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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一眼和羽泉对话之人,俨庭脸色阴森道:「你的意思是那人会阻止君下跪?」
「没错。」无庸至疑的,因为没有人比他还爱君。
「就算君是能救你的唯一机会?」
「没错。」
「你别跟我说那人不想救你。」羽泉的毫不犹疑让俨庭脸色更阴沉了些。
「他当然想。」羽泉依然没一丝迟疑。
「那他还阻止君?」
「如果我没出声,他会。」
「那他等於牺牲了你。」
「他不是。」
「他选择了阻止君而非救你。」
「他根本不会有机会选择。」羽泉轻轻摇了摇头。
「呃?」俨庭已经被羽泉一连串的话搞混沌了。
「因为我一定会比他还早出声。」
完全无法理解羽泉话中之逻辑,俨庭眼眸眯起道:「你这是本末倒置,到头来说颖歆终究在你和君中选择了君-」
俨庭语未毕,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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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无法理解羽泉话中之逻辑,俨庭眼眸眯起道:「你这是本末倒置,到头来说颖歆终究在你和君中选择了君-」语未毕,耳中突然传来一声噗嗤,俨庭不禁沉下脸色对羽泉道:「你笑什麽?」
羽泉笑得十分虚弱道:「颖歆在我和君中选了谁,重要吗?」
倏然一怔,俨庭顿时发现本末倒置的似乎是他自己。的确,颖歆要选谁关他何事,他们今天的目的是君,而非颖歆,都怪方才和羽泉的那番话把他搞得晕头转向。
事实上不仅俨庭感到一阵错乱,一旁静观不语的君也有点进不了状况,或者说他无法理解。
羽泉方才说有人不会给他下跪的机会,而那人很明显地指的是他身旁的颖歆,照君对颖歆的了解,这应是无庸置疑,因为颖歆向来将他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
就像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颖歆一样,颖歆同样也不会让任何人做出一丝伤害他的事,所以君绝对相信若事情的发展会对他不利,颖歆一定会出手阻止,可问题是现在这件事不只牵涉到他一人,还有命在垂危的羽泉啊。
君很清楚颖歆重视羽泉的程度绝对不少於他,每个人都以为是他将羽泉宠得无法无天,却不晓得把羽泉宠坏的根本就是他身边这人。
要论疼惜,颖歆是绝对比他还舍不得看到羽泉受伤害(嗯,好啦,基本上舍不得的程度是一样的……),所以君才更加困惑,说什麽他都不相信颖歆会选择牺牲羽泉来保持他的尊严。
虽然羽泉说了颖歆不会有抉择的机会,因为他一定会比颖歆先开口,但那也得在他尚有力气出声的情况下做为前提,如果那时他已经昏过去,颖歆势必还是得面临这两难窘局,(嗯,如果颖歆字典上有两难和窘局这字眼的话……)。
如果最後事情真演变成此,不知他绝顶聪明的颖歆会不会也有感到不知所措的一天?
眼见原本自己的心愿就要达成,没想到却在羽泉的搅和下失败了,俨庭除了气急外,他愕然发现心中竟然还有那麽一丁点的……失落……这发现不禁让他撑著羽泉身子的手突然松了一下。
体力殆失的羽泉在忽然没了支撑下,身子软绵绵地滑了下去,还没来得及与地面碰触到,身後人突然伸出手揽住他的腰,後脑勺因此撞上身後人的胸怀,令得他又是一阵天晕地眩,整个人只能没力气地倚著身後人,丝毫无法动弹。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放弃吗?你以为我会就这麽放过君吗?嗯哼,你太天真了。」故意忽略心中的莫名失落,俨庭唇角重新浮起一抹诡魅笑容,凑向羽泉耳畔低喃道。
聪明不下颖歆的他当然晓得目前情势还是他处於上风,虽然多了个颖歆作梗,但为了达成他和其馀男宠的唯一心愿,他只能拿君对羽泉的感情来作为赌注,如果赢了,那他死也瞑目,若输了,他只好拉羽泉一起陪葬,说什麽也不能便宜了君。
羽泉可以感觉得到俨庭的情绪起伏,那带点矛盾的情绪……
俨庭认为他没法了解他和其馀男宠的心情与处境,这点羽泉反驳不了,因为他的确无法身同感受,但要说他没立场,羽泉只感到悲哀,如果连他都没立场,他们这些人今天根本就不应该站在这里。闭眸苦笑,羽泉想说点话,但他现在却连喘个息都感到痛苦万分。
事情还会更糟吗?或者说,还能更糟吗……
「君,我们的事还是得继续,先前三番两次被阻扰,这次是最後一次了。」俨庭没有发现到自己脸上虽挂著笑容,眼眸却早已无任何笑意。
「如果君不打算跪下跟我们道歉,那就请君带著你的侍卫出门,我们会等羽泉断气後自尽,届时君再来替羽泉收尸;如果君愿意跪下我们道歉,那也请君快一点,君也不想看到羽泉最後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吧?俨庭并不想为难君你,不过还是要请君快点下决定。」
这样还不叫做为难吗?君难得露出一丝无奈。
现在不是他不跪,而是颖歆不会让他跪,就连羽泉也不让他为他而跪。
羽泉也就算了,反正他目前在别人手中,要干涉也干涉不了,但颖歆就在自己身旁,既然他说了不会让他跪,君相信自己也跪不了,可偏偏羽泉又是他一定要救回的,君满心无奈地望向颖歆,脸上写满他到底该怎麽做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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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颖歆说过颖歆无法替你做抉择,颖歆也不想阻挡君的任何决定,但-请君体谅颖歆,颖歆也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颖歆难得正经道。
看著颖歆眸中出现极少见的坚持认真,君忍住想将颖歆拥入怀中的冲动,低沈道:「那羽泉呢?羽泉不是你想要保护的东西之一吗?」
颖歆不语地凝望著君许久後道:「我很爱羽泉,但我也爱君你。」
君静静地看著颖歆道:「我知道,但羽泉快撑不住了。」
他晓得颖歆跟他一样著急羽泉,所以他不相信颖歆真把他的尊严看得比羽泉还重。
颖歆在保护他什麽?
「君……算了……我本来就……不属於你……是时候……还我自由了……」
羽泉声音极微薄弱,虽然喉咙痛得他几乎无法出声,但他还是慢慢地将心中想说之话一字一语道出。
「羽泉,别乱说话。」君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话中有警告之意。
「我……我没乱说……我是……说真的……」痛苦地咬了一下唇,羽泉看到君一脸不满还想开口时,虚弱道:
「君……拜托……别打断……我的话……我……我没力气了……」
闭上唇,君第一次怨恨自己,为何会让羽泉再次陷入这样的危境,为什麽受折磨的总是无辜的羽泉,为何权力至高的他竟无力保护身边之人?忽然一声大喊打断他的自责。
「够了,你别再给我开口,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俨庭恶狠狠地对羽泉道。
「你们以为……我的日子……有比你们好……过吗……」
「我说住嘴!」俨庭满脸涨红,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知好歹之人。
「你们可知……想死又死不了……有多痛苦……」
「住……嘴……」俨庭气势愈来愈弱。
「你们又岂知……我这辈子的心愿……除了离开宫中外……就是……杀了君……」
羽泉的话像是丢出一颗炸弹一样,全场震惊。
「你……你骗人……」还无法从惊讶中回神的俨庭喃喃说道。
「并非……所有男宠都是……自愿进宫的……不是吗……」
同样被迫进宫的柳然一脸愕然地望著虚弱的羽泉,羽泉也是被强迫的?怎麽可能?
「可是君这麽宠你-」柳然不自觉地开了口。
「你希望……被君宠吗?」羽泉扯出了一个无奈微笑。
柳然无语,的确,他并不想被君宠幸,他是如此地憎恨君,只是他的生活已被君毁掉,他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柳然了。
「我又……何尝不是呢……」羽泉思绪飘开了。
曾经他天真地以为,若君有一天肯放手了,他就可以回家了,但他似乎想的太过於简单,他没想到如柳然所说,当君强要他的身子那一天起,天下早已无他容身之处。
「离开宫中,我们还有家可回,但我们的归宿呢?我们还能有归宿吗……」羽泉的低喃点出了在场所有男宠心中的痛,。
他们有人的身与心都给了君,失去了心,尚可恍若无事地娶妻生子,继续过他们的生活,但失去了身……失去了身的他们,还可以拥有一般正常人的生活吗?
还能吗……
他们有人的身与心都给了君,失去了心,尚可恍若无事地娶妻生子,继续过他们的生活,但失去了身……失去了身的他们,还可以拥有一般正常人的生活吗?还能吗……
「不奢求得到君一辈子的恩宠,只是想要有个栖身之处,可以安心过完馀生之年的一个窝。离开宫後,无法再面对家人、无法再面对人群、甚至连未来都无法再面对,这样一来,该何去何从?该何去……何从呢……」
心中最深层的感受,竟被一个他们认为被捧在手掌心上疼的人口中说出,那种震惊是无以伦比的,原以为这人不可能了解他们的心情与处境,没想到……没想到他却比谁都还清楚……
「可我不要君的宠幸呀,我不想进宫,不想成为君的男宠,不想与君同眠,不想遇到君……我有我自己的家,我的爹娘,我的弟妹,他们都在等我,我好想离开宫中,我好想回家,但我回不了,不是不想,是不能呐……」
神智渐渐不清的羽泉眼神已失去了焦距,他低喃的嗓音彷佛魔咒似地深深窜进每个人的脑海,狠狠地撞击了每个人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我的生死连系著几百条人命,几百条与我血水相融的人命,我的性命早已无法由我自己主宰。我好恨那个令我失去一切的人,好恨那个令我不得不忍辱偷生的人,好恨那个总把我耍著玩的人,我好想好想亲手杀了他,但我不能也无法,因为……因为……」
因为他就是那个主宰我生命的人……你们爱的君呀……
无意识地将心底从不敢与人知道的话说出,虽然羽泉的声调愈来愈微弱,在场所有人却听得一清二楚,大家彷佛把空间留给羽泉似地,没有人出声,大家只是静静地听、悄悄地听……
「你们忌妒我受宠,我却羡慕你们的自由,你们觉得宫外不容於你们,但我却渴望走出这所庞大监牢,我没有做错什麽,我也不需要别人的接纳与谅解,就算这个世界不容於我,我还有家,就算我的家也不容於我,我还有我自己,如果有一天连我也容不下我自己,那-」
「你还有我们。」
低柔缓和的嗓音有著令人无法质疑的坚定。
抬头与那总是带著微笑的人儿四眸相对,他依然笑著,却是令人心安的笑容。
「你还有我们呀。」
同样带有魔力的柔缓嗓音安抚了他苦涩的心。
「如果哪一天你容不下你自己,那我容你,如果我不够,还有君,如果君也不够,那我们一起容你,你不会孤单的,你还有我们呀。」
真切诚挚的一字一语深深打动了羽泉的心,眼眶突然一阵热意,无法抑制的泪水一滴一滴地滚落脸颊,喉咙哽咽住,羽泉无法再出声,也不想再出声,足够了。
眼眸慢慢阖上,羽泉可以感觉到思绪渐渐远离他的脑海,耳旁一片安静,彷佛没了人烟,就连痛楚也消失了。终於给他盼到期待以久的解脱,虽然死得很冤枉,呵,但却死而无憾了……
就在羽泉完全闭上眼眸那一刻,耳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某个金属掉落到地上的声音,他感觉得到揽在自己腰上的手慢慢松开,接著他的身子软软地滑了下去,躺倒在地上。
耳旁突然又吵闹起来,有人大叫著,有人狂喊著,自己的身子忽然又被拥入一个熟悉的胸怀,那令他又爱又恨的气味。
只听见无言喊著要人将所有男宠抓起来,包括他身後的俨庭。
只听见他身後的俨庭的啜泣声。
只听见身边的颖歆用他低沉轻柔的好听嗓音低叹了声傻瓜。
然後有双温热大手抚上他沾满血迹的颈子,大手似乎有些颤抖。
然後是他昏迷前听到最後也是最清楚的一句话。
「你别妄想有别的归宿,你的归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唇角微微扬起一抹浅笑。
等等,君,你忘了喔。
我的归宿-
还有颖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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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泉,你还要睡多久,有人等得不耐烦了。」
「别吵他了,他脸色好苍白,让他好好休息。」
「那你还握著他的手不放,这样他怎麽休息?」
「你不是同样一直摸他的脸?」
「因为他的脸好摸嘛。」
「…………」
「都已经三天了,你说羽泉会不会-」
「别乱说话。」
「不一定羽泉已经醒来了,只是不想见到我们。」
「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他会这样也是我们间接造成的。」
「…………」
「更何况他一直不喜欢我们。」
「他何时说过不喜欢我们了?」
「也对,羽泉好像只有说过讨厌你,没说过不喜欢我。」
「…………」
「所以你应该先出去,不一定羽泉就会马上醒来。」
气氛低沉中-
「可是如果羽泉真不想醒来,怎麽办?」
「他不敢不醒。」
「威胁一个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