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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不如自己的人成了“鸡头”,他更加愤愤不平。愤恨中,他悟出了仕途不顺的原
因是有人挡道。要想上,得先清除这些挡道的障碍!
于是,王忠荣将“作风问题”“经济问题”这两支利箭绷上了暗算“政敌”的
弓弩。
首先中箭落马的是原城西乡党委书记罗伟学。某执纪部门的办案人员后来回忆
说:看到对罗伟学的检举,把人吓了一大跳,又是强奸妇女,又是贪污受贿,简直
是十恶不赦了。但查了很久,只发现罗伟学在集体买18根树时,每根少交了3 元钱。
为这事,罗受了处分。1983年罗伟学调动时,王忠荣得意洋洋地指着他的鼻子
说:整你罗伟学的第一个就是我!
那次,王忠荣差点挤上了“鸡头”的位置——“他的人”建议让他主持党委的
工作。但据说后来在决定党委书记人选时,了解他秉性的某领导说:此人虽精明能
干,但欠缺诚恳踏实,政治品质不好,重用会出问题……结果,王忠荣只主持了两
个月党委工作,便被人取代。
但取代他的人很快又因被一举报“查不清的”作风问题“而”滚蛋“了。
也许是为了防止到天星乡工作的书记再有“作风问题”。1985年,天星乡改镇
时,组织部特意选派了全县乡级党委书记中年龄最大资历最老且被公认为作风最正
派的肖成文去当镇党委书记。但这并不妨碍王忠荣的“举报”,他避实就虚,多次
到县里反映:“肖成文老了,跑不动了”,“不下乡还当啥书记!”
这一箭又中要害。不久,人们风传肖成文要调走了。在村干部会上,王忠荣喜
滋滋地说:这次,天星镇的党委书记该姓王了。
1987年冬天,组织部的文件来了,天星镇的书记果然姓王,不过,叫王金阳。
这个结局犹如一盆冰水浇在王忠荣炽热的欲火上。
他“病”了,“不能上班”,只在小洋楼里听人汇报,答复请示,挥毫批条签
字,不断向外发布指示。有人戏称小洋楼是“天星镇第二政府”。王忠荣也因此多
了个“王政府”的雅号。
“王政府”身在小洋楼,却总挂念着“鸡头”的事。不久,一封以解放村文盲
王XX名义发出的“王金阳与解放村党支部书记谢可仲合伙贪污25万元”的“举报信”
寄到了上级领导那里。尽管县纪委调查的结果是:“经查不实”,但王金阳最
终还是被调走了。
这位当初曾雄心勃勃地想在天星镇干一番事业的书记很不服气,要求组织作出
结论并给个说法。一位领导苦笑着说,走吧,老王,不是任何事都有说法的,也不
是任何事都有结论的。谁叫你命中带了个小人呢……
王金阳被小人整“栽”了。1983年以后,天星镇的六届乡(镇)党委书记无一
幸免地全“栽”于小人之手——被“举报”,被调走,被不明不白地“驱逐出境”
似乎成了他们的共同命运。后来,连城郊区的那位书记也在劫难逃。1992年9
月27日,状告“贾XX采取若干措施保情妇当区长”的信不仅寄到了上级领导的案头,
检举贾XX在旅馆乱搞男女关系的信也寄到了他妻子的手中。从此,这位书记在外声
名狼藉,在家“内战”不断……
就这样,11年间,15个“被举报者”纷纷中箭落马,王忠荣却不倒翁似的稳坐
天星镇,陶醉于“辉煌的胜利”之中。
“人在官场只有手段没有良心”
雨果说,对于个人,惟一的权利是良心。
王忠荣却认为:在官场,要么整人,要么被人整。不想做铁砧,就得做铁锤。
人在官场只有手段没有良心。
他的良心的确早就泯灭在不择手段的“举报”之中。对张汝和的“举报”,也
许最能表现出他所说的“手段”。
1993年初,王忠荣利用办理开发区征地手续之机,四次为自己违法规划门面,
均被张汝和制止,王忠荣为此怀恨在心。
但他并未急着“举报”‘。他先在张汝和的后院里放了一把“火”。天星开发
区刚成立时服多财物都堆放在外边,晚上要人值班守护。一天晚上,轮到张汝和值
夜班了。王忠荣给张的爱人打电话说:张汝和太不像话了,下班不向家,陪那些女
娃子去跳舞。如果你要管这事,就到我家来。
当晚,王忠荣夫妇俩带着张的妻子去“捉奸”。但到开发办一看,张汝和正同
十个值班的同志在一起。王马上说,来晚了,他们肯定跳完舞才回来。你回去好好
审一审就清楚了。
回家后,张妻旁敲侧击,哭闹相逼的“夜审”一直持续到深夜两点。不管张汝
和怎么解释,怎奈妻子对王忠荣夫妇提供的情报和“证据”坚信不移。从此,一个
本很和睦的家庭进入了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的“内战”时期。
冷战的阴云还沉沉地浮在夫妻俩的心空,王忠荣又火上浇油。不久,张汝和等
六人去北京落实开发办驻京办事处落户的事。他前脚刚走,王忠荣便把“张汝和与
情人去旅游”的匿名信寄给了张的妻子。妻子一个急电把刚抵京的张汝和召回,将
匿名信和离婚申请往桌上一拍:签字吧!
第二天,王忠荣及时把“张汝和带情人旅游,要与他爱人离婚”的消息传到县
上那些大院里。
见张汝和内忧外患,王忠荣表现出了“极大的同情”。1993年11月28日,他主
动找张汝和“交换意见”说:是哪个这么整你,真缺德!请相信,我决不会整你,
不信,我向天起誓。接着,他又“启发”张汝和:你把视线放开点,刘XX副主任对
你怎么样?蒲XX副主任会不会整你……
听了王忠荣那些信誓旦旦的表白,张汝和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四天前的那番表
演。
四天前,县里召开农村工作会议时,王忠荣听说地区正在考察张汝和,准备提
拔。他忙心急火燎地专程赶到城郊区区委书记贾XX家收集张汝和的犯罪材料。他似
乎已忘记了曾“举报”贾XX的前嫌,挑拨说,贾书记,张汝和在城郊当区长时,想
把你赶走,他当书记。现在我们联合起来,你在城郊区告,我在开发区告,把他龟
儿整进监狱。
遭贾拒绝、批评后,王忠荣仍假借他人名义炮制出了举报张汝和贪污、受贿27
万元大案的信,并找人誉写。誊写人对王忠荣丰富的想象力惊叹不已。王忠荣得意
地一笑:难道没听说过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是事实那句格言?
“举报信”寄走后,王忠荣觉得仅仅如此还不够,他又提笔给“尊敬的达川地
区人大代表主席”写了一封信,“请领导主持公道,督促查处”。
这封信的署名王忠荣干得更绝:他将文锋村三十八个村民的签名和盖章从另外
的材料上—一剪下,然后贴在信的尾部,复印后,“三十八个村民写给人大主席的
信”便天衣无缝了。
寄完信,王忠荣觉得,还应让更多的人与自己结成同盟。不久,天星镇开村干
部会,王忠荣把“举报信”交给文锋村吴X 说,你把信拿去散发,主要在文锋村发
动群众攻击,让他龟儿在天星镇站不住脚。
同一天,王忠荣找到双河村支书刘义方挑拨说:“我们定好了调你女婿周文到
镇上来工作,但张汝和不干。你要写信告他。就说周文送500 元给他,他嫌少。周
文只好去广东打工。”
刘不肯写信。王忠荣说:我已帮你举报了,今后有人来调查,你就这么证明。
当天,王忠荣还分别对另几个与自己关系较好的村干部说,举报张汝和的信,
上边我已到处发了,你们只管在下边造舆论。上边来了人,要组织人好好证明,只
要大家齐心,就可以把张汝和告进监狱。
王忠荣的功夫没有白费,不久,县检察院开始调查张汝和。王忠荣欣然提笔给
外地工作的儿子写信说,张汝和与我干仗,我很稳定,以攻为守,他已溃不成军,
现在正调查他。‘但结局还很难定……
1994年元月20日,打听到上级提拔张汝和的事已被“告黄”,王忠荣喜不自禁。
他身披军大衣,手端开水杯,一步三晃地晃进办公室,笑眯眯地对张汝和说:“有
人给我算过命,说我属狗,主人养好了,可以看家,主人若对不起我,我就要乱咬
人。”
他的确像一条乱咬人的疯狗。
王忠荣在“举报”中说:“天星村原支书唐X 受贿,检察院去查,唐送张汝和
2 万元。经张活动,唐便仍当支书。”案发后,办案人问他,张汝和受贿2 万元的
根据是哪儿来的,王忠荣眨巴眨眼睛说:一天上午,我上班时,在路边听几个不认
识的农民说的。
“举报”中还称:1993年3 月,沿渡村杨A 给张汝和送4000元,便当上了村支
书。后来,办案人员询问已关在看守所的王忠荣时,他仍有鼻子有眼地说,这笔受
贿是杨A 在杨B 家与杨B 商议给张送钱时,杨B 隔壁的那个女人从墙缝里听到的。
办案人员到“现场”一看,杨B 单家独户,根本没有邻居。“隔壁那个女人”从何
而来?且房子四壁皆是砖墙,哪有什么“墙缝”……
王忠荣就这样给张汝和罗列了17笔对万元的经济问题。
他将这个“大案”“举报”后,见张汝和还未进监狱,便迁怒于领导。他在笔
记本上写打油诗说,要说乱,数渠县,举报信给被告看,谁被怀疑上,断头台上见
……
审讯时,办案人员问他哪个领导把举报信给被告看了?王忠荣煞有其事地说,
有一天,我到县委去,看见某领导正与张汝和说什么,样子很亲密。我交的举报信
某领导肯定给张汝和看了。
到了监狱,王忠荣仍难改“咬人”本性,他恐怕再也摆脱不了自己灵魂深处的
那个魔鬼了。
祸根在哪里
王忠荣“举报”十多人,虽查无实据,但有关部门的一些人却认为事出有因。
于是这些被“举报”者,或中箭落马、或被调查。或被“搁起”、或被怀疑。一口
“黑锅”断送了他们的大好前程。
这种结果对诬告者无疑是一服兴奋剂,这是不是王忠荣多年来越告越起劲的重
要原因之一呢?
有的人明明知道王忠荣政治品德极坏,所“举报”的事大多是胡编乱造,但为
什么仍一如既往地欣赏、爱护他?有人说那有哈奇怪,个别爱拉帮结派搞权力斗争、
搞窝里斗的人,他们正需要王忠荣这种小人,当然会欣赏他。
这是一种政治上的臭味相投,也是王忠荣这种小人能生存下去的重要社会环境。
比这种环境更可怕的是认识上的糊涂。一些人,甚至包括一些领导者似乎并不
知道诬告的危害性,他们认为,告状顶多是闹不团结罢了。有人甚至说:身正不怕
影子歪。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这种“宽容”,无疑在客观上滋纵了诬告。有了这种“市场”和“后盾”,王
忠荣这种诬告者还怕什么呢?
诬告而不遭打击,不受法律的制裁,诬告者岂能不越来越猖狂?!
手记忆之二:被高利贷吞噬的高利贷者
悲剧从最辉煌的时候开始
(一)
即使最平凡的人生,也有难忘的时光。
令原渠县汇西信用社主任蒲平难以忘怀的那段日子是从70年元月去云南当兵后
开始的。那时,中国大地内乱的硝烟还未散去,拳头加舌头的“革命”,圣徒和魔
鬼的交锋正撕杀得天昏地暗。然而,军营里“学雷锋”“传帮带”等活动那以神奇
的力量净化着这块圣地,使军人们的灵魂不断升华。
在这样的环境中,蒲平迅速地成长了起来。入伍十个月就入了党,入党三天后
就被团部作为骨干分子抽去参加地方的整党。四年间,蒲平八次受到团以上嘉奖,
他的名字列入了重点培养的名册。若不是“林彪事件”,他也许会写就另一个辉煌
的履历。不过,退伍后,命运之神依旧很关照他。回到渠江边的登丰村不到三天,
学校就聘他当了教师。不久,组织上让他当了汇西登丰村党支部书记,同时被选为
乡党委委员、不脱产的乡党委副书记。78年,渠县农行招工时,薄平被优先招为汇
西信用社干部,先后出任出纳、会计、主任。到案发前,他二次被县农行评为先进
工作者……
相比之下,与蒲平同乡、同岁、同学的刘文才开初那务农当裁缝的经历似乎太
平淡了些。八十年代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