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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2005年第2期-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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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展开了对铁卫队的致命一击。
    随着一声炮响,传说去了宣化店的一省现身了。林大雨等一些有过亲身经历的
人,一下子听出来,这是铁沙炮的声音。转眼之间,一省便身先士卒抬着专程去宣
化店抢回来的铁沙炮,从下街口冲进来,对着小教堂上的钟楼又放了一炮。那些跟
随白送而来的红卫兵被威风凛凛的铁沙炮吓坏了,扔下一大堆从各地抢来的大印,
顺着西河流水的方向落荒而去。这时候的杭九枫反而对白送格外客气,亲手替他松
了绑,还亲自送他去见林大雨。
    杭九枫以为白送会因此臣服,没想到当天晚上白送就逃走了。
    林大雨来向杭九枫报信时,特意提醒说,白送上大学后,将那些可以当科学家
的知识全部学到屁眼去了,心里装的全是阴谋诡计。如果是很大阴谋也无话可说,
白送的阴谋全像小肚鸡肠,在武汉三镇混不下去了,便想着也像傅朗西他们当年实
践过的那样,回到天门口,再搞一次所谓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林大雨的语气看似责
骂,更多的是暗自夸耀。细米后来也在丝丝和线线等女人面前说起白送。在细米的
叙述里,白送回天门口的原因,完全是为了雪荭。他要借此让雪荭领教当前的武汉
三镇,哪种男人最值得女人去爱,才有意回天门口露一露自己的尖尖角。
    杭九枫毫不在意这些,他在设想如何去武汉迎接傅朗西,哪怕只让他回来露个
面也行。
    一旦决定了,杭九枫便星夜兼程赶到武汉。大家担心的长途班车上的武汉人会
趁机报复的情况没出现,倒是从浠水县境内路过时,被一帮佩戴着“红色造反者巴
河第一司令部”红袖章的人拦住,要车上的人全部下来,参观他们按照巴黎公社原
则建立起来的新农村。临离开时,还要大家高喊:“巴河一司万岁!”杭九枫下了
车,但没有喊口号,更没有将这件事记在心里。
    杭九枫一直在想见到傅朗西如何说话。
    “阿彩被武汉害死了!”
    “天门口是傅政委的福地,现在的群众基础比当年还要好。”
    “我已经单枪匹马将独立大队恢复起来了,傅政委指向哪里,我们就冲向哪里。”
    “天门口人人都在想念傅政委,日日夜夜都在盼着傅政委回去,领着大家从胜
利走向新的胜利。”
    杭九枫想到的这些足以打动傅朗西的话,却没有机会说出来。
    下了长途班车,杭九枫的脚下比去找阿彩时还跑得快,没想到傅朗西的家门被
一把大铁锁锁得严严实实的。
    杭九枫在附近转了一天一夜,只听说紫玉死了。杭九枫记得当年王参议说过的
话,傅朗西还健在,有旺夫之相的紫玉无论如何也不会先一步死去。杭九枫不相信。
阿彩死了,想进一步打听,只能去找白送了。
    一进武汉测绘学院,杭九枫就被铺天盖地的大字报弄得眼花缭乱。大字报上有
关白送的内容不算多,但也不少,粗粗地看了一些就明白,白送之所以从二号勤务
员跃升为一号勤务员,是因为他领着一部分红卫兵从先前的组织中分裂出来了。白
送领导的这一派比较弱,所以被人扣上一顶保皇派的大帽子。白送手下有个号称二
号勤务员的女红卫兵,从印在红卫兵战报上的照片来看,女红卫兵的乳房和屁股十
分突出,按照天门口的说法,这种样子应该叫做发了。凡是女子,只要同男人睡过,
都会如此发了。女红卫兵最早是白送的姘头。后来,白送的红卫兵组织被过去的战
友带人击溃了,白送的二号勤务员成了别人的战利品后,立即送给他一顶绿帽子。
红卫兵战报上还有漫画,戴着两顶帽子的白送冲着自己的二号勤务员破口大骂:
“你这个婊子!”上医院做过两次人工流产的女红卫兵说:“我是革命的婊子!”
漫画上的许多围观的人抢在白送前面叫喊:“我是革命的流氓!”关于白送的情况,
大字报上基本说清楚了,那些写大字报的人一共分成了多少派别,杭九枫却越看越
不明白。
    杭九枫在学校里面转了一圈,找不到白送的行踪。返回天门口的路上,杭九枫
想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就是没有想到傅朗西很快就会回到天门口。
    同不可思议的红卫兵运动相比,傅朗西重回天门口的经历实在算不了什么。那
些硬说离奇的人,是不会将红卫兵运动本身考虑进去的,毕竟红卫兵运动再离奇,
也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要靠人来说和做的事物。
    天门口的上空飘扬起第一场小雪。白送的铁卫队在红色造反者巴河第一司令部
的支持下,越过白莲河进入西河。挖古的人说:“白送这是在学吴三桂,引清兵入
关!”
    天上的雪很快就在天堂气象站的预报中准确地停下来。白送的铁卫队却步步进
逼,剑指天门口。
    “也好,有个对手,我们父子俩就不用唱独角戏了!”在杭九枫看来,白送的
铁卫队俨然是马鹞子的自卫队,而大本营设在浠水县的红色造反者巴河第一司令部
则是冯旅长的保安旅。杭九枫将早先有关红色造反者巴河第一司令部的传单找出来,
越看越觉得被简称为巴河一司的一号勤务员有个人野心,要想实现其野心,天门口
是必须占领的。所以,杭九枫在心里咬定白送是巴河一司的一只走狗,丝毫没有想
到白送为了一统天门口,竟然使出惊人之举。
    腊梅开花之际,一个惊心动魄的消息传到天门口:久无音信的傅朗西被白送抓
到了白莲河!白送要借傅朗西之尸来还政治启蒙之魂。
    杭九枫抵制了三天三夜,始终不肯相信。他让一省往白莲河走一趟。一省回来
说,被铁卫队的人架在台上接受批斗的除了傅朗西,还有董重里。杭九枫还是有些
将信将疑。傅朗西被抓的消息像一股早来的春风,那些对红卫兵运动浑浑噩噩的人
突然如梦初醒,像吃了朱砂一样,只要听说有批斗会,再远的路程也要赶去打野。
回家后,就没完没了地惊叹,将杭九枫和马鹞子,还有五人小组加在一起也不如白
送狠,杭九枫和马鹞子就不用说了,二人从没有触动过傅朗西的一根毫毛,五人小
组倒是差一点动了傅朗西的人头,最终还是无法下手。
    铁卫队押着傅朗西和董重里沿西河而上,每到一地都要召开声势浩大的批斗会。
每开一场批斗大会,就有许多与会的人要求参加铁卫队。到达饼子铺的那一次,天
门口街上的人就去了不少,回来后纷纷传说,这辈子总算见到傅朗西垂头丧气的样
子了。到这一步,任何人都没区别,远看像雪大爹,近看像张郎中,甚至还像是那
遭到秘密处决的常守义、杭天甲等人。打野的人对董重里的佩服要多一些,董重里
也在台口站着,弯腰,下跪,站木桩,挨踢挨打,淋水淋尿等等惩罚,他都没有幸
免,在神情上他却与傅朗西相去甚远。打野的人还说,白送在杭九枫面前硬不起来,
心里害怕不敢贸然进到天门口,准备在汤铺开完最后一场批斗会,并对傅朗西和董
重里进行政治判决,随后就结束这场史无前例的政治启蒙。
    杭九枫不相信,要用批斗傅朗西的方式来发动群众,最好的地点是天门口,一
旦改在汤铺,其效果就会大打折扣。杭九枫跟随傅朗西那么多年,对所谓发动群众
的奥妙说不上是精通,却能一看就明白。白送将傅朗西和董重里抓起来批斗,无非
与当年枪毙雪大爹一样,是要征服人心。杭九枫心里早就有了营救傅朗西的计划,
不仅不能让白送的阴谋得逞,他还要趁此机会让白送颜面扫地,同时使独立大队的
威风更上一层楼。胸有成竹的杭九枫不去理会各种传言,他在汤铺与天门口之间精
心布置了两个伏击圈。一省在前面冲锋陷阵,自己在后面以防万一。两处奇兵都以
参加过当年宣化店突围的人员为核心,其辅助人员,全部有在朝鲜打仗的实战经验。
    那天夜里,一场没有任何预兆的早春风暴突然从天而降,西河两岸成了飞沙走
石的世界。天亮之后,杭九枫正在谋划,是否趁此天时地利改变计划,向驻扎在汤
铺的铁卫队发起攻击,一举救出傅朗西。一省从满天尘土中钻出来,气喘吁吁地告
诉杭九枫,批斗傅朗西的大会开不成了。
    吊诡的早春风暴来也突然,去也突然。一省从第一道伏击圈跑回来,正在同杭
九枫说话,那些震撼人心的东西便由强转弱,最终变得无影无踪。得到杭九枫的允
许,铁卫队的一个人从若隐若现的风暴尾巴中钻出来,沿着西河左岸上的公路,一
直走到杭九枫面前,交涉时所说的话全是高开高走的浠水方言。说浠水方言的人要
求暂时搁置双方在一些问题上的争议,让他带人进入白雀园,查证一件至关重要的
历史问题。说浠水方言的人还保证,如果这件事是真的,他会将昨天夜上收到的揭
发信原原本本地让杭九枫看,如果被证明是无中生有,他会当众烧掉那封揭发信,
免得流传开来殃及无辜。那人话没说完,杭九枫就感觉到这事与白送有关,因而坚
持必须先看到所谓的揭发信,以证明对方所说的话不是阴谋诡计。几经较量,说浠
水方言的人同意先由杭九枫阅读那封信。
    所谓揭发信竟然是林大雨写的。
    当年日本人进攻天门口时,是我害了梅外婆和杨桃。我想报复紫玉,慌慌张张
地认错了人,手锤猛地砸下去后才明白打昏的人是杨桃。梅外婆听到动静,回头问
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一时兽性大发,就朝梅外婆头上补了一锤。那把手锤就在古
井里,上面烙着我的钢印。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反动儿混蛋。白送没有资格参加
红卫兵运动,他混进红卫兵运动的目的是罪恶的。
    杭九枫一边读信,一边就懂了,经历这么多年,林大雨觉得白送能将傅朗西抓
回来开一场批斗会就够了,这样没完没了就错了,而将董重里揪出来一起批斗则是
错上加错。所以,一辈子没有轰轰烈烈过的林大雨要舍己救人,要让自己从多少年
来总也摆不脱的耻辱中解脱出来。杭九枫一边读信,一边就有了主意,他提醒那个
说浠水方言的人,既然此事与白送休戚相关,为何不让他来当场见证,免得事后横
生变数。
    说浠水方言的人返回汤铺时,听了杭九枫的话,除了带来一群身强力壮的红卫
兵,还让白送夹在他们中间。脸色嘎白的白送比任何人都积极,一进白雀园,找准
了那口因日本人搞细菌战而被填死的古井的准确位置后,第一个挥起挖锄,恨不能
一锄头就将手锤挖出来。
    挖了一阵,白送看到雪荭站在气象门口,便放下挖锄,装出气定神闲的样子,
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双手捧着递给雪荭。雪荭十愿九不愿地接了过去。白送刚转
身,雪荭就将手里的信撕成一堆碎片。一旁的雪柠劝她还是看看,求爱的文字总是
值得珍惜的。
    雪柠说话时轻轻地笑了好几次。雪荭想了想后,也跟着笑起来。
    这也是白雀园内仅有的笑声。
    十几个人轮番挖了一天一夜,当年埋下去的石灰全被翻到地面上。挖出最后一
块石灰,围观的人兴奋地吆喝起来。石灰上面粘着一副假牙,记性好的人马上想起
来,是王参议的。当年日本人对天门口发动细菌战,如果不是这副假牙被一镇和一
县丢人水井,王参议也许能多活几年。
    王参议的假牙很快就被人扔到一边。下到古井里的人只用三次就捞起一把锈蚀
斑斑的手锤。稍微擦拭几下,便显出用钢印烙在上面的“林大雨”三个字。
    “我会大义灭亲!”到了这种地步,白送只能回家同林大雨说话。白送踢开家
门,还没开口,躺在床上的林大雨就承认:“是我干的,那时候我这想事的头脑比
畜生还不如!”
    “瞒了这么多年,你迟不说,早不说,偏偏要在这个时候说出来,是不是成心
害我?”白送气急败坏地掐了一下林大雨的脖子。
    林大雨忍着不让自己喊出声来。“你不明白这事搁在心里会让我多么难过!原
先的想法是,等到亲手杀了傅朗西,我就去向梅外婆忏悔。古人说,打虎亲兄弟,
上阵父子兵,你替我报了仇,我怎么会害你哩!这事只有梅外婆和雪柠清楚,不管
死不死,她们都不会说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跟你说,不要再打雪荭的主意了,
雪家的女人可不是随便碰的。你要是胆敢欺负她们,哪怕做了鬼我也不会答应。因
为你将傅朗西抓回来批斗,我反而不再恨他了。
    幸亏我醒悟了,要是死到临头还是那样想,这生活过得真没意思。
    你要今日的苦肉计我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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