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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了束河,回到大研的时候已经很晚。由于路线不同(老张要去大理,我要搭车去泸沽湖),我就去附近的客栈一家一家挨着问有没有第二天要去泸沽湖的。然而时间太急,并没有找到同伴。回到客栈在前台接待室坐着看电视,顺便帮老板看店。
阿唐推门进来的时候我以为他是在外面玩,回来睡觉的,跟他打了招呼才知道是刚刚到丽江,来住店的。看他全身上下只有一个瘪瘪的单肩包,心想里面连一条内裤都装不下。
倒了茶,招呼他坐着休息,问他订的房间,聊了会儿天。阿唐是贵州瑶族人,还在念书。这次出来是因为失恋。跟女朋友恋爱快四年了。不长不短,期间必定经历过一些值得记在心里的事,然而现在看来,也只是记住罢了。
他说,她回去找前男友了。
这让我觉得非常好笑,于是我笑了出来。遇上这种事,我从不劝人。来来来,喝酒。
问他在丽江呆几天,准备去哪,聊着聊着他就被我忽悠答应第二天一起搭车去泸沽湖。
3、宁蒗·阿酷
去泸沽湖的路不好走,背包走了很久,搭到一位彝族大哥的车。车子脏得找不到门儿,后座全是乱七八糟的装备。他让我们叫他阿酷,不过他也确实很酷,满脸胡子拉碴,头发乱七八糟,绑着辫子,一脸沧桑。
路不好走,断断续续堆着石块,阿酷一边开车一边探出头看前面的山上有没有滚石落下,另一边就是山崖。太阳亮得晃眼,前方永远是明亮的天云。
路过金沙江的时候,下车买酒喝,山上星星点点几户人家,仿佛在云里。我抬头看,太阳亮得晃眼。我想,这真是孤单的村子。可是,我看着他们吃酒打牌的样子,不会比生活在闹市的人更寂寞。
仰头喝干了酒,晕晕乎乎坐回车里,开着车门望着脚下滚滚的金沙江发了一会呆。
阿酷刚从欧洲旅行回来,爸妈住在宁蒗,老婆是荷兰人,住在阿姆斯特丹,儿子住在桂林,在那里念书,他自己满世界跑。做过教师,做过公务员,做过流浪歌手,做过翻译。
他说现在的年轻人挺不错啊,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到处搭车旅行,不过女孩子,到底还是不太安全。他扭头看了看阿唐,说不过有朋友一起,还是好一些。
我笑了笑,说他是我昨晚在丽江认识的,今天就被我骗出来了。我现在还在念书,没什么钱,等以后工作了就怕没这么多时间了,所以能出来走走就走走吧,省得以后念念不忘。
到了宁蒗我们下车,互留电话,约定今生或者来生再见。
4、泸沽湖·韩国人
第二天吃完早饭出发去草海。一路上偷苹果偷海棠,苹果非常甜,海棠非常酸。路过挂着风马旗的玛尼堆,皮肤黝黑穿很亮颜色裙子的彝族老人,在风里摇摇晃晃的格桑花……我从走婚桥的一头走到另一头,吃了一张荞麦饼,又从这头走回那一头。远处是暗云,脸上是山风。
搭车回到住的地方,出来溜达着吃晚饭。房子都是在湖边的,坐在靠窗的位子甚至能看见鱼从湖面跳出来。
晚上坐在吧台上网查路线,想去稻城。老板说泸沽湖到稻城不好走,要雇马帮,慢的话要走十来天。深思熟虑后决定搭车去成都。
走出客栈,暗黑夜幕下依然能看到湖水荡漾。坐在湖边码头,头枕在膝盖上,想一些永不会兑现的誓言,想一些永不靠岸的船。
阿唐走过来,说,明年这个时候你还会来这里么。过了一会他又说,不管你会不会来,我都会来。
第二天吃过早饭环岛搭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到出岛过收费站的时候终于搭到一辆车。司机是个小男生,韩国人,女朋友是重庆人,两人在上海工作。他们开车几百公里来泸沽湖转了一圈,连车都没下,就直接往回开。
车子开到晚上八点,才从无数个上上下下弯弯曲曲的山缝里钻出来,到了西昌。吃饭喝酒,讲他们的爱情故事,留电话说到了上海一定要找他们一起玩。
我说好。
第二天到成都,他们回重庆。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5、成都·我
找不到住的地方。
在四川大学门口,找出平时搭车用的硬纸板,上面写了求领走。然后我坐到一边路灯下靠着背包看书。后来,同学的同学过来找到我,带我去了她住的地方。我又陪阿唐去找,算是安顿下来。
吃过晚饭在街边晃悠,阿唐说,你怎么老是不说话呢,只有看到你拦车的时候才觉得你是开心的,我最喜欢看你跳起来拦车的样子。我说,所以这是你一路上从不去拦车的原因么。阿唐没接话,过了一会儿,他说,我可能不跟你一起走了,这样下去,我就要爱上你了。
我说,哦,好。
我不知道,一个人在失去一段四年的感情后,在四天内就能爱上另一个人这种事情是不是真的会发生。而我也没必要去想。你知道,不是每一个可能爱上你的人都值得你去为他纠结。
那天晚上,是我出门半个月以来第一次脱了衣服睡觉,皮肤挨着的虽然是陌生的床单,但,很难得。
6、青海·潇潇
拿到飞青海机票的时候我还觉得这事儿挺恍惚的。本来要从成都去西安的,结果在旅行论坛上认识了阿杜,就蹭了张机票到了青海。
阿杜从机场接到我直接跟朋友会合开车去青海湖,车里坐了一位姑娘,妆容精致,穿冲锋衣,短裙。
操,真漂亮。我咽了口唾沫。
她说你好,我叫潇潇。我说你好,你好漂亮。
车子开到山顶,从上往下看,整个青海湖都在眼睛里荡漾,周围是连绵的雪山,我蹦了好几下,没高反。
那几天跟他们几个人晚上喝酒热闹,去西宁高端的夜总会。我穿着牛仔裤运动鞋不知如何是好,阿杜拿我开玩笑说你要不要去点一个少爷啊,我翻了他一眼,拿起麦克风高歌了一曲汪峰。
很晚回去,青海的晚上很凉。在酒店走廊里坐在地上靠着墙跟男朋友讲电话,他说,好好玩,我在这等你回来。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能好么?
回到屋里,潇潇在哭,妆都花了。是跟男朋友吵架了,男朋友瞒着她跟前女友一直联系。对面屋里一起玩的徐先生也在电话里跟女朋友闹矛盾。我叹了口气,觉得,人间处处是情殇,一个人一部长篇。
8、归途·我
又跑到西安待了差不多一周后,我决定回去。火车上,我依旧在想这次独自出来的意义。在无数次低头时无边无际的想念里,在那些良辰美景处不言不语的沉默里,还有重山峡谷中的驻足观望里,高原雪山冷风中的独自等待里,我都在想,旅行的意义究竟何在,我这样一意孤行的远行是否了却了初心?我见过了我想见的壮丽和辽阔,可我该怎样对你说,怎样在褪掉鞋袜合衣躺下的时候,用一句疲倦掩住相隔千里的失落?
路过平原、山脉、湖泊、丘陵,路过时隐时现的村庄,路过中秋凋颓的十万残荷,路过收获后平整丰盛的田野,路过秋草寂静蔓延的荒原…
这就是旅途,在急速行驶的车窗外无声地进行,像极了漫长的诀别,每分每秒都在离別。让人怀念故人已远,让人期待长路漫漫,那就走更远吧。
陌生人,干了这一杯,就不念旧恶,只结新欢。
陈安然,媒体工作者、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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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06 大福、罗密欧还有朱丽叶
t/x/t小。说。天。堂
作者/凉老板
1。
2002年大福妈嫁给小她三岁的屌丝大福爹,两年后她跟着大福爹从老家武汉去了杭州,为此还辞了职。他们在带有公用厨房的破筒子楼里租了一个连床都没有的小房子,那年她开了网店卖护肤品,为赚零用。
两年后大福爹被派到北京,他们变卖家具又搬到北京。贷款买了套四十多平的小开间,还贷了辆车,首付款耗尽积蓄,甚至把之前在武汉的婚房都卖掉了,可总算是安了家。隔年,大福爹为求发展跳到另一家公司,他去了深圳总部,于是大福妈带着两条狗留守在北京家里,她天天开着电脑看着她的网店。
那时我还在半工半读,从没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因为收养了贵宾犬罗密欧所以独自在外面租房,就这样我们变成了邻居。没过多久,罗密欧偶遇了同楼层的巴哥犬周大福火速打成一片,而我们两个独居女人也自然地变成了朋友。
2007年的大福妈有着一头洋气的小卷发,皮肤白嫩紧实,每次她说话时都会瞪着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眉毛也会跟着挑一下。那时我总是穿着白色娃娃衫敲她家门约她吃饭,以崇文门作为出发点延伸到五环,我俩吃遍了各个菜系各种口味。平日没事再去喝个奶茶做个足疗八个卦遛个狗,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们都乐得自在。大福妈每次都会闪亮登场,拎个小包穿着吊带短裙。
后来我搬走了,罗密欧跑丢了,我养了朱丽叶。
朱丽叶和大福玩得就没那么好,但我们还是经常见面,也天天在msn上聊天。
冬天时,周大福喜当爹,生了好几只小八哥,其中一只取名为周生生,我和大福妈穿着淘宝买的同款超值大白毛外套,带着一群狗去遛,那叫一个声势壮观。
年底大福妈和大福爹又贷款在东五环外买了一套一居室,还把父母从武汉接来同住,我也经常开着车从北五环去找他们。
那一年,我家洗手间的小台子上全是大福妈网店的护肤品。
一晃到2009年,年初时大福爹被公司远派巴黎,大福妈决定一同前往,她把北京的两套房子出租后,依依不舍地将大福送回武汉她父母家里,并默默关掉了她的五颗钻网店。将锅碗瓢盆热干面火锅料都各种打包,拖拉着上百公斤重的行李飘洋过海跟着大福爹离开了中国。
那天下雨,我的车坏在东四环桥下的红绿灯前,打着双闪锁紧窗门,伴着周围拥堵车辆不满的喇叭声,我非常沮丧地给他们打着电话,没办法送机了。
挂掉电话后我愣了半天,他们竟然离开北京了,不仅以我俩为首的吃喝委员会要解散,更重要的是,在我心里,我们的友谊已经从酒肉上升到另一精神层面,这是革命性的关键点。
2。
2009年春天我的bec中级没过,深感自己那点文化水平近期去法国这事儿是没戏了。
同时大福爹的中国湖北式英语我也深深怀疑过,更何况是在有种族歧视的欧洲工作生活,而他非常有自信,还很要强地和我强调他在大学时就是口语翻译。
事实证明,他俩的生存能力强过昴宿星人,语言不通并不妨碍大福妈在法国风生水起,她没有去买lv但她买了铸铁锅这样就可以炖鲜嫩的大排,什么蒸包子做肉饼立刻耍得有模有样。还迅速混熟了法国华人论坛,小道消息和生活信息摸得门儿清。在大福爹假期时,俩人还开着车在欧洲自助游。
他们在巴黎92省租的一室一厅,大福妈田园风席卷焕然,花花草草种满了小后院。没过多久大福妈怀孕了,在2010年1月8日凌晨我在北京接到了大福爹的电话:楚熙在巴黎出生了,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