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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住在那儿的话,倒是可以去向她讨教讨教。”
“她现在去哪儿了?”雄猫问道。
“不知道,她出走了,因为她无法忍受笼罩在这儿城市上空的被污染了的空气。她对此很过敏。也许她早就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真可惜!”莫里茨说。过了一会儿它又说:“也许是因为她受不了钟声的干扰吧!从近处听的话,那上面的钟声肯定响得无法忍受。”
“我不太相信,”雅各布说,“钟声对于猫头鹰来说是不会有什么妨碍的。”
接着,它又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钟声……等一等…… 钟声……”
它突然跳了起来,直着嗓门大声喊道:“有了,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莫里茨问道,它被乌鸦吓了一跳。
“没什么,”雅各布回答道。它的声音又变小了。它把头藏到翅膀底下。“不行,这根本就行不通。胡扯。还是把这个主意给忘了吧!”
“什么主意?快说出来听听!”
“哦,这只是刚才在我的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而已。”
“什么念头?”
“是这样,我想,也许可以提前敲响除夕的钟声。比如现在就把它敲响。你知道吗,这样一来便可以取消那种具有无限魔力的潘趣酒的反作用。他们不是自己说过,只要新年的钟声敲响那么一下,就足以取消潘趣酒的反作用了吗?你还记得这话吗?只要新年钟声一响,他们充满谎言的愿望就会变成真正的好事。我想是这样的。”
雄猫呆呆地望着乌鸦。过了好一会儿它才明白过来。然后,它的两眼突然亮了起来。
“雅各布,”它充满敬意地说道,“雅各布·克拉克尔,我的老朋友。我想,你真是一位天才。是的,这便是拯救的办法。这个办法确实能鼓起我的兴致来。”
“这个办法好是好,”雅各布不怎么高兴地说,“只怕办不成。”
“为什么办不成?”
“让谁来敲钟呢?”
“谁来敲钟?那当然是由你来敲啰!你现在就飞到塔顶上去敲钟。这不是像儿戏一样的容易吗?”
“不可能!”乌鸦呱呱地叫道,“说得倒容易,儿戏一桩?也许对长得又高又大的孩子来说是这样。你看到过这种教堂的大钟吗?我亲爱的爱投机取巧的家伙。”
“我没有看到过。”
“我说你没见过这种大钟吧!这种钟就像卡车那么大,那么重。你想想看,难道一只乌鸦,而且是一直患有关节炎的乌鸦,能够推得动一辆卡车?”
“难道就没有小一点的钟吗?可能这就是一只小钟呢!”
“听着,莫里茨,即使是一只最小的钟,也有葡萄酒桶那么重。”
“雅各布,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必须两个人一起动手。我们俩一起努力的话一定能行。来吧!还等什么呢?”
“你想去哪儿?你疯了,雄猫?”
“我们必须钻到钟楼里去,必须钻到挂钟绳的地方去。如果我们俩齐心协力使劲拉的话,一定会成功的!”
在要做出一番轰轰烈烈壮举的心情的鼓舞下,莫里茨奔跑着寻找能进入大教堂的人口。雅各布一边诅咒着,一边跟在雄猫的身后跑着。它想试着使雄猫明白,如今再也没有拉绳子或用手来敲的钟了,现在的钟都是电动的,只要按一下按钮就行了。
“那样的话更好,”莫里茨答道,“那样的话,我们只要找到那个按钮就行了。”
然而,就连这个希望也落空了。通往大教堂钟楼的惟一的一扇门被锁住了。雄猫悬在门上的大铁环上——什么希望都没了!
“看吧,我不是已经早就说过了吗!”乌鸦说道,“快放弃吧!小猫咪,不行就是不行。”
“行的!”雄猫固执地说。它朝上望着钟楼说,“不能从里面上去,那就从外面上去。”
“这是什么意思?”雅各布听了这话吓得跳了起来。“你是想从钟楼的外面爬上去?你的脑子是不是有点不正常?”
“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情,”乌鸦答道,“那就是说,那就是说,这完全、纯粹是胡闹!别指望我会跟你一起去做这种荒唐愚蠢的事情。”
“那就让我一个人来干吧!”莫里茨说。
这时候,用冷火制成的玻璃容器里已经盛满了液体。容器里的液体呈紫罗兰色。虽然它是用各种各样十分奇特的配料台成的,不过离真正的愿望潘趣酒还相去甚远。为此它还需要被施上魔法。这就是说,它还需要经过一整套的程序才能具备真正的黑色魔力。
这是这一项工程中的科学部分,而科学正好是贝尔策布勃·伊尔维策尔的专长。他的姨妈,会变钱的巫婆,这时候只能给他做小工。
这一段指令是用实验室魔法师的专业术语写成的,连蒂兰尼娅几乎也一点儿看不懂。这段话是这样写的:
让沮丧的丙脘九基镁酚,
与遮蔽棺木的聚氯丁醇,
在跃动的反原子状态中,
飘荡和颤动,旋转和浮沉:
传说中精神分裂的花环,
通过反转物质自洁自叹,
乙醇和嘎斯的非气态物.
混合花环而与饮料相关;
从不为人耻笑的人蘑菇。
昭告其官方告示的基础,
转动着的潜水气泵管道,
连通着调节器非恒温度;
带甜味的酒精反相液体,
假设地混同于酸之等比,
硬化的关节会因此膨胀,
提高其中含酒精的比例;
还未成为骗子的犯罪油,
被多次用作固定剂量流,
谎言和禁止出现的事物,
是滑稽而又不稳定的酒;
与魔鬼签约的梗塞心肌,
使人注意脑中的鼓风器,
四不像的铣刀来回运动,
等待切割梗死十分轻易:
情感宇宙中银河的变化,
是完成一切的视差之蜡,
玩火者阿斯托巴的盐中,
炼金术是最小中的最大;
……
这一段指令很长很长,都是用类似的专业术语写的。
伊尔维策尔开动了他所有具有魔法的电脑——这些电脑的终端是地狱里的中央计算器——输入了各种各样的必要信息。这些电脑——假如可以这样来形容的话——开足了马力全力工作着,它们发出叽叽叽、啾啾啾、丁零当啷等各种各样的响声,显示出各种各样的公式和示意图。这些数据和图像告诉魔法师,接下去该怎么来处理玻璃器皿中的液体。
有一次,伊尔维策尔得到指令,得建一个与地心引力相反的磁场,以造成一种物体完全失重的状态。就这样,他成功地把玻璃器皿中的液体取了出来。于是,液体像一个巨大的球体似的微微颤动着在房间里漂浮着。在这样的状况下,伊尔维策尔才得以把—个球状的、装有反常颗粒的炮弹射入球体之中。不然的话,用冷火制成的玻璃器皿是绝对经受不了这样的射击的。
当然,在这一段时间里,他自己和他的姨妈也失去了自身的重量,从而增加了工作的难度。他头朝下脚朝天的在实验室的天花板下面飘浮着,而蒂兰尼娅则是水平地以她自身为轴心地不停地转动着。不过,当他成功地射出炮弹之后,伊尔维策尔又把产生反地心引力的发生器给关上了。这样一来,那只巨大的液体球又回到了玻璃器皿中。而他自己和他的姨妈则砰的一声痛苦地摔落在地上。
然而,类似的情况在危险的试验中是在所难免的,所以这—段插曲几乎并没有对他们火—样的热情产生任何影响。过了不—会儿,又发生了—件出乎意料的、甚至连魔法师和巫婆也感到震惊不巳的事情:玻璃器皿里的液体突然活了起来。
有一种及其微小的生物叫做变形虫,—般只有在显微镜底下才能看得见。这时候,巨大的玻璃器皿中的全部液体变成了一只庞大的变形虫。它离开了玻璃器皿,像一大摊胶质的水洼似地在实验室里爬来爬去。姨妈和侄子俩见了它吓得直往后退,然后朝两个不同的方向逃去。于是,巨大的变形虫便一分为二,跟在他俩后面紧追不舍,显然是想要把魔法师和他的姨妈一起吞噬掉。结果他们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计谋把那两部分变形虫重新骗回玻璃器皿中去。一回到玻璃器皿中,它们便急不可待地朝对方扑过去,然后把对方一口给吞了下去。就这样,它们又重新恢复成液体状态。危险终于过去了。
最后,魔法师的工作终于大功告成。现在,玻璃器皿中的液体看上去很像水银。液体像镜子般的反光,但却并不是透明的。这时候,玻璃器皿中的液体随时有待于接受魔力,即那种神秘的、能使一切愿望变成真实的魔力。
莫里茨跳上侧门一个较矮的挑棚,从那儿又跳到正门上一个更大一点的挑棚上。然后,它爬到一个尖尖的、上面全是用石块砌成的塔楼上,从那儿又猛地一跳,跳到—个飞檐上。它差一点儿从那儿滑下去,因为那上面全是冰雪。不过,它终于设法保持住了平衡。
乌鸦往上飞到它的身边。
“够了,”乌鸦用嘶哑的嗓子说,“你听着,马上给我下来!你会把你所有骨头都摔断的。你太胖了,以你的身体状况根本就爬不上去。”
可是,雄猫继续往上爬去。
“哈嘘,”雅各布愤怒地嚷道,“都怪我多嘴,为此我真想把我最后剩下的几根毛都拔掉。在你那傻乎乎的猫头里真的连一点点脑子都没有吗?我告诉你,爬上去也没用。那上面的钟对于我们两个人来说也还是太重了。”
“到时候瞧吧,”雄猫坚定不移地回答道。
它继续爬啊爬的。它越往上爬,暴风雪便越是毫不留情地在它的耳边呼啸。
它已经爬到了正门上那朵大玫瑰花饰的上面。这时候,它发现它的全部力气突然一下子全用尽了。它脑袋里的一切都在转。它原本体力就不佳,再加上又在有毒的垃圾桶里呆了这么久。
当它跳上了作为排水沟的那个狞笑着、有着尖耳朵的鬼怪的头上时,它感到自己在慢慢地、不可阻挡地往下滑去。假如不是雅各布及时地飞过来,在最后一刻抓住它的尾巴的话,它肯定就这么摔下去了——要是真的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的话,即使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猫也会被活活摔死的。
雄猫颤抖着气喘吁吁地把身体站在墙上,以躲避刺骨的寒风,一边试着使自己已经冻僵的爪子重新暖和过来。
乌鸦在它身边停了下来。
“好吧!,”乌鸦说。“现在再严肃地对你说一遍:即使你能够爬到那上面的钟楼上——这一点你根本就办不到——还是没有用。在你的一生中第一次动一动你的脑子吧,我亲爱的朋友!假设我们俩真的设法把钟敲响了——正像我刚才所说的,这是绝对办不到的——即使是那样的话,那么你的大师和我的夫人当然也会听到钟声。一旦听到钟声,他们便会注意到,他们酿的那种酒的反作用被取消了。那又会怎么样呢?现在他们完全可以不要这种反作用。他们需要反作用是因为要以此来欺骗我们。如果我们现在反正已经不在那儿的话,那么他们要这种反作用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完全可以为所欲为的说出恶的愿望,然后,这些愿望便会一一真的兑现。因为我们不会与他们捣蛋,他们就用不着约束自己。难道你还想等一会儿再从那塔上爬下来,然后准时跑回去参加他们的派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知道你的结果会怎么吗?你什么也办不成!你这么艰难地爬上去——到底为什么呢?毫无用处。这就是等着你的结果。”
可莫里茨根本就没有在注意地听。乌鸦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到它的耳朵里,可是它觉得自己精疲力竭,病得实在太重了。它根本就无法去思考、去理解这么复杂的思想。它只知道一点:现在,往上爬和退回去的路一样远。它想往上爬,因为它是曾经这样决定的——不管这么做究竟是否有意思。它的胡须结了冰,刺骨的寒风吹得它眼睛流出了眼泪.可是它仍然继续往上爬。
“嘿!”乌鸦恼火地跟在它的身后飞,“有一点我要告诉你:从现在起我再也不会来帮你了。如果你想自杀的话,那么就请吧。我可不想当什么英雄。我有骨头痛关节炎,你的顽固不化已经让我受够了,我只想让你知道这一些。你听着,现在我走了,我溜了,我已经不在这儿了!再见,再见,再见,再见!我的同事先生!”
就在这时候,它看见雄猫的身子在空中晃来晃去,只有一只前爪还挂在一个排水槽的沟沿里。它顶着狂风奋力朝雄猫飞过去,用嘴巴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