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媒子鸟 作者:满庭花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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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自己并没完全实事求是地表达出当时的真实情况。比如病人痛哭流涕的下跪;比如曲凡生开始时的强烈反对;比如医生也是人;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率还是渴望通过努力去抓住的。说什么都是多余;手术协议书上不是白纸黑字有病号家属的签字吗;这可是受法律保护的。但这些话我没在张主任面前提;可能受到李东明上午谈话的影响;能撇清自己何必要去淌这混水。至于他弦外之意把责任全都推到曲凡生身上的做法;却不能昧着良心苟同。
下午吴嫣噔噔地踏着楼梯撞进门;象和床有仇似的;把坤包啪啪地摔在那张空了的床位上;还不过瘾;拾起来又狠狠地摔了一次。
〃江北;你笨;你真笨啊;你以为天底下就你是好人;就你有良心;处处为别人开脱;人家就会买你的账吗?真蠢;十足的小农意识!哼;不要脸;不要脸。〃嘴里恨恨地骂骂咧咧;我还第一次看她发怒;象头小母狮子瞪着通红的眼睛发威〃咻咻…〃地吼叫着。
我好气又好笑地说:〃怎么啦;谁那么大胆敢惹俺们吴大小姐。〃
〃我呸!〃她照着地面吐了口唾沫;一屁股坐在床尾闷着头憋气。
我有点不高兴地说:〃吴嫣;咱老大不小啦;可得讲点儿文明礼貌;怎么能随地吐啖呢。〃
吴嫣转过脸来欲言又止;翻了个白眼儿说:〃我吐怎么啦;总比有些人暗地里下拌子使阴招强不是;瞧他能得意几天。〃
〃到底咋会事儿;你能不能让我活得明白点儿。〃
吴嫣小心地瞅了瞅我道:〃我说归说;你可不能生气。〃
〃罗嗦〃
〃还不是那姓曲的;真够损。好了;还是讲正题吧;你和老曲做手术被投拆的事儿我一直盯着呢;今天下午找老曲调查的时他可没怎么替你遮掩。〃吴嫣起身倒了杯白开水仰着头咕噜咕噜灌下去;把被子向里推了推;挨着我坐下来接着说:〃曲凡生说;那天术前;他开始是强烈反对进行手术的;后来病号家属哭天抹泪地下跪恳求;你江北呢又没表示反对;出于对你这个专业高材生的信任;出于对病人的负责;他骑虎难下也不得不点头。而且手术协议书上是你江北签的字;白纸黑字也不需要多讲费话来澄清什么。对于红包一说;百口莫辩很难讲的清楚;江北年轻家庭也不富裕;年轻人总得替他们考虑一下前途;还是由我一个人把这份钱顶下来返还给病人吧。反过来说;虽然江北有错;但作为一个科室的负责人;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我还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
吴嫣象倒米似地唰啦啦几口气就讲完了;又补充道:〃曲凡生这人平时瞧着挺人模人样儿的;威信又那么高;谁会不相信他的话。他明着是替你江北说好话实际上却在往坑里推你;我生气就生在他明明知道咱俩在谈恋爱;竟然不给我留点儿情面;这不明摆着和我吴嫣作对吗。〃
血向上涌;积压的怒气噎在喉头却又找不到适当的出口发泄。曲凡生这个素日在我心目中极具权威的形象如一堵残墙断壁从半空倾斜;我尚存的对人性本善的理念危危可岌地摇来晃去。谁是可信任的?谁会在关系到自己切身利益时秉公无私?谁没有私心杂念?良心?良心是个什么玩意儿;它能当饭吃?
闪电擦亮了黑暗的夜空;枯干的树枝在西北风的呼啸中响着骨节断裂的撕哑。沙尘暴潜着暗夜卷土而来;风撞在楼角拐着弯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星光稀小月光隐晦;天空枯叶乱舞;沙尘漫天。我还记得吴嫣走时愤愤地说;别担心;有我呢。
我掐灭嘴里叼着的烟头;脸朝上平摊四肢;青白的顶棚象磨盘撞进视觉神经;呼息跟着沉重起来。侧转身子朝外;熟睡中的老人鼾声如雷;偶尔因鼻子堵塞还会吭哧吭哧地停顿几下。我又转过身子朝里;开始默数绵羊;一只;二只;三只;四只;…一千只时;大脑虽然昏沉意识却清醒。我叹了口气;伸手摸索着在桌上抓到烟盒和火机;点燃;吞烟吐雾。半支烟还没吸完;就觉得喉头发干;恶心;头晕目眩;胸口发紧。冷;冷;冷;我把空床上的被子压在身上;还是冷;浑身象被冬天的冷水浸泡过;没有丝毫热气。颈部针扎似的一掘一掘地疼痛;手摸了摸;左面脖子上橄榄状大小的肿硬块竟有山杏般大小了。一个黑影携着股冷风冲进屋内。
〃谁?〃
〃是我;小雷。〃
〃几点了;你还来?〃
〃我刚下夜班;你感觉怎么样?〃
〃还好。你快回去睡觉。〃
小雷甜甜地乐着说:〃好我就放心了。〃她伸出小手摸向我的额头。
我向枕头边闪了闪说:〃退了。〃
〃呀;好烫;又烧起来啦;不行;我得去找值班的医生。反反复复这样烧;不要把人烧出毛病来。〃

媒子鸟(20)

再睁开眼时;天灰蒙蒙地放亮;我手被上插着输液管;脑门上还敷着条冷水浸过的湿毛巾;腋下塞的冰块换了好几茌;当时的样子一定狼狈不堪。
小雷用沾了酒精的棉球在我的脖子;手心;脚心;腋下;大腿弯…各处细心地搓擦。
她的手象条小水流在我身体各处轻轻滑动;所经之处被施了魔法般反弹出舒适的快意。身体稍微轻快一点儿;我就开始想入非非;闭着眼睛想象这双在皮肤上游走的小手是艾艾的;那该是多么柔软和甜蜜。果真是艾艾和自己近在咫尺;亲近的能够触摸到她的呼吸;我能老老实实躺在这儿吗?早就一把抱她在怀狠命地亲啦;她嘴唇上淡淡的口香糖味道;和头发上洗发精的香味;是多么诱人啊。还有那张有着笑窝的俏脸;嗯;那个笑窝最可爱;下次见了她要用舌头去舔舔那里;偿偿是什么味道。
我不再感到冰冷;全身暖烘烘的发热。那双纤巧的小手不经意竟撩拨到自己最敏感的部位;毫无防备地从脚指到头发梢窜过一道电流;下身的宝贝不受控制雄赳赳地崛起。我不自在地挪动着身体;有点羞惭地伸出手扯了扯零乱的衣服裤子;尽力遮掩;象不小心被人窍见了隐私的大姑娘;涨红了脸。
〃你…一夜都在这儿?〃我吱吱唔唔试图拉上被子掩饰让人难堪的尴尬。
〃别乱动;我在给你物理降温。〃小雷并没注意到我身体的细微变化;她的手仍不停止地摸来按去。
越是紧张狠狠地命令宝贝听话快低下头;它越是逞能地挺拔直立;搞得自己倒象真存了见不得人的鬼胎莫名其妙地意乱情迷。下流胚子!我暗骂着自己;然后用力推开小雷的双手;把被子盖得密不透风。
小雷不高兴地撅起嘴巴问:〃江北;你瞧;脸都烧红了;怎么就不听护士的话老老实实让我工作呢;这都是我份内的活儿;你别觉得亏欠了我;过意不去。〃
〃你…回去休息;快回去;我…退烧了。〃
〃我不;就不;偏不;看你能不能抓我回去。〃小雷扔掉手里的棉球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手仍在细心地掖着不整齐的被角。
〃当今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个德行;又任性又武断;连平时最温顺的雷雅文都这么不听话;这世界上还哪里去找淑女。〃
〃好大的雾。〃小雷起身走到窗前;头抵在玻璃上手在上面划着圈圈向外看。
太阳正一层层拨开浓雾探出红彤彤的身子;风也停了;屋子里除了浓重的来苏水味;散发着朦胧宁静的平和。人的神经在这样的环境最容易松弛;懒散。睡意又一次甜蜜地覆盖上来;这觉好酣畅淋漓。

媒子鸟(21)

接下来数日;一直持续低烧;我接受了主治医生的建议;决定进行全身检查。
验血;查尿;彩超;CT…整个身子差点被拆卸个稀巴烂;也没搞明白个子午卯酉。我筋疲力尽无精打采地听着看着各项检查结果;血象偏高;其它一切正常。本来就不认为自己身体会有什么不妥;都是有病乱投医;架不住周围的人呛呛;瞎折腾了一通也算吃了定心丸。这时脖子却不争气地疼起来;不会是这讨厌的淋巴结在作怪吧。为了消除心底最后的隐患;我想还是到口腔科找人开点儿药吧;先把它压服下去。
来到口腔科时;屋外候诊的病号有十多个排着队进来出去。本来想随便找个大夫弄点治淋巴结的药;回去对付着先吃;没成想口腔科的李主任也在。她五十多岁;眼袋都搭拉下来了;两条眉毛短路似地缺半截;显见着用眉笔修补过;嘴唇涂着暗红色唇膏;说话又钝又快。见了我嘴角一歪笑道;这么健壮个小伙儿;也被按倒啦。
〃那是;那是;缺乏锻炼呗。〃
李主任处理完手头的病号便亲自过来给我做检查;嘴里还叨叨:〃听说有个病号不识好歹投拆咱医院;现在的人越来越挑剔啦。不过你也没啥好担心的。最近看没看到嫣儿;那小妮子可是打小儿眼瞅着长成大闺女的。你也算有福气啊;什么时候喝喜酒呢?〃
我哎哎呀呀地列着嘴说:〃李主任;疼;对;这里;你一按就疼。〃讨厌的老太太;教授怎么也这么小市民;长舌妇;说长道短问东问西。
烦。真烦。心里烦透了;却又不能吱声。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来了呢;吃点消炎药兴许就好了;怎么自己也这么小题大做。
〃李主任;没什么事我还是走吧;你瞧外面还那么多病号呢。别耽搁你工作。〃趁着她凝神思索的功夫;我想开溜。
她一把拽住我说:〃别动;再让我仔细摸摸。〃
〃唔…〃她困惑地摇头;又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慎重又迷茫。
〃江北;大姐劝你赶紧去对颈部专门做个彩超和CT;我初步估计;你长期低烧不退和这个肿块有关系;现在具体它是什么性质;我还不能枉下结论。去;快去。〃
〃有这必要吗?检查来检查去;筋都快折腾断啦;还是算啦吧。你给我开点儿药;我先吃着;若再不退烧;回头我再找你。〃我心烦意乱地说。
〃不行;必须马上去。〃
本来想简简单单开点儿药;又遇到这么个多事儿的碎嘴老太太。看来溜是溜不掉啦;还是乖乖地去重复折腾一遍吧。
总算挨到结果出来;身子已经发软;步子腾空;走起路来踉踉跄跄;看也没看地把彩超、CT的检验结果往李主任面前一丢说:〃瞧;能有什么问题。〃
〃你先回去休息。〃她头也没抬说。
回到病房我就象泥一样摊在床上;再也不想起身。
下午让小雷去李主任那儿打听结果;估计没什么问题。自己拿了本《多情剑无情剑》翻了几页;头发晕;脖子又疼。想想身体健康没病没灾时那是啥滋味;现在一点儿也体会不出来。
天快黑了小雷还没回来;这丫头让谁给拌住腿啦。娘西屁;李寻欢这男人倒底有没有点儿刚性啊。看着胸口堵得慌;郁闷;不痛快。有爱却不能爱;也够窝囊啦。你瞧人家金大侠手下的杨过;要爱就爱得死去活来;要恨就恨得酣畅淋漓;这才叫男人;才是人生;这窝窝噎噎的活;倒不如死了干净。我生气地把书甩到一边;抬头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无来由地情绪低落。
小雷终于回来啦;眼睛有点红肿;躲闪着我的目光;进门就把脖子扭向窗户也不看我。
〃喂;小丫头。〃
小雷坐在凳子上发怵。
她不象拿架子的人啊;家里会不会出什么事?
〃你哭过;是不是妈妈身体不好。〃
她身子一抖说:〃不是。〃
接着眼圈又红了说:〃是。〃
〃什么不是;是!有什么为难的告诉我;看能不能帮上忙;好吗。〃不知咋回事儿;看到小雷难过;我心头发颤。

媒子鸟(22)

小雷凝视窗外;目光空洞无物;她仿佛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正在悄悄地用舌头舔着渗血的伤口;难以平复的悲伤从丧失生机的眸子里泄露出来。窗外的一切都在严寒的威慑下;静悄悄地凝然不动。寒冷冻结不了奔流的时间;天黑了;老人沉睡的酣声时断时续。小雷始终不回过头来面对我;她甚至没有去为我买饭。我听到自己的心脏强有力地跳动发出生命的搏击。她的悲哀随着夜幕蔓延;连空气中的尘埃也失去了活力;各式各样的猜疑象魔鬼腐蚀了我的灵魂;我感到无望的恐惧;铅块般的乌云压住胸口;令人窒息。她到底在想什么?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妈妈发生什么意外了吗?〃
她摇了摇头。
小雷的肩头抖动;没有血色的嘴唇哆哆嗦嗦;欲言又止。她在啜泣;抬起右手擦了擦眼睛;整个身体都深深地笼罩在痛苦之中。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我的病吗?〃我想打趣地说出这句话;但发出的声音却恍若沾着血丝的利剑挣扎着刺出。是想抗拒着这种猜疑;就象不应怀疑猫能吃掉老鼠;但还是问了。弄清楚吧;所有的设想和不着边际的瞎嘀咕。难道真是这个倒霉的肿块有了恶变;瞧;江北是多么胆小和懦弱;他的心正战栗着;期待小雷那声否定的;不!在死亡面前没有人是强悍的。
她掉转过身子;泪水扑扑簌簌滑落。
我想她不知道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但她的眼神却让我明白了一切。
小雷说:〃从明天起我将被转到肿瘤科;等待新的观察和治疗。〃
肿块很硬;有痛疼感;呈分叶状;和周围组织有粘连…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诊断结果毋庸质疑。
睛天霹雳。
是个玩笑吧。我宁愿这样想。
当时我的嘴角一定有种好笑的上弯;这怎么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嘲笑着这个医院里所有的大夫;他们只是些赚钱的机器;是庸医。一定下错了结论;我不相信;不可能;不可能。我在说服小雷;实际上我怕;我害怕死。
小雷早已泣不成声;手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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