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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中,太郎、二郎背叛了父亲,二郎背叛了兄长,生驹主公和小仓太郎背叛了主人。而高潮却是太郎的妻子——枫夫人背弃了死去的太郎,再使二郎走向灭亡。男人们的背叛是为了名利,而枫夫人为的是报复。她的报复很彻底。秀虎王爷毁了她的家园,她毁了一文字家族。她最终尸首两地的下场却也略显悲壮。
影片用了大量篇幅刻画秀虎王爷在绝望之后的内心世界。迷乱之中,他在挣扎。在他见到末的弟弟鹤丸时,他莫名的恐惧。在他听到鹤丸的笛声时,像被一把利剑直刺心脏,绞割的痛让他只有在精神分裂中才得暂时的安宁。在他来到早已被他摧毁的末的家园时,半睡半醒之中,他看到了自己的罪恶,恐慌到了极点。他几乎没有力气挣扎下去了。这个时候,三郎的来到,使他燃起了生命的亮点。王爷已不再是王爷,他惟一的愿望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父子俩好好谈谈”。与三郎坐在同一个马背上,短暂的幸福把谁都感染了。很快三郎死了,是二郎的安排,枫夫人的阴谋。终于,秀虎王爷也在最后的痛苦中死去。结局是悲惨的,却也理所当然。秀虎王爷终究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似乎三郎死得有点冤,但他活下来的可能性太小了。一文字家族灭亡了,藤卷家族顺理成章会取代它。作为败将遗孤的三郎,会处于何种境地?或许还要看他如何看待自己的尊严。或许,在此之后,又将起演一场“枫夫人阴谋”。再不然又多了一个“末”。
影片中有一个特殊角色狂阿弥,没有任何地位,却对电影中最经典、最真实的含义“直言不讳”。他既娱乐了观众,又娱乐了片中的人。他既是影片与观众的中介,又确确实实是影片的角色之一。他表达感情是最直接的,伤心就哭,开心就笑,愤怒就骂,看不过眼就编打油歌加以讽剌。在他孤身一人照顾半疯半醒的秀虎王爷时,他的思想矛盾过,于是他哭,他叫,他说出所有心里的话。或许他最重要的功能就在于他的真实。
影片中还有两个比较特别的人物——末和他的弟弟鹤丸。和枫一样有着血海深仇,末却采取了消极态度。她信佛,不去记住仇恨。她原谅了别人,别人却容不下她。她,逃不了,她死了,留下一个佛像给弟弟。可是,最后佛也离开了鹤丸,双眼失明的鹤丸,会怎样?
我们不能对末作什么要求,她太脆弱了;我们也不能对鹤丸有过高的期望,他更加单薄。那我们能怎样呢?肯定枫。不,她同样是悲剧,甚至在她之后还会接演续集。那怎么办,相信佛?佛离开了。
在三郎、秀虎王爷相继死去后,丹后所说的或许可以给我们一些感悟,为什么人类要“舍欢乐取痛苦,舍和平取战争”呢!名利、私欲、仇恨,扰乱了世界和平,剥夺了人类欢乐。那么,为什么要?佛书言:舍得舍得,要舍才会有得。人类真正要的是什么,什么该舍,什么该追求?秀虎王爷死前的一刻是最幸福的,坐在儿子的马背后,悠闲轻松,忘记了战争,忘记了痛苦。由衷的笑声感染了所有的人。
幸福是什么,我们该怎样追求?我们继续思索……
这部电影的表现手法许多很成功。导演黑泽明,很擅长运用场景预示剧情发展,甚至是人物的心理活动。天空中的白云,占了不少戏份。他对切换镜头的处理,也挺有一番味道的。在一些较为大型或较多含义的场面,他会采用多角度、多焦距来多次表现,使观众有更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和体会影片内容。影片中的音乐也别具一格,且不说鹤丸的笛声,在太郎、二郎联手攻打第三城时,那背景音乐不失雄壮却听来沉重;似乎在哀叹,又不失洒脱;是表现战争的音乐,讲述的却比战争更多。整部戏看来,挺不错。
一部好的电影可以给人很多收获,特别是思索。
第三部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思过
而今夜,南方终于秋风翻飞了,想必香山早已红妆嫣然。绿叶红过了终究会残褪,不似我的思念绵绵无期。
我是在盛夏的八月去登香山的。那个早上满天阴霾,从山脚望去,绵延的翠绿更显深致沉郁。
山雨欲来,瘦袖盈风。薄薄的寒意渐冷了登临的热汗。快要下雨了。
明知八月的香山还没红叶,可我仍然执意要来。已经习惯了做不合时令的事,因此总能很好地自我解嘲:自负在香山里的我,也会是一道很美的风景,它不可不看我。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还没上山,已经在山脚看见万点红叶——困身成了书签,没有轮回,永远在献愁供恨地红着。
老板热情地推荐着满壁的书签,我默默听着,也看着。环顾四周,每面墙壁都挂满了无语的香魂:被强行染红的绿叶,被固定去展翅的蝴蝶……他们连挣扎也不能。
我忽然觉得它们和我一样,都有不能自主的寂寞。
我对那男人说,只想要一张“思过”。男人望着手里的许多“惜缘”“牵挂”“珍重”,一脸的愕然。是的,只要一张“思过”,不要别的。从前在一个从香山归来的朋友手里看到过这么一张,不特别,只半簇碎花,一片红叶,还有就是几笔国画。只是那两个墨字,让我久久的怦然心动。
身边的爱情,在泛滥的同时却断肢一样苍白无力。每个人笑着爱得死去活来,到最后却茫然不知所以。我厌恶这里,这里缺乏刻骨铭心。因此总神往那个刀光剑影里抬头问天情为何物的世界。每每掩卷,总会想,此生能遇杨过,即使只是擦肩,又有何妨?
不会有恨了。那个世界里,思过崖前杂草丛生,崖上赫然二字催避着世人忏悔,一转身,眼前就只剩下千山万壑冷笑着来包围自己孤身一人。那里没有退路。可是我偏是一遍遍地说: 不悔,不悔。我不善于回头是岸,不去计较多年里的得失对错,更不愿意顿悟空明羽化飞仙,我只懂无休止地思念那个矢志不渝的人。我把思过思成血肉模糊却棱角分明的爱情,即使在现实里跌得粉身碎骨,我还思念那个人,还是愿意与寂寞为伴等候他。现实里,热闹精彩的人事哄哄然地在身边擦过,各种性情的男女正在为各种规模的得失重复着悲而复喜。然而这些与我无关。
断壁前,固执地茕茕独立,想起了张爱玲的《倾城之恋》。
生死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个城市的沦陷,只成全了流苏的爱情。无论男女,都无法与滚滚红尘相抗衡,无法在变幻无常的世态里承诺长相厮守。可是流苏倔强地说,我偏要这样。
而如今我身在其中的社会,以它残酷的冷漠来嘲弄那些与子偕老执意厮守的理由。
……
那天的山雨竟过早地扑来,我甚至没来得及叩香山的门,便得黯然归去。连香山的翠绿,也无缘细细地看上一眼,回去时,只紧紧地拿着一张书签。此外什么也没有。
而今夜,南方终于秋风翻飞了,想必香山早已红妆嫣然。绿叶红过了终究会残褪,不似我的思念绵绵无期。每个深夜,昏黄的台灯下,我守着案头上的一片红叶,凝视“思过”,又仿佛衣袂飘飘地独立在断崖前,继续着我执迷不悔。
第三部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不齐的头发
没有过多的言语,只见头发长了,儿子便搬了凳子,父亲便拿了推子,伴着喀嚓喀嚓的声响,父子的天性便完完全全交融在一起了。
二十几岁了,却从没进过理发店。从小就是爸爸给我理的发。爸爸只会理一种发式,而且总是理不齐。每次理完,我和弟弟的脑袋总要被伙伴们摸上几天。但爸爸总是那么认真,不得不说爸爸是那么认真,一边理一边问:“夹不夹头发,推子凉不凉?”
弟弟从16岁生日那天起,就再也不让爸爸给他理发了。他说爸爸理得不齐,发型太板太难看。那天,爸爸拿着他的推子在院子里站了好久,夜里还跟妈妈说:“孩子们长大了。”
等我的头发再长长时,爸爸没有像先前那样去拿他的推子。他犹豫了好一阵子,目光有点呆滞地望着我,说:“去吧……到外边理理吧……爸爸理不好……”
我不能记起那是一种什么样的腔调了,或者我根本就不想去记起,只知道过了两天依旧有人摸我不齐的头发。
我一直没有去过理发店,究竟为什么直到上了大学似乎才明白了些。在这异地的日子里,我第一次想家,第一次回味在父母身边的温馨,第一次体味出了不齐的头发的内涵:没有过多的言语,只见头发长了,儿子便搬了凳子,父亲便拿了推子,伴着喀嚓喀嚓的声响,父子的天性便完完 全全交融在一起了。这是何等的默契何等的美好啊。与父亲的这份慈爱、儿子的这份信任相比,别人的嘲弄又算得了什么?
这次回家,依旧为爸爸带回一头长发,像无数次一样,儿子搬了凳子,父亲拿了推子;就又像无数次一样,不断地问:“夹不夹头发,推子凉不凉?”也就像无数次一样,依旧理得不齐,又依旧那么认真,尽管动作是慢了许多……
第三部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最后一张落叶生日卡
距离也是一种美丽阳光渐渐拉长树的荫影,月光渐渐浇凉人的身影,又一个秋天迈着蹒跚的步履而来。
在生命的次次轮回中,我愿意如落叶般留下密密的一行行沧桑,祭那我只和她见过一面却永远也忘不了的早逝的小女孩。
几年前一个秋天的早晨,那天是我的生日,我照常走到家附近的一个小树林去拣落叶。
树林里很静,静得只听见落叶簌簌下落的声音,踏着满地的金黄,我远远地看见树林里有个小女孩蹲在地上。
她也捡落叶?我兴奋地走过去问她。
这是个年龄比我略小一两岁的女孩子。她没有看我,仍然低头看落叶:“习惯了,每年生日我都要拣一片叶子留念。”声音低低的。
“真的?”我特别兴奋,说:“有这样巧的事!我也是这天出生来拣落叶的。”
小女孩闪着她那双似乎带水的大眼睛说:“我出生的那天,父亲曾替我珍藏过一片落叶,问他做什么?他淡淡笑笑说:‘你出生的那天好大一场风雨,满地落叶,就拣了一片替你藏起来,说不定你就是哪片树叶投胎转世呢!’我也笑了,对父亲说:‘它是我第一张生日卡。’”
“就这样,后来的岁月里,一片片新的落叶伴我走过一个个新的年龄。”
说着说着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头也低了下去,又喃喃地低语:
“多希望我永远这样拣下去,拣下去,可是……”
忽然,她又抬起头说:“小姐姐,明年的今天你还来拣落叶吗?”
我看着她,点点头说:“会的,每年的这一天都要捡落叶的。”
“那么,小姐姐,明年的今天,你等着我,好不好?”
“好啊!”我十分兴奋地说,简直被这个纯情天真的小女孩感动了。
“来,拉勾上吊……”她伸出右手小指说,“拉勾上吊,一百年不变。”我也伸出手说:“一百年不变!”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落叶飘落的声音,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落叶飘零,捡起它……
“小姐姐,其实落叶是刚刚结束的生命,它以变化了色泽,正在失去的柔软,以及开始蜷曲的形体,向你展示着一个生命那最后阶段的依恋与惆怅。”
我简直惊讶于这些话是从这样一个纯得如水的小女孩口中说出的。正当我还沉思在她的这番落叶的哲学的时候,随着远处一声叫唤,小女孩已带着落叶跑了过去,她一边跑,一边回过头对我叫着:“小姐姐,别忘了我们的承诺!”
当我从沉思中醒悟过来,看远方时,小女孩和她妈妈的背影已消失不见了。
在这一年里,我始终没有再见到那个小女孩,虽然我其实一直在寻找她,甚至后悔那时没有问她姓名及通讯地址,因为我真的很想和她一起探讨落叶哲学和人生哲学。
阳光渐渐拉长树的荫影,月光渐渐浇凉人的身影,又一个秋天迈着蹒跚的步履而来。
我又照例去捡落叶,但这年不同的是,我带着一个小女孩的承诺。
树林里一切和前一年没有多大的变化,仍然只是静静的落叶声,我仍是我,但落叶却再也不是前一年的落叶了。然而那一天我待了好久好久,也没等到那个只和我见过一面的小孩,只等到了她的妈妈。
她妈妈是流着泪来到我面前的,带着那小女孩的一封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