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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你们没一起吃饭什么的?”
“没有,我请他喝过一次茶。”
“哦?你请过他?”
“是,我想问问他申办奥运对股市有什么影响。记得他当时好象是说,这取决于大家的态度。”
“然后呢?”
“然后,我们又闲谈了一会儿,他说有事,就走了。”
“以后再没接触?”
“没有。”
“唔。”刘队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沉默片刻,刘队长突然问:“你上网吗?”
“有时候上。”
“上网干什么?”
“看新闻,发电子邮件。”
“给老庄发过?”
“没有。”方晓回答得很干脆。
刘队长看看他,又问了些他公司的情况,以前的工作经历。一个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刘队长还在问,方晓不紧不慢地答着。
“快下班了,你回去吧。”刘队长突然说了一句。
“好。”方晓答应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光亮。
刘队长眯起眼睛,又说:“以后我们可能还找你了解情况,希望你能配合。”
“没问题。”方晓说道,站起身,和刘队长、赵明握了握手,离开经侦处。
方晓把车开到花园广场南侧,找了个空地停下,拿出电话。
“喂,你好,我找一下张行长。”
“行长不在。”
“去哪儿了?”
“去欧洲了。”
“什么时候回来?”
“最快也得一个星期以后。”
方晓的心陡地沉下来,他挂断电话,身子重重地往后一靠,手不停地敲打着方向盘上,大脑在迅速运转着。
“老庄出事了,张行长又出国了,还有10天,申办奥运最后揭晓。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可自己的资金已经都投进去了,怎么办?”
方晓焦急地想着,眼前浮现出方小艾的身影。他连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抓起电话,拨叫她的手机号。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由于恐惧,手指竟有些微微发抖。
“喂,方晓,你找我?”电话里,传来方小艾那特有的略带沙哑的声音。
“我想—”方晓顿了一顿,仿佛要攒足力气,说出下面的话。
“和你谈谈。”
第30章
北京,新东安图书大厦。
卓尔和另两位作家正在签名售书。她签完一本,抬起头,微笑着对下一位读者—一个梳着短发的年轻女孩儿说:“谢谢,谢谢你能来。”
然后,接过她手中的书,在扉页上写上自己的名字。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等候签名售书的队伍越来越短,最后,只剩下几个人了。卓尔签完一本书,抬起头,正要说“谢谢你能来”这句说了无数遍的话,一下怔住了,张开的嘴象突然抛锚的船,泊在半空中。
“你好。”杜辉微微一笑,把手中的书递过去。
“啊—”卓尔木然道,下意识地接过他递过来的书,手竟有些微微发抖,她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中午能一起吃饭吗?”杜辉俯下身,轻声说。
卓尔抬起头看看他,稍微迟缓了一下,轻轻点了下头,“好。”
“那我在旁边咖啡厅等你,完事你来找我。”
卓尔的心绪一下乱了,她强作镇静,把剩下几个读者签完,和出版社陪同来的孙编辑打了个招呼,拿起包,起身去找杜辉。
杜辉没想到卓尔能这么快来,有几分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起身迎过去。
“签完了?”
“嗯。”
“那—”杜辉稍稍停顿了一下,“我们是在这坐会儿,还是先去吃饭?”
“还是走吧。出版社的人在那边,我怕碰见不好。”
杜辉到前台把账付了,和卓尔走出门去,一挥手叫了辆出租车,打开车门,让卓尔先上。自己绕到另一侧,坐在她身旁。
“我们去哪?”卓尔问。
“我带你去个地方,我昨天在那儿吃过,你一定会喜欢。”
卓尔用疑惑的目光看看杜辉,“你昨天就到了,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我是想打,特别是刚下飞机的时候,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那种滋味真不好受哇。所以今天一早我就来了,一直站在远处看你。”
卓尔不作声了,感到鼻子有些酸酸的,忙转过脸去望着窗外。
出租车在一个房顶盖着一层碧色琉璃瓦、门两旁立着漆红柱子的仿古四角亭楼前停下,杜辉付了车费,和卓尔一前一后走进饭庄。
“喂,要一份鱼香茄子煲,清蒸桂鱼,清炒苦瓜,再要一份凉拌三丝。”一坐下,杜辉就对服务生说。
“要这么多,我们吃不了。”
“没事,多要几个尝尝。在外面吃不着地道的中国菜,一回来恨不得都尝一遍。”杜辉宽厚地笑笑。
卓尔低垂下眼帘。这些菜都是她喜欢的。心里越发感到内疚,已经打了几遍腹稿的话不忍说出来。
菜上来了,杜辉给卓尔倒酒。
“来,祝贺你新书出版。”杜辉端起杯。
“谢谢。”
两人轻轻碰了下杯子,视线碰在了一起,卓尔赶紧移开。
“下午还签吗?”杜辉问。
“不签了。”
“唔,那就好。”杜辉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清的复杂表情。
两个人默默地吃着,卓尔吃了几口,就觉得胃满满的,吃不下去了,放下筷子。
杜辉看看她:“怎么吃这么少?”
“坐了一上午,也没活动,不饿。”
“那下午我们出去转转,好好累一累你,晚上大吃一顿。”
卓尔稍稍迟疑了一下,爽快地点点头:“好。你现在也算是归国华侨了,我给你做把导游,好好饱览一下祖国风光。”
“得,大作家,我可雇不起。”
“不用你付钱,免费。”卓尔用开玩笑的口气说,想借此缓解一下紧张的神经。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杜辉一挥手,招呼服务生埋单。
出了饭店,两个人上了出租车。
“想去哪儿?”卓尔问。
“哦,这得问你呀,你不是导游吗?”
“可导游是按照客户的兴趣安排路线的。”
“我想想,嗯—”杜辉沉思片刻,缓缓道:“我想去看看圆明园。你呢?”
“我?”卓尔怔了一下,随即一点头:“我也是。”“那我们就去圆明园吧。”
出租车穿过长安大街,向圆明园方向驶去。
夏日的北京,正是旅游旺季,许多景点都是人景比风景多,相比之下,圆明园就显得有几分落寞了。
不过这种落寞,倒很适合卓尔的心境。她和杜辉并肩走着,中间隔了一点儿距离。诺大的园林,仿佛只有他们俩,半天遇不到一个游人。园子里种满了树木,虽然是盛夏,走在树荫下,并不感觉到热。
“真安静,好象到了世界的边缘了。”卓尔轻声道。
“这样挺好。”杜辉侧脸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道:“前几年刚到美国时,很被那种热闹和繁华吸引,强烈地想去体验,现在看过了,有些东西也经历过了,越来越喜欢自然朴实的东西,希望过简单平静的生活。”
“这很正常,人生是分阶段的,不同阶段喜欢不同,观念不同,甚至性格也不同。最初是简单,然后是复杂,最后又回到简单。就象这园子,现在这样的安静清凉,当初也是繁华热闹过的。”
“是呀,这是清朝全盛时建的,前后用了150年时间,耗用清政府巨额财资。可是现在你看,就剩下这些石头了。”杜辉停下来,指着路旁一块黑色石壁说。
卓尔俯下身子,一只手扶住膝盖,一只手触摸那黑黑的石壁,感慨道:“看到它们,就能想象出当年大火燃烧的情景。”
“是呀,有点象人生暮年,是喧闹后的安宁,繁华后的素朴,疯狂后的平静,燃烧后的废墟。”
卓尔直起身来,赞叹地点点头:“这句话很经典。”说完忽然意识到什么,眼前浮现出方晓的影子,眼中倏地闪过一道亮光,停住不说了。
杜辉站在卓尔侧边,没注意到她神情上的变化,用手碰了下她的手肘,“走吧,我们去看废墟。”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说,中间休息了一会儿,到达园子里最著名的风景——堪称中国最昂贵的废墟之一,已近黄昏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上兀自耸立着两排圆形石柱,日影西斜,紫红色的光芒透过那流线型、刻着几何图案和精美雕花的结构,落在凸凹不平的石阶上。一眼望去,让人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卓尔眼睛早已湿了,她呆呆地立在那儿,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喃喃道:“真是——太美了。”
杜辉站在卓尔左侧稍稍靠后一点儿,也被眼前的景色深深打动了,由衷地感叹道:“这就是废墟之美,因为曾经燃烧过。”
卓尔一怔,猛地转过身,两眼直直地看着杜辉,杜辉有几分不自在。
“怎么了?”
“你说的太好了,废墟之美,是因为曾经燃烧过。”卓尔扭过脸去,凝视着晚霞映照下的石柱,心绪豁然开朗。
从那天早晨接到杜辉电话,卓尔就一直心绪不宁。今天在图书大厦见到他,这种情绪更加加剧。整整一个下午,她一直想找机会把要说的话说出来,可每次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也许是自己听了卓群的话,潜意识里有种忧虑,才故意拖延。可刚才杜辉的一句话,突然间让她的思维变得十分清晰。无需忧虑,就算是变成废墟,因为曾经燃烧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这样一想,卓尔便感觉轻松了。一旦轻松,反而不急于表白了。
“干脆,陪他好好玩两天,就算是为了告别的聚会吧。”卓尔暗暗想。
两个人在石柱前拍了几张照片,又请一个游客为他们拍了张合影,然后,在石阶前坐下,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天空。
夕阳,正渐渐退去,一步慢似一步,仿佛不忍做别。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夕阳,就忍不住想一想自己的未来。”杜辉略带感伤地说。
“唔,是吗?”卓尔不自然地笑笑。
“你呢?”
“我,也想过。”“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我现在不象以前那样,想的那么远了。”
“那你现在想多远?两年,十年,还是20年?”杜辉不依不饶,追问道。
“两天。”
“两天?”
“对,两天。我只想这两天好好陪你,游一游北京城,让你看看我这个导游合不合格。”
“那两天以后呢?”
“两天以后的事,两天以后再想吧。天快黑了,我们走吧。”卓尔站起身来。
杜辉一伸手拽住她,“卓尔!”
“嗯?”卓尔依然站着,眼睛望着脚下的石阶,心突突跳个不停。她已经预感到他要说的话,想拦住他。
“我们走吧。我感觉有点儿凉。”
“坐下。”杜辉用力一拽,卓尔失去平衡,一下坐在石阶上。
“我这次回来,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我想知道你对婚姻的看法。”杜辉直截了当地说。
卓尔脸色一变,两眼紧盯着脚下的石阶,吸了口气,低声道:“我现在不想进入。婚姻需要稳定,而我做不到,我想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