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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曾经那么失败过,我真怕哪一天妳会后悔嫁给我。」他抹了抹脸,
颓丧地说。
「我不大明白,天牧。你好几次说你失败,我一直以为是因为辛蒂死了,
你觉得痛苦难以忍受,才不想再结婚的,可是为什么一直说自己失败呢?」她
偶尔会想起这个疑问,但是一直没有适当的机会问他。
她并不想探知他上一段婚姻的细节,只是若那关系到他的噩梦,她就不得
不跟他谈谈了。
他好像一直被婚姻这个框架困住,但他并没有因此逃避,就从她身边逃开。
那么她至少得陪他面对那些他不想面对的过往吧?
「不是这样。」他没想到她会这样诠释。「我去美国的时候认识了辛蒂,
她是一个颇有才华的画家,父亲早早去世,母亲经营事业颇成功,所以她从小
就被娇宠着,又因为她比旁人出色的才华,她从小到大就是被众人的关注所包
围,而我一直以为她是个非常独立的女人。」
「你刚去美国,要发展事业,肯定需要一个能够自立的女人吧?」她可以
想像他的抉择。
她不也是希望自己能够独立,才这样努力的克服自己的内向害羞吗?只是
当她在努力的时候,他已经被另外一个独立的女人吸引了。
「我错在追求了一桩落差很大的婚姻。那时候我的工作渐有起色,我需要
更多的专注力跟时间投入工作,但是辛蒂对我越来越不满。她习惯了所有聚光
灯都在她身上的日子,她嫌我不够关心她。我尽量抽空陪她,但是随着我的名
气逐渐打开,她的不满却越来越多。」
他的声音是轻描淡写的,但是她仿佛可以看到那平静之下的无奈。她抱紧
他的手臂,像是给他无声的支持。
「我们争吵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原本恋爱时的美好已经消失殆
尽。
有一天我从非洲拍摄完回来,她收好了行李在等我。她说她要离开我,说
我是个不及格的丈夫,她要一个真正懂得爱她的男人……」
「天哪……」她轻抽口气。
天牧讽刺地笑了笑,笑中带着几分悲凉。
「我倒宁愿她去寻找到了她的幸福。可偏偏不是,她丢下了离婚协议书,
就走了。几个小时后我接到警察的通知,说她出了车祸。」
「天哪,就在你们争吵分手的那一天晚上?」难怪他要噩梦连连,这种事
情要忘记也很难。
「对。我赶到现场,她跟驾驶座的那个男人都已经断气了。我只好麻痹似
的处理了后续的事情。」他忽然觉得忍受不了回忆似的,伸手将她纳进怀中。
她静静地靠在他的胸膛上,温暖的手贴靠着他心脏脉动的地方,她但愿自
己有那种治愈人心的能力,可以帮他把心底那个洞给补起来。
「我记得你在辛蒂忌日那天说过,她的母亲打电话来责备你,觉得你没有
保护好她。她母亲是不是不知道离婚的事情,还有那个男人的事情?」她忽然
有这种预感,直接抬头问他。
一看到他的脸色,她就知道答案了。
「没必要让她知道吧?意外已经无法挽回,我不希望破坏辛蒂在她心目中
的形象。对她来说,辛蒂还是她可爱的女儿。」他苦笑。
她听了用力地抱住他。「还说你不是个体贴的人?你明明就是,善良的傻
瓜,宁愿被骂也不愿说出真相。」
他抚摩着她细致的发丝。「我能为她做的并不多,我对她也是有亏欠的。
若我不是一个那么让人失望的丈夫,那么她也不会选择离开,或许也就还活着。」
「不许你这么说,这么说是不公平的!」她坚定地反驳他。「有些悲剧,
尤其是婚姻的悲剧,很难完全只怪一方。辛蒂已经去世了,你把这些包袱背在
身上,是打算背到什么时候?」
「我已经开始试着放下了。」他蹭了蹭她的脸颊。「以前我是连想都不愿
意想起的。所以这些事情,我婚姻失败的种种,我从来也没跟任何人说过。或
许也是因为这样,那天晚上我才会喝多了酒。」
「结果一时不察,被我给吃了。」她倒是挺得意的。
老实说,关于那一夜的热情接触,她从来没后悔过。若不是那一夜突破了
他的压抑,恐怕两个人到现在还在磨着,说不定他依然没跨出那一步,而她则
继续她的单恋。
「到底是谁吃了谁?」他捏住她鼻子问。
「好啦,一人吃一半,这样可以吧?」她笑着说。
「就是这样,我实在不知道我是不是适合再结婚。我很担心妳会失望,会
发现这几年对我的幻想都破灭了。毕竟像我这样一个男人,实在不值得妳这么
温柔的爱着我。」他哑声地说,声音因为感情的冲击,有点变了调。
「傻瓜。季天牧你是大傻瓜……」她从他怀里挣扎起身,用力捏着他的两
颊,往左右两边拧。「哪里不值得我爱?哪里?不准你毁谤我的季哥哥,我警
告你喔!」
天牧吃痛,眼睛里面却泛着泪光,深情地凝视着她。
「真的很痛吗?」她懊悔地抚了抚他的脸。
「痛才好,痛才表示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他抱住她,将脸埋进她的发丝
间。
「小筱,答应我,如果我让妳失望了,妳要告诉我。千万不可以离开我,
我受不住的。」
筱墨愣了下,然后脸上漾起温柔的笑容。「我会的,下次你再说蠢话,我
也还是会捏你喔!」
他终于笑了,好像被捏也很甘心一样。
天空渐渐泛起白,他也感觉到属于过去的噩梦渐渐在消退了。身边有她,
他有了更多勇气去面对过去。他每天都要努力的爱她与被爱,这次绝对不让幸
福从他身边溜走。
txtsk ☆ txtsk ☆ txtsk ☆隔天早上,他让半夜
被吵醒的筱墨多睡几个小时,自己帮她跑了趟公司,去送几个重要资料给秋亚,
顺便帮她请假。
他还碰到总编辑,一得知他跟筱墨最近就要结婚,还硬要拗他帮杂志多拍
一个特辑。大约是觉得现在算是自家人了吧!
天牧好脾气地说可以再讨论讨论。
离开了杂志社,他又跑了几个地方办事。接着买了两棵几尺高的树苗找人
运回家,居然开始在院子里面种起树来。
筱墨醒来时,就是在院子里面找到他的。
「你在干么?」她诧异地问,看着他拿着大铲子用力地铲土,好把树的根
部给埋好。
「妳醒啦!」他回过头去,看见她穿着一身白色的洋装,阳光落在她头顶,
就像一圈有着黄色光芒的光圈,他感觉像是遇到了天使。
「你什么时候开始培养起种树的兴趣了?」她走过去,圈住他的手问。
「我是怕女儿跟妳一样去爬树给摔下来,所以打算把这两棵种起来,在中
间架个秋千,这样以后孩子就可以用来玩了。」他笑着说。
筱墨翻翻白眼。「你真的很偏心耶,一天到晚就说着女儿女儿,你这样以
后会有父子问题喔!」
「那也得妳生出个儿子,才能跟我有父子问题。」他自信地说。「相信我,
这个一定是女儿。」
她无奈地摇摇头,此人中毒太深。
「天牧,我们等一下要去医院检查对吧?」她拍了下他身上的尘土,转头
问他。
「对啊,我已经预约了,三点到就可以,我们可以先去吃午饭。」他点了
点头,一切他都安排好了。
「那我们检查完后回去你家一趟吧。」她淡淡地说。
「为什么?」他停下铲土的动作,转头问。
「我想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得跟长辈商量一下结婚的事情,对吧?还是
说如果没怀孕,我们就可以不用结婚了?」
「谁说的!我们都说好结婚了,妳不可以赖皮喔!」他赶紧反驳。「喂,
我们现在是不是角色颠倒了?换妳害怕结婚了吗?」他有些紧张地看着她。
筱墨见他紧张的神色,忍不住顽皮地一笑。「没有啦,既然你没有意见,
那么我们还是跟长辈们商量一下吧!这两天你妈跟我妈真的都不敢打电话来,
那天可能真的被我吓到了。」
乖乖女威胁着要离家出走,能够不吓人吗?更何况肚子里面可能还怀着一
个孩子呢!万一真的跑得不见人影,那可怎么办才好?
「我看这样妳才能清闲一下,不然被两个妈妈疲劳轰炸,我看妳早晚要喊
救命。」他没好气地说。
「没关系,反正还有你会来救我嘛,老公。」她甜蜜蜜地说。
「再喊一次。」他满意地命令着。
「讨厌,好肉麻喔!」她拍了他肩膀一下。
「就是要肉麻的,不肉麻的不要喔!」他很坚持的。
见他不肯放弃,筱墨只好微红着脸,再喊了一次:「老公。」
他满意地咧开嘴笑了。
「你真的很讨厌耶,季天牧。」她受不了地说。
他得意地笑了笑,在她脸颊留下一个响吻。「在这儿等我一下,老婆,我
去洗个手。」
摸着脸上还残留着的触感,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推开门进去屋里,她的心
里有种甜滋滋的味道在蔓延着。
老婆。
他叫起来还挺顺口的嘛!
她唇边的笑意还没消失,他已经去而复返了。手里端着两杯茶,他将一杯
递给她,拉她在回廊前坐下。
「筱墨,我打算等办完婚礼之后,来筹办我在台湾第一次的摄影展。妳看
好不好?」他决定回台湾是对的,除了得到一个很棒的老婆之外,他的创作力
也重新找到立足点,最近的作品他都很满意。
「那当然好啊!我好期待喔,我以前就一直很喜欢你的作品耶。」她雀跃
地说,真的感到很高兴。
「嗯,届时展出时可能会有几幅妳的照片,不介意吧?」他最近拍了不少
以她为主的人物写真,拍出了她各种迷人的风情,拍出了她的温柔与可爱。他
自己很喜欢那一系列的作品。
「真的吗?」她惊喜地问。虽然知道他拍了不少她的照片,却不曾想过他
满意到要把照片拿去展览。「啊,这样不就全世界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他偏过头去问她。
「知道你疯狂迷恋自己的老婆啊!」她笑咪咪地说。
天牧愣了一下,这才勾起一抹暧昧的笑。
「那又怎样?我就是疯狂迷恋,犯法吗?」他眯起眼逼近她问。
她没想到得到这种回答,脸一下子胀红了。「我只是开玩笑啦!」
「嗯,可我不是开玩笑。」他说着凑过去,结结实实地吻住了她。
筱墨一手轻抚着他粗糙的脸颊,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回应了他温
柔而缠绵的吻。
「天牧,等你开摄影展的时候,可不可以邀请一个人?」她靠在他的肩膀
上,轻声地问。
「什么人?」他好奇,什么人让她要特别提出来,请求他邀请?
「辛蒂的母亲。」她轻声地说,然后盯着他,看他的反应。
他身子一僵,然后才放松下来。「我可以寄邀请卡给她,但我不确定她会
不会来。」
她搁在他肩膀上的手揉了揉他僵硬的肌肉。「没有关系,慢慢来。我想她
其实也是很寂寞的,唯一的孩子没了,你就代替辛蒂尽一点心意。如果她不愿
意来也没关系,逢年过节你还是给她寄张卡片,打通电话,至少让她知道还有
人关心她。」
「嗯,这是个好提议。」他将她搂进怀中。「我真是娶到一个善良的天使
了,这么懂得为别人着想,这么温柔。」
「我们的爸妈都只有我们一个孩子。辛蒂的母亲也是。所以我能体会她的
心情,一定格外痛苦,格外难以承受事实。虽然已经两年了,但是我想她还是
很需要关心。」
「妳说得没错,这我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她,而不引
起她的痛苦。」他解释着。
「痛苦会慢慢被时间冲淡,我们的心意她也许有一天能够接受,这样不是
很好吗?」她抬头看他。
他伸手摩过她眉角,原本有道疤的地方。「这里真的还有那个印记是吧,
所以妳最后还是成了我的新娘。我好像应该感谢那棵树,或许我应该让女儿爬
树,别让她玩秋千了。」
「又不是哪里都有个季哥哥,万一摔疼了没人呵护怎么办?」她皱着脸问。
「那就当老爸的来呵护啊!在她找到她的新郎之前,我这个当爸的就辛苦
一点喽!」他笑着说。
筱墨也笑了。
她伸手摸了摸那个已经消失的疤痕,知道那痕迹已经烙印在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