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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房子都降价……”
“三年内降价我赔你120%。三年内涨价,你赔我多少啊?”
谈判的结果,客户当即刷了卡,并且就地把两车树卸下,算市场价的五折,抵扣不足的款项。
我们都惊呆了!客户却很满意,甚至不易察觉地开始搓着手。“妹子啊,我看你人很爽快!”他转身对着最近的一个姑娘说,“要不要我送你棵树?”
那个最近的姑娘,不幸就是我。
说不幸,是因为我们在彼此的脸上,都发现了似曾相识的痕迹。
“我~去!”
暗地里这一声哀嚎还没有出口,对方的神情已经冷冷地打到了我。
当年的军训教官怎么会种起了树我也搞不清楚。
不过,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当时的一些记忆也短暂地复活。
当时他来我们学校,我是知道的,只是没见他。我们一个室友去见了。
“他特别特别伤心,就想见一见你。”室友在学校附近的麦当劳里给我打电话,“你要不出来一下?”
“哎呀我真的不想见他,对他没感觉啦。”
室友犹豫了一下,放低了一个调子又问:“他就要我问你,你是不是嫌他穷?”
(6)
陈伟伟来接我的时候,我东西已经全收拾好了。
“你车本真拿到啦?”
“拿到了,怎么,要检查啊?”
算了。反正也不关我的事。我坐上了陈伟伟的车,这次又是新的车,我本来想问,这次是借谁的,但对我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了。
车子开出售楼处,我回头看,巨大的广告牌已经立起:
绝世名邸 盛世开售
我的传奇 可传万世千秋
极品,藏品,孤品,仅寥寥数人可鉴赏,可拥藏,俯视世间
无意让世人仰望,只是难掩天赐锋芒
(7)
“悄悄姐,干吗辞职啊?”陈伟伟问,口气里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的味道,“不说工作就是生活的意义吗?”
“那你为什么结婚啊?”我反击道,“你一结婚,生活相当于结束了哦。”
这句话大概相当于一次恐怖袭击了,过了很久,陈伟伟都没再讲话。在我担心他把我直接拉到温泉的时候,他倒是开口了:“去菊儿胡同?”
“好啊。”
“看看我家。我快装修好了。”
原本以为是装修的新房,但过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在一座老楼里,筒子楼,厨房和洗手间还要公用的那种。
“你该不会是要在这结婚吧?”
“你别逗了。”陈伟伟说,“就一直想带你来。之前都没装修好,其实今天也没装修好,但再不来可能来不及了。”
什么叫来不及?说得跟我们中间有一个明天就要死掉似的。不过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屋子确实没装修好,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弥漫着一种质朴、诚实的气息。十几平米,铺的木地板,还做了一个小小的阁楼,“我就睡那上边。”陈伟伟指了一下,“一直睡到了八岁。”
八岁以后的境遇是什么?然后,陈伟伟又是怎么变成了现在的陈伟伟,又是怎么过上了不停泡妞的生活,直到这种行为被强行中止?
“坐窗台上呗,悄悄姐。”
“听点音乐呗,悄悄姐你听什么?”
“喝点什么?有啤酒、红酒、黄酒,还有大黄汁。都能治便秘。”
最后喝了能治便秘的啤酒。
“想哭就哭吧。”碰了三次杯之后,陈伟伟这么说。
“该哭的是你才对——老张为什么离婚?”
“离婚啊。”陈伟伟说,“老婆走到他面前,说爱上了别人。房子有她名字,没要,存款也没要,衣服都没拿几件,就走了。”
“干得漂亮!”
“谁说不是呢。”陈伟伟嗤嗤的笑了起来,“最漂亮的是,跟老张说,我这辈子就从来没爱过你。老张当时就傻逼了。”
“这样啊……”脑海中浮现出老张在一堆女士衬衫中苦读《道德经》的模样,但是,今天却讲不出任何一句刻薄话来。
为什么要辞职呢?其实我在想,为什么当初一定要和教官分手?我可是实实在在地爱上他了啊,军训的时候练到抽筋,拉歌的时候声音最响,半夜执勤时给人代岗,就为了能多看他一眼……当时的我,是真诚的吧?因为分离,也哭过的。可事到如今,却只剩下“是不是嫌我穷”的怨恨,那些眼泪在别人的心里,早已经不值一提了。
“为什么呢?”我问。大概也是喝醉了的关系。
“什么为什么?”陈伟伟问。
“为什么有人为了嫁给你,还要怀孕啊,逃跑啊,搞得这么悲情,是真的爱你,还是真的爱钱啊?”
“我没钱啊。”陈伟伟说,“我就这么一个房子,房产证还被家里扣了。”
“你少来了。你没钱的话,谁会心甘情愿被你泡啊。谁是傻子啊?”
“你啊。”陈伟伟说。
“我哪有……”
这句话话音没落,陈伟伟忽然一下靠近了我。呼啦一下,人体的热气就糊上了我的脸。在他的嘴落到我的嘴上之前,我抓起了面前的啤酒杯,嘭的砸了过去。
陈伟伟大叫一声,躺倒在地。
(8)
过了几分钟,也许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我清醒过来。
“你得了,起来吧。”我说,“塑料杯,哪有你这样的。别装死。”
“不想起来。”
“你不起来也行。我走了。”
“你别走……”
我愣了一下。声音有点不对劲。
凑近去一看,他果然是哭了。我不记得上次看男人哭是什么时候,但陈伟伟哭得并不像个男人,而像一个纯粹的,受了莫大委屈的孩童。
“为什么啊……”他一边哭,一边哽咽地问,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忽然之间,我觉得无所谓了。也不是无所谓,而是我知道,陈伟伟想要泡我的最后一次尝试也宣告失败,这时的他已经对我没有任何企图,也没有任何危险。
我叹了口气,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刚才我说要走,可能也并不是真心的。
“为什么啊……”陈伟伟又呜呜地嘟囔了一句,“我真的不想结婚啊。”
“我想结婚啊。”我说。
“为什么啊?”
为什么?因为……在我的心里,结婚就意味着永久被一个人所爱,而我也可以永久地去爱一个人。
“悄悄姐,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啊?”
“我喜欢你个毛线。”
“悄悄姐,其实我们结婚行不行?”
“那样的话……可能我们彼此都会觉得自己吃了点亏吧。”
“为什么啊?”
“因为我们都不是对方想要的。”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啊?”
“我想要的就是……爱。”
“我也是。”陈伟伟说。
说完这句,他忽然支起了身体,猛地对住了我的脸。我们的距离从未有过这么近,然而,那个吻,那个在想象中,必须要让全世界屏息凝神,要让冬夜的星空也黯然失色的那个吻,始终没有到来。我们只是寻觅着爱,幻想着爱是一种秘密武器,一经得到,就能永远地打败灰头土脸、用心险恶的生活。但是,与其说存在永恒的幸福,不如说只有永恒的憧憬。我睁大眼睛,透过窗户,似乎能看见大熊星座。而陈伟伟又再次倒了下去,在黑暗中,依旧轻声地哭着。
方悄悄,图书编辑。微博id:@方悄悄诺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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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75 戴面具,搞破鞋,变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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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76 爱情中草药
t/xt。小/说。天+堂
作者/小卷
这一生,无论你爱过多少男人。其实,你只爱过四个男人。
——题记
33岁,云黛拥有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
33岁,她开始吃中药,买基金,写书。
33岁,路过书店,她的眼睛不再在爱情诗歌上停留,开始谨慎地打量家居和园艺书。
她觉得,活着的每一寸光阴都值得计较:到一定的年纪,便要将生命用于一些长远的投资了。
每天早上,她六点起床,慢慢展开用黄纸包扎的中药,让好闻的药香弥漫整个屋子。放进黑陶瓮,添水,浸泡半小时,再点火,小火慢熬半小时。熬药是一个享受的过程,慢悠悠地熬着,仿佛整个人生也在水中慢慢释出、浓缩、精益求精。每一味草药都有一个秘密,历经岁月的熬煮,散发出捉摸不定的香气。
很多人热心给她介绍对象,她都推说忙。认识了15年的闺蜜说:“你是不是还在想着张永?”她微笑着摇摇头。
她和张永大学恋爱了4年,有6年的婚姻。看着他从零开始,做设计工作室,后来迅速膨胀成公司和集团,进军房地产。今天,张永已经是跨国公司的大老板,旗下多种产业。
相识开始于一个暖洋洋的春夜,她穿了新买的白底青花长裙,去学生干部办公室开会,一推门,伏案绘图的男孩眼睛“嗖”的一下望过来,眼神久久没有收回去。结婚以后,张永偶尔问她第一次见面时的感觉,她翻开《聊斋》,指着一行字,莞尔一笑。那是王子服初遇婴宁时——“目光灼灼如贼”。
初时,她是内敛的性子,张永骄傲,都不肯表白。张永便极力邀约她的室友晓虹,商讨学生工作问题,晓虹每次都带着她。她没有那么多新衣服,便尽力把衬衫洗得素白,单色长裙,直发柔柔披下。每次都是张永和晓虹热烈地辩论,她在一旁静听。私底下,晓虹总说,张永为人如何才华,如何桀骜。女孩儿间最是无可隐藏,这份柔软的心意,她怎会不懂?说得多了,她便说:“是不错,你可考虑他。”看着晓虹呆怔的样子,她心里一丝暗暗的喜悦荡漾开来,很快却又被担忧取代。花未开时最美好,盛放之后便是凋零,但谁又有资格阻挡一朵花儿的开放?
定情的那日,张永邀晓虹和她一起看流星雨。晓虹因肚痛缺席,黑漆的夜空下,只剩下她和他。他们被天气预报骗了,说好的狮子座流星雨没有来,张永说了半小时自己的理想和未来,她只是聆听。他突然指着右边的天际:“看!流星!”她向右凝望时,他吻了她。
毕业后,他们两手空空,唯有同窗好友们的祝福,就这么成了婚。她知晓他的出身,和她一样来自农村,她愈益怜他。他腿有旧疾,不便开车,她就学车,给他当司机。他在一间几平米的办公室开始创业,为节约成本,她当了财务。结婚两年之后,他买了车,她开着车和他一起回村看望亲戚,掀起极大轰动。他把父母接来同住,她每天给一家四口做饭。老同学偶尔见面,无人不赞叹她的贤惠。
结婚五年后,她不必再动一根指头,可以安心做少奶奶。张永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在外地。某日电话响起,一个陌生的娇嗲的女声找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她心里似乎隐隐感到不祥。
他买了很多衣服、包包给她,她都小心存放着,不穿不戴。他突然对她说:“不要总是把事情藏在心里,没有人能猜到你在想什么的!”她愕然,更加沉默。终有一天,她拿出一大叠他在外省开房的单据,放在他面前。一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认错,希望不要离婚。
她很早就知道他的性格,他是明亮而粗糙的男人,身体的叛逃不代表情感,但是决定搜证前,她就已经想好了,此去断没有回头的余地。他发动了能找到的所有人来劝她,学生会主席的影响力再度显现,她只如泥雕木塑一般,让所有说客筋疲力尽。
离婚后数年,他作为成功企业家的楷模,到母校开讲座,昔日同窗纷纷发消息问她:“他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复合?”
她删除了所有短信,在炉上点着小火,看着瓮中伸展开来的深灰色草药,轻轻叹一口气。
对他,她没有任何记恨,她只是忘不了很多年前看流星雨的夜晚,两个纯净的少年,对着夜空许下忠贞的诺言。
母亲问她:“你工作那么久,就没再认识一个可以谈恋爱的对象?你高中、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