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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行李要检查的吗?”检票台的小姐微笑着对我说道。
“没,”我答道,“我没带什么行李。就一只手提箱。”我不经意地把《金融时报》露出来。“有没有机舱等级提升机会呀?”
“对不起,今天没有。”检票小姐一脸同情地说道,“但我为你安排在紧急出口处吧。那儿前边没有座位,不会碰腿的。请把手提箱放在磅秤上。”
“好的。”
我弯下腰凑身去拿手提箱放在磅秤上,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喊声。
“等等!”
我心里猛然一怔,仿佛是从20英尺高空坠落在地上一般。我转过身去,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是他。
是卢克。他正大踏步跨过候客厅向检票台这边跑来。他像往常那样穿戴得很整齐,但脸色苍白,显得憔悴。他两眼下露出深深的阴影,仿佛最近一直在靠喝咖啡提神熬夜。
“你这见鬼的是上哪儿去?”他走到我近前急冲冲问道,“你这是要去华盛顿?”
“你来这儿干吗?”我嗓音微微颤抖着反问他,“你不是在与投资人开什么危机对策会吗?”
“是的。但后来梅尔跑进屋端茶时对我说,她今天早上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你就这样从会议上跑出来了?”我望着他,“怎么了,会还没结束就跑出来了?”
“她对我说,你要离开英国了。”他那双眼睛紧盯着我,“是真的吗?”
“是的,”我说道,一边用手更紧地握住我那小手提箱。“是的,我要离开英国了。”
“就这样走了?连说都不对我说一声?”
“是的,就这样走了,”我说道,把手提箱重重地放在磅秤皮带上。“就像你回到英国后,连电话也不打给我一样。”我的话音中充满了怨气,卢克眨了眨眼。
“贝基”
“是靠窗还是靠走道的座位?”检票小姐打断他的话问道。
“靠窗的,谢谢。”
“贝基”
他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他不耐烦地按停了铃声,“贝基……我想与你谈谈。”
“现在你想跟我谈谈了?”我说道,脸上露出了难以相信的神情。“好哇。真是选择了最好的时机。就在我要检票登机的当口。”我用手背拍了一下《金融时报》。“那么这危机会议怎么办?”
“让它等着吧。”
“你公司的前途也能这样等着?”我扬起眉毛问道,“那样是不是有点……不太负责,卢克?”
“要不是你,我那公司早就没有什么见鬼的前途了,”他几乎是怒气冲冲地喊道,我不由得感到浑身一震。“迈克尔对我说了你的事。你是怎样发现艾丽西亚在捣鬼的。你又是怎样给他提了醒,从而救了这公司。”他摇了摇头。“我一直被蒙在了鼓里。天啊,要不是你,贝基……”
“他不该告诉你的,”我愤愤然低声说道,“我告诉过他,要他不告诉你。他还答应了。”
“啊,但他告诉了我!现在……”卢克顿了顿,“现在,我不知该说什么好。”他比刚才平静多了。“‘谢谢你’这样的话根本不能表达我的意思。”
我俩默默地对视着,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你不必说什么,”我终于说道,把脸转向了一边,“我那样做,是因为我看不惯艾丽西亚。没别的原因。”
“那么……我安排您在32排座位上,”检票小姐欢快地说道,“登机从4点30分开始。”她又看了一眼我的护照,随即她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嗨!您是‘早安咖啡’节目的那位特邀嘉宾,是吗?”
“我曾经是的。”我客气地微笑着说道。
“唔,对了,”她说着脸上露出了困惑的神情。她把护照和登机卡递回给我,眼睛又落到了《金融时报》上,停在了卢克的照片上。她抬起脸望了望卢克,又低下头看了看报上的照片。
“等一等。你就是报上照片上的人?”她说道,用手指了指报上的照片。
“我曾经是的,”卢克略一犹豫说道,“来吧,贝基,至少得让我替你买杯饮料吧。”
我们坐在一张小桌边,要的是两杯法国Pernod葡萄酒。我看到卢克手机的指示灯每隔五六秒钟就闪亮一次,说明有人在拨打他的手机,但他甚至看都不看一眼。
“我是想打电话给你的,”他眼睛望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几乎是每一天,我都想着打电话给你。但是我知道,要是我打电话给你了,却说我只有十分钟时间,你又会怎样想。你说过的我没时间认真考虑我俩的关系,这句话对我震动很大。”他喝了一大口酒。“相信我,最近我确实忙得焦头烂额,连十分钟时间都抽不出来。你不知道最近这一段时间我真有多忙。”
“迈克尔对我说过。”我说道。
“我是想等手头事情忙停点后再打电话给你的。”
“所以你选择了今天。”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等到你的所有投资者都飞过来见你这一天?”
“当然不是时候。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但我怎么会知道你打算离开英国?迈克尔什么也没对我说,他这个混蛋。”他皱了皱眉头,“我不能坐在公司里就这么让你走了。”他无目的地把酒杯在桌面上推前挪后,仿佛是在找什么东西似的。我内心忐忑不安地望着他。“你说得对,”他突然说道,“我当时是走火入魔了,一心想把纽约的公司开出来。当时真是有点……疯狂了,什么事都看不出来。天啊,结果是一切都搞糟了,是吧?你……我们……还有公司……”
“好了,卢克,”我尴尬地说道,“这也不能全怪你自己。有些事还是我的错,给你添乱了。”卢克摇着头,我没再往下说,他喝干了杯中的酒,又直率地望着我。
“有点事得让你知道,贝基。你想想;《每日世界》是怎样知道你财务上那些事的?”
我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是……是市政府税务部门那个女士吧。她找到我住的地方,趁苏西不注意时,偷偷地……”他摇着头,我的话渐渐没声了。
“是艾丽西亚捣的鬼。”
刹那间,我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是艾丽西亚?”我缓过神来问道,“你是怎样……她为什么……”
“我们在搜查她办公室时发现了她桌上放着你的银行对账单。还有一些信之类的。天知道她是怎样搞到手的。”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今天早上,我终于从《每日世界》里的一个熟人处打听到,她就是这家报纸说的消息渠道。他们用了她提供的消息,然后对你穷追猛打。”
我呆呆地望着他,浑身一阵发冷。我想起了那天到他公司办公室里去的情景。我带了那只康兰专卖店购物袋,里面都是寄给我的信。艾丽西亚站在梅尔的办公桌边,像是只猫盯住老鼠那样虎视眈眈的。
我知道自己总是丢三落四的。哦,天哪,我怎么会那么傻?
“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卢克说道,“她那样做是想诋毁我和公司,让我分心,不去察觉她在背后搞的鬼。报社不肯证实,但我敢说,她就是抖出我所谓种种劣迹的‘内线’,”他顿了顿,又说道,“贝基,问题是我当时把这一切都搞错了。我的纽约计划不是因为你而搁浅的。”他一脸真诚地望着我。“反而是我的缘故搅乱了你的生活。”
我呆呆地坐在座位上,说不出话来。仿佛有人把我身上的什么重负慢慢卸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想些什么,说些什么。
“我真的很抱歉,”卢克在说着,“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罪……”
“不。”我深深吸了口气。“卢克,也不是你的错。这甚至不是艾丽西亚的错。可能是她向报社提供了这么些材料。我是说,要是我自己没掉进财务泥潭的话,要是我没着了魔似的在纽约疯狂购物的话,他们也就没东西可写了,是吧?”我用手搓了搓脸。“真是可怕,真是丢人。但说来也奇怪,那篇报道见报了对我倒是件好事,至少使我明白了自己的一些事。”
我拿起桌上的酒杯,发现杯里早已空了,又把酒杯放下。
“你还要一杯吗?”卢克问道。
“不,不要了,谢谢。”
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在远处,广播里在告诫旅客,去旧金山的BA2340航班的旅客应到29号门登机。
“我知道迈克尔提议给了你一份工作,”卢克说道。他用手指了指我的手提箱。“我想这意味着你接受了他的这份工作吧。”他停住没再说下去,我看着他,身子微微颤抖着,没说什么。“贝基不要去华盛顿。留下来,替我干吧。”
“替你干?”我吃惊地说道。
“留下来,替布莱登公司干。”
“你疯了吧?”
他用手把头发往脑后理了理这一瞬间他的脸又显得那么幼稚,那么易受伤害,就像是个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一下的疲惫旅客。
第四部分 身心疲惫第71节 两个竞拍人都是我
没疯。我手下的人大部分都走了。我需要像你这样的人担任高级管理工作。你熟悉金融工作。你还是个记者。你善于与人们打交道,你已经熟悉了公司的……”
“卢克,你很容易找到像我这样的人的,”我插话说道,“你能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找到具有公关工作经验的人,曾经在”
“好吧,我没说实话,”卢克打断我的话说道,“我没说实话。我并不真是需要像你那样的人。我是需要你。”
他目光直率地望着我,我心里一震,意识到他这时不只是在谈布莱登公司的事。
“我需要你,贝基。我要依靠你。直到你不在我的身边了,我才意识到了这一点。你离开我后,你的话一直在我的脑子里转。我一直在想我的雄心壮志,想我们的关系,甚至想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我心存疑虑地望着他,“我听说了,你想约她见一面……”
“那不是她的过错。”他喝了一口佩诺葡萄酒。“她临时有了点事,没法来了。但你说对了,我是应该多花些时间陪陪她。得更好地理解她,形成更密切的关系,就像你和你母亲那样。”他抬起脸,皱着眉头望着我,我一脸惊愕,哑口无言。“你当时是这个意思,是吧?”
“是的!”我急忙说道,“是的,我就是那个意思,绝对正确。”
“那也是我的意思。你是唯一对我讲真心话的人,讲的都是我需要听的话。我应该一开始就相信你的话。我当时……我也不知道。真是刚愎自用,愚蠢极了。”
他深深自责着,神情黯然。我感到一阵揪心。
“卢克”
“贝基,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业,我也完全尊重你的选择。要是我没感到这对你也是次机会的话,我也不会提这事了。但是……”他从桌子那头伸过手来,用他那温暖的大手握住我的手。“来吧,让我们重新开始吧。”
我望着他,觉得不知所措,掀起的情感巨浪在内心翻腾着。
“卢克,我没法替你工作。”我咽了下口水,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嗓音。“我得去美国。我得抓住这次机会。”
“我知道这看来是次很好的机会。但要是我给你的机会同样前景光明呢?”
“不一样的。”我说道,手紧紧地握着酒杯。
“可以是一样的。迈克尔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他向前凑了凑。“我还要超过他。我要”
“卢克,”我打断他的话,“卢克,我没接受迈克尔给我的工作。”
卢克的脸吃惊地抽搐了一下。
“你没接受?那么”
他低头看了看我的手提箱,又抬头看了看我的脸我一言不发地望着他。
“我明白了,”他终于说道,“这也不关我的事。”
他垂头丧气,仿佛泄了气似的,我心里仿佛有把刀在割一般难受。我想告诉他但我又不能。我不能冒险谈起我的事,让自己再犹犹豫豫,不知自己究竟做的是否对。我不能冒功亏一篑的险了。
“卢克,我得走了,”我说道,喉咙一阵发紧,“你……你也该赶回去开会了。”
“是的,”卢克沉默了好一阵后说道,“是的。你说得对。我该走了。我现在就走。”他站起身,伸手到口袋里。“还有……一件事。你不会愿意忘记这个的。”
很慢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长长的,淡蓝色的丝绒围巾,围巾上点缀着闪闪发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