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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我是沈贵卿。”
“到!我是袁梦珠。”
“到!我是高德全。”
“很好;你们是畜牧连的第一批知青,也是干部,今后什么情况都会遇到,团部决定从值班连调两支枪给你们,希望你们同样能把握好人民的枪杆子,用它来为人民服务。”说完,又极其认真地把枪,分别交给沈贵卿,高德全两人,却把100发子弹和十个弹夹交给了袁梦珠。“你是党员对吧,在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使用。”“是。”袁梦珠答。
“袁园…。”葛一鸣在喊,他快步向她走来,手里大包小包全是东西。
“葛大哥。”她惊喜地迎过去。
“他是?”葛一鸣问。
“他叫沈贵卿,和我一起去。”她及不自然地笑了一下。
“你好,你好,听袁园讲起过,她团部有个哥哥,不知道是你。”沈贵卿说。
“你俩一起去,你可要爱护她哟,不然我要找你算账得哟。”葛一鸣半真半假地说。
“哪敢。”沈贵卿笑着说。
“你先上车吧,”她向他说道。“好,我去了。”说完走了。
“给,带上。”葛一鸣把肩上的挎包交给了她。
“是什么?一大包。”袁梦珠接过东西。
“一本茶花女,一本英语版简爱,几颗北京糖果,其余都是药,两个针筒。”她拿着满满一大包东西,低着头吻着,双眼泪光夺目,轻声地说:“哥;我想抱着你,我想大哭一场,一年多来,我从没哭过,梦中哭醒过多少回……。”
“先别哭,留着,等看完书,再哭好吗。”他真怕她此刻会哭出来,她有太多的委屈,有太多的痛苦,她本可以过完全另一种生活,但她选择了支边,从她报名那一刻起,她就选择了坚强,她抬起头,已满眼泪水,朝他勉强地一笑:“我知道。”她忍着泪,抬起头来:“这是什么啊?一大包。”
“这是给你们全体女生的,那里可没商店,以后每个月才会给你们送一次蔬菜。”他说。
“我真要代十八个女生谢你,我昨天都提醒她们了,还是有人没多买。”
“好了,你上车吧。自己多当心。”
“哥再见。”她上车去了。
高德全见她走了才过来。葛一鸣从口袋里取出手表说:“戴上,你用得着。”
“不行,那不行!当指导员的没表,那怎么行?”他坚决地拒绝到。而他不由分说就把表套在他手腕上说:“你看,我还有一决。”他举起左手,那是一决女表,小巧精致。
“你!”高德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别说了,这本是给你们的一对表,现在先给你吧,只好以后再说了。”葛一鸣说。
四只大手握在一起,四目相对,一切都有在无言中,这是男人的告别……。
高德全上了另一辆车,车子加大了油门,跟着前面的车出发了。大家羡慕地摸着他的枪,更羡慕有个指导员会送他一块手表。
“汪…汪…。”突然传来狗的狂吠声,高德全本能地,探起身子一看,正是半夜认识的那条黑狗,只见它浑身碳黑油亮,四蹄踏雪,胸肌开展有力,竖耳翘尾狮子口,双眼如铃,精光闪动,尤如下山豹子一般。是半夜培伴过他的那条狗。“狼!狼!上来!上来!”他激动地叫了起来。“这能上得来?带它干什么,怪吓人的。”大家七嘴八舌。狗得到了高德全了鼓励,又叫了两声,猛一掉头,咬了个什么东西,绕了个弧圈,对着已经加速的卡车奋力追了过来,就在卡车拐弯的一瞬间,狗猛然一跃,在空中画出一条黑色的弧线,两只前腿已“咚”地一声,搭在了卡车的后车厢板上。这一下着实把大家吓了一跳,不知如何是好,高德全这才看清楚,狗嘴里竟然是一只硕大的野兔,足有三公斤重,他不顾一切地把狗抱上车。“你真是重啊,我的狼啊。”大家好不容易腾出一小块位置把狗安置好。“喂,老高,你叫它狼还是叫它娘啊!”大家开心的一阵哄笑。“哎!你们吵什么啊,我们是去放羊,不是去逛‘巴扎’,有条狗帮忙不是很好吗,起什么哄啊。”大康拉长了脸指责到。“是啊,有只狗看家,‘老乡’不敢来偷东西”女生也附合道,大家总算接纳了它。
高德全全然没有听他们吵些什么,看到那只野兔,他激动不已,他明白狗的意思,它一定是一条没主人的野狗,不知来自何方,它一生中,从没有得到过人的关心,它是在自生自灭中挣扎着走过来的,面对残酷的生存,它顽强地挺过来了,它变得强大。它有狼的孤傲,狗的忠诚,但它的心也是孤独,渴望有伴与它相处,只要有人真心相待,那怕只是一捧水,它会付出全部的忠诚。狗有狗的禀性,狗的尊严,当它得到真正的尊重,并可以依附,它就会依赖你,视你为主人,中心伴随你,致死不变。狗摇着尾巴,尽情的在他身上撑着。‘羊脚’丢了半块饼子过来,狗用眼睛看看,照样和高德全亲昵,潘巧丽伸手去拿野兔,狗立刻嗔目龇牙,“呼呼”地发出警告的吼声,吓的她赶紧放手。
‘羊脚’开心地笑了。“哈哈…我的饼它不吃,看来夫人也不行。”
“什么夫人,你嗅嘴。”她骂道。
“你别吵。”‘羊脚’又说:“我在连队放过几天自留羊,也有两条狗,和它比起来,就差多了,这样狗,一定是狗中上品,不,上上品。”他发表着自己的高见,又是一个话题。大家一番争论。高德全拿起兔子,软软的,一定是早上才逮到得,他用手掂了掂心想:“不轻,有三公斤多,是个兔王啊,今天大家有荤了。”他拿出自己中午的口粮,一块厚厚的饼子,一掰为二,给狗一块,狗立刻吞进嘴里,三下五除二地完了,他又把半块给它,很快也吃完了。潘巧丽嘴里咕噜了一句:“有病。”大康接话:“没事,有我们呢,饿不着老高,拿饼子换兔子,再吃几个也值,大家说对吧。”“对。”大家齐声呼应着,一路开心地向牧区进发。
卡车在林子里转了一个多小时,出了林子就在戈壁滩上颠簸,新疆的羊,常常在戈壁滩和森林里放牧,羊肉的品质更细韧,肉更香吧,以至后来新疆的羊肉串香遍全国。前面又出现了一片林子,中午时分才到了畜牧连。说连队,还不如说是个畜牧点。一股有点臊臭的空气迎面而来。
迎接他们的是指导员,一位年青的复员军人,帽子上红五星的晒痕,清晰可见,显然他很兴奋,带队的干部出了驾驶室直奔指导员。大家很快卸完自己东西,和几‘塌合’(麻袋)粮食。狗却早以穿出去熟悉环境了,谁也没注意它。
指导员热情地和每一个人握手问候。并热情地说:“同志们,大家一路辛苦了,我真心的欢迎你们啊,我们连,现有职工十人,因为共同的原因,你们将接替他们的工作,我们现有马匹,肆拾肆匹,羊子壹仟叁佰多只,按照团部的要求,每年人均三只羊计算,全团贰仟多人,我们要有陆仟只羊,按战备要求,我团要有一个骑兵连,要有马,壹佰伍匹左右,现在差的很远很远。同志们,你们的任务很艰巨啊。”大家哇哇地惊叫,要养这么多啊,即害怕,又莫名的兴奋。指导员接着说:“我把住宿安排一下,我左手伙房那一排,大家看见是新盖的两间,是土胚房,给女生。”又指指右侧。“这一排就很简陋了,大家看见是用戈壁垒起来的,连草泥都没来得及摸上去,这冬天是过不去的,你们男生住进去后,周围留出空当,过两天必须泥好,卡车今天回去一辆,留一辆明天帮我们拉土,多拉点,除了泥墙,还要打上贰仟块小土胚,盖火墙,午饭后,大家休息,那边有条小河水,可以洗洗衣服,那是我们驻地的生命之泉,下游还有老乡,要爱护水源啊!工作从明天开始,以下几个人留下,沈贵卿、高德全、周伟民、李运康、潘巧丽、袁梦珠,其余解散。”
从伙房出来,袁梦珠的心就乱了,又在一起工作了,不知道到是祸,还是福。那过去一切美好往事,历历在目。
而这把砍土镘却一直跟着她,从三连到十一连,又从十一连调到畜牧连,看见它,心中就有了依靠,再艰苦的日子,心中也有希望,而现在又会怎么样呢?她十分地盲然……。
她看着墙边的工具,想着那个如此鲜活的人,却变得遥远了,甚至都有点陌生了。现在两人又到一个连队了,却如同路人,时时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他,她有无数的疑问要问他,更不明白,他怎么能同这样的一个女人成为朋友的。
男生宿舍里面,除了地不透光,五面透光,头顶上的红柳枝,挂的到处都是。大康见高德全进来,起身说:“高排长,你睡第一个铺吧。”
高德全说:“大康,当我是朋友,叫我老高好了,这支步枪交给你,是指导员的意思。”
“那不行。”大康推辞着。
“你一个党员不拿,谁拿?别多说了,大家都午休了,子弹到时间会给你的。”他把枪给了他。
“好,那我就拿上。”他帮着高德全把床铺好。
“你睡吧,我去洗衣服,回来再睡吧。”他拿着脸盆出去了,黑狗立刻撒着欢,跟了出去。
新疆的秋天,真是早穿棉衣午穿插纱,晚上围着火炉吃西瓜。虽中午时分,但是山水已带着寒意了,清清凉凉的十分怡人,他卷起了裤腿,找了块大卵石头坐下,又把身上穿的衣服一起放进水里。“老高,你自己洗衣服啊?”是袁梦珠来了,手里也拿着脸盆和衣服,她显然对他自己洗衣服表示了疑问。“哎,自己洗。”他投出了询问的目光。
“给我吧,我顺便就洗了。”她伸出了手,“拿来吧。”在三连时,他大多时间的衣服都是她洗的,现在他实在不希望另一个男人,为此产生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还是我自己洗吧。”他推辞道。袁梦珠不容分说地把衣服拿过去了。他只好随她意了。他正想找个话头,‘问问他们好吗。’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急促地踏水而来,见潘巧丽恶虎下山般地冲向袁梦珠,一把抢过衣服。瞪着溜圆的眼睛,破口大吗:“他的衣服要你洗啊,他没有女人啊,你有一个还不够,还要勾引他,叫大家评评理……。”她大着嗓门嘶喊,唯恐天下不乱地跳着脚。高德全真怕她把午睡的人们吵醒,气不打一处来,也一把从她手里夺过衣服,谁知她抓的太紧,只听‘嘶’地一声,上衣被成两半,潘巧丽一屁股坐在水里,这下更是用油救火,越救火越大。“都是你这个下流的妖精……”潘巧丽骂着,连爬带抓地向袁梦珠冲来,只听一阵滚雷般恐怖的低吼,黑狗挺身站在她面前,挡住去路,那翻起的嘴唇,露着血红的牙床,两边白森森地露出雪白的长长獠牙,蓄势待发的咬肌已鼓的高高,暴突的眼睛发出死神般地寒光,死死地锁定着潘巧丽,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潘巧丽一见,大惊失色,她恐惧得心脏都离了位,寒意直透后背,逃命似地一个急退,跌出三米开外,又重新坐进水里,全身已是冷汗淋漓了,双腿软得再也动弹不得。高德全也惊得魂魄出窍,大叫着制止他的爱犬,狗的口水拖和长长得,已滴在她的脸上了……。
一场风波,就这样被狗平息了。
高德全昨晚一夜没睡觉,又被刚才一闹,感到有点劳累,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头一落枕头,便昏昏然睡去,随着沉沉的鼾声,他又回到了那个大开荒年代……。
自从那次病后,连队又搞起了光荣席,袁梦珠已没有机动的馒头可以再给他了,一个排长虽说也可以领到分配的小馒头,但那个要命的红箭头,会像无数双眼睛一样盯着他,使你时时提醒自己,不可多吃了,倪东发还不到十七岁,加上个头又小一点,要完成挖树的定额,是有因难的,只要一有空,高德全一定要帮他挖上几棵树的。季风开始了,这帮了他们不少的忙,只要看准了位置,挖半个坑,把根砍个一大半,借着晚上的季风,第二天是必倒的,在大家休息时,只要袁梦珠看到高德全还在干,她一定会拿着砍土镘过来,她的工具在高德全手里,效果更不一样,有些树根,一砍土镘下去,连根一起就带出来了,不必要再用斧子砍了,省了不少事。哨子响了,袁梦珠说:“晚上有空把你的衣服拿回去吧,别忘了。”
“行,忘不了。”他又把工具还给她,去拿自己的扛棒,和大虎钩。
当他晚上把自己的衣服,从她手里拿回来时,才知道衣服里夹着一包碎馒头干,没有一个整的,绕过女生的地窝子,他一个人靠着大树,鼻子酸酸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包谷馒头干上,他无法想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