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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世家-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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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山好好商量一下,可是看见他这个糊涂的样子,心里这气就不打一处来。她从衣
兜里掏出一张纸,默默地递给了刘海山。
    刘海山接过一看,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他顿时感到心口像被刀扎了一下那
样剧烈疼痛。别人不了解我刘海山,你赵秀芝也不了解吗?军代表安在我头上的几
项罪名,哪一条成立?别人向我捅刀子,你还帮着撒盐!半晌,他才说:“秀芝,
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刘海山是清白的!历史总有一天会还我清白的!”
    赵秀芝在心里说,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叛徒,但文化大革命开始以来,你为什么
老是和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唱反调?难道你比毛主席还伟大?你是有妻小的人,你不
为自己考虑,难道就不能为孩子们的将来想想么?但是这些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
她知道刘海山是一个倔强的人,弄不好两人争执一番,离婚的事反被耽误了。她只
是说为了援朝留城,必须要这么个手续。
    刘海山才不相信这话呢。这些年来自己和她在思想上的距离越来越大,最根本
的原因是,自己要坚持实事求是,凡事都要弄清个是非对错,而她却唯上是从,不
愿意自己思考问题。现在既然她顶不住压力,要跟自己划清界限,那就让她去吧。
    “看来你已经深思熟虑了!只要你觉得这样对你和孩子们有好处,就这么着吧!”
他在离婚协议书上飞快地签了自己的名字,起身出了草棚。
    肖东昌正站在吉普车边上看着这里,刘海山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低声说:
“老肖,看在我们老战友的份儿上,不管我刘海山是死是活,秀芝跟孩子们,你得
替我照看好。不然我做鬼也烧不了你!”
    肖东昌不置可否,把脸扭向另一边。刘海山回头看看赵秀芝,她是那么瘦弱,
孤立无援,他的眼睛又湿润了,毕竟是多年的夫妻了。他狠狠心,转身走向辽阔的
田野。赵秀芝默默地看着他身影,泪水也流了下来。
    没想到赵秀芝千辛万苦弄来的那张留城证明,援朝看也不看,就撕掉了。赵秀
芝气得操起手边的东西便没头没脑地打儿子。她一边打儿子,一边数落,“你知道
我费了多大劲儿才弄来这张留城证明啊?你也太不懂事了!啊?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呢?啊?”
    援朝默默地忍受着,一言不发。他何尝不知这张留城证明来之不易,但他实在
忍受不了周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父亲在劳改农场,在别人眼里,他就是劳改犯
的儿子。留城,留了城又能怎么样呢?难道就可以不受歧视了吗?
    建设和妹妹小芳吓坏了,连连喊道:“妈,你别打了!别打了!……”
    赵秀芝终于打累了,想想自己操了半天心,却落了场空,不由地伏在桌上哭了
起来。
    援朝来到母亲身边,流着眼泪说:“妈,您别这样!你打我骂我都是该的,可
我还是得走。你放心,我的身体没事儿。到草原上锻炼锻炼没准更好呢!”
    赵秀芝不禁大放悲声,三个儿女也哭成一团。
    母子四人痛痛快快哭了一场。最后,赵秀芝把自己跟刘海山离婚的事告诉了两
个儿子。
    其实她就是不说,两个儿子也有点猜着了。母亲做出这个决定自然有她的苦衷,
但他们永远坚信父亲是个好人,他是被人陷害的。在这个问题上,他们的感情天平
明显地向父亲倾斜。
    赵秀芝无言看着两个充满敌意的儿子,嘴唇歙动着,她本来想对他们说,你们
爸爸老觉得自己是对的,从来不为妻子儿女考虑,真正自私的是他。但她不愿加剧
孩子因父母离异而受到的伤害,什么也没说。
    援朝和建设看着母亲伤心的模样,也说不出话。
    援朝就这么下了乡,和他一块儿的还有丁丽、肖文革等同学。他走的那天,赵
秀芝带着建设去车站送他。火车站的高音喇叭不停地放着昂扬的歌曲:“向前进,
向前进,革命洪流不可阻挡……”援朝和其他知青一样,胸带大红花,一起列队来
到站台上。在震耳欲聋的锣鼓声中,两边送行的人群不停地喊着口号。一列火车缓
缓驶入人头攒动的车站,停了下来,火车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喷着白色的蒸汽。
车厢上张贴着许多大幅标语,上面写着“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口号。援朝他们
开始上车,赵秀芝和其他知青的亲属在一旁千叮咛万嘱咐,把昨天晚上已经说过的
话又一遍一遍地说着。
    分别的时刻终于到了。汽笛一响,火车一晃,车站上顿时一片哭声。这上万人
一起哭出来的声音,把火车司机吓得一哆嗦。据说,后来火车司机为知青开专列时,
就不再呜笛了。
    一转眼,到了1973年。小芳都10岁了,建设也成了大小伙子。乔云标的儿子乔
伟和建设年龄虽然相仿,但是也许受父辈的影响,他们从不在一起玩。倒是小芳,
不在乎这些,她的身影经常出现在胡同口乔家小店门口。
    国庆节后的一天,她正在那儿跳皮筋,看见乔云标蹬着一辆平板三轮停在副食
店外,车上装满了各式各样鲜亮夺目的菊花。月季、串红……
    人们围了上来,纷纷打听这是哪儿弄来的。乔云标擦着汗,得意地往北边指了
指,“天安门广场”。
    乔占魁也凑了上来,“你就吹牛吧你!天安门广场?那么多当兵的看着呢!借
你个胆子你敢?”
    乔云标就怕别人说他吹牛,说:“嗨!随便挖,没人管,那挖花的人海了去了!
说是人家园林局不要了!这车装得太沉,我还招呼大兵们帮我推车来着呢!”
    一个街坊认真地问:“推了吗?”
    乔云标边往下搬花边说:“车是没推,可人家也没拿枪朝我比划呀!”
    大家一看这么好看的花,心都活了,相互招呼着也都想去拿几盆来。
    这边乔云标还使劲儿煽乎,“要去快去,晚了可就没戏了!那人多的,比早先
春节厂甸还热闹呢!”
    小芳眼馋地看着这些鲜花,乔伟乘父亲不备,偷偷掐了一朵,给了小芳。
    就这么的,贪小的市民在乔云标这样人的带动下,成群结队地涌向天安门广场,
把国庆节装点广场的几十万盆鲜花一抢而空,在国内外造成了恶劣影响。
    事情发生之后,震动了中南海。周恩来要求公安部门立即查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从公安部到市局到分局,立即层层动员起来。
    肖东昌也在分局开会作了动员。他拿着一叠黑白照片扔在桌上,让大家好好看
看。照片上的花圃一片狼藉,满地破碎的花盆瓦片,背景是高大的人民英雄纪念碑。
他敲打着桌子,大声说:“这种事情竟然发生在我们伟大祖国的心脏,发生在亿万
人民群众向往的地方!这是什么性质的事件不是可想而知了吗?这就是信号!危险
的信号!所以我们说,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阶级斗争搞不透,革
命事业没奔头;阶级斗争不断头,共产主义才有盼头!斗则进,不斗则垮,不斗则
修!”
    肖东昌就是这毛病,话匣子一打开,就开无轨电车,坐在旁边的另外一个副主
任悄悄捅捅他,他这才言归正传,“好,下面我们布置一下这次排查的重点范围……”
    分局的所有警力都被动员起来,办公大楼灯光通明,台阶下,各种型号车辆云
集,不时有车驶来开走,人们步履匆匆地上下台阶。
    几天后,排查还在进行之中,周恩来严厉批评了当时的公安部负责人迫害老公
安干部的行为。他认为,如果不是把大批老公安打入牛棚,首都的治安状况不至于
这么糟糕。
    周恩来的指示层层下达后,宋健刚、刘海山这些老公安总算沾光陆续从牛棚里
被解放出来。宋健刚回到了分局,但是没有重新安排领导职务,而是当了个一般干
部。刘海山则被分配在老城根派出所当普通民警。因为他已经和赵秀芝离婚,从劳
改农场回来以后就没回耳垂胡同,而是住在了肖东昌以前住过的那间平房里。
    刘海山回到公安局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调查天安门广场挖花事件的为首分子。他
的搭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民警宋青。小宋是宋健刚的女儿,文化大革命刚开始的
时候,刘海山见过她一面,那时她还是个孩子。女大十八变,要不是宋青先喊刘叔
叔,刘海山还真没认出来。别小瞧宋青,年龄虽小,却挺有心计,整天不哼不哈的,
整个派出所谁也不知道她是宋健刚的女儿。
    刘海山有好几天没回家了,他十分想念儿女。那天,他和宋青下段了解挖花的
情况,路过耳垂胡同,忍不住回去看了看。
    春莲正在收拾碗筷,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拉开门,便愣住了,随即马上转身向
里屋高声说道:“老周,是海山!海山回来了!”
    周栓宝闻声从里屋跑出来,见状也傻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消瘦了不少的刘海山微笑着站在门口,他把身后的宋青让进屋,“周大哥,大
嫂,这是咱们派出所小宋,想跟你们了解点儿情况。”
    周栓宝激动地说:“快坐下!海山,这、这怎么话说的?做梦似的,你又……”
    刘海山笑笑,“算是解放了吧!先分配到派出所,今儿是第一天上班。”
    春莲嘴快,立马就说:“怎么不回家住啊?看见秀芝和孩子们了吗?”
    周栓宝急忙捅捅妻子,春莲顿时明白这海山和秀芝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忙说:
“对了,你们坐呀,我给你们沏茶去!”
    刘海山把她拽住,“不啦,嫂子!我们来是为天安门广场挖花的事儿,上边对
这个事儿特别重视,周大哥,大嫂,你们呀还得帮帮我。”
    春莲说:“一出来就忙着工作,我说海山,你好歹也歇两天时!”
    周栓宝也感慨地说:“海山,你呀,一点儿没变!”
    刘海山摘下帽子,露出头发,“咋没变呢?头发都白喽!要说没变呀!也就这
儿没变!”他拍拍胸口。
    周栓宝激动地直点头。
    闲谈了几句,刘海山和小宋告辞出来,周栓宝和春莲也跟了出来。
    刘海山来到院子里,看到自己家门上挂着锁。他有些伤感地环顾着四周,这就
是魂牵梦绕的家,可是如今它不属于自己了。周栓宝见状拉着春莲带着宋青悄悄地
走了,让他一个人呆在这儿。
    刘海山透过玻璃看看屋里,心里想,建设和小芳不知长得多高了?援朝最近不
知有没有信来?他回头一看,院里已空无一人,他苦笑一下,一屁股坐在门口的小
凳上,下意识地掏出烟斗抽起来。
    不大一会儿,赵秀芝推着自行车进院,走向自家门口,猛地看见刘海山坐在那
里,吃惊地站住了。
    刘海山也很意外,缓缓站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百感交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好。
    最终,还是刘海山打破了沉默,“我想等小芳建设他们回来,没想到你回来的
这么早……”
    赵秀芝默默开了锁,“进屋坐吧!”自己先进了屋,刘海山跟到门口,刚想迈
步进去,忽又改了主意,“算了,我还是走吧!小芳他们回来,你跟他们说一声好
了,我再来看他们!”
    赵秀芝默默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身子一软,瘫倒在椅子上。当初离婚
是为了援朝留城,可离婚之后援朝还是去了建设兵团。如果说离婚是划清界线的具
体表现,那么离婚之后,为什么在别人特别是领导眼里,自己还是照样不被信任?
因此离婚之后没多久,赵秀芝就有些后悔,刚才见了刘海山,这种悔意就更浓重了。
    就在刘海山在院子里盘桓的时候,宋青在周栓宝和春莲的陪同下到了乔家。她
一敲开大门,就一眼看见院子里摆满了各色鲜花。
    开门的乔占魁,见是警察,心知没什么好事,却故意打哈哈,“查户口吧,山
花,户口本!”
    山花应了一声,正要转身,周栓宝开口了,“用不着户口本,咱们几号几口人,
人家小宋门儿清!叫云标出来!”
    乔占魁一脸不屑的样子,“哎,周老蔫儿!今儿你吃枪药啦!咱们都是草民!
谁也不比谁强?如今不是你干警察那会儿啦?”他又涎笑着转向宋青,“是不是,
宋同志?”
    宋青摆摆手,说:“好了好了,快叫乔云标出来吧!”
    乔占魁还在喋喋不休地说:“咱们都是草民,不过吃的是草,咱也挤过奶,挤
过血……我那大儿子……”
    宋青耐心地说:“我知道,你大儿子是为革命牺牲的,所以你们更不能往烈士
脸上抹黑呀!乔大爷,我们是找乔云标的!您老快歇着去吧!”
    乔云标见躲不过去,只好从屋里走了出来。他假装不知道什么事,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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