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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灵犀一点通,或许那一刻他们真的都听到了彼此的心声,几乎在同一瞬间两片激情并发的唇相吻相交。就像它乡遇知己,金榜题名时,好安逸,好甜蜜,好幸福。
是啊,生活就如同一条永不断流的河,爱情则是翻腾向前的朵朵欢乐的浪花。经过了春华秋实,刻骨铭心的爱,1982年的金秋时节在王恒山、刘素珍的精心安排下,刘有福和王若曦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这两个有情人终成眷属。
王恒山没有食言,在小两口婚后不长的时间他就把刘有福调到局直属的金属公司。仰仗着老丈人的威望刘有福“以工代干”地坐在了计划调配科有实权的岗位上。他主管的就是在计划经济年代最紧俏的钢材指标。
刚上任的刘有福在好一段时间并不安心本职工作,因为省城在改革开放的初期还不时兴塞黑钱、拿回扣。他觉得尽管现在能风风光光地坐办公室,时时刻刻都能享受到那些虚荣肉麻的吹捧,但他拿不到除了工资以外的任何实惠,总是辛辛苦苦地为他人做嫁衣裳,特不值。他每每想起自己当鱼老板时的惬意与成功,实在是心有不甘。
老谋深算的王恒山当然能看透女婿的心思,他多次告诫刘有福要立足本职,着手长远,他说:“是真英雄总归会有用武之地。中国的经济体制在变,今后你们年轻人有大把的机会。”果不其然,又过了一年半载,中国就出现了“双规制”,在岳父的暗示与支持下,精明的刘有福仅利用钢材计划内转计划外指标的巨大差价就为自己日后的暴富捞了一桶又一桶金!直到这时刘有福才真的体会到姜还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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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平 著
第十三章
一
西装革履的洪兆刚像被农学家培养出来的更适应现代生长的杂交物种,他是新时代、新环境下派生出来的新一代的更具有高智商、高学历,更会钻法律空子的涉黑集团的罪犯首领。N年前,洪兆刚背水一搏只身从贫瘠的洪泛区闯荡出来,孤立无援地在商海与欲流中跌宕起伏,最背的时候,为了生存他在一个又一个城市搞过传销、做过按摩、扫过马路、蹬过板车,甚至私下里卖过血、当过“鸭”,尝尽了人间的狡诈、冷漠与仇恨。人间的冷暖积淀了他更加残忍的动物本性。一个小有名气的后生代青年作家这样形容现代的都市:都市,繁荣得就像雨水浇灌过的塞伦盖蒂大草原,在貌似平静的盎然生机下,弱肉强食,物竞天择。
此刻,洪兆刚又一次张开了网,他已是一个成熟的猎手,对已经收在网中的洪玫,他是闭着眼就能手拿把掐,但由于这是卖给台湾人的“货”,他觉得丝毫放松不得。有时候煮熟了的鸭子也会飞。
这天晚上,他带着洪玫吃罢海鲜,又来到人民路省城最气派的“红旋风”酒吧,在一片蒙胧的绚丽中,高挑的咖啡小妹满脸堆笑,步态轻盈地向他俩走来:“洪总,快请!”“红旋风”的小妹都能叫得出相熟的老客,洪玫能从服务小姐的殷勤中感受到洪兆刚的分量,这更在她的心中默默地增加了一分对身边这个男人的好感,她认识他的时间虽不长,但心地单纯的姑娘已经被他吸引,乃至征服。
乐声悠扬,他们舒适地坐在贵宾间宽大的黄褐色的真皮沙发上,洪兆刚悠闲自得地品着杯名曰“红粉佳人”的鸡尾酒,他给洪玫要的是一杯“梦斯维尔”黑咖啡。洪玫泪水晶莹:“刚哥,你凭啥子对我这么好!”洪兆刚微笑地好似有几分自嘲,又似有一丝柔情,他目光游离,像自言自语,又似反问:“好吗?我咋没觉得?大家都是老乡,出门在外的互相照顾那也是应该的嘛。说实话,在这个社会中我见到的人多了去啦,我是不忍心看着你这么有潜质的女孩可惜啦,想叫你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这回答淡得就像杯白开水,它虽暖暖的,但品不出啥特殊的味道,竟使感动的洪玫一时间语塞。彼此无言,沉默、良久的沉默。
或许是洪兆刚调整好了心态,或许他原本就想把戏演得更为逼真,在灯光下他的眼眶竟也湿润起来:“洪玫,你看!”边说边从口袋的钱夹中掏出一张两寸的彩照,洪玫接过去,相片中是一个年龄与自己相仿,面貌又酷似自己的姑娘,照片中的她,是个无忧无虑阳光灿烂的女孩儿。洪玫:“刚哥,她是谁?长的还蛮漂亮。”洪兆刚不语,他的面目表情却越发忧郁,忽而就像夏日突然袭来的暴风骤雨,洪兆刚竟失声大泣。
毫无精神准备,突然被此窘境搅得不知所措的的洪玫,只能尴尬地干坐在那儿等待洪兆刚情绪稳定,她既不清楚洪兆刚为何痛泣,更不知道她应该怎样安慰他。善良的女孩不想看到她所爱戴的人有所感伤,自己的心同样是酸楚的。
戏作到适可而止,洪兆刚言归正传啦。洪兆刚:“她是我惟一的妹妹,叫小梅,要是活着,与你同庚,只可惜她不在啦!”洪玫吃惊地瞪大了眼晴,她从没想到貌似快乐的刚哥心中还暗藏着如此的悲痛。洪兆刚似乎是全然的不顾洪玫的心态变换,仍充满伤感道:“她是家乡发大水时被冲去的,同时遇难的还有我的老娘,我曾经答应过妈妈,等妹妹高中一毕业就把她接到这来安排工作,可谁能想到,她和妈却永远的不在了。”说罢,他又哭,呜咽得就像受了伤的野兽。
洪玫也跟着落泪,她想到了家乡那场百年不遇的洪水,那年夏天她也曾九死一生地亲临其境,她想起了浸泡在污泥浊浪中的无数间房屋,也想到了跟乡亲父老与解放军战士共同抗洪的日日夜夜。是的,如果没有洪水肆虐,她如今也可能就不会和小姐妹们天各一方地出来打工,她想到了时刻在家乡对她翘首期盼的父母,想到了自己身陷异乡,祸福未卜前途渺茫,她的心情好复杂,好酸楚,不由得也嚎哭起来。
这时洪兆刚早已收起了泪,看到洪玫动了真情,他暗自佩服自己的表演,用“亲情”打动洪玫,然后更进一步控制住她,再顺顺当当地把她交付于台湾人。这便是他的即定方针,他晓得,掌握洪玫必须过细。
洪兆刚挨洪玫更近些,女孩子柔情似水地把头歪向他,一双明眸满是泪花,她坦诚地凝视着他,有同情,也有爱怜。往往在受伤害的异性面前,女孩儿的心最是多情。洪兆刚却很冷静,心怀叵测他当然不想让洪玫与他之间在男女之情上节外生枝地产生非分之想,压根儿他从骨子里就轻视女性,更看不起家乡这些土生土长的的柴禾妞儿,嫌她们贱,她们不配。但无可置疑的,眼下,这尤物是他的聚宝盆、摇钱树,是他通向更大辉煌的一个筹码,因此他又必须加倍小心地去呵护她。
兄长般的洪兆刚温情地搂着洪玫,用男人温暖的胸膛去抚平姑娘的悲伤。他充满无奈地说:“玫玫,人死不能复生,过去的就像是一场噩梦,叫我们活着的人珍惜现在的每一天,快乐、健康地活着吧。”洪玫突然感到它有些耳熟,同样的台词她好像在哪本书上读过,或在某个电视剧里听过,但她还是被刚哥感动了,发自内心的认可赞同他的老套拙演(这情景就像是你卖了她,她还高兴得帮你数钱),于是她真诚地点点头。洪兆刚又适时地给洪玫递上一块纸巾,示意她擦干了泪,他又适时地招呼咖啡厅小妹帮自己倒了酒,给洪玫则新换了热咖啡,这一切做得恰到好处。
洪玫是个聪明姑娘,领受到了洪兆刚兄长般的呵护。她这一路走来,都感受到了这个男人无微不致的恩惠。她想报答他:“刚哥,从现在起,你就把我当成亲妹吧,行不?”望着姑娘美丽真诚的脸,那双眼睛在晶莹闪亮中露着更加深层的温情与期盼。洪兆刚表现着同样的真诚:“玫玫,从今往后,你就是我亲妹妹。”洪玫紧紧地握着洪兆刚的手,并把他贴向胸口,心里充满着太多的柔情与感动。姑娘从小没哥,这一刻是上帝给了她一个如此英俊潇洒,如此事业有成的哥哥,姑娘感觉好幸福。洪玫又问:“哥,我每天这么辛苦的培训,又花下你那么些钱今后你究竟想叫我做什么?”对洪玫的问题洪兆刚早有准备,这就好比丑媳妇总要见公婆,蒸熟的馍终将掀笼盖。他从容地说:“是这祥,哥有个表叔,他现在是台湾的大老板,现在在上海作房地产,前些日子,他托我给他物色一位秘书,点了名要咱家乡妹,说实话,在招工时哥就选定了你!”望着满脸亲切的洪兆刚,洪玫又大大地吃了一惊:“啊!去上海?当秘书?哥,我行吗?”洪兆刚点点头:“行,玫玫你那么灵气,一定行。再说啦,上海和省城又有啥区别,它对咱们都是他乡异地,上海是顶级的国际大都市,哥下一步也要去那儿发展呢!”洪兆刚又说:“台湾人,素质高,对下属的综合素质要求蛮严,要不哥为啥叫老师抓紧教你电脑,补英文,还有礼仪、驾车这些最基本的。玫玫你看这就是咱叔!”说着他又变戏法似的拿出张两寸大的彩照叫仍没完全回过味的姑娘观赏。照片上是个笑眯眯、看上去蛮端庄、身穿大红色唐装,略微秃顶的中年男人。这副尊容洪玫不反感,或许因他是“叔!”,在心里洪玫已认可了他。
二
或许在广袤的未知中真的有心灵感应,这些天,在姚静们不断的耽心和寻找洪玫的时候,洪玫的脑海中同样也经常不断地浮现着她们的身影,不说不知道,一说还真是奇妙,此时,就在这幸福的时刻,多愁善感的姑娘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跟她一块出来打拼的小姐妹们:姚静、王丽、王芳姐妹……是呵,在火车站一别,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她们啦,她特想这些青梅竹马的朋友。
此刻她把头靠在洪兆刚肩上:“哥,我们一块来的女孩儿们现在还好吧,她们在干啥,是不是也在集中培训学习呢?”洪兆刚轻叹了口气,表情怪怪地说:“玫玫你晓得,原来委托公司招聘她们的酒店因为资金不到位停了工,招聘合同也就成了一纸空文,为了帮她们维权,现在我还请着律师打官司,为此我也损失了不少钱。你记得吧,临来前我给每人发的500元的生活费就是我替酒店垫上的。现在的情况是那些已来到省城的女孩儿们,我白出路费送她们回老家可就是没哪个想回。咱们那儿本来就重男轻女,女孩儿在乡下待下去,也只能是结婚,养娃,一辈子能有啥大出息。既然扑腾出来啦,她们哪个不想挣俩钱帮家里解决燃眉之急,或许在城里混好啦,还能瞅个机会改变一下自己的命运。”洪玫:“那倒也是,哥,我现在特想见见姚静,还有丽丽、芳芳,我们几个都是从小耍大的好姐妹,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啦,也不知是为什么心里总不安逸。”洪兆刚若有所思的:“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啦,前两天一个叫慧姐的小歌厅老板向我打听你来着,说是有几个小老乡担心你的近况,想见见你,我问慧姐她们在干啥,慧姐告我她们在歌厅里当小姐,玫玫,省城的歌厅是什么,你晓得吗?”洪玫一脸的天真:“不晓得。”洪兆刚:“那就是变相的妓院,女孩儿们哪个不是在里边跟男人乱来,在歌厅当小姐就是人们常说的‘鸡’!脏着呢,我怕她们影响你,就没答应。”洪玫着实地大吃一惊:“啊!”她根本就不相信曾朝夕相处的姐妹会如此堕落,尤其是姚静,她与她打小就是无话不谈的知心女友,她们曾彼此倾吐过心中各自对爱情的憧憬,深知她是腼腆与保守的,绝对能把握住道德底线。于是,她火急火燎的特着急:“哥,你别听别人瞎说,我用脑袋担保她们几个绝不是那种下贱货!”洪兆刚意味深长地笑笑:“玫玫,你以为现在的女孩儿个个都像你这样纯,不信你看看这些!”说着,从西服上衣的下口袋中掏出一沓彩色照片,洪玫接过了照片只是走马观花地随便那么一扫,就立马被窘得心惊肉跳。她手上拿的是一些典型的黄色裸照,呈现的都是十分淫乱的男女交媾的清晰特写,而照片上神情各异的女主角竟大多是王丽、王芳和她熟悉的同村姐妹。其中有几张又特像她最熟悉的姚静。浑身燥热的洪玫飞快地把照片还回给洪兆刚,她实在没有勇气再仔细地辨认下去,此时姑娘浑身不自在,在与“刚哥”目瞪口呆的对峙中特别无奈,十分尴尬。
洪兆刚窃笑,就像一只已经用毒液将猎物麻翻在网的黑蜘蛛,静静的注视着这个叫着“良知”的泯灭。用阴招儿彻底地摧毁洪玫的生存自信,叫她成为离不开他安排的玩偶,这便是洪兆刚的既定方针。
洪兆刚:“她们毕竟都是我老乡,竟那般下贱,最初有人告诉我,打死我我都不相信,直到他们给我这些相片,我才不得不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