,活也不成,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了。田青心一横,日他奶奶的,听天由命吧。
孙秃子说,“田青你这个狗娘养的,就是个倒霉的命,你要不弄这一手,你小子就成了人物哩。我实话跟你说,高部长正准备调你到水利部工作呢,可你……却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儿。不过,你小子也算遇上好人了,高部长念你救过他的小孙女,决定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叫你赶快离开这里,滚回老家去,越快越好!”
这个结局使田青吃惊非小,刚才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死也罢,坐监狱也罢,早已置之度外,根本不存在任何幻想。他觉得对不住高部长,可这怨谁呢?怨刘莉吗?怨她对自己的一往情深么?不、不、不!刘莉是痛苦的,几年来她在婚姻与爱情方面所遭受的挫折和打击是无法想像的,她承受了任何一个中国妇女难以承受的苦难。流氓轮奸过她,人面兽心的高部长遭践过她,她的丈夫又对她进行百般地蹂躏;还有自己,为了填补精神上的空虚,曾经两次与刘莉发生过关系,尤其是这一次,给刘莉的伤害太大了。田青想起来后悔得要死。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再后悔也没用了,眼下只有尽快地离开这里……
田青是在当天夜里离开青龙镇的。当他踏上回家征途的那一刻时,他回首青龙山脚下那个黑乎乎的青龙镇,仿佛看到了满脸伤痕的刘莉,正跌跌撞撞地向他跑来,田青心中一阵酸楚,禁不住自言自语道,“刘莉,你要保重呀。”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17)
第十七章俊小妹玩世弄风骚 木哥哥倾心云雨恨
田田长到16岁时,已经出落成一个十分标致的少女,活脱脱一个红叶第二。在敝庄,在方圆几百里的百草洼,都算得上是一位令男人们垂涎三尺的美人,男人都想得到她,可田田却不肯轻易嫁人。
田田有自己的男友狗蛋儿,可惜狗蛋儿当兵走了,剩下的男人田田又不大喜欢。只有一个叫木头六的男青年恬不知耻,从此闯进了田田的内心世界。
那还是夏季里盛开的故事。
田田跟着哥哥田青到棒子地里锄草,那棒子快1人多高了,茂密的枝叶织成的青纱帐连风也透不进来,火辣辣的太阳烤得人心里发焦,田田的大粉脸蛋儿晒得更加光彩照人,简直就像舞台上的女戏子一般。田田这一年刚参加生产队劳动,又赶上这么个破活儿,在棒子地里钻来钻去的,她哪受得了呀。干了一会儿她就支持不住了,累得满头大汗,吁吁带喘。田青回过头来对妹妹说,“实在累得慌就休息一会儿,我替你锄就是了。”田青干庄稼活是个“二把刀”,也不怎么内行,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也感觉挺吃力的。紧挨着田青锄地的是一个叫木头六的男青年,小伙子大约在二十岁左右,长得挺精神的,就是眼小了一点。这小伙儿忒喜欢田田,为了能够多看上田田几眼,他特意挑了个离田田近的棒子眼锄草,刚才田田出汗的俊模样,被木头六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小妞长得真俊,够十五个人看半月的。”木头六已经被田田的美貌弄得神魂颠倒了。
“田青哥,田妹的活儿我来帮她干,你先休息一会儿。”木头六眯缝着小眼笑微微地说,那样子颇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猫,是田田讨厌的一种面孔。
田田连看都没看木头六一眼。她站在田埂上,翘着脚尖,眺望着一眼望不到边的棒子地,自言自语地说,“妈呀,这啥时候锄到头呀。”木头六听完心里暗笑,还妈呀,叫爸多好呀,小东西,你也有烦恼的时候。木头六嘴里这么嘀咕着,心里却极想向田田献殷勤。
木头六干庄稼活儿可是把好手,三个田青捆在一起也顶不了他一个。只见他三窜两窜就把田青远远地落在后面,密不透风的棒子枝叶遮掩了他骄健的身影。
田青瞧着木头六那个麻利劲儿,心说这小伙子还真行!
田田撇着小嘴儿嘟哝着,臭显摆!看得出田田是很不喜欢木头六的,其原因大概与木头六是村干部赵稀松的亲外甥有关,再就是木头六性格内向,不像狗蛋儿那么爱说爱笑爱蹦爱跳,流里流气一点正经都没有。田田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田田爱得就是男人那点坏劲儿,可木头六缺少这点儿。这不,木头六帮助田田锄了一上午地,田田椤没说出个谢字。连田青都觉得过意不去。
第五部分 文革第一枪(118)
田田说,“哥,你忘了赵稀松是怎么整你和妈妈的吗?”
田青说,“那是他舅干得事儿,跟他有嘛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都是咱们的阶级敌人呀!”田田撇着嘴说。
田青笑着对木头六说,“你看田田,尽瞎咧咧。”
木头六一点也不在乎,心想,走着瞧吧,时间会证明我是爱你的。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离敝庄二里地的柳庄放电影。农村放电影都是露天电影,村里的打谷场上和大街上都是放映的场所,公社放映员找几个基干民兵把电影杆子戳起来,再把白色的影幕挂起来,这电影就要开演了。那个年月看电影是件稀罕事儿,周围四邻八村的人们都赶来了。
柳庄打谷场上人山人海。
没有月光,黑漆漆的,只有影幕上闪闪烁烁,灯火辉煌。
看电影的大都是年轻的姑娘和小伙子们,他们挤在一块儿旁若无人地叽叽嘎嘎、嘻嘻哈哈地又说又笑,实际上这些年轻人看电影是假,凑热闹逗闷子才是真。田田就是这样一个爱凑热闹、无拘无束的女孩儿,不管附近哪个村子放电影,她一准去看,今晚看了明晚还接着看,有时椤跟着放映队转上个把月时间,弄得敝庄附近十多个村子的年轻人都知道田田的名字,害得许多坏小子晚上都睡不好觉。田田喜欢那些坏小子围着她转,喜欢那些坏男人跟她调情,有时候还能做出一些让人们惊讶的事儿。今儿晚上田田穿了一件草绿色短褂,下身是一件草绿色短裙,这套衣服是白歌在北京时送给她的。她记得白歌叔叔送她衣服时还使劲地抱了抱她,白叔叔说,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叫男人瞧了连魂儿都丢了。田田想起白歌叔叔的话就哧哧地笑,她老早就想穿到大街上逗逗那些臭男人们,证实一下这套衣服到底有多大的魅力。田田今儿晚还往脸上、脖子上、裸露的大腿上搽了一层浓浓的香粉,田田的头发也精心地做了一番修饰,仿照新疆维吾尔族少女那样,梳了十几个小辫子,往人群里这么一站,显得特别的扎眼。男人们闻着脂粉味儿就像一窝蜂似的窜到田田跟前,十几个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即刻将田田围住,然后铆足劲儿往田田身上靠,靠得田田格格格地笑,那笑声像银铃儿似的。这个时候正放映《地雷战》中小媳妇偷地雷的片断,正巧一个紧挨着田田的小伙子伸手摸了田田滑腻的大腿,痒痒得田田嘎嘎嘎地笑起来,一边笑一边还嚷着,“瞧,瞧老鬼子那个丑样,还扮成个小媳妇……真,真有意思……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