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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商 作者:徐扬-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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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他妈的”相映成辉的还有他的手势,在他敲定一件事的时候,会高高地抬起手在空中打出一个响亮的啡子,很张扬,很果决,很成竹在胸的样子,那个文质彬彬的寒冰渐渐从艾婷婷的视野中消失了,好像从他的身上分裂出另一个寒冰,常常让她感到陌生。
  艾婷婷的话寒冰当成耳边的风一吹而过,他独自行动的时候也渐渐多了起来,频繁的应酬交际不再成为负担,甚至乐此不疲。最让艾婷婷放心不下的是在他的身边贴上了一位书刊界的风云人物孟了了。
  用刘学养的话讲,这个了了好生了得,天生丽质不说,脑瓜子是绝顶的聪明。艾婷婷见过这个了了,漂亮绝对谈不上,嘴大得不成比例,两眼却过于袖珍了些,搭配在一起,就不那么妥贴,再加上浓妆艳抹,更加不伦不类。第一眼看到她,艾婷婷就觉得别扭,肥厚红艳的嘴唇像是能把男人们统统吞进肚里,特别聚光的眼神晃到哪里,便会有心旌荡漾。她觉着奇怪,男人们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的能量的确大得很。
  寒冰把接触孟了了的目的说得很明确,废物利用。尤其在这背水一战的关键时刻,即使是一只蚂蚱能助一臂之力也求之不得。然而孟了了不是废物,更不是一只蚂蚱,她是独具慧眼的女中豪杰。孟了了对《反经》很感兴趣,说,寒老师,你是我见过的书商中的第一人,有文化和没文化的书商就是不一样,将来能成大气的必然是寒老师。既然你看中了《反经》,我也想跟进,不知寒老师肯不肯和我携手。她决定投资三十万。这三十万对寒冰来说是一场甘露,捉襟见肘的困扰一下子烟消云散,而且消除了后顾之忧,即便栽了跟头,轻轻松松地爬起来拍拍尘土就可以继续上路了。寒冰当然求之不得。就是这个孟了了让寒冰最后下定了决心。
  这件事是在酒桌上敲定的,寒冰的豪气雅气聪明智慧发挥得淋漓尽致,全然不把在座的刘学养放在眼里,而且也忘记了艾婷婷的存在。他和孟了了频频举杯,觥筹交错,妙语连珠。
  寒冰说:“斗胆问一句,孟小姐芳龄几何?”
  孟了了说:“寒老师猜猜看。”
  寒冰说:“从面相看,年方二八,从城府看,花甲有余。实在是猜不出来。”
  孟了了大笑不止,面若桃花。
  寒冰说:“杜甫诗云,‘西望瑶池降王母,东来紫气满函关。’孟小姐就是西天王母,千年万载,青春永驻。总之,你带给人们的是吉兆。我敬你一杯。”
  孟了了说:“寒老师是大鹏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敬寒老师一杯。”
  寒冰说:“咱俩是否有相互吹捧之嫌。”
  孟了了说:“惺惺惜惺惺。”
  寒冰说:“相见恨晚。”
一二三
  被冷落的刘学养实在耐不住忿忿地说:“你俩唱的是哪出戏,《西厢记》,还是《牡丹亭》?怎么酸溜溜的,麻酥酥的,让人倒胃口。我和艾婷婷要喝倒彩了。”
  孟了了说:“你吃的是哪门子醋。人家小艾还没有说话呢。”
  一句话噎了两个人,艾婷婷只能一笑了之。这顿酒寒冰喝了一斤有余,却意犹未尽的样子,连声叫“好酒,好酒。”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分手时,孟了了和寒冰作了一个西方式的拥别,情态很是缠绵。寒冰竟也做得自如,丝毫没有窘态,双手还在孟了了裸露的肩上爱抚地拍了拍。艾婷婷看得眼热,目光便不知栖息在何处,干脆抢先走出门去,眼不见心不烦。
  回家的路上,两人都不言语。艾婷婷摇开车窗,让清冽的风吹拂她发烫的脸颊,梗在心头的不快却难以驱散。寒冰似乎依旧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目光烁烁有神,他几次清了清嗓子,像是有话要说,却终究保持了沉默。
  进了小院儿,寒冰伸出双臂将艾婷婷拥在怀中。艾婷婷挣扎着不肯就范,那抗拒的力量很是真挚,没有丝毫的半推半就的娇痴。
  寒冰只好松手,长叹一声说:“我的心难道你还不明白。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艾婷婷不声不响径直进了卧室,和衣躺在被窝里。
  寒冰在天井里抽了支烟,跟进卧室,仰躺在艾婷婷的身边,几次扳动艾婷婷的肩膀,得不到回应,只好作罢,禁不住又点燃一支烟。
  烟气混杂着酒气,袅袅地钻进艾婷婷的鼻子里,搅得肠胃里的东西不安地翻腾着,几次涌到喉咙口险些吐了出来。艾婷婷强忍着,没有哭出声,心却浸在泪水中苦涩难耐。他居然在自己的身边无所顾忌地抽烟,那细腻的体贴入微的情感显然已经化作灰烬了。他在想什么,难道魂儿还萦绕在孟了了的身边。天下的男人真是一个样。
  寒冰的眼里贮满了泪水,却不肯滚落下来,映着灯光,扑朔迷离的样子。听到艾婷婷轻咳了一声,蓦然清醒过来,手指揿灭了烟头,惶惶然地说了声:“对不起。”
  艾婷婷猛然弹坐起来,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对不起?你把我当成谁了?”
  寒冰一时辨不清触痛了她的哪根神经,茫然地说:“请原谅我。”神情却并没有负罪感,像个无辜的孩子一样。
  艾婷婷看到了寒冰眼里的泪光,僵硬成石头的心酥软起来,嘴巴舌头却依然像刀子一样锋利:“原谅你什么?一只大鹏鸟就要展翅高飞了,我该祝贺你才是。祝贺你鹏程万里,祝贺你有了红颜知己,祝贺你脱胎换骨成为新新人类的一员,祝贺你财源滚滚,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艾婷婷说得唇焦口燥,气都快喘不上来了,依然觉着心头堵得慌。
  寒冰笑了,舒展双臂紧紧地将艾婷婷箍在怀里,不由分说吻住她的嘴唇。艾婷婷的抗拒软弱无力,嘴里大喊着“住手”,血液却在全身急湍地流动着,一场疾风暴雨以排山倒海之势将艾婷婷吞没了。没有舒缓柔情的前奏,也没有委婉抒情的过渡,开始便激越高昂地直奔主题。两颗心剧烈地鼓荡着,身体却像被抽掉了筋骨,成了软塌塌的贴在一起的两团肉。
  艾婷婷从懵懂中清醒过来,将寒冰从身上推了下去,泪水潸然而下。
  寒冰不知所措,喃喃地问:“你怎么了?”伸手想把艾婷婷的泪水擦掉,却被一巴掌打开了。
  艾婷婷坐了起来,情欲已从她的身上消退,她的火气骤然凝聚起来,抬手在寒冰的脸上扇了一巴掌。这莫明的一巴掌连她自己都觉得晕了。愣怔了片刻,她才悻悻地说:“你把我当成孟了了了,是不是?”
  寒冰无奈地一笑,说,:“你以为我会对她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她的投资,是她能在这关键的时刻助我一臂之力。太阳就是太阳,你就是我的太阳,永远不可能被谁替代。难道这你还怀疑?”
  艾婷婷冷冷地笑了:“你现在快变成八哥儿了,什么甜言蜜语都能说出口。寒冰,你表现得太出色了,我真的都快认不出你了。”
  寒冰一下跳到地上,赤裸着身子,激昂慷慨地说:“我的所作所为都是以你为中心的,我不能让你跟着我颠沛流离,两手空空。我们要有自己的家,自己的车,自己的公司,要堂堂皇皇地活出个人样来。
  他妈的,这就是我眼下的目标。我到寺院烧香拜佛,就是要和昨天告别,告别虚无的清高,告别文人的酸儒,告别他妈的一切羁绊。我是个书商,商人的第一准则是唯利是图。唯利是图在词典里是个贬义词,但在现实中却是一个商人的行为指南。
  刘学养、胡宝山,还有孟了了,他们凭什么获得成功,就是人家把自己的位置摆正了,目标明确了,行动起来不再瞻前顾后。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妈的为什么?双手护着薄薄的脸皮上战场,岂有不败的道理。不错,我是有些变了,这是残酷的现实教会我的。但不变的是我对你的情感,永远不会变。”寒冰光着脚丫,像只圈在笼子里的兽,踱来踱去,素日的谦和木纳荡然无存。
  艾婷婷一时有些蒙了,寒冰滔滔的雄辩像风车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急剧地旋转着,却难以清晰地看到每一个叶片,什么是真理,什么是荒谬,什么是精华,什么是糟粕,根本分辨不出。她只觉得他的样子有些丑陋,不堪入目,随手丢给他一件衣服。
  寒冰出了卧室,拧开厨房的水龙头,水花四溅地擦洗着火辣辣的脸颊,又咕嘟咕嘟灌了一肚子凉水,剧烈跳动的心依然不能平稳下来。他走进天井里,从天窗筛落的月光柔和地罩在他的身上,心和大脑都清亮了许多。他长长地吐了几口气,浓烈的酒味儿又重新窜进他的鼻翼中,胃强烈地蠕动起来,他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吐了。
  艾婷婷把一条毛毯披在寒冰的身上,轻轻地为他捶背,看他狼狈的样子,心疼和怨恨交织在一起,下手便重了一些,像擂鼓一样。
一二四
  寒冰把肠胃倒腾空了,舒坦了许多,想站起来,两腿却像长在别人身上不听使唤。艾婷婷把他搀回屋里,安顿在床上,冲了一杯红糖水,托扶着他的脑袋喂着一口口喝了。
  寒冰躺在床上,却像浮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一波波眩晕接踵而来,一会儿向天上飘去,瞬间又坠落下来。但他的大脑格外清醒,脑细胞的活动速率加快了,许许多多的话题争先恐后地涌到嘴边,他把艾婷婷的手攥在掌心中,情真意切地说:“婷婷,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爱听也好,不爱听也好,这是压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说出来或许会轻松些。
  你是个出类拔萃的姑娘,而我是个他妈的窝窝囊囊一无所长的男人。厚道和清高原本是我做人坚守的底线,现在连这底线也溃决了。对金钱的渴望把一切都淹没了,连情感都生出铜臭气。不是我不爱你了,而是突然悟到,爱情的基石也要靠金钱去打造,在穷困的垃圾堆里即便生出爱的花朵,那也是狗尾巴花。
  没有钱,我就得被人家关起来。你爱我,为了救我,就得把自己舍出去。每当我想起你求刘学养的情景,心如刀绞。我还算他妈的什么男人,简直就是个缩头的乌龟吗。现在我终于明白过来了,这个时代的精神支柱是什么,就是金钱。为了你,我也得拼了命去挣钱。一切向钱看,这就是我的行动纲领。”
  艾婷婷几次想打断他的话,却又忍了。这种时候,和他能辩得清道理吗。酒后吐真言。其实也未见得。艾婷婷绝不相信寒冰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不过是一时的感慨,一时的性灵扭曲,迈过不惑的门坎儿,走近知天命的海阔天空,朝夕之间将一个人彻底改变谈何容易。她给自己打气,心却不那么踏实,晃晃悠悠的,像颠簸在茫茫的大海上,忽而连自己也迷失了。
  她的精神支柱是什么,是寒冰的爱,是难以割舍的文学梦?寒冰又想呕吐,胃里空空的,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干呕似乎更痛苦,脸都发绿了。艾婷婷一边为他捶背,难免叨叨几句,说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喝成这样了,怎么就不长记性。为了钱把身体糟蹋了不值得;为了那个孟了了,喝得吐了血,人家还未必领情,那就更是活该。听听你都说了些什么,胡嚼,没有半句人话,我应该给你录下音来,等你酒醒了,自己好好回味回味。
  寒冰哈哈大笑了几声,仰躺在床上,嘟嘟囔囔地说:“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
  艾婷婷是知道这个典故的。说的是酒鬼刘伶嗜酒如命,他的老婆倒了他的酒,毁了酒器,哭着劝他戒酒。刘伶骗他老婆说,请备好酒肉,供在鬼神面前,我将当着鬼神发誓戒酒。老婆听了他的话,将酒肉供在神像面前请刘伶发誓。刘伶跪在神像面前说的就是寒冰嘟囔的那几句话。只是碍着她的面子,没把下半句说出来。艾婷婷冷冷一笑接着补充道:“‘妇人之言,慎不可听。’好,我闭嘴。这就给你买酒去,让你像刘伶一样喝个痛快。用不用再打个电话把孟了了叫来,让她陪着你,美酒佳人,共度良宵。”
  寒冰一把将艾婷婷搂在怀里,哭笑不得地说:“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我向你保证,从今以后滴酒不沾,也不和任何女人打交道。”
  艾婷婷哭了,哭得唏唏嗒嗒伤心欲绝,虽然没有从寒冰的怀里挣脱,却清晰地感觉到在他俩之间产生了裂痕,而且那裂痕在渐渐地扩展,隐隐听得到分崩离析的碎裂声。就在艾婷婷的哭泣声中,寒冰居然睡着了。
  第二天,是一场冷战。无论寒冰说什么,艾婷婷就是不搭腔。垂头丧气的寒冰也只能保持沉默了。近午时分,孟了了打来电话,约寒冰商讨进一步的计划。寒冰含含糊糊地答应了,却看着艾婷婷彤云密布的脸色进退两难,不知所措。
  艾婷婷看着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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