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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珠点头,向他怀里靠了靠,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开车吧——那边还约了人,时间也差不多了。”乾启的声音从胸腔传来,他的声音这样听,令宝珠有种异样的安全感,很安心。她伸手环上他的腰,闭上眼,几乎又想沉沉地睡过去。
第238章
公安局
“你大概不知道,这个文物市场,盗墓走私,有时候都是一条龙。”负责接待乾启的副局长把茶给他放在桌上。
乾启虚抬手,“不用客气。”
“有本事的就去作假,那个是打着艺术品的擦边球,和政策法规不抵触。”那副所长说,“这种案子我们一年接数不清的次数。跟耗子似的,抓不过来。”
乾启请教道:“那一年抓的涉案人员多吗?”
“多!怎么不多,这种盗墓走私贩卖出土文物,是千真万确的犯罪,毫无质疑是国家重点打击的对象,何况对于盗墓,倒卖国家文物,我们一直都是严厉打击的。”
“那就好——”
“根据你们提供的线索,我们已经紧锣密鼓地成立了专案组,”但是,他看着乾启,“乾先生,不瞒您说,任何一个人想要办这个案子。人面一定都没你父亲的人面广,我们接到了京城那边的指示,但是,这个团伙,流窜作案,要抓他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乾启伸出手,“辛苦你们了,尽力就好,这些事情有难度我完全理解。”
“如果有必要,也许还得两省的公安厅一起合作,这个专案队伍也许还得增加人手。”
乾启一听,问道:“就你目前掌握的情况,还有哪些难处?”这人一见自己说掏心窝子的话,显然是有需要自己帮助的地方。
果然,对方脸色微缓,说道,“这种团伙一般都是分三个部分一部分是在底层收货,另外一层是相当于中间人,而且这些中间人一般都是,具有一定的文物鉴赏水平,他们鉴赏了这些东西之后,然后再分流。”
乾启淡淡点头没有接话,只是听对方说。
对方原本说这么多,不无摆出困难,有推脱的意思,都提出要两地合作了,那还不是困难重重,但面前这个年轻人,没想到说话不急不缓,态度也挺和煦,但自有一股,凌驾平常人之上的气势。竟然令他把那句推脱的客套话,在嘴边转了几转,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送人走的时候还有些暗自犹豫,这人是乾世礼的独生子,以为是个有钱的富二代,没想到看这架势,进退有度,竟然像是家里精心培养的接班人。
——那是他还没见这位有钱纨绔的未来老婆。
乾启出了警局,车就停在隔壁的街上,他拉开车门上车,宝珠竟然没有在睡觉,她昨晚睡得不好,乾启说,“你怎么没休息一会儿?”
宝珠说,“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去那赶紧接赵老三吧!”刚刚的场合一个人好说话,她就没去。
“你也不问这边谈的怎么样?”乾启笑着招呼司机开车,“那边我给他们安排人了,你放心!”
“安排的人?”宝珠一听,鲜有的立刻脸上露出喜色,“没想到你想的这么周到。”
乾启伸手揽过她,“别这么看着人,骗的人能为你赴汤蹈火。”却又忍不住吻在宝珠额头。
宝珠抬头看他,只是笑。她能感觉到,乾启真的很爱自己,就像是那感情,一目了然的摊在自己眼前,她干脆清爽就能看的明白。
车开了也许许久,也许就一阵儿,感觉找到了,司机刚停稳车,宝珠还没来得及坐直身子向外看,被乾启拥着。
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他们好像已经到了。”
乾启坐直身子一看,前面那辆,就是他安排的车。连忙招呼司机下去看,司机开了车门下车,不一会就跑回来,神色竟然有点焦急,对乾启说,“他们刚出来,正准备给您打电话,赵老三受伤了,现在去了医院。”
“受伤——!”
一听赵老三受伤,这还得了,宝珠,顿时就沉了脸。乾启也很生气,前一秒才在自己女人面前说他安排了人,后一秒钟这人就让打了,这可是脆生生在打他的脸。
大家一起来到医院,找赵老三很容易,走廊上七八个全是他家兄弟,哎呀,亲戚多了真是吓人。
赵老三还没出来,隔着玻璃看,他坐在里面抬抬手,也不知想表达什么。
乾启半搂着宝珠的肩膀靠在她耳边说:“我出去问问,到底什么回事?”
宝珠点头,等他走了,发现周围还有几个大活人,又都是赵老三的兄弟,她也不想客气,但那几个人和她不熟,看她一身贵气,都蹲的远远的。她反倒不好意思去问人家,只好隔窗又去看赵老三,脸肿着,身上倒还好,宝珠觉得如果是挨打,这个打也挨得太莫名其妙
眉头蹙着,一点点凝聚的不像是怒气,竞像是威压。
就算伤一根头发,那也是自己的人,赵老三管着宝珠自己名字做招牌的古玩店,那在宝珠看起来,是自己的根据地。就算将来和乾启结了婚,那地方,也是她真正做闺女时攒的家业。店,地方,人,从赵老三,到店里的孩子全是她的人!
可这下好了,把她的人打了,像她这种人,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人若犯她,她必要对方不得好死的性子。她觉得这一次,对方一定要倒大霉了!
正好一位医生过来,她手一抬,挡住人家,“请问里面的人到底伤在哪儿?”
医生正低头看病历,被突然拦住,原本想发火,一看,是个美女,咳嗽了两下,瞅了一眼说,“刚从牙科出来,断了一颗门牙不对,记错了——是大牙。”
第239章
酒店
赵老三捂着脸有些痛苦不堪,更多的却像是想不通。“到底怎么回事儿?”乾启觉得很有挫败感,他派了很多人过去,可没有机会参与内部谈判,等赵老三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带血。他的人兵分两路,一路陪着老三来医院,一路负责联系自己。
如今负责赵老三安全的负责人,也很有挫败感,对乾启解释道,“对方见面的地方是个别墅,我们跟着到了门口,对方的人挺客气,也认识他们兄弟几个,人家点着名把我们空了出来,又保证人毫发无伤,我们就等在了门口。”事前乾启指示,尽量别和对方起冲突,所以在这种情况下退让一步是正常的。
“那后来呢?”这一句问的是赵老三,乾启在屋里看了一圈,包括赵老三还有他的兄弟。此时已经回到酒店,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大家的神色都有些莫名其妙,赵老三说,“真是奇了怪了,一直都谈的好好的,临到走的时候,进来一个人,问我们都是打哪儿过来?我顺嘴说了一句从安城来,那人二话不说抬手就轮了我一拳。本来东西他们也答应卖给我们的,可这一下倒好,东西也说不卖了。”
“怎么可能这么莫名其妙。”宝珠摇头,那是盗墓贼,又不是神经病,动手绝对不会毫无原因,“是不是早前他们就说的是反话,或者在身体语言上,你有没有注意他们也许很排斥。”
赵老三摇头,“俺也不是第一天在外头混,前头一直谈的都好”为了给他作证,他的几个兄弟也忙点头。
“再说,如果想要整我们,你说谁会就打一拳,就打掉我一颗牙。”
赵老三又说,打了麻药,说话有些含糊。
宝珠忙说:“你别说话了,一会儿会不会又流血?”
赵老三摇头,又摆手,“没啥,反正我牙一向不怎么好,掉了一个装上一个就行了,又在后头也看不到。”
“话不是这么说。”宝珠望着他,“赵平没在,我也理应帮他照顾你。”
她站起来,“你先早点休息。”赵老三也站起来,看了看雪白雪白的毛巾,说道:“我怎么瞧着打我那个人像是和安城有仇,我说是安城来的,就挨了这一下。”
宝珠立在门口,乾启右手搭在她的肩上,俩人都望着赵老三,神情和这金童玉女的造型非常不相符,宝珠说,“你怎么能肯定这个?”
赵老三在屋里划拉了一下,“这几个,没一个说安城来的,都没事,人家一个一个问过去,等到我的时候,我说是安城来的就挨了这一下,你说是不是这帮人和安城有仇。”
俩人离开了房间,乾启拥着宝珠向外走,宝珠侧头来望着他,“这事儿你怎么看?”
没了外人,俩人说话再不用藏着掖着,乾启说,“那边我已经让人跟着了,把照片弄来我们看过人再说,看看认不认识,这个圈子能有多大,我今天也想了,有些人面子上,也许做着正经生意,可背地里谁知道。”
“应该不是咱们的熟人,”宝珠说,“如果是熟人,一定知道赵老三是我的人。又怎么会动他?”乾启手腕用力,侧头吻了一下她的鬓角,笑着说:“也许真是仇人——就是因为那是你的人,所以才看他不顺眼!”
宝珠:“”
到了中午,天竟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赵新透着窗,看着天上的缠绵细雨,眉没有皱,但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愁苦。收回视线,他向病房床上的人那人闭着眼,这样也好,其实他不知道,是希望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开,还是一直闭上。
就像待在这满是消毒水的房间,透过窗子看到外面的雨天,他会怀念自己办公室里,那一扇长窗外,拜占庭教堂的美景一般。透着这张安静的睡容,他可以看到自己幼年的时光。执念不知从何而起,那时候一个幼儿园里,中午午睡的时候,他就这样看着单明媚,想着,她的睫毛怎么那么长?她的脸又为什么那么光?安安静静的睡容,她一定是天使变的和现在一样。可是,只要她一睁眼,她就会瞬间翻身而起,左右满世界的找乾启,成了个风一样的女子。
记忆,也许有痛,但那绝不是自己的,自己没痛过。只知道不知从哪一天起,就变成了这样,——她追他,而他追——她!前一个他,是自己最好的哥们儿,后一个他,是忘我的自己。之所以,没痛过,没嫉妒过,是因为他知道这是自己喜欢的人,但乾启更重要——那是自己亲如兄弟的兄弟,就像这些年,多少人背着自己说乾启犯傻,对单明媚一再容忍,所以那些人没兄弟,他们也不懂!
这年头,如果有人还曾奢望有能够托孤的兄弟,那自己和乾启,无疑会是这样的兄弟。可惜没机会证明,赵新总想,就算乾启离开一万年,离开的远到回不来,自己还是会帮他看着他的东西。
他在意的东西还要什么?——唯有宝珠,那人可不用自己看。
赵新笑了起来:乾启讲义气,没想到找了个老婆,和他一般的讲义气,连挣钱发财,也不忘拐弯抹角的带上大家。他觉得乾启真是有福气,有福气不是他找了宝珠有多好,而是他喜欢的人也碰巧喜欢他!
这种福气,不是很多人都有他收回飘远的思绪,一对上床上的人,顿时心中一凛,惊跳道,“明媚你什么时候醒的?”她正睁着大眼睛,冰冷冷的望着自己,眼里毫无感情,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转开脸,看着窗外的细雨,轻柔,缠绵许是在伦敦那酷爱下雨的破地方住了一年,如今看到雨,她的脸色竟渐渐柔和了起来赵新看了一眼药瓶,现在打的药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添加镇定剂。
他是来医院陪人的,理应陪着病人说话,可惜,这病人自从醒来后,就是一言不发。她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自己的腿怎么样,自己的身体怎么样?
她好像一朵花,陡然枯萎的花不见岁月流逝,连花蕊都已苍老。他就那么陪坐在那儿,一转眼,天都黑了,一天就又要过去了这时,赵新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她不说话,她也不吃东西,她,像自闭了一般在自虐!
这还得了,好歹得坚持到她家人来。“明媚,小启他真不好,坏毛病一大堆,你根本震不住他,这么多年都没见面,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不是真喜欢他。”
“明媚,我们也算是好朋友是不是?我是个直脾气的人,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你想利用我继续接触小启,也没关系,你好歹说句话。”
于是这一晚,赵新一直都在说他好哥们的“坏话”中,喋喋不休地度过。
第二天清晨宝珠和乾启俩人在客厅吃早餐,刚放下咖啡杯,就有人来敲门。外间守着的人去开了门,转眼进来说,“乾先生,对方说是来送礼物的。”
砚台,印泥,印盒,笔十几样,一溜摆在长几上,宝珠从左看到右,又走回来,没有上手。来送礼的是个年轻男人,反常的,身上竟然没有土腥气,不像靠盗墓生活的,说话也挺客气,“早前不知道,不小心冲撞了这不,东西都原封不动的送了回来。”
看那女主人不说话。来人也不尴尬,继续陪着笑脸说:
“听说东西您还没见,这砚台可是正经清乾隆时候的”
这些东西耗时耗力,是赵老三辗转从很多人那里托关系找来的,宝珠交代了这么久,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