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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妆-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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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老太太叫去了少爷的书房,这下她可惨啦,主子你瞧,即便是要找她算账,老太太都不愿意让她踏进园子半步,啧啧,这还真是”兰珠一边娴熟的为主子铺床,一边同她说着闲话。

“你都瞧见了?”吕明月从镜子里看着她,此刻的兰珠正跪在床上,利落的抖着被子,大红的锦被上绣着龙凤呈祥的图案,被她这么抻着,那一龙一凤似要飞起来,在空中纠缠。

“没有,这种时候,我怎么也要懂得避这个嫌呀。”兰珠铺好床,走下来,朝她走过去。最后立定在明月的身后,从她手里接过梳子,缓缓的梳着一缕缕的青丝。

明月瞥了她一眼,抬起手指放在唇边笑道:“你这个丫头,倒是伶俐。”

她这么说,兰珠的心里似有一种郁结纾解的快感,于是得意洋洋的道:“还是主子英明,再说了咱们忍辱负重是为了什么,怎么能凭白的让她占了便宜去?”

这句话,莫名的就让明月揪了心。她的垂在侧面的手,下意识的抚上她的小腹。那个似小鱼一般会在她肚子里轻轻的吐着水泡的小生命,就那样,没有了。

不是不心痛的吧。

兰珠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声音立刻低了,小心翼翼的隔着镜子看她的脸色,轻轻的唤着:“主子”

明月摆摆手,意兴阑珊的道:“知道就成了,到人前可别说漏嘴。”

“那是自然啦。”兰珠嘻嘻的笑:“这一点,主子您还不放心我吗?”

“你哟,”明月收回目光端详着镜中的容颜,半晌抚着脸道:“我是不是变丑了。”

*

漆黑的晚上,夜风渐起,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秀红提着灯走在秦紫鸢前头,回廊一路蜿蜒逶迤,那昏黄色的微弱的灯光照亮前面的路。

这不是通向老太太房里的路,这条道路她再熟悉不过了,它只通向一个地方——丞文的书房,事到如今,她依然是这个家里备受鄙夷的人,甚至连厨房的丫头都比她来的矜贵。那个跑来求药的吕明月,在得偿所愿之后似乎将这段记忆遗忘了。当她知道,沈家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就在那样的深夜里不明不白的死去,知道真相的她,竟然不自觉在唇角开出一朵花来。

这崇尚礼仪,自谓儒商的沈家又比那堂子里干净多少?

精致恢弘的大宅子,才是最好的遮掩,藏污纳垢,无所不能。

只是今日,秀红的突然到来让她的心里隐隐的觉得发生了什么,然而,即便她只是一个丫头的身份也不愿意同她多讲半句话,在与世隔绝的梅园里,她像是被人遗忘了一千年那么久。

也罢,她来这个家,本就是为了图个清静。

丞文的书房是沈宅距离梅园最近的地方,门半掩着,挂着厚厚的棉布帘子,微弱的烛光从里面星星点点的透出来,看在紫鸢的眼中,竟比漆黑的夜更可怖了。秀红站在门外轻声回禀了,里面隐隐约约“嗯”了一声,秀红便回过头对秦紫鸢道:“老太太请你进去。”

语气冷的像是寒天里池子里三尺的冰层,甚至连个称呼都没有。

秦紫鸢心里憋了口气,使劲推开门,书房里扑面而来一股异味,隔世的烟尘和脂粉香混着檀香珠子淡淡的气息,让她心中一凛,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前尘往事

这是秦紫鸢第一次见着沈老太太,那一年丞文从江宁到北地去做生意,在碎香楼里豢养了她。后来他要走了,她在大雪天穿着单薄的衣裳跑到大街上堵着丞文的去路,她知道,那可能是她唯一的机会,离开那个花花世界,找到自己最终的归宿。

丞文并是不她遇到最大方的恩客,但是却有着可让任她掌握的特质,他盲目自大、自认为重情义,耳朵根子软,激将法对他而言永远管用。

他说过愿意娶她回家,那么她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让他言出必行。可是轿子到了江宁沈家,那扇门却并不愿意为她开启。老太太听说丞文在外许久不但没有做成一单生意,花光了所有的钱,最后居然还带了一个妓。女回来,勃然大怒,几乎要将他逐出家门。

在沈家的郊外的别院,秦紫鸢一待就是三年。

三年,她比任何人都守得住那份寂寞,执着的等待着一个书香门第的接受,终于她等到了一个机会。

她,怀孕了。

孩子两岁生日的那天,一直盼着沈家有后的老太太不得已,做出了让步。可是她允许她进入沈家的条件苛刻到极致,将孩子要交给大房的婉莹抚养,并终生不能同自己的孩子相认。

她并不相信世界上还有包的住火焰的纸头,于是她咬牙答应。她在赌,赌自己可以比这个老怪物活得更长久。

在夜色的掩盖下,她被一顶小轿子送至从沈家的后门,老太太甚至不允许丞文来接她,那一刻心里像是有一条毒蛇在攀爬,吐着长长的信子,好几次她在梅园死一般寂静的深夜里,睡不着觉,都忍不住拿了藏在床下的刀,在灯下反复的看着,想着有一日能够插入那颗冰冷的心脏。

她一直想方设法去看孩子,可是老太太显然对她早已防范,沈家那么大,她连孩子的哭声都听不到。

直到有一天,沈家到处挂了白色的灯笼,她欢喜了好久,以为是老太太去了,等来的确实自己的孩子夭折的消息。

此刻,刽子手就在眼前,只见她端庄的坐在红木椅上,烛光下映的她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的那般深,看着她进门也不说话,脸上一丝表情。她的眼睛似乎在看她,似乎又飘得很远。苍老的唇薄而下坠,如同端坐在高台上的阎罗王,让人看着心里发寒。身上五彩福寿花样的祥云织锦大衫,做工极其精细,镂银麒麟盘扣,紧紧的扣着颗颗分明,双鲤流水如意翡翠耳坠一直坠道高高的元宝领子上,翡翠玉莲花金三事儿挂链在胸前闪着隐隐的光,手里还拿着一串被拨弄的已经发亮的檀香木的佛珠。

“老”

“别,你这一声,我可受不起。”

老太太的反应极快,这句“受不起”让紫鸢的心狠狠的一坠,后面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她抬眸看着老太太缓缓的拿起桌上的茶盏,用盖子拨弄浮茶的时候,带着银鎏金螺丝嵌红珊瑚绿松石甲套的小指高高的翘起,不动声色的呷了一口,放回原处,又眯着眼看了紫鸢许久,才拂了拂身上的衫子缓缓的道:“明月的孩子,是怎么没的,你知道吗?”

☆、暗藏乾坤

秦紫鸢心中一惊,仓皇之中与老太太对视一眼,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陡然间穿过她的心间,死死的盯住她,带着冰寒的质感,在心底席卷起一阵寒意,那种惧怕即便是堂子里老鸨儿硬逼着她卖。身的时候也从未有过。思忖之间,老太太已经斜过身子去拿桌上的卷轴,不知为何,半途中她枯枝一般的手指一松,卷轴掉落在地上“啪嗒”一声,秦紫鸢居然脚下一软随着那卷轴落地的声音“噗通”一声跪下了。

老太太转头看向她,眼中并无惊讶之意,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紫,紫鸢不呀”

她还没说完,原本放在桌案上的通雕紫石端砚就直直的朝着她的脸飞了过来,此时的秦紫鸢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哪料得到老太太有这样的举动,她躲闪不及,还是被重重的砸到了额角,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老太太厉声责问。

“不,不是这样的!”秦紫鸢满腹的委屈和不甘心,她爬起身子,跪着向前两步抓住老太太的衣角声音几乎凄厉的叫到:“老太太,不是这样的。”

“放开我!”沈老太太枯木一般的手臂将她一撩,腿上用力一踹,硬是将秦紫鸢甩开,脚底穿着的深红云纹千层底绣花鞋狠狠的踩住她放在身边的手,用力的碾着。

“你”秦紫鸢手上吃痛,不知道那扭曲的三寸金莲竟也有如此的力气,她使劲儿将手从她的鞋底下抽出来,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在这时,老人的脚下突然的一松,她来不及收回力气,身子朝后面一倒,要不是手臂及时的撑着,怕是要摔出个好歹,手肘撞地处火辣辣的疼,秦紫鸢浑身战栗,并用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眼前的这个老人。

沈老太太却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瞄了她一眼又呷了口茶:“平日里我不说,并不表示我不知道,我是放任了你们太久了,一个一个竟然敢在我面前耍起了手段来。”

此时就听得窗外电闪雷鸣,屋内的烛光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震动,火焰变得动荡不安。摇曳的光衬得室内更加的阴森可怖。一阵狂风刮至廊下,撞击着书房的大门,而后消失,几声闷雷之后大雨便哗啦啦的下落下来,打在乌瓦之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

秦紫鸢的心就在那样的节奏中逐渐的强硬起来,像是迅速的传上了一层铠甲,她默默的从被磨得溜光的尺四细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直,身上还是有些痛,但是心冷的已经麻木。

她不算是个顶聪明的人,却也明白,这事情为什么会被老太太知道。

心机深沉如吕明月,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曾经羞辱过她的她。

她稳住心神,对着沈家老太太福了福,又轻笑了一声道:“既然老太太您已经认定了这件事,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在这个家里,您要担心的人恐怕不是我这个婊。子,而是另外一个女人吧!”

☆、冬至

此时的西城正是夜晚,万籁俱寂,冬至已过,天气转冷。魏静姝坐在炕上,盯着放着炭烧的盆子发呆,手里面还抱着一个白铜福寿纹圆形双梁手炉,脸上已经是通红一片,可是依然觉得寒冷。

站在一旁的小丫头喜儿看到主子凭空打了个哆嗦,立刻上前来问:“主子,还觉着寒哪,我再给你加盖一层被褥吧。”

魏静姝的脸苍白的像是冬日里皑皑的白雪,她的眉头深深的皱着,形成了一个川字。眼角眉梢尽是受伤的神情,仿佛是一个在冰天雪地的荒野里被遗弃的人。她的心里,有什么可以冲破而出了,可是差那么一点儿又被咽了下去。

喜儿见主子不说话,只好自作主张,走到卧房去拿被子,才俯身抱在手里,却听到外面的屋子重重的一响,好像是有什么重物掉落在地上。小丫头心里一慌,放下手里的东西急急的跑出去看,却只看炕上的主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房门大开着,被呼呼的风声吹得扇动起来,“吱呀”作响。

“天啊,小姐。”喜儿低低的喊着,冲出门去找人,却发现用来照路的灯已经不见了。大半夜的,她不敢声张,只好转身关了门,一路循着那踪迹去找。

北方的夜极寒,魏静姝提着灯,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大帅府原是前朝一个王爷的府邸,魏静姝自从嫁了进来,便每日守着自己那一小片地方极少出来走动,如今这夜里深宅大院,在她眼里倒更像是一座迷宫。

这一刻的她,脚步比脑子快,身体比意识先行。刚刚在炕上,火热的炕头和怀里的手炉烤着她的皮肤像是一寸一寸要烧起来,可是心里呢,却随着温度的上升一点一点的结冰。

不行了,不行了,她满心满意都是那个男人,可是满脑子却是他与他的妹妹亲昵的画面。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他是她的丈夫,而他们可是亲兄妹啊!

火盆里的炭火“噼啪”一声想,她几乎是弹跳起来的,扔掉暖炉,不顾自己只穿了单薄的衣衫,跳下炕头就往外冲。

她顾不得了,她只知道自己想要阻止一切发生。

终于,似乎过了一百年那么久,静姝的三寸金莲已经支撑不住她的身体,疼,每跑出一步都像是在尖刀上那样疼痛。她忍着忍着,终于跑过了月牙洞门,找到了欧阳伊耀的书房。

门是被她撞开的,伴着哗啦啦一声巨响,她自己也终于撑不住,跌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夫人?”陆川瞠目结舌的看着倒在地上一身狼狈的女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魏静姝听到这声音也是一怔:“你”

陆川这才跑上前来,扶着她起身,这样的天气,她居然只穿了一件月牙白的罩衫,头发早就散乱不堪,一张俏脸上全是仓皇失措的表情,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让人吃惊的东西,一直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陆川扶着她坐下来,又倒了杯热茶给她:“少帅不在家里。”他说道这里,又道:“他到北平有些事情要办,又不好被别人知道,我们都没跟着米雅小姐也没有”

这句话最后的两个字刺痛了她的心,她仓皇抬头去看,竟没料到陆川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心,二人目光相对,魏静姝感受到他眼中的不安、怜悯,以及深深的温暖,好久没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她了,想到这里,她明眸苍凉,淌下冰冷的泪来。

☆、影子

眼泪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凝结,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最后消失不见。就像是她的悲伤。魏静姝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所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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