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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那就辛苦你了,你送到……。”高德全忙插话说:“你木托车一定快,黑牛肯定没来,你辛苦一下,直截了当地送菜场好了,在番禺路菜场,知道吧。”
“番禺路是知道,不知是那一个菜场?”高德全略一想说,“那里有一个买火车票的售票点,菜场就在对面,看到卖鱼的喊一声黑牛,就有人来接贷了。”
大龙说了一声:“你放心好了,我知道地方了。”几个人,把鱼从自行车上移到木托车上,捆得结结实实地走了。高德全说:“我得去打个电话,要请个假,今天不去了。”
“兵团作风,走,打电话去。”“猛张飞”说。
打完电话,他们来到一个茶馆,空无一人,两人坐下,“猛张飞”说:“我家也是外来户,不知是那一代搬来的,我呢,复姓,姓詹台,名字叫古月。”
“这姓不多见,但姓詹台应是旺属人家,古月清风,用古月做名字,你父亲有所寄托,看来你父亲是个文人。”高德全说。
古月说:“不错,我父亲是读了几天书,刚解放时,差一点划进富农,幸亏有个参加过抗日的叔叔,可惜随部队南下时死了。文化大革命,我家就成了漏网富农了,我父亲一病不起,最后还是死了,我娘说,这总比自杀强。我在新疆,有什么办法。在农场劳动,什么没干过?一句话,就是老老实实做人,不过也有过不老实的时候,你知道后来,来了一批军委干部吧。”高德全点点头说:“知道,我们那也有。”古月接着说:“就是这批军委干部,给我影响极坏,他们刚来时,一辆汽车拖了三家人的家档,团长、政委、主任,几年后要回去了,三辆汽车拖不完一家人的家具,连油,大米,这些都要往北京带,工程队整整忙了几个月,才把他们的家具打完,儿子女儿都未成人,家具都打好了,我正好在团部,管的就这些,那些打的条子,后来才知道叫白条子,是白拿的条子,我一张不少地给他们收好了。哎!这一天终于来了,那些打倒的老家伙,又重新回来工作了,这些少壮派要回北京了,那天十辆大卡车要送他们走了,这边刚欢送完,我把卡车一拦,那么厚的一摞子白条子。”他用手比划着。“我说你们来,我们欢迎,你们走,我们欢送,请把这些钱,付清后再走吧。”高德全听了哈哈大笑,说:“你真做得出来。这下把他们给难住了。”
“那当然,只到师部来人,他们象征性的付了钱,才放他们走,那已是两天以后了,你不知道,那三个干部,为你多我少又吵了半天,太丢脸了。哎……,现在想来,还是那些老家伙们好啊,三五九旅就是不一样,我们知青三五八旅也不赖。”
高德全一听下半句,问:“知青怎么是三五八旅呢?”
古月一伸手问:“知青第一年工次是多少?”
“三块。”
“第二年呢?”
“五块。”
“那第三年呢?”
“八块!”
“我们是钢铁的三五八旅……!”两人起唱起来,只到两眼有泪光。
澹台古月喝了一大碗水又说:“82年我妹出嫁了,老母亲怎么办,我母亲是城镇户口的农民,上海就这么怪,农民那来顶替啊,我怎么回得来呢,所以那年回来后,就不去了,后来先后有从黑龙江,新疆回来的,你看到的这些兄弟,全是,没办法,才做这二道生意,说难听一点,就是二道贩子。”
“那又不丢脸,我们把二道贩子做做大,你看怎么样?我们也搞个水产公司,或着水产门市部,也来个摸石头过河怎么样?”高德全说。
澹台古月两眼放光地说:“好是好,我早有这个想法了,只是……。”他没有往下说。
高德全说:“古月,这先不说,说说我的情况吧……。”
黑牛许玉龙,刚从码头进鱼回来,他大至把鱼,大小的分了一下,潘巧丽就带着孩子来了,两人正在忙于开张准备工作,突然来了一辆木托车,朝鱼摊大喊:“喂……那位是黑牛?”
黑牛也大声说:“这位师父,我是,找我有事吗?”
木托车一下开到他的摊前,黑牛认出了两个鱼桶,大吃一惊问“全哥怎么啦?”
大龙说:“不知道,跟我们大哥有事呢。来来来搭一把手。”鱼比平时多了许多,还有一蛇皮口袋的黄鳝,金黄色的黄鳝,看的黑牛两眼放光,黑牛忙问:“这黄鳝是什么价。”来人对他耳语了一番,架车扬长而去。
这里还没开张,就有老客户来了,同行的羡慕声不绝于耳,一位中年妇女对同伴说:“这个牛师傅的鱼好来,你看这鲫鱼,背黑如墨,肚皮一色青,前两天我买了一条,刚烧好,伲老头就讲了,今朝鱼正宗,闻闻味道都不一样,好带年没有吃到了,侬看今朝还有黄鳝,漂亮来。”人家还没有开张,这里就忙开了,潘巧丽是兴奋的满脸红光,说:“银龙啊,留几条黄鳝,有空给全哥家送去。”
“我知道。”黑牛说,两人正高兴地忙着,一只肥粗的手,就伸进了放黄鳝的塑料盆,吃白食的来了,真是他嫂子,一天的好心情,立刻被扫了一半……。
澹台古月说:“这么说,梦婷还不知道,她不是你亲生得罗?”
高德全点点头说:“是啊,连她外婆外公都不知道。”
“大哥,你是条汉子,做兄弟知道该怎么做。快放暑假了,你就叫她来玩吧,我还没孩子,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当成是亲闺女待。”他站起来说:“走,去我家,见见我娘,还有你弟媳妹。”高德全跟着他,沿着小河走了很久,这才到了他家,这是一个,有前后天井的大宅院,门不大,进门是天井,中间是青石铺就,两边种了不少花草,几个大缸里养着金鱼,边上晒着衣服,他母亲正在摘菜,一见来客人,忙起身来招呼着。澹台古月一进家门,就亮着嗓子喊道:“娘,儿子今天认了个哥回来了。”老人很慈祥,用围裙擦着手说:“月啊,你从来是认兄弟的,怎么今天认个哥啊,那好啊。”高德全向老人打个招呼:说“你老身体可好,我姓高,叫我小高好了。”
母亲说:“好,好,叫小高,你们进里屋里坐吧,月啊你招呼吧。”
“走,里面去看看。”古月说。
进了堂屋,左右各两间正房,穿出堂屋。后面有一走道,左侧有上楼的梯子,后面又是一个天井,比前面的更大一些,有一个相同的堂屋,一边租给人家在用,院子里也晒着衣服。“真大啊,要是黑牛有一间,该多好啊。”高德全不由地叹到。
两人就坐在天井的条石上,虽然太阳高照,却不太热,两人在说着,古月妻子回来了,她叫方淑娴,人如其名,长得十分端装,身才高挑,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流露出一个书香之家的家风。她帮着老人,很快地把午饭准备停当,自己洗了个脸,去了尘,这才过来叫他们。“古月,午饭准备好了,请你朋友过去入座吧。”
“喔!我老婆回来了,她叫方淑娴,在单位是会计。”回过头对她说:“他是我全哥,也是从新疆回来的。”
“全哥你好,我叫方淑娴。”她浅浅地一笑。点点头。
高德全立刻回礼说:“我叫高德全,是从新疆回来的。”
两人入座,古月就说:“这是我娘酿的酒,你尝尝。”
“好一定尝。”高德全举着小酒杯说:“我今天来打搅你母亲了,还有弟妹,古月,你我认识只有半天,我有几十年此感,下半生,你我兄弟好好走下去,来干了。”“干了。”老人看着他们说“下半生,好好走下去,这是真话啊……。”
直到下午三点多,母亲才见儿子回来。一见面就说:“全啊,你这半天假也太长了点,我看你不回来,又帮你请了半天呢。”高德全抱着母亲,在娘额头上亲了一下说:“妈啊,你做得好。”母亲笑着推开他说:“你还小啊,还来这一套,都四十的人了,今天喝酒了吧。”
“我就是八十,也是您儿子么。”他放开母亲,喝了一大杯凉开水,洗完脸,才把今天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母亲。
母亲认真地听着,不时地问上一二句,等母亲完全明白了才说:“那你是要动你父亲的那笔线喽?”
“是,妈你能同意吗?”母亲站起来,回头看着墙上丈夫的照片,久久没有动一动。高德全没有打搅母亲。等母亲回过头来说:“全啊,你现在学坏了,回来抱抱老娘,原来在这儿等着啊……。”
“妈,你同意了!以后经常抱,一定……。”
“没皮,你以后个人的事怎么办呢,娘可再没钱了,都几年了,那个贵人怎么从来没来过我们家呢?”
“妈……,您又来了,等女儿大学毕业了,贵人一定会来的。”高德全说。
母亲不信地看着他说:“这是你说得噢……!”
高德全举着手说:“我向邓小平保证。”
“没皮!那走吧。”母亲说。
“去那里?……”
“银行啊……。”
第二天一大早,大龙就来了问:“头,今天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昨天收多少,今天也收多少,收了老地放送去。”古月说。
“昨天的钱还没有算呢!你就那么相信他?”边上几个插话了。
“放屁,这种事以后想也不要想,我古月要是看错了人,这双眼睛就给你们了。大家去忙吧。”他们一起向码头走去……。
第二天,直到十点多,高德全才到,今天他没有骑车,坐车来的。早收市的几个也都在茶馆等他。大龙早以回来了。
“大哥。”古月站起身来,他向边上五个兄弟扫了一眼,脸上放着光。
“来迟了,坐车人不累,但不自由,叫你们久等了。”高德全说。
“没事,来来,都见过大哥。”古月把大家招呼过来,大家各自报了姓名。
“我叫徐小天,回来的早,他们叫我大龙。”他指着小龙说:“他叫刘志强,就是小龙了。”
“我叫白一桢,都叫我小白,你看人长的那么黑。”大家跟着笑他白。
“我叫杨水壑。”是农二师的。他指着最后一个说:“他叫朱良材,在新疆当过文教,能写一手好字。”
高德全和大家一一握手,把大家又看了一边,说:“好,好,名子都不俗,你们都是良材。我们今天有缘在一起,做一点事,我首先要感谢你们大哥,古月,啊,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青春没有了,学历没有了,关系也没有了,只剩下一双手,一条不怕苦的命,一句话,大家要拼命干,我们会好起来的,当然我们要订一些制度,因为大家都有儿有女,犯法的事,打死不干,我不管你过去有什么坏毛病,一切从今天起开始,行吗。”
大家异口同声说:“行,大哥放心。”
“哎,哎,除了古月,你们以后不要再叫我大哥,啊,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先把这两天的帐结了,行吗。”高德全说。
大龙说:“昨天是五佰捌拾,我垫付的。今天是大哥付的。”
高德全从口袋里拿出钱,分别给了大龙和古月,而古月坚决不收,高德全说:“从今天起,你就要做个榜样,公私要绝对分明,好吧。”古月这才收下。接着高德全从包里拿出一撂报子来,打开推在古月面前说:“两万整,全在这里了。”大家瞪着眼,张着嘴,半天没啃气,说激动,不如说是被感动了,当时的两万块钱,就是两个万元户啊?古月说:“你父亲不是补了壹万捌吗,怎么……。”
“那两仟是我娘的,家里见底了。”他说的很平静。
古月站起来说:“你们大家都看到了,这钱是大哥父亲的一身,是用命换来的,从今天起,我古月要是对不起你,天地共殊之,你们大家为证。”
“古月言重了,不说这些,这钱你先收好了,说说你昨天下午有什么收获。”高德全说。
“我问过了,在这里办个水产门市部,有个三五仟,就行了,我没想到大哥一下把家底全拿来了,这下可以办个水产公司了。找找人,不用一星期,准把营业职照拿下来。”
“那最好了。”高德全说:“我昨晚想了一夜,我们有钱干什么呢,用一部份,先与鱼民订合同,我们先给钱,但是要安水产公司价格来收,这样,我们就和水产公司,在一个起跑线上了,而鱼民先拿到钱,他们就可以用来扩大生产,信誉好的,可以逐步订三个月的合同,他一下可以有更多的线,干更大的事,过个一二年我们也壮大了,合同可以订到一年,不怕买不掉啊,上海是个多大的市场哪!”大家听得热血沸腾,从离开兵团后,谁也没有这么激动过,从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