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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
志国：圆圆你少犯贫啊，你妈是问你在学校犯没犯错误
和平：哎
圆圆：妈妈真聪明……你知道女儿不可能是十分十美的，犯一点小错误也是难免的，
这是我语文卷子，（躬腰送上）请家长签字……
和平：（看）啊？72分？瞅瞅……
圆圆：妈你别着急，还有比我更差的呢
和平：哎你怎么不跟那好的比你怎么净跟那差的比呀，啊？
圆圆：我得72分您就急成这样，那人得62分的家长还活不活了
和平：我管活不活呢我就管你！（起身）你说话就要考中学了，啊你……
小桂：（上）大姐，吃点儿啥饭呐？
和平：哎呀等会儿等会儿，你怎么能考上重点中学呀啊？你长大想干嘛呀，想跟小桂似
的给人当保姆啊？
小桂：（表情惊异）……
和平：没出息的孩子你……
志国：（小声）和平，说话注意点儿……
小桂：（摔下围裙）用不着注意！在你家啥地位俺自己知道，俺一天到晚辛辛苦苦忙里
忙外的，结果也就是给圆圆当个（？？）教员，教育她好好读书，省得长大了
像俺一样俺也就这样了，咋办呢？一场游戏一场梦……俺还活着有啥劲儿
啊……（哭，跑下）
和平：哎哎不是哎，小桂，（追到饭厅）都怨大姐，啊，光照着跟这个臭贾圆圆生气了，
就忘我小桂妹妹了，是不是啊？小桂，大姐绝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啊
小桂：（边哭）有又咋样？看不起俺，俺有啥办法，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做年轻的女
人，更是难上加难！做年轻的女人，又给人家当保姆，简直难上青天了！俺这
样拼死拼活地跟你家干，还不落好，俺好命苦啊……
傅老：不能这样说啊，你生在新社会还命苦，那我们旧社会过来的人，那还活不活了？
想当年，我给地主家扛长活的时候
圆圆：嗯？爷爷，怎么每回说的话都不一样啊？您不就是地主家的人么？您什么时候又
给地主家扛长活了？
傅老：我对……
志国：啊啊爷爷就是这意思
和平：哎就那意思这孩子……
志国：旧社会吧，小桂在咱们家就算赶上好人家了，挨打受骂一回都没摊上过……
小桂：啥？还要挨打受骂，你们还想让俺干什么？
傅老：多了，旧社会要像你这样的，罪过可就大了，半夜就起身
众人：哎
傅老：回来落日头
众人：哎
傅老：地主鞭子，啊地主鞭子……
志国：（与和平）抽得你鲜血流，（一同唱起）可怜你个孤儿，向谁呼救……哎爸爸爸
爸，新旧社会两重天，这旧社会的事咱是不是就别提他了哈……
傅老：啊启发启发她的觉悟么
小桂：俺觉悟再高也是个保姆
圆圆：小桂阿姨，你心里要老这么不平衡的话，我从现在我不好好学习了，我长大，我
当保姆，专门给你们家当，也算一报还一报？
和平：嘿！……
小桂：你这么一说俺听着就舒服多了
和平：……你舒服多了我可难受了我
小桂：大姐，你为啥要难受呢？俺干得圆圆就干不得最许俺伺候她就不许她伺候俺你看
不起俺们这一行……
傅老：啊看不起也不要紧，旧的传统观念也不是一下就可以克服的
志国：哎
傅老：其实干什么不是为人民服务啊？时传祥同志掏大粪，是为人民服务，刘少奇同志
当国家主席，也是为人民服务么
和平：可不么
傅老：你现在当保姆是为人民服务，我过去当局长也是为人民服务么
小桂：爷爷，当局长俺也愿意
傅老：噢？你是想在局长的位置上发光发热啊，这个问题可就复杂了，我一个人说了也
不算数，得经过组织上的考察培养，讨论通过，等等，还有这个年龄呀，资历呀，
你是哪一年参加革命的？
小桂：……俺也不知道，那俺就从到您家来那天算起吧
傅老：就你这个资历，一下要提拔到局长的工作岗位上，全国还是没有先例的……
小桂：爷爷，俺也不一定非当局长，能像大哥大姐那样也就凑合了
志国：什么？
和平：嘿
志国：你还凑合了？不是，混到我这份儿上容易么？我可是大学毕业
和平：我也是中专毕业
小桂：俺也是中专！
和平：啊？
小桂：没考上……
傅老：没考上也不要紧啊，高尔基，连中学也没有考上
志国：就是嘛
傅老：后来不也自学成材了嘛；高玉宝，连小学都没有考上，后来不也成作家了么；还
有那个叫高更（？？）的，根本就没有学过画画，后来也当了画家了；还有那个，
高什么来着……
小桂：爷爷，这几个姓高的都是一家子么？
志国：什么一家子差着好几国呢这，爷爷的意思是说呀，你现在抓紧学习也来得及，将
来也好换个为人民服务的岗位呀是吧
小桂：换岗位俺倒愿意，可俺怎么学习呀？俺有这个条件么？俺基础又差，水平又低，
又没人教俺，这一大家子活，一大摊子事……
傅老：啊不要强调客观啊，这个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也要上么，这样吧，从今天
起，爷爷来教你，啊咱们学政治，学文化
小桂：那我我……
傅老：这个家务活，啊就让他们先给你分担一下
小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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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傅老给小桂上课）
傅老：所以说，一部中国近代史，就是一部帝国主义的侵略史，啊就是中国人民的反抗
史，就是封建王朝的没落史，也就是各族人民的革命史……（发现打嗑睡的小桂）
……小桂（小桂醒）我说这这么半天你听见没有？
小桂：听见了，一样的东西，又是这个史又是那个史的，到底是什么呀？
傅老：到底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小桂：噢，朽木不可雕（低头往本上记）
傅老：啊不是不是……
和平：（提菜上）哎哎小桂，学完没有哇？赶紧跟大姐做饭去
小桂：啊
傅老：啊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
和平：哎哎
小桂：哎不中爷爷，俺还是有点没明白，你再给俺讲讲……
傅老：这种刻苦钻研的精神还是值得提倡的，等我们讲完了近代史再讲现在史
小桂：中
傅老：讲完现代史再讲革命史，讲完了革命史我们再回顾一下改革开放的历史，等回顾
了改革开放的历史……
和平：爸爸爸爸您这得讲哪年去呀？
傅老：如果抓得紧一点的话，有个三五年差不多了
和平：三……饭还吃不吃了（拉小桂）
小桂：（躲开）唉，吃饭是小，学习是大，对吧爷爷？
傅老：啊对对对，和平，你去把饭给做一下么
和平：哎爸，要不这么着吧，您去做饭，我辅导她
傅老：我去做饭？这个我当然是可以做饭了，可是，这个课你教的了么？
和平：啊？
傅老：你看这个上面，这么多的立场观点方法，你都掌握了么？万一要是讲错了，那就
从根上误人子弟了
和平：嗨，我干嘛非给她讲政治啊我可以给她讲艺术啊，（向小桂）你不是一直想当演
员么？
小桂：啊
和平：大姐今啊，系统地开始辅导你（拉过椅子），过来过来过来过来
小桂：真的大姐？太好了（起）
傅老：哎，不行啊，和平
和平：啊
傅老：小桂的学习是有计划的，现在是打基础的阶段
和平：（指导着小桂）爸爸爸，多……
傅老：过早地定向了，将来万一成不了演员，怎么办呐？
和平：多学点儿东西怎么了？艺不压身这叫，跟着我，起（发声）啊~~~~~~~~咦~~~~~
小桂：啊~~~~~~~~~咦~~~~~
傅老：……（提着菜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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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傅老吃完，站起）
傅老：小桂呀，等一会儿上他们帮你刷一下碗，我们接着讲近代史
众人：唉？
傅老：今天我给你讲一讲鸦片战争前后的中国经济状况，很重要哩……
小桂：中……对不起，那你们辛苦了……（下）
志国：嘿嘿……咱爸也真是的，还鸦片战争时候的中国经济状况，也不看看咱们家现在
的经济状况，一个月连吃带用好几百请一保姆容易么，连碗都不带刷的，干嘛来
了，上我们带薪进修来了
和平：没法儿说真是，得，也只好辛苦你们俩儿了，我这还得给她辅导艺术去（起），
我累死了我（下）
志国：哎这……
圆圆：爸，那就只好辛苦您一个人了，我得备课我教小桂阿姨我学画画……
志国：不是你……小桂，小桂，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学外语……跨世纪人才不懂外语怎么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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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客厅，志国教小桂外语）
志国：（连打哈欠）你你再把前边那几个字母再念一遍
小桂：……A，Bei； Cei； Dei……
志国：啊行了行了行了……你说你这河南英语评论听得懂啊？算我倒霉，我刷了碗不说，
我半夜三更的不能睡觉还得教你学英语，（打一大哈欠）也不知道是你花钱雇我
还是你花钱雇我
小桂：大哥，你咋这样讲话呢？俺也不是深更半夜非要学习，明明是你非要教俺么……
志国：哎！
小桂：俺现在困得俩眼都睁不开了，俺说什么了
志国：谁非得教你了，我那是为了躲刷碗……教你你倒好好学呀
小桂：俺咋不好好学了？实在是因为小时候家里太穷了……
志国：学英语跟家里穷有什么关系呀？你上人英国看看去，甭管多穷的孩子英语都溜着
呢……我这说的也是废话
小桂：是啊是啊，俺小时候就是没遇到你这样好的老师，俺那学校那英语老师发音还不
如俺呢，俺现在要是学，还来得及么？
志国：那绝对的……来不及了……哎呀看来你这英语是彻底没戏了，哎？要不咱们再改
学日语试试？
小桂：中，学日语更好，到时候俺可以直接给高仓健写信了
志国：哎呀可我这日语会的可不多呀，你懂点儿不？
小桂：嗯……（摇头）不过俺听说，日语里边有好多中国字，兴许我还真能认识一个半
个的
志国：哎，不错，日语里是有汉字，可意思不完全一样，你比如说，“手纸”两个字，
在日语里就是信件的意思
小桂：……那俺希望有一天高仓健能收到俺的手纸……
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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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小桂手拿几份笔记，读，余人各拿资料捂住脸看）
小桂：清道光二十年，即公元1840年，开始的鸦片战争，是中国由封建社会进入半殖民
地半封建社会的转折点……（换一本）素描及绘画，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本功之
一，用于锻炼观察和表达（？？）形体结构动态（？？）关系……（再换一本，
唱起大鼓）王白福，家住在大白楼，身居长（？？），放眼全球……再见、sa yo
na la；再见，sa yo na la……
圆圆：完了完了，这孩子算毁咱家了……
傅老：一下子学那么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贪多嚼不烂么
志国：多学点儿好，甭管什么时候，肯定能用上谁知道哪块云彩有雨呀
和平：（拿一空瓶子上）我说小桂呀，学完没有赶紧帮大姐做饭去啊
小桂：不中
和平：啊？
小桂：爷爷说了，今天不把这些东西背完，不叫俺吃饭
和平：不是嘿……噢，你你不吃我们全家也饿着？你什么时候背完呐？
小桂：估计等你做完饭，我就差不多了……
和平：……敢情你吃现成的了，圆圆，甭跟我那假蒙三道那用功，赶紧赶紧帮妈换瓶酱
油去
圆圆：我实在脱不开身，我这备课呐，晚上我要给小桂阿姨讲，素写的基本原理，要给
学生一杯水，老师先得有一瓶水
和平：咱家有的是水就是没酱油啊，志国你你去，要不你去换一趟
志国：有没有搞错呀，是学习学习重要还是mi xi mi xi重要啊？我这是备课大大的，
你的捣乱的不要！开路开路的！
和平：……咱都甭吃了，啊，我可真开路了我
傅老：行了行了行了，哎呀，不就是换一瓶酱油么？我去我去（接过瓶子）
小桂：哎爷爷，慢走，俺这里有一封手纸，请您帮我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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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厅，傅老志国无聊地等饭，不停地磨着筷子）
和平：（上，拿上两碗炸酱面）干嘛呢？
志国：哎，大礼拜天就吃这个呀？不是包饺子么？
和平：我包啊？我一人忙的过来么？
傅老：小桂呢？她这礼拜不休息呀
圆圆：她说她要去公园写生去，今天早上我扫的地，我把各个屋子都擦了一遍
志国：我也没闲着呀，我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