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欢迎访问: txtsk
序 言“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 !”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 横扫千军如卷席。蒙古铁骑叱咤风云,威震宇内;大元帝国,地跨欧亚,何等风光!然而,以落后幼稚的蛮荒文化统治有着几千年传统的儒家文化,以几十万人的蒙古部族役使几千万人的华夏民族,谈何容易!仅仅过了50年,从元顺帝开始,大元王朝就已两眼昏花,老态龙钟起来:各种社会矛盾普遍激化,官僚政府腐败透顶,社会经济全面崩溃;民生凋弊,水深火热;农民起义此起彼伏,接连不断。至正十一年,终于爆发大规模的红巾起义。——帝国大厦危机四伏,山雨欲来,风雨飘摇。
元朝末年,农民所承受的赋税徭役极其严重。蒙汉等各族贵族、官僚、地主和寺院又疯狂地兼并土地,追加地租,奴役佃户及其子女,甚至将佃户随田转卖。加以朝政腐败,官吏贪暴和连年不断的风雪水旱之灾,广大汉族农民纷纷破产,流民遍布各地,就连蒙古族的劳动者,也日益贫困,纷纷沦为奴婢。
与不堪忍受的阶级压迫俱来的,是日益深重的残酷的民族压迫。元朝建立后,统治者把全国各族人划为蒙古、色目、汉人、南人四等。四等人的政治地位各不相同,蒙古人最高,色目人次之,南人最为低下。为了防止和镇压汉人南人造反,元朝政府采取了最为刻毒的办法,无所不用其极。一是驻兵,以嫡系的蒙古军驻防全国军事要害,以武力相威胁。二是缴械,从元世祖至元十三年征服南宋首都临安时起,就定下极严酷的刑罚,逼迫人民交出可以作杀伤用的武器,并且明令禁止汉人南人高丽人持执弓矢兵仗,以后列朝都三番五次不断强化。元顺帝至元五年四月又重申此令并加令:蒙古色目人打汉人南人,汉人南人只许挨打,不许还手。甚至有蒙古贵族提出杀掉汉族张王刘李赵五大姓的主张。三是里甲——其一是以二十家编户为一甲,每甲派一蒙古人作甲主。甲主有充分的权利,可以对百姓任意侦察诬告,任意勒索,百姓稍示不满,即致杀身之祸;其二是戒严,夜间禁止通行,“一更三点钟声绝禁人行, 五更三点钟声动听人行”。在此期间,老百姓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房子里,而政府的军官军人和甲主却可胡作非为,任意通行;其三是禁灯。禁钟以前和解严以后,也只许小贩和儒生点灯。简直岂有此理!其四是禁止集会,不管是祭祀祈祷还是集场买卖,只要是有多人集合在一起的,都被绝对禁止!典型的神经质;禁止汉人南人狩猎习练武艺和学习蒙古色目文字,不会武艺就不会打仗甚至不能健体强身,弱不禁风则无以为争,不懂官方文字则无以与其理论曲直,黑白是非任其所为。
有此三法联用,任你三头六臂也逃不脱这天罗地网铜墙铁壁。没有一点漏洞,透不出一点空气;没有一点儿声音,连耳语也不敢;没有文字的抗议,连诉说历史都是犯法;出远门要有通行证,每一个地方都是孤岛;没有消息,好的没有,坏的也没有。蒙古人的统治,整个就是一潭死海!没有风,没有浪,没有活动的生命,没有生命的动植物。整个的在腐烂在变质在发臭在不可阻挡地走向灭亡!
就政治而言,更是漆黑一团。元朝的一个突出特点是吏治而非官治。胥吏弄权,贪赃枉法,行贿受贿,鱼肉百姓。自元武宗以来,不管职业出身,杀猪卖酒的也好,唱戏杂耍的也好,和尚道士也好,只要有门路,得到大汗的欢心,都可作大官。贵族王爷随便杀人,随便荐官;地主豪民犯法该杀的,只要买通僧侣,就可以得到大汗特赦,后来索性卖官鬻爵,贿赂公行了。尤其是蒙古色目官吏,更无廉耻之心,问人讨钱,各有名目。如下属拜见要有“拜见钱 ”,无事白要叫“撤花钱 ”,逢节送“节钱”??等等祸国殃民的行为,不一而足。
温州台州一带老百姓对此恨之入骨,在村头竖起一面旗子,上书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一日三遍打,不反待如何 ?” 更有一首当时在江南江北广泛传唱的散曲真实地再现了元末统治者乱政虐民的黑暗现实,愤怒地唱出了被压迫被剥削者的心声!正宫·醉太平堂堂大元,奸佞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惹红巾万千。官法滥、刑法重、黎民怨。 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作官,官作贼,混愚贤。哀哉可怜!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压迫愈是残酷,反抗也就愈是激烈。
至正十一年终于爆发了大规模的红巾起义。从此敲响了埋葬大元王朝的丧钟。多少人前赴后继,英勇奋斗。 天下大乱,几多英雄并起; 大浪淘沙,多少豪杰沉浮。最后朱元璋以“淮右布衣 ”,扫灭群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而终成万世不朽之基业——建立了高度集权的大明王朝。这是中国几千年封建历史中,唯一的一位从农民出身,而真正打下江山,做了皇帝,并坐稳江山,传之子孙的伟大人物。第一章 出身寒微
一 天灾人祸 屋漏又遭连阴雨朱元璋,字国瑞,原名兴宗,小名重八。先祖世居沛县,后迁句容。祖父在元初是淘金户,必须向官府缴纳一定数量的金子以抵赋税。由于当地无金可采,不得不以谷换钞,以钞买金,以金缴赋,每每入不敷出。无可奈何,只好弃置田产,举家逃迁到泗州盱眙县垦荒糊口。
父亲朱世珍,又名朱四六,是个老实本分人,辛苦忙碌一辈子,为了寻求一方乐土,为了给儿孙们挣得一份家业,搬了一辈子家。初居灵壁县,遂迁虹县;到50岁时又迁到濠州钟离东乡(今安徽凤阳县境),住了10年再迁西乡孤庄村。
元天历元年九月十八日,对朱家来说应该永远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如历史上许多伟人一样,朱元璋的出生也被戴上了神秘奇异的光环。据《明史》记载:朱元璋“母陈氏,方娠,梦神授药一丸,置掌中有光,吞之寤,口有余香。及产,红光满室。自是,夜数有光起。邻里望见,惊以为火, 辄奔救,至则无有”。不但生之奇异,长相更奇异,在常人看来也许并不敢恭维, 在《明史》 却是这样说的:朱元璋“比长,姿貌雄杰,奇骨贯顶。志意廓然, 人莫能测”。所谓“姿貌雄杰”是乃躯干魁伟,方面黑黑,下巴比上颚长出一寸多,高颧骨,大鼻子,大耳朵;所谓“奇骨贯顶”是指脑盖上高高隆起一块怪骨,宛如一座小山丘,加上粗黑的眉毛,大而发亮的眼睛,倒着实透着几分威严与沉着。赶上朱元璋生年属龙,故民间总有“真龙天子”之说。
小时候朱元璋经常替田主放牛看羊,爱玩爱闹会出主意,也是公认的孩子王。有一天,忽然饿了,但天早又不敢回家,怕田主骂。同是看牛的小伙伴也是朱元璋日后冲锋陷阵的大将周德兴汤和徐达等许多孩子也都嘴馋起来,你一言我一语说得肚子咕噜得越凶。这个说有一碗白米饭吃才好呢,那个又提出真想吃一顿肉,一个又说肉是财主吃的,不知是什么滋味。说得人人心慌,个个嘴馋。猛然间,只听元璋大叫一声:“有了 !”大家齐声发问 :“什么 ?”朱元璋笑说:现放着肉不吃,真是呆鸟!随后牵过一只花白小牛,用放牛绳捆住前后腿。 周德兴看了, 抄起一把砍柴斧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头就是一斧。徐达汤和赶紧帮忙剥皮割肉,别的孩子则拣些烂柴树叶子就地生起火来。一面烤一面吃, 个个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不一会儿就只剩下一张皮一堆骨头一条尾巴。这时太阳已经落山,山脚下的寨子里,炊烟袅袅在半空中,该是回家的时候了。大家这才猛然省悟:肉是吃了,馋是解了,却怎么向主人交待!一时面面相觑,想不起主意担不起罪过,正在着急,互相埋怨,胆小些的甚至“哇”地哭出声来。元璋一想:主意是自己出的,祸是自己闯的,责任也该自己担当起来。于是一拍胸脯,吩咐伙伴们把小牛的皮骨埋了,把小牛尾巴插在山上石头缝里,说是小牛钻进山洞去了只留下尾巴,拉了半天拉不出来。孩子们听了觉得主意不错拍手叫好。这天晚上,自以为得计的小元璋还是挨了一顿毒打,被财主赶出家门。虽然吃了亏受了苦丢了饭碗,却也深深地得到了孩子们的信任,无可替代地成了孩子王。从某种意义上说,日后为朱元璋成就霸业冲锋陷阵功勋卓著的许多将领在这时候已经形成了与他的臣属关系。
元至正四年,淮河流域遭受了特大天灾人祸:旱灾蝗灾交加,田地龟裂庄稼颗粒无收,瘟疫流行死人接二连三。这一年朱元璋17岁,经历了人世间最痛苦的悲哀和折磨。
先是天干蝗害颗粒无收,而地主官府催逼又急,穷苦人家衣食无着,为了活命只得竟食野草树皮最后是观音土。这样的生活活命都难,身体极端虚弱,哪里经得起任何疫病的侵害!当瘟疫大起,传到朱元璋一家所在的钟离太平乡时,人们接二连三地病倒,有如秋风落叶,病一起就挺不住,开头只觉得浑身无力,接着就是上吐下泻,不到一昼夜就断了气。起初大家还不怎么理会,到了一个村子里一天死去了几十人,家家死人,天天死人的时候,明白这是上天的降罚,散布瘟疫来收人,才着了慌,不管“在数在劫 ”,还是逃命要紧。各村庄的人都携儿带女,只要有亲戚朋友可以投奔的,连家里的病人都顾不得了。不过几天功夫,太平乡数得出的十几个村子,便闹得人烟寥落,鸡犬之声不闻,一片落寞凄凉的景象。
朱元璋一家不到半个月就死了三口人。父亲64岁了,四月初故去;3天后,大哥重四也死了,留下一个孩子;到了二十二日那天,元璋的妈妈又撒手西归;不久,二嫂三嫂也先后故去。一家老小只剩下大嫂王大娘和二哥重六,侄儿文正及元璋自己共4人了。元璋总有兄弟4人姊妹2人。三哥做了上门女婿,大姊嫁给同村的王七一,这时已满门死绝;二姊嫁给盱眙县一个叫李贞的男人,也在这场瘟疫中病死,李贞带着儿子保儿逃荒,不知去向。
二哥和元璋眼见得大人一个个倒下,请不得郎中,买不来药,医不得病,只急得相对痛哭。尤其为难的是:家徒四壁,没有一贯钞,没有一钱银,买不了棺木,更谈不上坟地。田主呢?几年的主客之谊,想来总该施舍佃户一块埋骨之地吧。谁知田主不但不理会,反而“呼叱昂昂”。 邻舍们都觉得伤心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同村人刘继祖不忍心,概然舍了一块地。兄弟俩千恩万谢,感激不尽。但是死者衣衾棺木还是没有着落,实在没有办法,只好将几件破烂衣服包裹了,抬到坟地草葬了了,且安亡灵。
兄弟俩一面抬一面哭,好不伤心!好不容易抬到坟地,正准备动手挖坑,突然间电闪雷鸣,风雨交加,整个天空乌云密布,像要塌下来似的。两兄弟躲在树下瑟瑟发抖。约过一顿饭工夫,云散雾开,雨过天晴,再到坟地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尸首不见了!原来山脚下泥土松软,由暴雨形成的一股大水把坡上的泥土冲塌了,恰好埋住了棺椁,薄薄的一个土馒头,俗称“天葬”。这也许就是天意。35年后, 朱元璋写皇陵碑时,还觉得很伤心 :“殡无棺椁,被体恶裳,浮掩三尺,奠何□浆 !”
“死者长已矣,托体同山阿”。 死者已得安息,灵魂可得超度;而对于生者却面临着更大的痛苦和磨难。父母劳碌一生匆匆离去,没留下一寸土、一颗米,这日子怎生得过!元璋饿了些日子,到处找零活作。谁知大户人家都已逃荒逃瘟去了,贫民小户都已自身难保哪里雇得起人?空有一身力气和本事,却又无处卖弄和施展。愁苦忧闷时,朱元璋一个人来到村外给父母上坟,蹲在新长着青草的坟边,沉思如何打发日子对付肚子:原指望时和世泰风调雨顺的太平年头,一家子勤勤恳恳,佃上几十亩田地,男耕女织,喂鸡养猪,上山砍柴,沿路捡粪,靠着有的是人力,缩衣节食,苦虽苦,像牛马样总还过得下去。偏又时运不济,一家人死的死亡的亡,剩下四口人无田无地无米无粮无亲无故,靠无处靠投无处投走无处走。
大嫂还有娘家,总可以央告到一升两升的。二哥呢?这些天脸色也老不对劲。自己食量大,粗重活虽干得,却苦于有力无处卖。小时候虽跟蒙馆老师上过几月学,一来贪玩,二来农忙得下田,哪会好好念过一天书;虽然靠着记性,认得几百个字,又苦于不求甚解,做不得文墨的勾当,当不了衙门里的书手,也写不得书信文契。
父亲搬家来此,本是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