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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然惊讶,却没有逃开。我知道这只是我的梦,而且那个黑影虽然出现了几次,但是都没有对我做过什么。缓缓的前进一步,转身,抬头看去,刚好看到月亮就停在树顶的地方。那个黑影就站在树顶的位置,目光停留在前方。我无法看清他的面容,只知道他留着长发,身材颀长。
他见我看过去,并没有躲开我,依旧站在树顶上,看着远方。似乎在他目光所及之处有什么东西一般。
“你是谁?”看他没有再说话,我大着胆子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的话,目光依旧看着远方。良久,他叹了一口气,犹如经历了千百年的沧桑一般。他那一声叹竟然直透人心,我的情绪也随之惆怅起来。“王,已过去多年了,你是否想起了什么?”声音苍老,如同百年老树一般,竟没有了一丝魅惑。他似在发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
☆、第六章 魅影(下)
我一时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只有沉默着,看着他。这一刻,我仿佛看到了他的面容,仿佛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那双饱含沧桑的眼,还有那一脸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忧愁。他如同一尊千百年来就伫立在那里的雕像一般一动不动,只是无声之时泪已落下。他,竟然哭了!
一滴泪落下,在空中划出优美的直线,然后破碎。
月的光芒越来越盛,到了耀眼的地步。白色的月光把整个夜空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光芒刺得我睁不开眼,光芒之中那个黑影渐渐的变淡、模糊,最后消失不见。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觉自己是在家里的,闹钟不停的响着。按掉闹钟,抹了一把脸,又是一个梦。为什么总是作这种奇奇怪怪的梦,而且还那么真实。
休息了一个星期,今天又要开始上班了。感觉有点倦了,没想到我这一睡竟然睡了一天一夜,实在是强悍了点。肚子有点饿了,起床洗漱,找东西吃,然后就是去上班。今天应该会是平静的一天。
坐上公车,习惯的靠窗位置,一直都看着外面。现在是秋末冬初,早晨总是雾蒙蒙的一片。视野情况并不怎么好。隐隐约约的看见左手边的地方有个黑影站在那里看着我,目光平静。可是就算如此,我也感觉自己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一股股凉意从心底直往上冒。可是当我仔细的看过去时却有什么没有看到。安全抵达医院,一天的工作都没什么,我一个多星期没上班,基本上也没什么病人了。
刚下班就接到尤子打来的电话。听声音她似乎还有点疲倦。去她公司接了她下班,然后一起吃了晚饭,又在公园里逛了一圈,就送她回去了。回到家,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感觉在黑暗中总有一双眼睛看着我。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就像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而有关那个梦和黑影,我也总觉不完全是一个梦,那种感觉太真实了,而且那个黑影是真的存在的。
连续几夜我都做了同一个梦,那个黑影站在树上,眼中满是苍凉,然后总是说着同一句话,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那种被监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而且越来越明显,我可以明确的感觉到那个黑影就在我的身边。我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了,决定揭穿那个黑影的真面目。
夜是冰凉的,尤其是秋末冬初的夜。冰冷的月光落在地上,如薄纱一般,却没有任何温度。关了灯,我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的睡意。我准备等那个黑影出现。我想看清楚他究竟是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每过去一分钟于我而言就像过去一天那样漫长。等待是漫长的,而等待未知的东西就不仅仅是漫长可以说明的了。当中还有着不知名的恐惧在滋生,就像虫子一样一点一点的蚕食着原本的镇静。
我将会等到一个怎样的存在?这是我心里一直存在的问题。我无法确定那个黑影是否真的对我毫无危险,如果他被我看到了真面目是否会恼羞成怒?
随着夜的加深,这个城市开始安静了。外面的灯光开始渐渐熄灭。整个房间里能够听到的除了时钟的声音外,就是我略显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声了。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掩盖内心的不安。
一阵风从窗口吹进来,冰凉透骨。我不禁打了个寒战,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被子。直觉告诉我,那个黑影就快要出现了。我睁大双眼,试图在黑暗中找到那个黑影的踪迹。我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就连心跳也不由自主了加快了许多。
“你在等我么?”声音依旧满是魅惑,没有了之前的沧桑和惆怅,有的似乎只是一种玩闹的心情。
听到声音,我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僵住了,瞳孔明显的收缩了一下,僵硬的转过头看向窗口的位置。那个黑影就站在那里,依旧背着光,可是我却清晰的看见了他的笑容,满是玩味的笑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他要杀我,只是举手之劳。
“怎么又不说话了?”他的声音还是带着魅惑,“你不是在等我么?”说着,他迈开脚步向我走来。
他明明只走了一步,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到了我的面前?看着突然出现在床边的黑影,我心中满是惊骇,同时也在想自己不会又是碰到一个山魅了吧。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呼吸变得的急促而短暂。他轻轻笑了起来,笑容犹如一名女子一般优雅。我能看见他的面容,可是我却无法描述出他的样貌。这是一种极为怪异的情况。
“你在害怕?”他靠近了我,身上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同时指尖在我脸颊上划过,轻轻的、柔柔的,如同怜惜一名女子一般。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更没有勇气说话。我是要等这个黑影出现,可是当他真的出现之后,我才发觉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他,更不知道要对他说什么。在他指尖划过我脸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他手指的冰凉。屏住呼吸,闭上眼,不去看他,颤抖的声音说:“你到底是谁?”
“你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他离开了床沿,站在窗口的地方看着外面,“如果你能够想起来的话。”
“想起来?想起什么?”说过话后,心中的恐惧开始渐渐散去,整个人也镇定了许多。他的话有点不明不白,让我一时之间想不出所以然来。他的背影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我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的背影能和眼前的这个人对上号。
“忘的还真彻底啊。”他突然一声感叹,“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想起过往的一切?”他又开始自言自语了。转过身,看着我,他开始缓缓逼近。
我突然感觉到了危险,整个人从床上跌了下来,然后往角落里藏。我看见了他眼里闪过的一丝红光,还有长出嘴唇的两颗白色獠牙。他带着笑向我走来,但是他的笑容在我看来和恶魔无异。
“再送你一个梦境。也许你就能想起些什么了。”他缓缓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我感觉脑海里轰的一声巨响,接着又是一片血红,再跟着整个人意识就开始慢慢模糊了。昏迷之前,还是听到了那句话“下一个月圆之夜我将来接你回去”,宛如诅咒一般的话语。
…
☆、第七章 梦(上)
一片漆黑,没有了光线,没有了呼吸,就这么死了么?还是只是睡着了?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留下的只有那如同空壳一般的身体。我听见有人在呼唤,声音细微、变换,似在耳边,又感觉极为遥远。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仍是一片黑暗,漆黑的看不见任何东西,也没有了声音,就连之前那若有若无的呼唤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一刻能够听到的就只有我那缓慢的呼吸声以及那有力的心跳了。
指尖触及一片冰冷,似乎是地板,可是又没有地板那种坚硬。极为怪异的感觉。缓缓站起身,试图找到一个方向或者一点亮光。可是在黑暗之中什么都没有,更不用说分辨方向了。我感到无助,静静的站立着,等待一丝亮光的出现,或者说等待一个变化。
明显感觉到一阵灼热自黑暗中传来,接着眼前的空气一阵奇异的扭曲,一双赤红色的眼出现在我眼前,眼底闪过一丝怨恨。它全身燃烧着绿色的火焰,黑色的身躯在绿色火焰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层绿光,它的双爪长着长而见的白色指甲,指甲上闪烁着青绿色的光芒。
山魅!看到突然出现在我眼前的怪物,我一下子就认了出来。它不是已经死了么?怎么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从它眼中我明显看到了怨恨。有些惊恐的后退了一步,我现在脑海里只想着要怎么逃跑。就算这里一片黑暗也一样。
“是你!”山魅那如枯树一般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语气中的愤恨不能用言语来形容了。
山魅一说话,我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压力笼上身来,同时原本还受自己控制的身体突然之间不能动了。心中原本就存在的恐惧被无限放大,我又想起了云龙度假村的事。蓝衣人的身体被硬生生的开了个洞的画面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回转着。同时一起出现的还有山魅吞食心脏的那一幕。我想喊,可是开不了口,我想跑,可是那股奇异的压力让我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今天,我就吃了你,看你还怎么来坏我的好事。”它的眼里闪过的不止是怨恨,更多的是贪婪。似乎在为得到一餐美食而感到兴奋无比,它身上的火焰极不稳定的燃烧着,忽明忽灭的。
我感到到了它身上传来的冰凉,还有绿色火焰的热浪。我甚至闻到了头发被烧焦时发出的那种味道。就要死了么?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任何感觉?我闭上眼,不想看见自己身体被破开一个洞的画面,也不想看着自己的心脏被吞食而下时的情景。
“啊!”山魅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一般。我睁开眼,看见的是山魅身上的绿色火焰转变为红色的,不停的灼烧着它的身体。就连山魅原本黑色的身躯也被红色的火焰灼烧成红色。它的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如同被烧化的钢铁一般,熔化成一对红色的液体。而此刻出现在山魅消失的身体后面的是那个黑衣人,古朴的面容,犹若深潭一般的双眼,手持盘龙枪,枪身银光缭绕。
黑衣人一看到我原本平静的双眼就射出一道银光,满眼杀机。山魅带来的压力刚消失,我还没来得及动一下,就马上被黑衣人那如若实质的杀气给锁定了。整个人如陷入冰窖一般,冰冷和恐惧在心中蔓延。现在就连呼吸也感到困难。黑衣人带来的压力比山魅还要大,而且他手上的那杆长枪总给我一种危机感。
“如果你感动他,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低沉又略显沧桑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黑衣人原本毫无表情的脸色明显一滞,眼中的杀气也迅速退去。手轻微一抖,枪上银光散去,接着化为银色星光消失在黑暗之中。黑衣人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四周又恢复了原有的沉寂,只有盘龙枪化成的星光还在黑暗中闪烁着掉落。黑衣人离去,杀意也如潮水般退去,那股寒意也快速退去了。我的身体又恢复了行动能力。耳畔又传来了那若有似无的呼唤声,可是此刻我的心思完全不在那奇怪的呼唤声之上。我在想着刚才那个沧桑而低沉的声音,我可以肯定这个声音就是那个黑影发出来的。同时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黑衣人没有杀我。因为他听到了警告,来自黑影的警告,而黑影带给了足够威胁黑衣人生命的压力,所以黑衣人才会放过我。
那个黑影为什么要救我?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我身边,可是却又没有对我做任何事?仅仅是为了保护我?那又是为了什么而保护我?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出现在我脑海里。在经过山魅那件事后,对于这些不明不白的事我不得不多打几个问号。而且经过了那件事也让我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句话。
回荡在耳畔的呼唤声越来越模糊,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我屏住呼吸,倾耳细听之下,发觉声音是从后面传来的,我转过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我不敢走太快,因为我怕会错过声音发出的地方,可是我也不敢走的太慢,那声音忽隐忽现的给我一种随时会消失的感觉。放缓呼吸,一边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随着我脚步的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一些画面开始出现在我脑海了。放缓了脚步,也屏住了呼吸,因为我发觉发出声音的地方就在我身边,可是我却无法确定究竟在哪一个方向。停住脚步,我知道我已经很接近声音发出的地方了,就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可是我还是无法确定是哪个方向。
看着眼前的黑暗,耳边的声音却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微弱。我的心开始慌了,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