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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到的最远方。
流淌着的一腔热血便是朱元璋生命的最强音,如今它已用死亡作代价摆脱了羁绊,仿佛游走的灵魂要用最后生命的力量去缉拿凶手为主人讨个公道。
朱元璋倒下啦!就好像一尊恪尽职守的门神。朱元璋的最后肖像就这般双手握拳,坐卧在那扇紧闭着的门栏旁,或许他还想用那颗仅有的出壳灵魂做为最后的武器去保护洪玫。朱元璋面带着幸福与痛苦交织在一起的微笑死去,双目向前圆瞪。
在洪玫获得警方的解救后,她悲愤欲绝地扑到朱元璋已渐僵硬的身躯上失声痛哭:“朱叔,你不能走,不能走,是我害了你,我害了你啊……”那哭声就好似一曲绝唱的悲歌,它交织着思念的柔情,丧失亲人的悸痛与讨还血债的决心。
朱元璋的奋不顾身,以他自身的牺牲为随后赶到的警察们赢得了宝贵的时间,他们没费啥大周折就解救了洪玫,抓获了外强中干的两歹徒。之后警方根据洪玫提供的大量线索又顺藤摸瓜进一步调查取证,更加详尽地掌握了洪兆刚涉黑集团的确凿罪证。接下来的几天在公安部的统一部署下,省城公安刑侦部门布下了天罗地网,展开了一场代号“擒魔”的彻底捣毁洪兆刚团伙的专项斗争。一举抓获了以洪兆刚为首领,以湖北籍盲流为骨干的犯罪嫌疑人69人。干净利落地为省城铲除了一颗毒瘤。
事后娘娘腔告诉审讯他的警官说:“朱元璋的最后的遗言是:我总算是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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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小平 著
第二十六章
一
省城是全国有名的以能源、重工业、化工为发展龙头的重工业城市。它环境的污染程度更是在联合国环境署颁布的全球三十个极重度环境污染城市名单里榜上有名。尽管近年来市政府特重视环保,省城的空气质量也大有改观,但它比起全国的大多城市还是存在着较大的差距。特别是省城的冬天,在这个以煤为主要能源取暖的北方都市,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日子,户外的蓝天从早至晚都不可幸免地被一片灰蒙蒙的烟雾所遮盖,它就像为了保温、节能,仁慈的上帝特意的给这座城市加盖了一床棉被。
黎明,灰蒙蒙的天空悠悠扬扬飘下了这个城市入冬以来的第一场瑞雪。这一朵朵来自遥远天际的银色雪花就像无数个洁白如玉的小爱神,无限深情地拍打着人间爱侣们的窗棂。
在这个天作之合的清晨,刘有福也像所有的有情男女一样,在暖融融的被窝里搂着心爱的小女子姚静酣畅淋漓地刚刚做罢爱,身心慵倦地躺在宽大的席梦思上睡着舒心满足后的回笼觉。这一刻,他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叫响了,彩铃声是中国百姓大众都熟悉的一首爱情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头遍唱过,无人接听的手机就像一生都被国人遗忘在爱情角落里的邓丽君,又凄凄婉婉地吟唱起二回。歌声如钟,它叫醒了好梦连台的刘有福。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的刘有福颇有些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接听,他语气含混,睡眼蒙胧:“你好,请问是您哪位?”接收器中传来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它的阴损使人不由得想起荒漠原野上的野狼嚎,冷冷的好恕@吹缁暗氖橇跤懈=裆袷雷畈幌爰降暮钪久瘛H缃竦暮钪久裨谒睦锏奈恢镁突钔淹训叵褚惶跄岩韵卵实募撸上В乐尬丁8蜗蟮厮岛钪久窬拖褚豢榱跤懈W约呵鬃钥臼煺踉谑掷锏娜锐F馞,食不得,亦丢不下。
侯志民:“刘老兄,贵人多忘事,我是谁莫非你都听不出啦?”刘有福怕惊醒了仍在梦乡中遨游的姚静,更怕趾高气扬的侯志民跌出些不礼貌的二话刺伤了姚静,于是他神色慌张地轻言:“是王局啊,不好意思您请稍等,容我穿件衣服去客厅接您的电话好吗?”侯志民大声唔气地感慨:“不忙,不忙,咋?现在还有闲情逸致在床上在跟静静亲热呢?刘老兄您衣食无忧,艳福不浅,腰缠亿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风光滋润着,小弟是打心眼里羡慕你过得神仙日子!自愧不如,自愧不如啊。对啦,哪天有机会我得好好向老哥讨教两招儿房中术。你不晓得,前几天在桑拿,只几分钟三拨两下的我就叫小姐摆平啦,真够败兴。今后只怕是风流快活的好日子过不成了。”侯志民的这番话棉里藏针,貌似吹捧调侃,骨子里却是暗藏着杀机。听明白了内涵的刘有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尴尴尬尬地回答:“惭愧,实在是惭愧!”
已被侯志民污言秽语惊醒了的姚静,生性单纯的她自然听不明白侯志民的话外音,一向就对这男人反感的她在被窝里喃喃的说:“也不嫌恶心,这大的人啦,没有油烂水的瞎说些啥,真够下流。”刘有福轻轻用手指放在她嘴边示意制止她,自己则披上一件粉红色的面质长睡衣关好卧室的门踱至客厅。
刘有福:“侯局,这早,啥事儿,您说吧!”侯志民:“老刘,听你的口气,我这电话打得不是时候是吧,也没啥大事儿,就是要税检啦,我随便告你一声,我挂啦!”拿捏着一把的侯志民挂断了电话。这边可急坏了做贼心虚叫人抓着一把小辫子的刘有福,他火烧火燎地重新挂通了侯志民的电话鸡啄米般地叩首道歉:“侯局,对不起啊,您误会啦,我不是那意思,您原谅,千万的原谅!现在您在哪?要不我这就立马去见您?”电话里的侯志民:“见不见由你。老刘,我这是何苦来的,真是皇帝不急急太监,你说我咋就想不通了呢,这年月借钱的是爷爷,债主倒反成了孙子,求人办事的反倒比帮他的还气粗,嫖客还得忍受妓女的脸子,这样下去真的就道德沦丧,国将不国了,老哥。我真的是痛心疾首。”刘有福:“见一定要见,您几点有空,在哪儿,您选地方。”侯志民:“我现在就不忙,谈正事咱就选个清静的地方,这样一小时后你到国贸大厦十八楼,那新开了间茶社,人们说挺雅静的。”刘有福:“那好,那好,我这就换衣服起身,一会儿咱在国贸不见不散!”侯志民关切地:“路上开车慢点,多操点儿心。外边正下雪呢,路面上泥泞湿滑的。”
刘有福赶紧洗漱更衣,他安顿了姚静后马不停蹄就往外走。果然是不假,上午省城的天更恶劣。它就像是一个受虐的孩子,不仅是让灰厚的云层包裹着令人窒息,更无情地忍受着风与雪的侵袭。此时的省城已是一派“灰装素裹”,由于环保的滞后在风雪交加中它还远谈不上具有分外妖娆的美丽意境。
你看,现在就是发生在新建路上的大塞车。熟悉省城的人都知道,从改革开放到如今二十多年里,市区就没建过一座立交桥,随着这些年私家车的不断增多,原本宽敞的马路日见拥堵,好天亦如此,何况眼下。刘有福的“奔驰”被夹在甲壳虫般爬行着的车流里,着急着去赴约的刘大款亦是哭笑不得,又奈何不得。只因为眼下的中国还没条件为他们这些颇成功的特殊群体专门开辟一条以垂直起降的直升机为龙头的快捷空中航道,在焦急等待的百般无奈下他也只好是先给早已到场的侯志民打了个电话安抚他,自己则调整好心态,龟缩在车里,放首曲子自娱自乐起来。
坐在车里,刘有福无限感慨地望着从灰蒙蒙的天空不断飘洒而下的鹅毛般的雪花,心情又变得沉重了,似乎这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上降落后就直接压在他的心头。想起他一会儿要会面的侯志民不由得他深叹了口气,这时的刘有福有一种猎物掉到了陷阱里的感觉,既无奈,又悲怆。他又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心中不由得回忆起在人生旅途中一次又一次侥幸闯过的那些急流险滩,望着车窗外的雪花默念:“但愿应了那句话:贵人出门风雨多,老天爷,你就睁开眼再次的保佑保佑我吧。”
好不容易才刘有福在茶厅落座。先前来的侯志民已悠闲自得地在包间品着上好的铁观音嚼着西式茶点。见了面的两个人也没多客套,赶紧打发了沏茶倒水的服务生,进入了正式会谈。侯志民:“老刘,我之所以着急约你,是因为马上又到年根儿,你那的税务检查一刻也拖不过去啦,也不知道你老兄是得罪了那庙的和尚,最近盯着你的不仅仅是我们税务局,就连检察院也恨不得插手呢!你说,屎都憋到了屁股门上,我不找你能行?”
刘有福:“侯局,您说的都在理,我也清楚我老刘能吃下几碗干饭,实话说,就因为我玩儿不转了才求您。我刘有福天地良心向上天起誓,我绝不是那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利小人,您这次帮了我,您就是我老刘家的后世恩人,从今往后我全家就把您当神供着,每逢初一,十五我一准给您烧香磕头,祝福您长命百岁,万事如意……”
刘有福还口若悬河想往下说,正襟危坐的侯志民打断了他的话茬儿:“老刘,咱这代人都经过文革,阳奉阴违,打着红旗反红旗的主儿都见过不是,在这儿你老兄也犯不上给我掏肝扒肺地表忠心献忠肠,给我紧着造幸福谣啥的,文革时代不是流行一句时髦话叫:‘忠不忠看行动吗?’今天你给老弟放句痛快话,我想办的那件事你究竟答应不?”刘有福:“侯局,说实话,除了那事,您要多少钱,提啥要求我都能答应你。不然你就现场考验考验我,随便你要天上的月亮,猴子的脑袋,现在我就给您取去!可就这件事,您就放我一马行吗?您理解一下,这里的难度太大,我真的有苦衷啊!”侯志民:“老刘,你也甭解释那么多,这会说得不如会听的,照我看,你也跟社会上一般的俗人一个样,还是重色轻友不想真心交我这个朋友,你有啥苦衷,不就是在我面前假装情圣,不舍得一个小女人的身子罢了。古训说的好:‘夫妻如衣服,兄弟如手足’,真正的男人为朋友能两胁插刀,连性命都不要了,老婆又算啥,不比别人,就你战友朱元璋那英雄气概你能做出来?就你这点小肚鸡肠的,我说句你不中听的:这些年虽然你猫放屁碰巧气的挣下了钱,但充其量也就是个狗肉上不了调盘的低档货,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离不了家门口的土财主。在我面前我讲难度,啥难度?无非是男女之间山盟海誓,卿卿我我的互相欺骗罢了,你那点小牺牲还能有我为帮你担的风险大?税务局长亲自帮不法商人造假罪有多大你晓得吗?一个大男人都活到这岁数了,啥没经过,还这般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能有啥出息。”
侯志民的一番挖苦话激将了刘有福:“侯局,你把话说清楚了,我咋就整不明白你究竟是啥意思?”侯志民:“我是说你思想陈旧,不能与时俱进,姚静她算啥?不是你发妻吧,在我眼里她也不过就是你家的一个花瓶,一件你能招之即来,挥之而去的摆设玩物。这么个柴禾妞儿就真上心啦,我说你至于吗?普天下这号的小女子多了去啦,要像你老兄这样见一个爱一个那还不得累死。据我听说尊夫人叫王若曦,听我家莉莉念叨过,我那本家妹子可是个不好惹的醋坛子,你总不至于想这事儿叫她知道,后院起火。闹出啥风波吧。从古至今,女人都是祸水,还真的手拿把掐得放不开了。莫非她哪儿真的就镶金挂银跟别个不一样叫你这般上心地割舍不得。老刘,有句话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知道不?”
刘有福:“听你这话,我要是不答应你跟姚静的事儿你还可能去我老婆面前瞎捅咕,作点儿花样文章是不?”侯志民:“低看我了不是,你尽管放心,我侯某人还不至于那么卑鄙,不过是善意地给你提个醒。老刘,打了一辈子鹰,可千万别叫鹰啄瞎了眼,为个把烂女人,不值。再说啦,我要真想整你,还会在你的所谓生活作风小节上作文章?明跟你说,只要是我不救你,从现在算起决不会超过春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你老兄就会从省城赫赫有名的‘民营企业家’,亿万富翁’,社会名流’,各级官员家的座上宾这些所有的光环映照处跌落下来,沦落为偷税漏税贪赃枉法的过街老鼠,共和国的阶下囚。到那时整天价跟你打交道的就不会再是通情达理,跟你称兄道弟讲意气的我辈,而是要拿你立功受奖,往死里整的公、检、法办案人员。”
刘有福不再反驳,因为在事实面前任何不切实际的辩驳都显得格外苍白。活了这些年的他能听懂好歹话。他体味到侯志民所描绘的一切,绝不是空穴来风般毫无根据危言耸听的科幻故事,而是个活生生的不容回避的残酷现实。一时间,想象力丰富的他竟联想到冰冷的手铐,阴湿的牢房,罪犯的囚衣……这注定的灰暗前景真的叫他不寒而慄。看着刘有福那副霜打茄子的倒霉像,侯志民已预测出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