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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今晚说这场仗势在必打,英王正准备派遣一船的士兵前来。他又说弗吉尼亚有超过两百个的奴隶,他们最大的担忧是英国人是否会挑拨我们黑奴起来反抗白人。主人说他和别人一样对国王都很尽忠,但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苛税。〃
〃华盛顿将军已禁止他们再征召黑奴人伍。〃路德说,〃可是北方有些自由的黑奴正在争论他们的土地拥有权,所以他们要打仗!〃
〃他们当然希望借此机会让白人死得差不多。〃提琴手说道,〃这些自由黑奴简直太疯狂了!〃
可是两个星期后传来的消息更是重大:〃弗吉尼亚忠贞的州长邓莫尔伯爵已经宣布:愿意离开农场到英舰上服役的黑奴可以获得自由。〃
〃主人会受到影响。〃蓓尔说道,〃今天来晚餐的客人谈论许多有关逮捕监禁有参加英军嫌疑或甚至有意想加人的黑奴,他们也许会绑架或吊死邓莫尔伯爵。〃
康达被派去喂养华勒主人那些气得满脸通红的访客所骑来的马匹。有些马匹因长途跋涉而累得喘吁吁,侧腹都渗满了汗水,有些主人则自己亲自驾车而来。他告诉其他人:其中一个就是约翰·华勒,也就是主人的弟弟,是八年前他一下船就把他买走的人。康达一直都记得他那可憎的脸庞,但他只把缰绳丢给康达,没一点认出他来的迹象。
〃别这样大惊小怪。〃提琴手说道,〃像他这样的主人是从不向黑奴打招呼的,特别是他认出你来时。〃
往后的几个星期内,蓓尔从钥匙孔中偷听到主人和他的访客很震惊亦很愤怒竟有数以千计的佐治亚、南卡罗来纳和弗吉尼亚黑奴大胆地逃离农场,奔向邓莫尔伯爵。有些人说他们听说大部分的逃奴只是逃到北方,但所有的白人都一致认同应该再多饲养些猎犬。
有天,华勒主人把蓓尔叫到客厅,他慢慢地大声地对她读了两遍他那弗吉尼亚官报上一则被圈出来的消息。他要蓓尔把报纸拿给农奴们看,于是把报纸交给了她。她照做了,而大家的反应就如她所预料的愤怒远超过畏惧。〃你们黑人不要被挑衅教唆来毁了自己。无论我们现在是否在受苦,假如你们背弃我们,你们一定会吃苦头。〃
在归还〃官报〃之前,蓓尔私下在自己的屋内阅读其他的新闻消息,其中有些是报道真实的或预测的黑奴叛乱。后来主人斥责她没有在晚餐前把报纸归还,蓓尔含泪地道了歉。但很快地她又被派去传达另一消息弗吉尼亚的殖民地议会已经宣读通过一项法令:〃企图阴谋造反或暴动的黑人或奴隶一律处以死刑而且得不到教会人士的特权。〃
〃那是什么意思?〃有个耕田的农奴问道。提琴手回答道:〃就是当你被处死时,白人不会为你召来牧师做临终前的祈祷。〃
路德听到有些叫做〃英国派〃的白人和另一种叫做〃苏格兰人〃的白人正加人英军里。〃郡长的家奴告诉我说邓莫尔伯爵蹂躏了河岸边的农场,焚烧大房子,并告诉那些黑奴只要他们愿意加人他的军队,他会给他们自由。〃路德又告诉他们在约克敦和其他镇上的黑人如果夜间逗留在外被抓到,就会遭鞭打,并下牢狱。
那年的圣诞节只是个代名词而已。根据报道,邓莫尔几乎已把他的群众撤退到船舰上安全的地方。一个星期后又传来令人不可思议的消息:邓莫尔伯爵带着舰队攻击诺福克,下令一个小时内要清城。然后他的枪炮开始轰击,整个诺福克几乎化为灰烬。蓓尔报告说那儿的水和食物所剩无几,极为匾乏,热病蔓延流行,死亡人数多得使汉普顿路上的水源处都遍布着由潮水冲上岸来的浮尸。路德说:〃尸体都被埋到泥沙里。此外,英船上许多黑奴几乎都是饿死和吓死的。〃
康达左思右想地盘旋这些可怕的事件,觉得冥冥中这些苦难都是其来有因,阿拉神一定愿意看到这样的下场。无论往后要发生何事,黑人和白人的命运全是由他一手安排。
一七七六年初,康达和其他人听说有个康华里将军统领几艘满载水手和士兵的船从英格兰出发强行横跨一条大〃约克河〃时,一场剧烈的暴风雨把所有的船都打翻了。他们也听说另一个大陆会议已经紧急召开过了,有一群来自弗吉尼亚的农场主提出要完全脱离英国。接下来的两个月陆续地又有消息传来,路德从郡政府带着消息回来说七月四日的另一次会议后,所有的白人正坚持着某种叫做〃独立宣言〃的东西。听说约翰·满科克主人故意在宣言上把名字写得特别大,让英王不用费力就可看明白。
路德下一次从郡政府回来时,带回许多消息。在巴尔的摩,人民载着一个和人体一样大的〃国王〃破布玩偶沿街示众,然后把玩偶丢进火堆里,周围的白人则齐声叫道:〃暴君!暴君!〃此外里士满的民众则欢呼鸣枪,挥着火炬相互干杯道贺。在奴隶排房内,老园丁说:〃无论英格兰或殖民地,黑人都没有发牢骚的余地,他们全是白人。〃
那年夏末,蓓尔慌张地冲到奴隶排房来,带着从晚餐访客那里偷听来的消息:殖民地议会最近通过一项条款要征召黑奴到军队中当鼓手。笛手和前锋。
〃'前锋'是什么?〃一个耕田的农奴问道。
〃那是指走在军队的最前面,最先送命的人!〃提琴手说道。
路德很快地就带回来在弗吉尼亚爆发的一场大战的紧张详情,双方的黑奴正在对抗。在上百个红衣军和〃英国派〃士兵以及一群罪犯和黑人不断地用步枪攻击扫射时,一支由〃殖民地〃白人和他们的黑奴所组成的小部队被迫撤退到桥的另一头。此时,军队后卫有个叫做比利·福罗拉的黑奴士兵把桥面上的木板撬开丢到河里,使得英军不得不停止攻击而撤退,因而解救了殖民地军队。
〃拆掉一条桥!那一定是个勇猛的黑奴!〃老园丁大声道。
当法国人于一七七八年加人殖民地军队参加战争时,蓓尔提供了这项新闻,说许多州已相继向入伍的奴隶作出在战争结束后授予其自由的承诺。〃现在只有南卡罗来纳和佐治亚两州说他们绝不让黑奴去打仗。〃
〃这是有史以来我所听过的唯一好消息〃提琴手说道。
康达憎恶奴隶制度下白人的作风,但康达认为把枪支给黑奴的白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首先,白人的枪炮总比黑人多,所以任何企图叛乱的行动最后都会导致失败。于是他忆起在自己的国家时,土霸如何把枪和子弹给心术不正的部落酋长和国王,使得黑人之间起内哄对打,村与村对抗,然后再把他们征服掳来的同胞卖到土霸的套链和牢笼里。
有一次,蓓尔听主人说有五千个自由身份的黑人及奴隶身份的黑人,中途加人战争,路德也不断地带来为他们主人这边打仗的黑人奋战和牺牲的故事。路德也提及一些〃来自北方〃的黑人军团,和一个称做〃美国黑人〃的黑人部队。路德说:〃甚至他们的上校也是个名叫米德尔顿的黑奴。〃他很诡异地看着提琴手,〃你永远猜不出他的职业他也是个提琴手!现在来点音乐吧!〃
然后路德哼唱一首他在郡政府里听来的新歌。歌的曲调很好记,因此有些人很快地就跟着唱起来,有些人则用棒子打节拍:〃美国北佬进城来,骑着小小马……〃当提琴手开始弹奏时,奴隶排房的小孩们则开始手舞足蹈。
一七八一年五月传来震惊的消息说骑马的红衣军蹂躏了汤姆士·杰弗逊主人的〃蒙提萨罗〃农场。所有的农作物都被摧毁,谷仓被烧,牲畜四处逃窜;此外,所有的马匹和三十个奴隶都被俘虏。〃白人说必须拯救弗吉尼亚。〃路德报告说。然后,因为华盛顿将军的军队将调遣来此,因此他马上又讲一个白人的笑话:〃军队里有许多黑奴!〃十月时又带来消息说华盛顿和拉斐德的联合军开进约克敦,攻打英格兰康华里的军队。此外,他们也很快地得知弗吉尼亚、纽约、北卡罗来纳、马里兰和其他几州所激起的战役。同月的第三个星期又传来连奴隶排房的人都高声呼叫的消息:〃康华里已经投降了!战争结束了!自由在望了!〃
路德现在在频繁的驾车出外之间几乎没有时间睡觉,主人也再度展开笑颜蓓尔说这是多年来的第一次。
〃我所到过的每个地方,黑奴都和白人一样欢呼!〃路德说。
但他说每个地方的黑奴最欢欣鼓舞的莫过于他们的英雄比利·福罗拉最近已解甲退伍,回到诺福克。
〃你们全部都快过来!〃蓓尔在不久后传唤奴隶排房的其他人,〃主人刚才告诉我说他们已把费城定为联邦州的第一个首府!〃但路德后来又告诉他们:〃杰弗逊主人起草某种'解放奴隶条款',条款里说主人有权利释放奴隶。但教友派人士,反奴隶制度的白人和北方自由的黑奴因不满而发出牢骚和怨言。因为条款里又说除非主人愿意,不然可以不必释放黑奴。〃
当华盛顿将军在一七八三年十一月初解散军队时,这一场大家开始称为〃七年战争〃的战役正式结束了。蓓尔告诉奴隶排房内的每个人:〃主人说现在是天下太平了。〃
〃只要有白人就不会有和平。〃提琴手很尖酸地说道,〃因为他们嗜杀如命。〃他的眼神扫过周围每一个人的脸孔:〃留意我告诉你们的话我们黑奴的情况会越来越糟!〃
康达和老园丁后来聊了起来:〃自从你来这儿已看到不少大小事情。对了,你来此地已多久了?〃康达不知道,这件事情使他头痛。
当晚,当康达独处时,他花了好几个小时,仔细地把每个新月放进葫芦瓢内的各色石头以十二个为一堆。他被石头所显出的答案吓得瞠目结舌,即使老园丁也永远猜不出他问题的答案。地板上堆在他身旁的石头已有十七堆,他现在已是三十四岁了!以阿拉神之名,他的生命里究竟发生了何事?他住在白人土地上的时间竟然和在嘉福村的时间一样长!他还是个非洲人吗?还是已变成一个就像其他人所说的〃黑奴〃?他是个男人吗?他现在的岁数和父亲最后与他见面时的年岁一样大,可是他没有自己的儿子,没有妻子家庭、落脚的村子,甚至也没有祖国,再也没有任何过去存在他的内心,而且他也看不到未来。冈比亚的一切宛如是他长久以往所做过的一个梦。他仍在睡梦中吗?假如是的话,他何时才能清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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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亚历克斯·哈里
第57节
康达根本不用急着去担忧他的未来,因为几天以后传来一个震撼农场的消息。有一天,在郡长前来拜访主人,做了秘密的言谈后,蓓尔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奴隶排房来说,有个女仆逃逸被擒口后在苦刑下供出她逃亡的路线图是主人的车夫路德画给她的。
华勒主人在路德准备动身逃逸之前,愤怒地到奴隶排房去把他唤出来。他把路德抓到郡长面前并很生气地问那是否属实。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的路德坦承这件事,当场气得面红耳赤的主人立刻掴他耳光。但当路德请求饶命时,主人低下头去,静静地注视路德好一段时间,愤怒的泪水濡湿了他的眼眶。
最后他终于开口,语气很平静地说:〃郡长,您可以把此人逮捕送进监牢里。他在下次的奴隶拍卖会上就会被卖掉。〃然后他二话不说就转身走回大房子里,无视路德悲痛的啜泣。
当大家开始在推测谁会代替路德成为主人的车夫时,蓓尔走过来告诉康达,主人现在要见他。每个人都看着但没人感到讶异他一破一跛地跟在蓓尔后面走进大房子里。他很怀疑为何主人要召见他,他有点害怕。因为自他到农场来的这十六年当中,他从未与主人说过话,也从未到过大房子内厨房以外的房间。
当蓓尔带领他穿过厨房来到外间时,他的眼睛炯炯地盯视着闪亮的地板和巨大的壁纸墙。蓓尔敲了下巨大的雕花门后,康达听到主人说:〃进来!〃蓓尔走了进去,面无表情地转身示意康达也进去。他简直不敢相信那房间的尺寸,好像和谷仓一般大。光亮的橡木地板上覆盖着小地毯,墙上悬挂着图画和绣帷,黑得发亮的组合式家具全都上了蜡,而且一长排的书摆在壁龛上。华勒主人坐在书桌旁,在一盏绿色的环形玻璃所笼罩的油灯下看书。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指压住书本,转身面向康达。
〃托比,我需要一个车夫。你是在这地方长成大人的,所以我相信你会很忠贞!〃他那双大眼睛似乎看守了康达,〃蓓尔告诉我你从来不喝酒,我很喜欢这一点,而且我也一直注意你的行为。〃华勒主人停了下来,蓓尔向康达使了个眼色,他才赶快说:〃是的,主人。〃
〃你知道路德发生何事吗?〃主人问道。〃是的。〃康达说道。主人的眼睛眯了起来,声音变得又便又冷酷。他说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