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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绝之点点头,又问道:“这又是我王家哪一代人的杰作!此人心思巧妙,这两块玉石倒也打磨的巧,单单是这两块玉石便已是价值连城的宝物了,遑论上面刻的又是王家易学神功,也不知是从哪儿弄到的?”
王导道:“究竟是谁打磨的这两块玉石,没有人知道,但这两块玉石却是和氏壁上落下的!”
王绝之大奇,失声道:“你是说传国玉玺上的和氏玉?”
王导点点头道:“正是!这两块玉正是王莽篡逆,孝元皇太后将玺打王寻、苏献时崩下的那个角打磨而成。”
王绝之叹道:“果然是好玉!”
和氏壁,乃楚人卞和于荆山之下,见凤凰栖于石上而得,卞和持石见楚王,楚王不识宝玉,令人逐之,卞和不肯退,楚王以欺君罪斩其双足,弃之于市。
卞和抱石大哭,路人悯之,给予郸食,卞和不食,人问其故。卞和答道:“非为已故,但为无人识美玉!”
楚文王得闻,复召卞和,以巧匠七十二人解之,果得美玉,秦二十六年,始皇令良工琢之为玺,李斯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于其上,是为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的传说自然数不胜数,或真或假,或实或虚,充满种种神奇色彩,令人无法辨识,但有一点却可肯定,做这传国玉玺的玉的确是块好玉,世间再也难寻。以皇宫宝藏之多,崩掉的角,却无玉可配,只能以金镶之,便可推知此玉乃世间独一无二。
只不过辗转流传,这崩去的一角却成了王家传世之宝,难怪王绝之会惊诧莫名。
王导继而又道:“此玉禀天地灵气,有种种奇效,佩之身上,练功便可事半功倍!是以你有今日成就一半仰仗于它。”
王绝之更是惊诧,如此宝贝,自己却不知功用,糊涂至今,他疑道:“既然如此宝物,爷爷赐于我时,为何不告我点滴!他不怕这秘密就此失传么?”
王导道:“十叔以你资质无双,赐玉于你,原本就有深意,若是让你知道此玉秘密,你口无遮拦,难免不泄露出去,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你想,你还能活么?”
王绝之冷汗涔然,王导所言的确有理。难怪王浑当日赐玉时,只言此乃王家传世重宝,嘱之其小心藏妥,莫要让他人看了去,即便是亲生父母也不例外,原来其中还有这番故事。
王导又道:“那日,王元禧进献此佩于我,我便惊疑,询问之下,方知那一玦一佩俱已落入你手!”
王绝之心中暗叹道:“若是我那时还是武功未成,只怕你早已派人来抢了!果真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了!”
王绝之沉默半晌道:“你向我借这玉玦做什么,莫不是你想借之练功不成。”
王导道:“我已年老,要它何用,若是年轻二十年,我定不会得而放手!”
王绝之奇道:“你要送人?”
王导点点头道:“正是,我要将此玦佩送于你那九叔!”
王绝之奇道:“你既不愿附合九叔起事,拿这玦佩送给他又是为何?”
王导长叹一声道:“说起你这九叔,我倒不得不佩服他的才气,武功。只是他乃极自负之人,吕虔宝刀传于你父之手,而玦佩又不知所终,是以他常心怀不满,抱怨十叔以亲为重,有违王家唯才是举的祖训,常对我言,此生有一大宏愿,或得吕虔宝刀,或得玦佩双玉,其它皆不足论。”
王绝之道:“是以你便将这玦佩赠送予他,以熄他起兵乱朝之心,也免兄弟阖墙,手足相残。”
王导摇头道:“他既然已起此心,只怕难以平息,我只盼玦佩能缓一缓他起事之意,我若有了准备,想必他会权衡得失,放弃这个念头,如此一来,一场弥天大祸,便消失无形,若此,王家幸矣,天下百姓幸矣!”
王绝之望着面前王导,一字一顿地道:“你可说的是实情!”
王导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是以并不相信我,我这样做,固然是为了保我在王家地位、朝中地位,但却也是对百姓有利之事,依你之性,我想你必然答应。”
王绝之默默半晌,道:“七叔行事面面俱到,我岂会不答应你!”
王导大喜过望,面上洋溢兴奋之色,双手握住王绝之的手道:“我替王家谢谢你。”
王绝之抽出双手,淡淡道:“我替江南百姓谢谢你,战祸能免,自然极好!我能为王家做点事,也算还王家养育我十数年的恩情。”
王导道:“既然如此,你便好事做到底,替我将这玦佩送于王敦!”
王绝之摇摇头道:“我既答应你,便是已相信你,你何必做这画蛇添足之事,我陪十奶奶数日后,便会重回江北与石勒一战,完成我为人子之责!”
王绝之将挑战石勒之事,江湖之中已然沸沸扬扬,王导岂有不知之理。闻听此言,王导道:“你此去一战,结果未知,但于国于家实有莫大功劳,大大鼓舞汉人之气,明日我便表奏皇上,封你为爵,以彰其事。”
王绝之将手中玦佩交与王导之手,立起身道:“石勒实乃天下英雄,若非我父死于石勒之手,我定然已投靠于他,江左名爵,莫坏了我琅琊狂人的名头。”
说罢,拉开书房之门,头也不回向外走去,只留下尴尬万分的王导呆立当场。
王导呆了半晌,摇摇头,叹气自语道:“你所求者,非名非利,又非山川野趣,藏世外心怀,行世间之事,只合做个神仙,活在世上只怕难免痛苦!”
第八章 江南之变
王导之谋,有管夷吾之称,倒也不算太虚。只是如迷小剑所评,小眉小眼,所行之事乃村夫所为,无那种霸绝天下的大气魄,大阵象。
王导将王敦之事完全瞒下,倒将王绝之回家之事告之晋皇司马睿,言王绝之为家仇国恨,不惜身入重地谋刺石勒,大大鼓舞天下汉人士气,虽未必能收回江北,却与朝庭大大有功。
司马睿素闻王绝之大名,当然知道王绝之武功高强,江左之中无出其右,立时要招王绝之,赏其珠玉,赐其名爵,以示朝恩。
王导却道勿需如此,王家受皇上重思,绝之身为王家之人,理当相报,此乃份内之事,只是他性素骄狂,倒也不必过份张扬,以免有损皇上清誉。
一番交谈之下,王导自然又多了一份功劳,那司马睿更是对王导敬佩有加,治家安邦齐天下,少不得江左管夷吾。
王绝之哪里知道这些,数日来,他日夕相伴十奶奶,早已摒弃与外界联系,即便是王导使人来召共进餐宴,也俱叫王绝之推托而去。
十奶奶虽然高兴,无奈年事已高,积疗难返,病情一日重似一日。
王绝之每日以真气渡之,但哪里有用。十奶奶乃豁达之人,王绝之亦执拗之人,两人虽知时日不多,但多活一日便是一日,多活一日便享受一日,是以并不悲伤,每日依旧由王绝之推车讲事,笑声不绝。
此时已是王绝之回到王家第七天,十奶奶一早醒来,便使人将隔壁安睡的王绝之唤醒,此事不同往日,往日里,十奶奶虽然醒来,却不去惊动王绝之,她还当王绝之是那幼时贪睡的顽劣小童,不忍拂他睡意。
大限已至。
王绝之一被叫醒,心中便如敲鼓般的响。
果然,当王绝之一跨进东厢房中,十奶奶便道:“绝之呀,我的时候恐怕已到了!”
王绝之望着十奶奶那异常闪亮的眼睛,便知道十奶奶所说是实。王绝之道:“十奶奶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么?”
十奶奶笑笑道:“你倒也知我心,不象那括噪之辈。我也没什么放不下心的,能在死前见到你,我也算了了心愿,这眼睛也可闭得上了!”
王绝之鼻头有点酸。
十奶奶又道:“这几回来,我一直也没问你的亲事,行走江湖时,你可曾遇见什么合意的女子么?”
王绝之乍闻十奶奶之言,眼前立即掠过一名女子的面容:无艳那随随便便的发髻,随随便便的长袍,随随便便的腰带,又显现在他的眼前。
她是个怎样的人?王绝之的心骤然咚咚的跳了起来,是那么强烈,令他自己也不知。
十奶奶察言观色,心知王绝之心中已然有了一个女人,她长叹一口气道:“你若已有中意的女人,不妨也过上几天安闲的日子,或许你会觉得那样的日子也不错!”
王绝之点点头,心中却苦笑道:“我能娶她么,我会娶她么,她心中虽对我有情,但爱的却是迷小剑,这只不过是一个理不清的线团罢了!”
王绝之长叹了一口气。
十奶奶笑道:“莫不那女人竟看不上你,怎的如此长嘘短叹,倒让我看着不像你了。”
王绝之哭笑不得,他好像觉得自己不会说话了。
十奶奶显然会错了意思:“莫不是你们吵了架,若是这样,你那脾气倒要改一改。”
王绝之笑笑道:“奶奶您就不用费心猜了吧!孙儿自然会有办法!”
十奶奶叹了口气道:“若是她脾气也大,不如你就再找一个,合意要紧!”
王绝之答道:“十奶奶说得极是!”
十奶奶道:“你这次回来,若是能带个女人,那我就更加高兴了。”
王绝之心中暗叹道:“飘萍浪子,若有哪个女人跟了我,岂不是害了她,幸而没有。我与石勒一战,生死未卜,万一死了,这世上岂不又多了一名伤心女子,只是我死之后,没有女人为我祭扫,却也寂寞了些!”
王绝之兀目乱七八槽的胡思乱想,却奇怪半天没有十奶奶的动静,扭头看时,十奶奶面带微笑,双眼微闭,竟已气绝。
“十奶奶!”王绝之悲嚎一声,还是哭了出来。
婢女们闻听哭声,便知十奶奶已然去世,自是一阵忙乱。
天气炎热,不能停尸太久,十奶奶在王家之中辈份尊崇,消息一经传出,自然是子弟齐聚,人山人海。
晋皇司马睿虽无甚本事,但也知道笼络人心,如今诸事皆仰仗王家,哪里肯放过这次示恩机会,是以降诏致祭,建庙封洁,一时间官吏往来,石头城中,一片热闹景象,宛若年节一般。
王绝之扶柩而立,目不斜视,只是机械答礼躬身,行孝孙之礼,无奈他不能耳不闻声,周遭阿谀奉承,应酬打哈之声不绝于耳,令他眉头紧皱。
王敦没来。
王敦当然不会来,他不是顾忌司马睿,而是王导。
王导派人送来了他思谋四十年的和氏玦佩,他的心中倒起了一番犹豫。
此时十奶奶乍一去世,尸骨未寒,他便起兵,虽有借口,但王家子弟多半会因他不以世家为念,弃之而去,如若这样,胜负之机,便很难预料,显然此时不是时机。
王敦派了三个人来,儿子王安和两个随从,这三人前来自然是吊唁为辅,刺探为主,在王家上下,打探消息,摸清人心向背,也好依势而断。
王导怎的会不明白王敦之意,却是不动声色,只在心中暗自留意。
葬礼依旧热热闹闹,但绝少有人知道这盛大的葬礼下竟暗藏着一场巨变,江南小朝庭的两大重臣,琅琊王家的两兄弟正在权衡形势,不动声色,互斗心机。
王绝之心中雪亮,但他实在无意于这场争斗,胜也好,败也好,他已无法阻止这场变化,他心虽偏向王导,但权谋之事,却非他所愿,他已决定,待十奶奶今日落土之后,便买骑北上,与弓真一道去与石勒一战。
琅琊狂人的名头在这江南也是不小,吊唁人中自然也有不少王绝之的旧识,即便有些不相识的,也想借机来看看这位名动江湖,一身传奇的狂人。
是以,席宴间指指点点,嘀嘀咕咕,几乎有半数之人在谈王绝之的奇闻怪事。
王绝之见眼前情形,心中叹道:“满室之人,无一人挂念国事北伐,江南若要恢复河山,重振家国指望这些人等,哪里能成!只是难为了祖逖、刘琨、陶侃等人。”
日薄崦嵫,王绝之答礼已毕,正待离去,却被王安拉住。
“十一哥,你拉我做甚!”王绝之脸色微变。
王安无德,素来便为王绝之瞧不起,幼小时,两人不知打过多少回。王安年岁较大,又极壮硕,王绝之哪里是他对手,但次次落败的却是王安。
王绝之既然不是王安对手,为何落败的却是王安?岂不大有矛盾。
原来,幼儿争斗,多以认输为败,王绝之何待执拗,纵然鼻青脸肿,鲜血长流却是半声不吭,悍然死战,王安将王绝之打倒在地十次,王绝之第十次爬起,依旧还打,王安纵使壮硕皮厚,但也捱不过王绝之死缠硬打,待得王绝之第十五次从地上爬起,他哪里还有勇气和力量再打,只得认输。
王安见王绝之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