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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事实并不如俨庭所说一样,但君不晓得俨庭的话在羽泉心中会起多少的作用,就算只有一点儿,也足以令他们之间原本就微妙的关系再度起变化。
看著从头到尾始终低首沉默不语的羽泉,君完全猜不到此时此刻羽泉的心境为何?这让他觉得心头像是被颗重石压著似地,有些闷闷的。
因为不想刺激到俨庭而让俨庭转而伤害他手中的羽泉,他和颖歆只是静望著俨庭,不发一语。
原本放声狂笑的俨庭,在发觉现场似乎只剩他一人的笑声时,倏地收起笑容,脸色诡谲道:「君是否真想要回你的人,不惜一切代价?」
「没错。」君冷著脸毫不犹豫道。
「如果让你拿颖歆来替换呢?」俨庭眉微挑道。
「不可能。」眼神倏地一沉,君冷道。
虽然君的回答在意料中之内,俨庭还是笑得十分开心,因为不仅可以耍著君玩,且又再次在羽泉的伤口上狠狠踩了一脚。
11
看著笑得十分猖狂的俨庭,颖歆不禁轻叹了口气,除了自己外他从未见过君为其他人失控过,今日看来要为羽泉破戒了。
如果在平时他绝对乐其所见,能看到君失去控制是何等有趣之事啊,可惜今日时辰场所皆不对,君若在此时乱了心绪,那羽泉可又得糟殃了。
「别再跟我拐弯抹角,说出你肯放了羽泉的条件。」君直接了当道。
「我的条件吗?」嘴中喃喃自语著,俨庭低头想了好一阵子,忽地他噗嗤一声,嘴角两侧微微弯起,抬头看向君微笑道:「想让我放了羽泉这事儿其实不难,反正他的命对我来说又不值钱,不过俨庭只怕君你……接受不了俨庭的条件。」
看著心怀鬼胎的俨庭笑得如此狡诈,君已有预感俨庭接下的要求可能会令他十分难堪,但他依然一脸平静道:「说。」
面对君的毫不犹豫,俨庭脸色忽然掩上一抹哀凄:「我真的好羡慕你,为何我们费尽千辛万苦,依然得不到君的一丝怜惜,但你和颖歆却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君的万般宠爱,君甚至肯为了你而做出妥协,为什麽……到底为什麽……」
听著耳边的喃语,羽泉眼神忽然黯淡下来,俨庭的疑问他无法回答,因为连他也找不出答案。
看著俨庭不晓得又在羽泉耳边挑拨什麽,君冷声道:「你到底说不说你的条件。」
君的话拉回了俨庭的注意力,收起脸上哀凄,俨庭又露出了往常的微笑道:「君别心急嘛,君不晓得你愈是想救回羽泉,就愈会让俨庭心里不平衡吗。」俨庭手中匕首不禁收紧了些。
望著君因为他的举动而沉下脸色,俨庭嘴角微笑却更深了,他清清喉咙道:「好吧,言归正传。」
「我说过,今日我们敢如此大胆妄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许今日我们难逃一死-」
「你们可以选择的。」颖歆忽然开口道,提醒著他们并非无後路。
眼神一黯,俨庭低声道:「被君赶离宫中後,天下虽大,却已无我们容身之处,就算今日我们可平安离开,我们又该何去何从?」俨庭望向颖歆道。
俨庭的控诉令得一向能言善道的颖歆也沉默了,这是君欠他们的债,能够还的也只有君一人。
「不过没关系,既然世上不容於我们,死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只不过君似乎还欠我们大家每人一句话。」
一句话?费尽千辛万苦地绑来羽泉和颖歆威胁他,为的就只是他的一句话?环视四周一眼,君可没认为事情有这麽单纯。正当他等著俨庭继续说下去时,一个清脆声音倏然响起-
「道歉。」
道歉?眉头微微一皱,君看向出声之人,不懂这话之涵意。
「道歉,跟我们道歉。」被胁持住的巧倪凝视著君轻声说道,他的神色依然充满对君的痴恋,但语气却十分坚决。
「是君让我们走上这条不归路,一句道歉因不为过吧。」从头至尾没露出一丝慌乱的闻涵也开了口,神情依然冷绝。
眼眸微微眯起,君望向俨庭道:「这就是你所谓的条件?」
露出了个迷人微笑,俨庭道:「君很意外吗?」
「你在戏弄我吗?」君平静的神情看不出他心中想法。
「呵,俨庭不敢,这的确是我们的条件,君不愿意吗?」俨庭轻松道。
俨庭出忽人意料的条件,不仅君,连颖歆和羽泉也都诧异不已,就为了君的一句道歉而大费周章?不知为何,颖歆和羽泉心中都浮起了不好预感。
「只要我道歉,你就肯放了羽泉?」君脸色充满莫测高深神情。
「那就得看君你这声抱歉够不够诚意了。」俨庭笑道:「不过君放心,我们不是你,不会刻意刁难的。」
一句道歉说来容易,但对於狂傲自大的君是何其困难,贵为天下之尊,他何时需要开口与人道歉?如今让他低下头来向这群被他遗弃之人道歉,他要如何启口?
「哈,只是要君你说声抱歉君就犹疑这麽久了,看来羽泉在君你的心中还是不够份量的嘛。」俨庭嘲讽道。
表情阴沉地望著俨庭,对於俨庭一直故意挑拨他和羽泉,君感到十分厌恶。如果现今俨庭手中之人为颖歆,他根本不会担心,可那人是羽泉啊,那个心思细腻的不得了的羽泉啊。
感觉到身旁人渐渐浮躁起来,颖歆低声柔道:「君,别动怒,那人已经丧心病狂。」颖歆当然晓得俨庭的条件对君来说有多麽困难,但他只怕对方的目的不仅於此。
究竟君可以为了你做到什麽地步,羽泉,或许今天就会有答案了。
「君,你到底想不想要回你的人,我说过,我耐心有限。」俨庭表情充满了不耐烦。
双手微握,君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奇异神色,让他道歉是吧,哼,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可真不能留下这些人了呢。
杀戮!
全身倏地一颤,突然感到的不安气围令得羽泉猛然抬起头,君近乎残酷的眼神就这麽落入他眸中。
呼吸忽然急促加速,羽泉觉得胸口好闷,像是压了千百颗重石般地难受,轻轻甩了甩头,羽泉此时的思绪一阵混乱,手脚也渐渐发冷。
怎麽会这样?眼眸慢慢阖上,羽泉心中涌起了无限恐惧,为何让他感到如此不安的人,竟是来自俨庭?
12
注意到羽泉脸色倏地刷白的颖歆彷佛了解他的不安似地,伸手扯了扯君的衣袖轻声道:「君,速战速决。」
「嗯。」正当君好不容易准备好要开口时,俨庭却在此时突然出声道:「等等-」
看著俨庭嘴角勾起的邪魅笑意,君冷道:「你反悔了?」
「怎麽会,俨庭只是忽然想起还有一项附加条件忘了说。」俨庭笑得好不诡异。
「什麽附加条件?」眉头没蹙一下,君早知事情没这麽单纯。
发出了低沉笑声,俨庭没有回答君,反而凑向羽泉耳旁轻声道:「羽泉,向来只有人跪君,你有没有看过君跪人呢?」
心倏地一惊,羽泉猛然睁开眼睛,不敢置信方才所听之语:「你想做什麽?」
「不想做什麽,只是想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俨庭笑得好不轻柔:「你觉得这主意如何呢?」
「不要!」羽泉想也没想地就举手抓住俨庭握著匕首的手肘道。
「羽泉你做什麽!?」羽泉突如其来的危险举动差点没将君吓死。
「哎呀呀,果然是鹣鲽情深啊,不亏君这麽宝贝你,你也很心疼君嘛。」俨庭笑道。
无法回头望向俨庭的羽泉只能紧紧握住俨庭的手肘低声道:「你应晓得让君道歉已是他最大极限,君不会再让步的,你这只是在白费心力。」
「无谓,君让不让步在於他,不过他似乎非让步不可,除非-他不想要你这条命了。」俨庭脸上依然挂著微笑,但羽泉却从他话中听出无比的认真。
「没用的,君不会为了我向你们下跪的。」羽泉又急又气。
「不试,又怎麽晓得呢?」俨庭在羽泉耳旁轻喃道。
「为什麽?这麽做究竟对你们有什麽好处?」羽泉眉头微锁。
「好处?我们需要什麽好处?!我们又能得到什麽好处?!」羽泉的话激怒了俨庭,他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寒道:「这是君欠我们的!是君对不起我们,他这麽无情地对待我们,我们不过是要他下跪道歉,很过份吗?」
「其实你们年华尚在,宫中并非你们最後归宿-」
「废话-」倏地打断羽泉之语,俨庭激动道:「被赶走的是我们又不是你,你怎麽可能了解我们的心情!?你怎麽可能了解我们的处境!?被万般宠爱的你有什麽立场来向我们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
脸庞涌起复杂神情,羽泉笑得很无奈,他-没有立场是吧?手慢慢滑落下来,羽泉忽然感到眼睛一阵涩意。
见两人似乎起了争执,君因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麽而沉下脸色,颖歆则在捕捉到羽泉眸中一闪而逝的哀伤时,神情若有所思。
「俨庭,你不是耐心有限,还有什麽条件快说。」若非顾忌到抵在羽泉颈上的匕首,君绝不可能如此坐以待毙。
深吸了一口气,俨庭将激动情绪慢慢平抚下来,哼,这个该死的羽泉,差点就被他简单的三言两语给激怒。
手中的匕首稍微用了点力,俨庭冷声对羽泉道:「你最好乖乖闭嘴别再出声,否则如果我的手突然失去控制,那可就精采了呢。」见羽泉果真听话沉默不语,俨庭这才露出满意笑容,再次望向脸色阴沉的君。
「君,俨庭没这麽贪心,也不想惹恼君你,条件就二个,君若做到俨庭马上放了羽泉。」或许是俨庭的严肃感染了全场,现场突然沉寂下来,没人敢喘一口大气,每个人都在等待他再次开口。
眼眸掩上认真神色,俨庭正经的模样让人差点忘了他先前的疯狂举动。没再拖延时间,俨庭嘴缓缓开启,一字一语地道出令全场愕然不已之条件。
「跪下,跟我们道歉。」
俨庭语方毕,惊愕的抽气声随即此起彼落地响遍全场,所有人皆被俨庭的狂语给吓呆住。
他……他们有没有听错?要他们至高无比的君上跪下跟你们这群男宠道歉?这-简直是天方夜坛嘛,在场侍卫脸上皆露出无法置信之神情。
高招!望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君,颖歆不得不佩服俨庭这步棋果然下得十分准确,直接命中君的要害!
从小养尊处优的君连自己的父王母后都没下跪过了,何况是其他人?更别说君成为天下之尊後,从来只有别人看到他要下跪,谁敢让他做出如此屈辱之事?连闪过这个想法都不敢啊。
一边是羽泉的性命,一边是君王的尊严,唉,看来君又得陷入两难了……
13
双拳微微紧握,君望向俨庭,眼神摄人道:「你是不是在作梦?」
有时候尊严比任何事都还重要……
「俨庭也很希望自己是在作梦,一觉醒来时根本什麽事也没发生,我们依然在宫中苟延残喘地活著,但可惜,我们现在都很清醒,不是吗?」
「你们当真这麽恨我?」君环视了四周一圈,得到了不同答案。隐儿和巧倪毕竟心肠软,面对他们曾如此深爱之人,还是狠不下心地转过头去;柳然和闻涵,一个原先就对他恨之入骨,一个则不甘心自己无故失宠,两人神情明显地表示出他们对自己的怨怼,最後君将视线回到了俨庭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俨庭凝视著君嗓音柔和道:「若真恨君你,今日就不会只是要君你下跪跟我们道歉这麽简单了,为何君你就是不懂呢?」
静默许久,君的双手渐渐放松,眼神也恢复了往常的冷傲:「有转圜馀地吗?」
「没有。」俨庭笑容虽温和,却让人感受到他强烈的决心。
君,再次沉默下来。
从一开始让他在颖歆和羽泉中选择一个,到现今逼迫他在尊严和羽泉中做出抉择,羽泉似乎都落於下风,并非羽泉对他来说不重要,只是-
转头凝视著身旁颖歆,君不禁扪心自问,若眼前被挟持的人为颖歆,他还会考虑这麽久吗?
颖歆、尊严、羽泉,三者之间,果真能取得平衡吗?
忽然间自己的手被人轻握住,指间传来的温暖感觉稍稍平抚了君混乱的思绪,望进颖歆掩上柔和笑意的双眸,君欲言又止,颖歆彷佛知他心意般地抢先开口道-
「每一个抉择中皆有它必要的考量,颖歆不是君,无法替君做抉择,但颖歆相信无论君最後做出什麽决定,颖歆会懂,他也会,就算受伤是必然的。」
颖歆的话带给君很大的安抚作用,虽然他对颖歆最後所说的“颖歆会懂,他也会”此语抱持怀疑,谁让那个“他”是羽泉呢。纵然如此,君还是迟迟无法做出抉择。
古云道,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对君来说简直是废话!从小到大因为他尊贵的身份,他想让谁下跪谁就得跪下,谁敢说声不字?有时候为了保命,趴下求他的也大有人在,这种戏码在君眼中早已见惯,只是君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竟有沦落这麽一天的时候。
为了救羽泉,跪下似乎是必然之事,君并不怀疑一旦他拒绝俨庭的要求,羽泉会马上命丧在他面前,因为他面对的是已经失去心智的俨庭;但一旦屈膝了,那将会是他永难忘怀的奇耻大辱,不仅是失去了个人自尊,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