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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近二百人站在萧秋水身后,神色坚毅,他们在此苦待萧秋水至、已非一日,众人向萧秋水抱拳见礼,也出自至诚,这些人都是满腔热血只卖给识货的人,其中一名清秀女子越身而出,清朗而英枫地道:“小妹伊小深,原是唐洁之唐大哥义妹,而今带领唐大哥一干人跟萧大侠,有任何差遣,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有半个不字,阴曹地府里,也没脸目见唐大哥。”
萧秋水听得心头一热。他还记得这女子,便是峨嵋山上,饶瘦极所暗杀的“银戟温侯”
唐洁之的义妹。萧秋水见如此多对武林寄了满怀热望,殷切期盼自己的武林同道,宛如以前自己“锦江兄弟”闯荡江湖的时候……
——哎,锦江四兄弟,唐柔死了(后来还死了唐朋、唐猛、唐大,伤了唐方)、玉函也殁了(而他哥哥邓玉平居然是内好),连左丘也背叛了(还连同罗海牛,杀了龙川杀仔),只剩下了自己了身一人。
萧易人从上面俯瞰下来,看见那么多人拥向萧秋水,以为他故显身世,砸自己的场,当下怒极,但不动声色,铁青着脸,呼喝了一声:“天塌下来了,阿美。”
这句话本来是一个暗号,暗号一发,”皇甫公子”的人即到抢登擂台,全力护驾。
可是他发出那句话,却如石沉大海。
其中只激起有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不知集合好,还是不集合好,其中有些人,脸上奇%^書*(网!&*收集整理有不豫之色,更有些人的脸上是不忿之色。
只听一个极端苍老。虚弱的声音嘶力地问:“皇甫公子……你!你有没有杀自己的弟兄?”
间他的人是一个胡须灰白的老头子,坐在竹橇子上,但背躬如驼,才没说几句话,就呛咳不已,很是辛苦,萧秋水认得他,这人便是大雁塔血案中大难不死的叠老头儿:“你当时蒙面在我背后打了一掌……还杀了黎九,潘桂他们,却声言你是萧秋水……但是后来……”
他用颤抖的手指指向萧秋水,声音十分激动:“他倒是进来,以本身内力保住了我的元气……那分明不是他干的!而那蒙面人的声音,却跟你……要不是南宫无伤说起,我当真还分辨不出来……”
齐昨飞厉声问:”我们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你……你为何要这佯残害我们!”
萧易人也不否认,冷冷地道:“没有为什么,在武林中、不用点好计,何以成名?俗语有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不幸我现在被权力帮的狗腿子识穿,要是我已成了事,哪还轮得着你们来揭穿……”
齐昨飞嘎声颤间:“那……那你昔日在金陵楼向我们借酒醉大吐苦水,说你心有大志,惟名不足,故无法得行大事……都是……
都是有意暗示我们为你宣传,利用我们为你打好名声了?”
萧易人淡谈地道:“是你们自己要去做,我可没有‘强迫你们这样做。”
叠老头儿气得印堂发黑,惨笑道:“没料我叠不叠,不长眼睛识人……临老骗了许多赤胆忠肝之士,为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家伙效忠,我……”忽然向天长笑,笑声一竭,一掌向自己天灵盖拍击下去,脑浆迸溅,磕然身亡。
萧易人却连眼睛也不多眨一下:“大丈夫当以功名求富贵,无名怎可以在江湖上混?要成名,当然要耍手段,这点都看不透,早就该死了,活到现在,真虚长了一辈子!”
忽听一个声音沉实中带有激动,问道:“你究竟是萧家的人,还是皇甫家的人?”
萧秋水乍闻这个稳实的声音,大喜过望,果真萧开雁,背插双剑,稳若泰山地站在人群之中,瞪住台上的人,一字一句地间。
台上的萧易人又是一震。却听台下那矍铄老人嘿嘿笑道:“他干吗要作萧家的人?他在萧家,名不成,利不就,而且还给权力帮杀得全军覆灭,成不了大事,投到我们这边来,我教他武艺,给他钱财,让他仁义满天下,坐待武林盟主宝座,要不然,做个长江七十二水道。黄河三十三分舵。大江南北的山大王,两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乐而不为哉!你说……
当萧家人,比得当皇甫公子么?”
地眼大师禁不住霍然而起,喝问:“你……究竟是谁?”
那精悍老人一笑不答。那老乞丐即骤然跳起来,好像想到什么似的,直跳了起来,足有一丈高,他的大叫引起会场的惊震!
“他是长江七十二水道。黄河三十三分舵总瓢把子!别放走他!
他就是朱顺水!”
这时一场皆惊。纷纷起而围之。那黑衣老人神色自若,淡淡笑道:“不错,老夫就是朱顺水。”
他摆摆手,安然而坐,笑道:“我不走,别紧张。武林盟主若没有结果,我根本就不想走。”
朱顺水凌厉的眼神一扫,欲欺身而上的数名高手不禁魄散魂飞,全身发软,双腿进不得半步。朱顺水又笑说:“皇甫高桥——或者是萧易人,不管是谁都好,总之是我朱顺水的弟子,今日你们没人胜得了他,武林中便无领导武林的人物,所以天下正统,应归于我朱顺水的,”就算你们不封他为盟主,我朱顺水也自封为王,轮不到你们说话。”
“胡说八道!”那老乞丐跺着脚直嚷道,“混蛋加十级!”
“裘老帮主。”朱顺水悠闲地笑道:“你省省气吧。如您老亲自上台,我朱顺水倒要领教领教。”
群豪又是为之一愣。“袭老帮主”?莫非这看来毫不起眼的“老乞丐”,就是昔日跟少林天正,武当太禅三人鼎足而立的“神行无影”裘无意!
——连丐帮的帮主也来了!今夜的当阳城,是何等风云色变!
众人因朱顺水的出现而被吸引过去时,萧开雁依然端静地间话(萧秋水却见到他的二哥双肩不停地起伏着……他真的能心平气和吗):“爹妈方才过世……待你恩重如山!而你竟为了这一点虚名,而不借跟三弟争锋,认贼作父,连姓氏也不要了!”
萧易人冷笑道:“大丈夫能行非常事,方为非常人……何况,我也是为了有靠山好对付权力帮。”
“很好。”萧开雁不甘地望向他大哥(萧秋水发觉这索来冷静的二哥,眼圈红了):
“我还听说爹娘是死于朱大天王之手,你不报父母深思,反而要忘恩负义,不怕天下人唾弃耻笑么!”
萧易人的脸庞犹如数十条虫在蠕动着,在火光的映照下,出奇地狰狞:“随你怎么说,你看我武功,是不是一日千里?人往高走,水往低流……待扎好了根基,再图恢复家声未迟!”
“大哥,大节不可有失。”萧开雁的声音轻而激昂(萧秋水瞥见他二哥两行泪己挂主厚实的脸颊):“否则,我只好代爹娘处理你了。”
“哈哈哈……”萧易人大笑不已,吐出来的劲气震得火把恍惚不定,他你遇到生平最可笑的事儿一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息道:“你这是大义灭亲吧?”他又笑了一轮,笑得让人感觉到他的神经绷紧得不似人形,令人毛骨悚然起来:“那你好好替天行道吧,莫反让我给灭了亲……”
萧开雁没有再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解开双剑,以白布反扎前额(川人纪念诸葛亮,故以白中系额念之,每有庄严把祭,更缚此以示一往无前),向萧秋水处望了深深一眼,即大步向擂台走去。
“二哥!”
萧秋水喊。
萧开雁一旦走去,即不再返顾。
“二哥!”
萧秋水排开众人,抢上前去,只见萧开雁两行清泪,已籁落至下颔,而他双眸里仍有泪光,直望着擂台上,不理萧秋水的呼唤。
“二哥——”萧秋水摧心裂肺地呼叫。这时一阵狂风吹来,火炬闪灭得如飞鸳一般,晃摇不已,原来是晨风,而黎明快要到了。
第七章擂台
萧开雁交叉着胸前的黑白双剑,大步踏上擂台。
萧易人望着萧开雁厚实的胸膛,笑道:“老二,你愈来愈结实了。”
(他心中想到的却是苍山之败……他大好前途,都毁在那烈火与浓烟里,部下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降的降,而他要蒙受屈辱,让天下人都知道他萧易人是败军言勇,反不如他那不学无术,游手好闹的三弟萧秋水!为此他要吐气扬眉,以雪前耻,而投入朱大天王麾下,有何不可!这看来诚实的家伙,竟以萧家的名义,来阻止他?爹妈都已经过世了,自己是老大,凭什么要他们来管!)
他越想越气,表面却不愠不火,木石般沉冷。
这时萧开雁已踏到擂台上来了。萧易人望着这素来敬服自己的弟弟,浓眉大目,禁不住咆哮一般地道:“你真的帮老三,不帮我?”
萧开雁沉声道,”我是浣花萧家的人,我帮的是浣花剑派一百三十余年来的浩气长存。”
萧易人冷笑:“我也是浣花剑派的人啊。”
“不是。”萧开雁缓缓地摇首:“不是。”
“你是皇甫高桥——朱大天王的人。”
萧易人额上渗出了冷汗,怒极反笑:“你是我的对手?”
萧开雁没有答话。他交叉的双剑举过头顶,剑尖横直,遥瞄萧易人,前剑却作齐眉而举,遥指萧易人眉心穴。
萧易人再也没说话,长剑斜指三尺之遥地上,左手轻搭在右臂,陷于沉思之中。
那雍华绝色女子凝视场中阵势,道。
“萧易人‘二天一心剑法’,已有七成火候,可是萧开雁秉性耿直,自幼练双剑,要破‘二天一心’,只要洞察机微,并不太难,可惜……”
朱顺水豪笑道:“可惜萧开雁的资质,仍是有问题,他使的黑白双剑,若是够聪明,早已改换剑路,兼走阴阳,一定会好多了。”
大永老人瞠目向那女子问:“你又是谁?”
那女子笑而不答,凝注台上,朱顺水大笑震得后排群豪纷纷坐立不稳,连连跌退;“世间上还有敢批评老夫剑术的女子,除赵师容外还有谁!”此语一出,全场尽惊。
这时擂台上已发动了。
萧开雁的姿态是攻的姿势,所以他先发动。
萧易人的剑势是后发制人。
他在萧开雁出招前刹那间的刹那问出了手。
一刹那是弹指间的六十分之一。
一刹那间的一刹那,不知有多快,但萧易人把握住了。
而且把握住萧开雁的攻击点。
所以他能截去来招,并封杀对方。
因此也等于把握住生死。
故此萧开雁死了。
萧开雁没有马上死。萧开雁重伤时并没有呼痛,但大叫了一声:“——老三,浣花剑派没有叛徒……”
然而萧易人第二剑已杀到。萧开雁的脸裂成两片,随着溅血,还有一声迸裂而中断的惨呼:“——也不能有叛徒!”
声断,人亡。
奇怪的是萧秋水所想到的,却不是萧开雁的死,而是别的事。
他想起的是峨嵋山上,萧开雁跟他叙述的故事。
那是武林中姜大和姜二的故事。
故事很简单。姜大和姜二本是好兄弟,后来两兄弟都成了大名后,互相猜忌,以致相互攻击,最后被权力帮所灭。但权力帮七个创办人中,也为此牺牲三人,如果这对兄弟不互耗实力,其结果可想而知。
最后,萧开雁曾结论道:“每个人有每个人做事的一套方法。”
“只要你信任他,便由他做去。”他殷实黝实的方脸坚毅无比:“我告诉你这个故事,倒不是指我们两个,而是大哥和你的性格,磨擦较多,从办十年会一事,便可看见。”萧开雁还说:“他在点苍之败,引为毕生之憾,现处于失意期间,不应再刺激他。”
“我了解。”当时明白了萧开雁的深意而深深感动着的萧秋水答:“如果我见着大哥,尽可能会让他。二哥不用担心。”
“那我就放心了。”那时萧开雁如此欣慰地答。
而今萧开雁当先挑衅萧易人。然后为萧易人所杀。剩下自己了……
——该如何抉择呢?
就在他宛若掉进泥淖般的陷入不能自拔的深思中时,忽听一声女音哭呼:“你……对得起爹娘!”
凄呼的人是萧雪鱼,她悲酸的脸颊已挂满了泪光,而且已如箭矢一般掠上了擂台,向萧易人扑来。
“找死!”
萧易人如此断喝。
萧秋水在迷惚中,一惊,跃起。
剑光闪,如匹练破空。
萧雪鱼哀呼,凄然倒下。
大肚和尚厉吼,叫:“雪鱼——”不顾一切,挥掌劈向萧易人,这时萧秋水已扶住倒地的姊姊。
萧雪鱼惨白着玉颊,只说了一句话,就失去知觉了。
“浣花萧家,就靠你了。”
萧秋水虎目尽泪,猛抬头,大肚和尚身上己挂了多处伤口,血珠子迸溅。
“住手!”
萧秋水发出一声铺天卷地的巨喝。
果真住了手。
萧易人明明想控制自己不听他这个“不成材”的弟弟之意念,但手下不知怎的,竟不受控制般止住了。
——也罢,先且住手,听他要说什么。
萧易人禁不住如此替自己解释,像不如此作个分辩就无法对自己的恐惧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