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跨过黑漆漆的草坪,没有犹豫。我们爬上墙,跨过铁栅,落到墙的那一边。森克气喘吁吁,但借着星光,我可以看见他在咧嘴笑。
“像一只大樱桃,”他说,“等着咱们来摘。”
我们向黑黑的房屋走去,在我们左边,我们可以模糊地看出一间浴室的形状和一个大游泳池,黑黑的水在闪光,高高的跳水板,像一个断头台。
森克迅速朝四周看了看,用刀柄敲碎一块落地门的玻璃,把手伸进去,扭开了门。我们很快进入屋内。
里面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森克和我同时把手伸进口袋,掏出钢笔式手电筒,它们立刻在黑暗中射出道光。
“我们开始找邮票吧。”森克以兴奋的声音说。
他没有提到古玩,因为在微弱的光线里,我们可以看见在一个架子上,有一打左右的小玩偶,多半是侏儒和畸形的玻璃动物。当我跟随森克走出那个房间,进入一个长长的通道时,我第一次有不安感,现在回想起来,之所以有那种感觉,原因是一切太顺利了。
“嗨,”森克说,“我们可以亮一盏灯,反正是没有人。”
他打开我们刚刚进入的一个房间里的一盏灯,这一间屋里有更多的古玩摆在玻璃柜里。
“太好了!”森克说,“我们先找到邮票,然后再找其他东西,看我们要什么。”
“邮票在楼上的保险箱里。”一个声音在我们身后响起。
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俩人都僵住了。我冒出了一身冷汗!怎么回事?
我转过身,看到的人正是里尔,他站在门口,面露恶汉般的微笑,这微笑从我做孩子看电影时就记得。他拿着一把长剑,和这把长剑相比,森克的刀像是一把玩具。“我们,晤,我们只是瞧瞧……”森克结结巴巴地说。
“不,”里尔以和善的声音说:“你们是来偷盗的,因为你们以为我在欧洲,这房子没有人。‘欧洲旅行’经常吸引你们这种人。”
“我不懂你的意思,”森克说,他恢复了一点冷静。”我们敲门,没有人答应,我们才进来瞧瞧。我们认为这个地方已废弃了。”
“别把我们的时间浪费在谎言上,”里尔以做戏般的姿势说:“我一直在等候你们,或者说,在等候像你们这样的人。”
然后,有人走进房间来,站在里尔的身后,我差一点被吓昏过去。那是托奥,银幕上有名的恶汉,通常扮演纳粹将军。然后,又有四五个人走进房里,他们我全认识,我全从银幕上见过他们。他们是盖茨、劳吉,蒙娜,那些人我几分钟内全部认出来。蒙娜皮包骨头,那张像吸血鬼一样的脸,差点吓死我。托奥穿一件黑色长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枪指着我们。蒙娜用饥饿的眼光直视着我,她不必对我咆哮,我已经吓坏了。
四个男人向我们围拢过来,森克和我没有挣扎,双手被绑,缚在一张长沙发上,脚踝被绑在沙发腿上。
“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做!”森克气愤地问道:“这房子里在搞什么名堂?”
“你们可以说,我们有一个小俱乐部。”里尔露出他那有名的、不怀好意的笑。“每隔一阵,我们就会向新闻界透露一点消息,说这幢房子里无人,那样便吸引一些像你们这样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这些电影明星,全参与此事?”我不相信地问。
“哦,不,不,”里尔说,“你们别玷污好莱坞的美名,这个俱乐部只有我们八个老牌演员,八个全演坏人,八个全是银幕上响当当的坏人。”他不经意地侧侧身,摆出一个姿势,“虽然有一阵,我也演过爱情片。”
“好了,别罗嗦了。”森克问:“你们会怎么样对我们,报警?”
“哈哈哈!”托奥说,“我们只是要玩个小游戏,本俱乐部的宗旨是这样的。”
“玩游戏?”我觉得十分恐惧。
“你们有没有见过,”里尔问,“我们常在银幕上死亡,因为我们扮的都是坏人,我们一共死了一百四十九次,而英雄却继续活着。”
“年轻人,你有没有想到,我们对此有多么厌烦!”托奥说。
“那么,你们会怎样做?”森克问道。
“我们组织这个小俱乐部,在摄影机前,重新表演一段我们表演过的镜头,只是这一次,我们要扮演不同的角色,我演英雄,你们演坏人。”
我开始发抖,因为我记得在某部电影里他被钉过三次木桩。
“我绝对不同意!”森克叫道。
他们不理会他,还在愉快地聊着。就像我们在银幕上看见的好莱坞宴会场面一样,一个人在屋角的吧台上调酒,另几位走过去。
“我建议,现在就掷骰子。”托奥说。
掷骰子的声音传来,我和森克紧张极了。
“我赢了!”里尔说着,举起了酒杯,做胜利状。他指着森克说:“我将和他拍《加勒比海浴血记》的最后一段!”
“一个伟大的选择!”托奥说,这时森克被拉起来,他在可怜地挣扎着。
“我们去取海盗服吧。”另外几个人走出了这间屋子。
“别担心,宝贝。”蒙娜醉醺醺地说。“我们不会忘记你。”
她醉了,当她直起身时,手腕上的一只蛇形金属饰物,掉了下来,落在我坐的沙发椅边。我移过去一点,遮住那个银质的饰物,然后看着他们带着满脸惊恐的森克向门口走去。房间里只剩下蒙娜在看管我。我想办法悄悄地移动身于,使那只银质饰物顶在我手腕上的绳子上。我看过很多里尔的早期作品,他都是用这个办法来割断绳索的。
绳子已经旧了,我割了不一会儿就快割断它了。他们又走进了房间,我停止了刮割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坐着。
里尔穿着艳丽的海盗服,森克也穿类似服装,只是没有那么鲜艳。我必须承认,森克在装上胡子和所有配备后,看起来很像是一个海盗。
“到游泳池去!”里尔命令道。
当他们把森克推到游泳池那儿时,森克无助地向我望。
“来!蒙娜!”里尔向她招招手。
蒙娜对我微笑,然后像跳舞一样跟其他人出去了,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于是我拼命地刮割绳索。
游泳池那边的谈话声一阵阵传来。“把灯光安在上边。”
“我想这个角度最好。”“记住,只拍一个镜头。”
接着是大笑声,装备移动的声音。
我拼命地刮匹绳索,直到把它弄断。我慌忙解开脚上的绳于,走出那个房间,溜到我们撬破的法式落地门那儿。当我溜出去,溶入夜色中时,我听见有人叫:“开始!”
我一边跑,一边穿过树篱向里面窥视。游泳池附近灯火辉煌,森克和里尔站在高高的跳水板上,森克面对里尔,背对泳池,站在跳水板的未端,两人手中都拿着剑。“我已经洗劫了最后一条船!”里尔大叫。
他们俩开始决斗,我惊异地发现森克手上的剑是橡皮的。
在我穿过草地,接近我的汽车的时候,我停住脚步再一次向那儿看去。森克正用软软的剑无助地挥舞,努力抵抗,突然里尔向森克猛地刺过去,森克被迫后退。他的尖叫声在水溅起的浪花中停止,由于他穿着笨重的服装,他像是铅做的一般,落到水底。在我发动起汽车时,我听见里尔在吼叫什么,然后是一阵鼓掌声。
现在,有时候在午夜梦中,我还可以看见蒙娜微笑着,嚼着口香糖,向我扑过来,她拿着尖锐的木钉和一个巨大的木锤。木锤举起,落下!我想动,但被捆住,我被捆住!有一阵无法形容的可怕声音,然后是同样热烈的鼓掌声,然后我醒来,一身冷汗。
我曾想过把整个故事告诉别人,但没有人肯相信我,没有人!
或许你除外……
《 完 》
空包弹
那天下午,吉恩走近演员俱乐部的酒吧时,里面没有多少会员。他的进入,吸引了少许观众,虽然观众不多,但他的进入还是颇为戏剧化。他跨进房间,走到吧台前,目不斜视,谁也不看,只向艾迪要了杯酒。不过还在下双陆木棋的人停战了大约半分钟,在演员俱乐部里,下双陆木棋很少有停歇的,那怕短短的一会儿。在打台球的一个人抬头看了看他,再低头击球的时候,没有击到该击的球,他的对手也是因为那一分神,也没有打到,很奇怪的是,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诅咒,这种事简直前所未有。
艾迪给吉恩倒酒,酒吧里又恢复正常。
我无法说别人对他有什么想法,但我个人很欣赏他的做法,要做好那件事,所需要的勇气,任何人都无法了解,除了吉恩和我之外——假如我能做的话。
我放下正在阅读的报纸,走到吧台前,折起报纸,似乎是一件很滑稽的事,因为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刊载的就是每个人都熟知的事:前一天晚上,吉恩曾杀了一位有名的女人,或者说,涉及一位名女人之死。
她的名字叫贝蒂,是百老汇流行戏制作人的妻子,吉恩在“NexttoGood”这部戏里担任男主角,当贝尔先生选择他担任这部戏的主角时,他是个年轻英竣光芒万丈的演员,换句俗话,就是正处于事业的巅峰。有人说,吉恩之所以能得到那个角色,是因为贝夫人喜欢他。这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吉恩是那角色的理想人眩因为碰巧,那出戏是我编的。我也知道他有家有室,也知道他在未成名时,在四处寻找工作和剧院的那些年月里,身边总有一位可爱的女伴,目前他有两个孩子,家在城郊。我也知道,过去的六个月里,吉恩和贝太太经常一起出没于公共场所。以上是我所了解的一切,因为城里的每位专栏作家,对这些内容都报导过两次。
我走到吉恩独自站立的吧台,当酒保艾迪抬头看时,我指指吉恩的酒杯,说:“来杯同样的。”
艾迪看了我一眼,“双料威士忌?”他知道我平时是喝淡酒的。”
吉恩根本瞧都不瞧我一下。
“来一杯双料威士忌,你这爱尔兰傻瓜,少罗嗦!”
艾迪咧嘴笑。他经常和会员们开玩笑,假如我们偶尔不和他开玩笑的话,那他就太寂寞了。
总之,昨天吉恩和贝蒂在“漫厅餐厅”里喝过酒,还在聊天时,贝尔走进来。贝蒂从前年轻时是个很美丽的女人,现在四十八岁,仍然迷人,风韵犹存。
今天的报纸对昨天发生的事做了很详尽的报道,因为餐厅里全是百老汇的人,他们都认识他们三个人,警方要找目击证人也不难。
贝尔向吉恩和贝蒂坐的桌子走过来时,他们正在喝咖啡。贝尔伏低身子,低低地对太太说了些什么,别桌的人听不见。然后吉恩站起来以同样的低低的声音说了些什么,然后,贝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扔到桌子上,吉恩说了些什么,贝尔回答,样子显然非常愤怒,然后,他就向吉恩冲了过去。这时,吉恩从口袋里掏出手枪。
以后发生的事情,像事情开始突然发生一样令人好奇。贝尔扔在桌子上的那张纸,好像是他太太写的一张便条。条上写着:今天最后一幕戏后,立刻到“漫厅”来,快来,蒂蒂。
同这纸条一起的,还有一封信,是用打字机打的,写的“贝尔亲启”。
吉恩在结束演出之后,匆匆谢过两次幕,急急回到化妆室,用毛巾擦掉脸部的化妆。然后连戏服都来不及换,穿着格子粗呢外套和法兰绒长裤,就赶到拐角的餐厅——他们平常见面的地方。
因为这样,他外套口袋里才有装着空包弹的手枪,那是“NexttoGood”最后一幕戏用的,向一个敞开的窗户开一枪,吓走一位潜伏的小偷,这个情节,谁都可以记得。
“当贝尔走到桌旁,开始诅咒我的时候,”事后《每日新闻)引用吉恩的话,“我唯一的想法是要他闭上嘴,她太太和我只是好朋友,但是有人寄了一封下流中伤人的信给他,指责我和贝蒂有苟且之事,而且附了一张条子,条子上写明我们今天要在何时何地见面。
他歇斯底里——简直疯狂了。”
无论如何,他们之间有了激烈的、不可原谅的话说出来。贝尔显然气疯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吉恩冲过去,后者想到口袋中的手枪。当然,它实际上是没有杀伤力的,因为装的是空包弹。他掏了出来。
目击者异口同声说,有一会儿,吉恩用手枪控制住了贝尔,使他处于进退两难之中,这时,餐厅的服务生开始向他们走去,力图劝开他们.接着,两个男人各说了些什么,于是,贝尔跳过去夺枪。
他们俩挣扎厮打,两个人都抓着枪。咖啡溅到贝太太身上,她开始叫并且跳起来,疯狂地去抓两个男人,这时枪走了火——开了两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