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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成都·2009_文学成都·2009 编委会编-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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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故事。骆平的创作意图是要在那个特大灾难发生的真实语境中,直接洞察和精确表现人性发生变化或变异的种种可能性。因此,她为小说主人公在灾难突发之前预设了许多爱恨情仇的人物关系和个人秘史,诸如,即将离婚的夫妻,携款潜逃的贪官,隐秘的婚外情,情感失意的医生,恩怨纠结的家族矛盾,等等。在地震突然爆发的灾难性语境中,面对巨大的死亡恐怖,所有这类纠缠纷扰的社会关系和情感困惑,似乎都在规定情境里发生了转化,获得了净化或救赎的可能。灾难和死亡使不同的人群成为集体的受难者,在灾难中结成了命运共同体。悲悯情怀和内心良知,也都在不同程度上被残酷的现实激发出来,仇恨的情感得到了净化,而关怀的情感成为抵抗灾难、死里逃生的希望之光。
  骆平的叙述既悲恸又冷静,她想把受难的人们在惊心动魄的逃亡过程中流宕的种种繁复的内心情感,从现场细节的描述中准确精细地呈现出来,使它们成为灾难情景中个性化的内心经验。为了营造一种真实的现场感,她刻意地借用了电影的叙事语言,以平行蒙太奇的手法谋篇布局,将恐怖、悬疑、惊悚和爱情的诸多元素糅进情节结构中,使小说的叙述充满了流动的画面质感。但囿于她对灾难经验的局限性,小说的人物心理和故事细节只能更多地依赖于纯粹的想象和相关知识,从而导致小说总体上的概念化,一些过度巧合的情节也没有逻辑的说服力。尽管如此,《与世隔绝》作为最早一部关于地震的长篇小说,仍有不可忽略的先行意义。
  “5·12”大地震之后,灾难文学的叙事与建构越来越引人关注。灾难作为历史经验和现实事件,从来都是文学创作的重要主题。无论是自然灾难还是社会灾难都会造成人的生存困境与精神危机。而文学对灾难的书写与想象,可以使灾难同普遍人性与救世精神联系起来,从中诞生伟大的文学作品。因其如此,灾难文学是当代中国文学无法绕过的一种文学。而地震文学,作为专门书写地震题材的文学无疑是灾难文学的一个重要范畴。但更重要的是,文学如何才能更加有效地进入灾难和表现灾难,也就是灾难文学的叙事问题,或许才是思考灾难文学的理论重心。从叙事美学的视角看,文学史上许多宏大的灾难文学作品总是力图使读者体验到文学的崇高感。崇高感是人类面对苦难与危机而引起的痛苦反抗,是痛感的美学升华。在灾难情境中,人们面对威胁生命的危险和毁灭性的恐惧,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爱与坚强、智慧和互助、责任和担当。当这些平常遁于无形的情感与责任,在毁灭性的灾难面前挺身而出、慷慨悲歌时,一种超越生死的崇高感也将随之而生。灾难情境强化和凸显了这种崇高感,文学的使命就是发现和表现人在灾难中的悲壮和崇高感,从而激发我们在庸常生活中日渐慵懒的生命意志。
  悲悯情怀和崇高境界是灾难文学的终极品质。这样的审美品质只能源自神圣庄严的无疆大爱。时代越媚俗,神圣越伟大。神圣是全球化消费时代文学反抗灾难的精神出路和心灵愿景。日常生活中的去圣化运动,原是现代性的流行色,无须多加置喙。但面对灾难和危机,一个没有神圣信仰的国度,她的文学就没有理由绕开神圣的使命。加缪在小说《鼠疫》中阐释了灾难文学的叙事伦理,那就是“为了如实地告诉人们他在这场灾难中所学到的东西——人的身上,值得赞赏的东西总是多于应该蔑视的东西。”阿尔贝·加缪《局外人·鼠疫》,桂林:漓江出版社,1992年版。
  灾难文学虽以自然灾难、社会灾难为书写对象,但不应当是简单地对灾难事件的记录和再现。文学作为一种审美意识形态,其终极目的是通过审美化的语言对普遍人性进行描述与探索,体现人性的真、善、美。因此,灾难文学的写作离不开个体对灾难的人性体验。而个体对灾难的体验并不等同于个体对灾难事件的直接经历与感受,而是对历史与现实、社会与文化,以及与灾难本身相关的复杂的“命运关系体”的体验。灾难情境并不只是一个三维的空间场域,还是一个与时间性攸关的四维时空场域,“内心经验”在这个时空场域中有极其重要的意义,这个特别的四维性场域体现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紧密相连的人类生存危机和精神危机的历史性。
  文学的灾难叙事,可以强化民族体验与国家认同。文学作品通过灾难叙事往往会给予读者“民族危亡”的历史想象,这种“民族危亡”的审美想象,经由美学意象的催化,可以激发人们的忧患意识和民族凝聚力,从而深化读者对民族共同体的情感体验和审美认同。
  惟其如此,我们就有理由期待成都作家在未来的岁月中,写出更多更伟大的关于灾难乃至其他题材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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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河之唇(1)


  王棵
  请亮出拇指和食指,捏住世上最美味的薯条。感觉到诱惑了吗?来自薯条的诱惑,我先不说惊慌。你的嘴,饥饿的嘴,开始成为诱惑的俘虏吧,张开,对!张开,向藏在拇指与食指间的薯条凑近。咬住那美味没有?嗯!现在,听我的口令,我数到三,你的手指就放开薯条,食指和中指用力张开:指节抵住齿龈,猛地向上下扩张。哈!看看你那张被撑住的嘴,被两根指头控制的嘴,这就是饥饿的宿命,美食背后便是阴谋。再假设两根指头突然变成了一根柔韧的钢钎,正中系上了绳索。有人开始向空中拉动绳索啦。你看看你,就这样被吊起来了吧?越升越高,与天空融为一体。
  鱼就是这样被人降服的。卡,那个叫做卡的东西,就是那根藏有阴谋的钢钎。
  父亲春天的时候跳上船,扬起竹篙,沿着河道西行而去。据说他去了三十里外一个叫包齐的地方。包齐盛产柔韧的芦竹,它们稍后将与卡密切合作,成为捕捉鱼的武器构件。在包齐的河边,父亲把镰刀取出来,割下春天第一茬的细芦。几天后他回来了,船舱里载着一捆精心挑选的芦秸。母亲匆匆从屋里奔出来,将它们抱到院
  场上,对着阳光一根根晾开。夏天还没有来,一切都能有条不紊。在细韧的芦竹被阳光晒干之前,父亲要去制作那些精美的卡了。
  制作卡要用上等的毛竹。一段毛竹只能削出十几根卡,没有办法,削制的过程总伴有太多的失败。通常要先把毛竹切成一小片一小片,毛竹的内胆韧度不够,不适合制成卡,最外的表衣过脆,也要弃之不用,能用的只能是中层。父亲去林埠买来毛竹,就着美孚灯,在静夜里削卡。右手握着削刀,左手捏着竹材,指法娴熟,力度适中。一根根卡出笼了。它们缝衣针般粗细,一公分长短,两头尖尖,状若牙签,却有牙签无法具备的韧劲和力度。
  卡削好了,芦秸也晒干了。父亲和母亲双双坐在堂屋前。母亲剥去那些包着芦秸的芦衣,将洁净的芦秸交给父亲。父亲举着剪刀,眼睛紧盯芦秸,将它们剪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套。在某些闲下来的夜晚,他试着摸出一粒芦套,一手将卡捏成u状,另一手的芦套对准卡,将它套牢,使卡成为一个稳固的u。父亲和母亲望着那u,相视而笑。
  余下的事情,就是烤制鱼饵了。鱼饵的原料由麸皮和精面和成。烘烤成片,晒干,再切成小小的长条。把细小的饵经由芦套塞进卡肚,那就是一只完整的卡具了。在卡的屁尖上系一段线,再把无数段系好卡具的线系到一根长得不能再长的线上,将它们投进河里,鱼的末日就降临啦。
  我不甚明了的是,那根系有无数卡具的总线那么长,每天周而复始地使用它,投进水里,再收上,如何能做到从不缠结呢?母亲诡秘一笑,说,这就是本事了。又凝住眉头,大声说,早晚有一天,你都要学会这个本事。
  我并不畏惧这个本事。如果这是一门生存必修课的话,我甚至对它满心期待。河流像一道缀满密码的符,从我家的门前穿过,一往无前。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我最想弄清的一些问题。学会那个本事就可以顺着河道一路前行,觅得那些问题的答案,那又何乐不为呢?
  母亲却沉默了。春天将尽,农忙已过,卡鱼的时机已经到了。
  母亲和父亲一前一后,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一步一回头,向门前的河边走去。天色微明,他们轻移的影子悄无声息。父亲说,走吧。母亲说,哎。他们上了船,一个坐进船篷,一个握着竹篙立在尾舱,竹篙起处,水波荡漾。就这样,父亲和母亲撑着小船从家门前的小河起程,途经许多大河小河,去很远的地方去卡鱼了。他们离家的那个早晨总悄无声息,待我醒来,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大哭。这时往往一个老迈的女人会及时走进我家。那老妪年近七旬,面目狰狞,有一个极其怪异的名字:芳补人。这就是每年夏季卡鱼期到来后我的生活:父母亲撑着我家那条褐色的木船去很远的地方卡鱼,一去就是两月有余。他们把我托付给隔壁的老寡妇芳补人。对于这样一种生活,我本能地排斥。
  我终于弄清了父母每年出船的规律。后来的一个夏天,我夜夜提高警惕,亦睡非睡。出船的那个早晨终于来了,父母亲在晨曦中摸索着走出门。突然,我尖叫着从他们身后奔过来。一步跃过他们,率先跳上小船。我说,带我一起去。母亲愕然望着我,又望望父亲。父亲说,小孩子家,去了碍事。母亲说,儿!你回吧,我们很快回来。我大叫。不。父亲乘我不备,一把捞起我,将我拎到岸上。竹篙抵住河床,船飞速离去。留下一个孩子站在自家的河堤上孤独地啜泣。
  为了尽到一个寄养人的责任,芳补人在收养我的第一天会和蔼地抚慰我。内容却是恐吓式的。她会给我讲一大堆与河流有关的事故。她说你知道狮子吗?我摇头。你不知道也没关系。她将两手中间三个指头屈起,余下那两指却异常地跷起。她就这样将两手支到耳朵根子上,同时张大嘴,喉腔里轰然起声。我大骇。她放下手,闭上嘴,开始抹眼泪。有一对父子,夜里在船上睡觉,来了一艘货轮,一下子就把渔船撞沉。他们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就被河水吃掉了。
  她说的这对父子,是她的丈夫和儿子。这件事母亲曾对我说过。我装作不知道她在说谁。芳补人继续道,有个女人,肚子饿了,去蛮子的地里刨了一个红薯。还没来得及把红薯擦干净塞到嘴
  里,蛮子就跑出来了。几个蛮子又是锄头又是扁担的,一晃眼的工夫,就把女人打死了。
  她说的蛮子,是指村里这些去外地卡鱼的人必将遇到的异乡人。那个被砍杀的女人亦是我们村里的,我母亲也曾说起过她和发生在她身上的这件事。芳补人所说的,都是村里广泛流传的一些卡鱼人的重要典故。
  芳补人又开始大肆渲染更多的恐怖之事。她谈到夜间的河流,说它们看起来像一口棺材,蛇随时会爬进船舱,水獭力大无穷,趁大人熟睡时将婴儿拖入河底,在耳朵、口腔里塞满淤泥,致其瞬间窒息而死。有时候,河妖化成女形,伸出红彤彤的舌头吮吸精壮男人的阴部,男人们魂飞魄散,行尸走肉般跳下河,涉水向前,直至水流没顶。
  她说得每每令我毛骨悚然。她本意所在,是想告诉我河流是可怕的,所以我应庆幸没有与父母一同前往,快乐地与她共度父母不在身边的这段时日。她忽略了一个孩子的好奇心。对一个孩子来说,好奇心大于一切。她说的愈加恐怖,我愈加好奇,向往亲身涉足各种河流的愿望愈加强烈。我战栗着,望着黑色夜空,奔出芳补人的屋子。
  河流是有声音的。它的确是有声音的。还有气息。听!它在呼气。再听,它说话了。当然可以说,那是水里的鱼,长在河边的树的根须,迎着水流摆动的水葱,在堤上筑巢的螃蟹,一阵掠过河面的风,是它们在组成河流的律动。但在一个孩子看来,首先因为河流,才使得河流身边的事物勇于发出各种响声,没有了河流,一切也许都不会存在,所以河流是最具神秘力量的。它让人神往,叫人捉摸不透。
  一些晴朗的日子,我喜欢找一处堤岸较高的河边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半天。这使我成为芳补人嘴里一个喜欢玩失踪的孩子。在我父母卡鱼归来的第一天,她立刻向他们愤愤不平地控诉我这个怪毛病。她说你们家这个混账孩子,动不动就不见了。你说说看,要是他真跑掉了,我怎么向你们交代?你们可得把他看好了。
  父母亲迷惑地望着我,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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