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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时,在贺茂神社举行大祭的一天,一条和东洞院之间,从清晨起就立着一块木牌,上写:“此处系老翁观览之所,外人不得擅入!”行人一看,都远远避开。以为是阳成上皇为了看热闹,特立的这块木牌,既然连步行的人也都不敢停步,车辆不消说更要避开这里。当[文武百官扈从斋王到贺茂神社敬献玉帛的行列]就要路过那里时,走来一个身穿淡蓝色上衣和裙裤的老翁,傲然自得地挥着扇子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就站在牌子前边,十分安闲地看起热闹来,等行列过完,他也就回去了。
事后人们诧异地纷纷谈论说:“阳成上皇特地立了块牌子预定看热闹,怎么没来呢?真奇怪!”又有人说:“刚才那个看热闹的老翁有些可疑。想必是这个老东西为自己好独占地方,立了块木牌,让人以为是阳成上皇竖立的。”这些言语不久就传到了阳成上皇的耳里,他吩咐说:“传来那个老翁,仔细问一问!”公人奉旨后,查明那个老翁是西八条的坊长。
老翁见是阳成上皇派人传唤,立即赶来。宫里的执事奉旨审问道:“你假冒上皇名义,在一条大路上擅立木牌,吓唬行人,结果是自己得意扬扬地来看热闹,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接着催促道:“快从实招来!”老翁禀道:“不错,牌子是我立的,但是牌子上面并没有上皇所立的字样。我已年过八十,还有什么心思去看热闹,只因小孙今年才在内藏寮补了一名杂役,也要扈从斋王通过这里,我非常想看看这个孙儿,可是年岁又这么大,挤到人群里还不被踩死。想到这里,才想立了块牌子,让人不敢靠近,以便安安稳稳地看上一番。”阳成上皇听到回奏以后,很夸奖老翁的机智,说:“这倒是一个聪明的老翁,立牌子,可说是异想天开,想看孙子,也是人之常情。”于是吩咐说:“快放他回去吧!”老翁很得意地回到家中,对老伴说:“我想的主意绝错不了,连阳成上皇都夸奖呢。”
据说人们不赞成上皇夸奖老翁的这种举动,但也有人说老翁想看孙子,确是人之常情。
第七篇右少弁师家朝臣遇女而死
古时,有位右少弁名唤藤原师家。他有个情意投合的情人。
这个女子生性孤傲,有什么伤心事也都藏在心里,从不表示。因此,少弁对她也不愿露出薄情,极力温存体贴,但有时因朝中繁忙不能分身,或被倡女纠缠,也就在外过夜,女子见他经常如此,心感冷寂,十分难过,但不肯明言。这样一来,二人就日渐生疏,感情大不如前了。女子虽然口无怨言,心里却闷闷不乐,尽管彼此之间没有情意疏远的迹象,终不免断绝了来往。
大约过了半年以后,少弁又从这女子门前经过时,正赶上她的家人从外回来,就进去说道:“少弁刚由这里过去。从前他常来走动,我记得和娘子很要好啊。”女子听罢,便对家人说:“你去请他到家来稍坐片刻,我有话对他说。”少弁一听,也想起前情,因此转回车来走进屋内。只见女子正对着经函,身穿一件软绵绵的绸袄,系一条花纹雅致的生绢裙裤,虽是一身家常打扮,却分外整洁,觉得她的眉眼口鼻是那样清秀,楚楚动人。少弁暗自纳罕,心想,我并不是今天才看见她,为什么过去就没理会呢!想到这里不禁后悔起来,本想打断女子念经,立即求欢,但是又觉得分离日久,不可过于鲁莽,于是就另找些话题向她攀谈。可是女子一言不答,仿佛一切要等念完经后再说。他望着女子××清秀的脸庞,越发产生一种难以遏止的迷恋,心想,如果旧欢重拾,一定和她永不分离,并且暗发誓愿,从今以后留在这里,若有简慢女子之处,甘愿受罚。他一边想一边再三向女子解释,说他数月未来,实非出自本心,女子仍不回答。这时法华经已诵至第七卷药王品,她读了又读,一共读了三遍。少弁问道:“你怎只顾念经不答我的话呢?请快把经念完,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但是女子一边念:“于此命终,即往安乐世界,阿弥陀佛,大菩萨众,围绕住处,生莲花中,宝座之上。”一边就扑簌簌落下泪来,少弁说道:“真令人着急,难道你和尼姑一样发起道心了?”这时他一眼瞥见女子那充满泪珠的眼睛宛如霜露雨湿的样子,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突然袭上心头,他悔恨自己几月以来的薄情,也就忍不住落下泪来。一想到如果她有意外,该当是多么令人断肠呢,不由得暗暗责备起自己来了。
这时,女子已经念完经卷,双手搓着以琥珀为饰的沉香念珠,低头默祷,过了半刻,只见她眼睛向上一翻,脸色惨变。少弁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女子说道:“我是想生前再见你一面才让人叫你进来的,从此永别了!”说完气绝身死。少弁惊慌地说:“这是怎么回事!”忙喊“来人”,好久无人应声,过了半晌儿,才出来个老妇人一边问什么事,一边跑着走来,她见少弁在屋便道:“奇怪!这是怎么一回事呢!”因为事出意外,也难怪她惊慌失措了。女子不听少弁分辩,就像切断了头发似地猝然死去,他虽然触到了这样的秽气日本古时如遇人死亡,在场的人就算触秽,须蛰居避忌三十天。,却也无须蛰居忌避,就想离开这里,但是女子的声音笑貌,始终萦回脑际,十分悲痛,心想真没想到会有这样一个收场!少弁回到家里不久就也得了病,不几日也死去了。
据说,这是女子死后灵魂不散,索走了他的性命,少弁和女子有一段姻缘,冤魂自然知道他的住处。也有人认为,这女子临死还念法华经,来世定能托生福地,但是,她一见少弁就恨恨不已痛心死去,恐怕这又是深重的罪孽了。
《今昔物语》 第三部分影入灯光而死的女子
第八篇影入灯光而死的女子
古时,有个伺候女御的年轻女官名唤小中将。她不仅身材苗条,容貌秀丽,心地也很良善,因此,宫中的女官没有一个不疼爱她的。她还没有一定的男人,只有美浓国国守藤原隆经朝臣,时常和她往来。
有一天小中将在淡紫袄上套了一件大红单褂,在女御的殿中应差。当天傍晚时分,在添油的灯光里,突然映出小中将的身影,也是在淡紫袄上套着大红单褂,不仅身材面貌和站在那里的小中将不差分毫,而且以袖掩口的眼神粉额以及垂发都唯妙唯肖。众女官看了说道:“怪呀!真像!”可是并没有一个有阅历的懂得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的老年女官在场。大家聚在一起看了半晌热闹,就把灯芯剥下来了。
大家对小中将说:“我们看见你的影子了。”小中将埋怨说:“那该多么难看的,你们不早剥下来,却看了又看,真令人难为情。”后来,年老的女官们听到此事,都说:“那是××,唉!你们这些人,也不告诉我们一声就给剥落了。”但事情已经过去,说也无用。
过了二十多天,这个小中将,好端端地突然泻起肚来,在下房里躺了两三天。说是难受,就告假回家去了。后来,隆经朝臣忽然想去采邑,就借道女御宫中辞行,顺便来找小中将,听膳房里的女童说:“小中将已然回家。”他便赶到小中将的家里。隆经到时正好是阴历初七八月亮已经偏西的时分,小中将待在西角门里,隆经推门而进,他因为明晨就要启程,本想说一声就马上回去,但是一看小中将身子不快,面带病容,比已往更惹人怜爱,就打消回去的念头宿在那里了。
二人恩恩爱爱谈了一夜,天亮以后,当隆经临走时,小中将还是恋恋不舍不放他走。勉强诀别,走出门来,一路上总惦念着小中将,到家后便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去,大意说:“别后念念难忘,此行定当早回。”他自差人送去后就等候回音,所以一见差人持信归来,赶忙接过拆看,只见信上并无许多言语,只有“鸟部山鸟部山在京都以东,是有名的墓地。”三字,隆经看罢更增怀恋,便将信揣入怀中,放在贴身的地方,这才出门办事。一路上还不断取出观看,觉得字迹也很娟秀可爱[足慰相思。]本来他应该在采邑多逗留几日,只因为想念心中的人,就赶忙回来了。
他一到京城,首先便赶到小中将家,不料小中将家里的人对他说:“她已经死了,昨夜刚葬埋在鸟部原野。”隆经闻听,伤痛之情是无法用笔墨来形容的。这也确是件令人伤心的事。
据说遇到人影映入灯光中时,必须把剥落的灯芯给本人服下,还要虔心祈祷。众女官不知这是很忌讳的事,没把剥落的灯花给小中将服下,这就断送了她的性命。
第九篇常澄安永在不破关梦见留京的妻子
古时,有一名唤常澄安永的人,他是维孝亲王的下级家丞。一次安永为了去征收亲王封户的赋税,来到了上野国。他在那里住了许多时候,才重返京城,途中宿在美浓国不破关。
却说安永京里家中有个年轻妻子,他自从来到外边就很是牵挂,一直放心不下,如今更觉得精神不安。他想: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等明天天一亮就赶紧动身回京。他刚来到守关人的哨棚里翻身躺下,便沉沉睡去。这时安永梦见有人手执火把从京城方向朝关上走来,看时,手执火把的乃是个少年,另外带着一个女子。当他正捉摸来者是何人的时候,二人已经走到哨棚的旁边,这时方才看出少年所带的女子原是自己神思梦想的留在京中的妻子,他越想越觉得奇怪,却见二人就在隔壁住了下来。
安永扒在壁孔上偷看,只见少年和自己的妻子并坐在一起,还取出锅来烧饭,二人共食。他见此光景心想,原来在自己离家以后,妻子已经和这个少年结成夫妻,不禁怒火中烧,按捺不住怒气,持念一想,我倒要看他二人究竟如何,只见妻子和少年吃完以后,就相抱而卧,过了一刻,竟苟合起来了。安永一见,立萌杀机,就闯了进去,不料灯光熄灭,人也不见了,他的梦也就醒了。
安永惊醒以后,看是一场梦,心想,莫非家里真出了什么事,越发睡卧不安,天一亮就立刻动身,昼夜不停地奔到京中,到家一看妻子安然无恙,不禁大喜。妻子一见安永归来便笑着说:“昨晚梦见咱家来了个陌生少年,把我骗到一个从来没到过的地方,见那里有间空屋点着灯,就走进去烧饭和少年同吃,当我们二人饭后同寝时,你突然闯进来,少年和我正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梦便醒了。我正觉得奇怪,不料你回来了。”安永听罢说道:“我也是因为做了这样的梦放心不下,才片刻不停地赶回来。”妻子听了也觉得非常奇怪。
由此看来,夫妻二人是在同时做了同样的梦,这真是巧合。也许是彼此两地牵挂,方有此梦。或许是精灵幻入梦景,实在令人难以捉摸。
据说人出外时,且不可过分怀念妻子。这样易于梦魂颠倒,使人心神交瘁。
《今昔物语》 第三部分尾张国勾经方梦见妻子
第十篇尾张国勾经方梦见妻子
古时,尾张国有个勾经方,号叫勾官首,他是个家赀豪富,诸事遂心的人。
经方除了同栖多年的妻子以外,还在当地结识了一个情妇。虽然嫉妒是妇人的通病,他的妻子经常为此和他吵闹,经方由于和情妇感情很好,难舍难分,仍是瞒着妻子偷偷和她往来。他的妻子总是到处打听,结果探明经方还是到情妇那里去,不由妒火中烧,气得神魂暴跳,面目变色。
后来,经方因事必须上京,定期启程。到了动身的前夕,他很想设法去看看那个女子,可是怕引起妻子的嫉妒,不敢明去,便撒个谎,说是国守衙门传他,却到情妇家里去了。经方和她躺着谈心,不觉睡熟了。
睡梦之间,经方梦见妻子突然闯进来破口大骂:“好啊!你们多年以来就这样睡着,还敢在我面前谈干净话么。”直骂得不堪入耳,还插到二人中间,闹个不休,经方就从梦中惊醒了。
经方醒来心烦意乱,就匆匆离开女子回到家中。天亮后,他一边打点上京的行装,一边在妻子身旁搭讪着说:“昨晚在国守衙门忙了一夜,没能早回来,现在简直难受极了。”妻子说:“赶快吃饭吧!”经方心虚,一看她颈后头发,一起一伏,有些怒意。经方又奇怪又惧怕,正在凝视,只听妻子说道:“你啊,亏你有脸说得出,昨晚你不是到那个女子家里去了,提起你和她同床共枕的那副丑态来,[真怕脏了我的嘴。]”经方忙问:“你这听谁说的?”妻子道:“不消问了,我是在梦里亲眼见的。”经方一听更觉奇怪,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