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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爱情-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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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你们”,其原因,是为了保持当我看到一个新萌芽时,能马上站在那一边的心理弹力。    
    最后再补充一点。某天,在酒桌上,我的一位朋友曾说过这样的话:“正在你说挖掘和摆脱虚伪意识的瞬间,又产生了新的虚伪意识,那又该怎么办呢?”他的质疑是完全正确的。因为这也正是我对自己的提问。如果把我当时的回答和现在的想法综合起来,可以得到能填补空白的如下几行字:“人生在世,如果说以前只要对虚伪意识保持敏锐的认识并进行几次有效的挑战,就能突破虚伪意识的话,那现在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应该说是一个截然不同的形态。虚伪意识在被否定的地方不断地重复,而这部小说,不,是小说的这一章也在不    
    间断地继续。永远的敌人可能就是永远的伴侣,反之也一样。这跟出生与死亡这一我们人生的根本条件相一致。只是我拒绝接受这种条件是当然的和自明的,这拒绝本身也是人生的根本条件之一。”
    在此我应该承认,这一章比前面的两章更为复杂和陌生,但我现在觉得轻松了许多。因为在这期间,我时常为是绕道而行,还是正面突破而苦恼,而现在我觉得虽然是在挣扎着,但已经摆脱了水下的暗礁,以后可以用更轻松的心态来继续写作的航行,同样,读者们也可以用更轻松的心态开辟阅读的航行,就像所有的积食都被消化掉了的那种感觉。但这绝对不是说,从现在起我就坐上了一块叙述冒险或事件的飞毯,可以自由自在地展开意识,不,最起码在这部小说里几乎没有那种可能性。作为一种替代,我会继续把写作行为的本身,像解剖有机体似地翻来覆去。这样下去的话,虽然我不知道,但总有一天那些各自隐藏的秘密,稍微夸张一点说,会像全景画似地展现在眼前。我把我所执著追求的这些称为写作本身的叙述性。    
    如果允许我再一次表白内心感受的话,我会说我现在痛苦不堪。刚开始写这部小说时的那种自由感,决定把小说美学名义下的框架或制约视为次要条件时的那种爽快的虚脱感,在小说的进展中,随着各种各样的现实状况而被削弱,甚至是开始压迫着我。不过偶尔也能感觉得到瞬间的轻松。比如说,在使用“这”、“那”、“他”等代词的时候,我不像以前一样受外部的束缚,而是寄托于我说话的自然流逝里。现在我已经到了连自己都不知道正享受着什么样的自由,而且享受到了什么程度的地步。但这也不像是需要焦虑和担心的事情,因为这部小说会献给追求和揭露,那才是自由的真面目。    
    总而言之,我现在正处在这部小说的紧要关头。回想一下,当初本章开始在文学杂志上连载的时候,我之所以没有把开头部分写成《连载小说·第三回》,而是写成《连载小说·》,以此暗示出连载小说特点的原因,也是早已预感到,会随时面临诸如怎样连接这样的关口。比如说,这部小说是否将会编成由几个节形成的“条虫”的形状?但是,我也许在演自己掉进自己所做的陷阱里的戏剧。因为所谓的“关节”,并不只是发挥连接或是使移动变得圆滑的作用,它有时也会以单纯的关节的身份变硬,尽管这样会确保各部分有更多的独立性。    
    在这个意义上,我把故事断开来,打个结,然后越过下一个关节。前面曾多次说过,这一章的出发点,具体地讲就是打字机。那就再回到我们的出发点。但事实上,我想写这部小说的时间是去年写完“创作日记”形式的小说之后,尽管那只是一个短篇。后来我一直在想,能不能把这种形式的反省再推进一步,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在那篇日记形式的小说里,我曾叙述过我和打字机、或与我的现实、或与我的小说之间的关系;而且我想说明,有关打字机的话题与这篇小说的内容有相当大的关联。不,刚刚我又改变了想法。我选择了首先把那些文字原封不爻谡饫铮缓蠹蛹妇涓窖缘姆绞剑?/p》    
    “近来,我写作中的一个重要现实就是打字机。大部分时间我都待在家里,如果偶尔收到约稿信或委托书,我会首先站在离书桌远一点的地方,打量一会儿打字机。这时我能感觉到我和打字机之间存在一种美妙的纠葛。直截了当地说,在这期间打字机像是一种以透明的膜吸纳我的想法,然后再构成新的现实的一种装备。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它变成了有色玻璃,纵容我通过它和它的存在面对现实。    
    “几天前我具体确认了这一抽象感觉。那天,我无意中经过放着打字机的桌子跟前,因右脚踩到了意想不到的东西而失去了平衡。情急之下,我向桌子伸出了手,而我的手刚好按上了电动打字机的键盘。凑巧当时打字机开着,而且还夹着一张纸。在我的按上键盘的瞬间,打字机发出了熟悉的打字声,同时传来了刺耳的吱——声。我像触电般地跳起来,慌忙把手移开。我镇定了一会儿慌乱的心,从打字机里取出纸。纸的一角印着韩文字母“?7”,这就是说,我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里,依次摁了“?7”韩文字母,意指无关。键。    
    “当时我能清晰地领悟到,我和打字机之间存着一种默契——一种默默的契约。这种默契也许很早以前就达成了,只是最近才变得突出。由此我意识到,作为小说家,我最大、最重要的现实,也许就是打字机。当现实的意识薄弱时,小说里就会充斥不正直的想象力所散发出的不洁的气味。我的打字机在一段时间里,一直窥视着我的现实意识不断动摇和变得虚弱的情景。接着我开始考虑以打印机作为我的第一个现实或以打字本身为对象的小说,以克服横亘在打字机或打字行为与具体现实之间的不透明性。这部小说与我在《话头·记录·化石》等小说里,把写小说之前的状态,或做准备的笔记行为作为小说的对象,以表现小说和我的相互接近一脉相通。当然,这部小说的主体并不会这样单一。    
    “从那天开始,我一直在努力推进有关打字机的小说的构想。但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至少需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部中篇。也许到那时,我才能堂堂正正地面对打字机……”    
    就像我所预期的一样,大约在写下这些文字一年之后,我开始写这部小说。但也正如前面所说的那样,在这一想法被推进到一定程度之后,尽管重读时做了一些修改,但我不得不承认,仍然存在着误会和责难的余地。不顾一切地把那些文字搬到这里来的理由是——应该    
    怎么说呢——希望让我现在的立场变得更明确一点。如上所述,现在我对打字机也许就是现实本身这一想法时时刻刻感到怀疑。不管怎样,我把打字机当成是这部小说里的重要人物之一。那么打字机对我来说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我为何对它如此执着呢?    
    每当我念及于此,就不可避免地陷进彼此矛盾的思想漩涡里。在那个漩涡的底部会生动地浮现出不知什么时候在电视上看过的一个搞笑剧的画面。一位西装革履的绅士站在舞台中央,他夸张地扭动着嘴唇和腮帮子,一边装做嚼口香糖,一边开始表演单人哑剧。过了一会儿,他环视了一下周围,见没人注意,就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把嘴里的口香糖拿了出来,然后偷偷地弹出去。当然那坨口香糖是看不到的,但在剧中却仍然粘在他手指上,他却毫不知情地把那只手放进了裤兜里。等他重新把手拿出来时才发现,口香糖粘在裤兜与手之间,被拉得很长。他想动员左手拿掉口香糖,可这时口香糖却又通过另一只手,把裤子和衬衫粘在一起了。他急忙去动员嘴和脚。但这时口香糖已经像蜘蛛网似的,把他的脸和全身都层层缠绕了。结果他只能扑腾着身体做垂死的挣扎……    
    虽然有点勉强,但我明知道打字机只不过是我的一个工具而已,却无法从这物质的和直接的条件中轻易获得自由。不,或许我从内心深处就拒绝从打字机得到自由。也许我在暗地里相信,正视它,就是把在我内心翻腾的虚伪意识暂时清除掉的方法。在此我又感到一种无休止地倒出有关本能性问题的欲望。但就现在而言,或许已没有任何意义。不如这么说:我正钻进写小说本身,慢慢地沉浸在其中,最后干脆就埋没在其中。情势如此,不管用什么办法,得先摆脱这个状态再说——为了我自己,也为了读者们。    
    事实上,我现在变得非常紧张。在写这一章的每一个瞬间,都比其它任何时候紧张,并且是异样的紧张。穿着袜子的双脚渗出了汗,而两只手却干巴巴的。坦白地讲,刚才我莫名其妙地插进搞笑剧场面的原因也是想从那种紧张感里摆脱出来的挣扎,但似乎没有什么效果。读者们可能也感觉到,这第三章显得特别生硬。再回想一下,就像前面谈到的,在这期间被认为是只属于我的自由的空间,也许就是要束缚我的空间。如果这是事实,我只能抽身跳到另一个空间或另外的时光隧道里。有一阵子我也试过离开打字机,但我却离不开稿纸。就算离开了,也还是不能解决问题。对此我束手无策。离开这个空间,我或许能写出与目前多多少少有所不同的故事。
    几个月前我接到过一个陌生人的电话。他客套了几句后,马上就说读过刊载在文学季刊上的我的“创作日记”,有关打字机的章节特别有趣。我糊里糊涂地答了句什么。他似乎为了证明自己读过这篇小说似的,把内容叽哩呱拉地乱讲了一遍。我耐着性子听了一阵,他又换了一种语气——虽然我记不清楚,但大概是这么回事:“您用了多长时间的电动打字机呢?……是吗,原来如此。那么您肯定也知道电动打字机比之手动有多方便。这样的话,您也应该明白,文件处理器要比电动打字机更方便,效率也更高。我如此冒昧地给您打电话,就是为了向您推荐合适的文件处理器。我这里有各个公司的各种机型,如果您愿意,我可以直接登门拜访,然后从操作方法开始……”    
    听到这里,我觉得内心的一个角落渗出了惨淡。那种惨淡的根源非常复杂。当然,他圆滑的推销策略足以让我感到虚脱,但不仅仅是这些;我在瞬间还感到,今后可能会把这个电话事件写进我某部小说里的恐惧。有读者可能会对我的这些话感到诧异。但我绝不是在诡辩或反驳。换句话说,我丝毫没有过把我周围的人所暴露出的弱点,原封不动地写进小说里的念头。可是给我打来电话的那位小伙子,却不自觉地掉进了小说家铺好的“捕虫网”里。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无可奈何。不管他是否有意,我都被把他那软弱的生命的一部分作为标本收藏在这部小说里的诱惑所折磨。正在写这种形式小说的我,非常厌恶那种诱惑我的状况。每当这时,我对写小说本身、对别人的弱点和漏洞,就会不由自主地格外敏感。这些都很难忍受,因为那种敏感的神经也同时指向我。但牺牲别人,还不如牺牲我自己,要做到这一点,也许只能钻进自己的内心了。尽管如此,我还是把那天的事情如此详细地抄了过来。但这并不表明我屈服于用这些事件来填满纸张的欲望。每当这时,我都有一种自己变成了画家,然后把他们变成一个赤裸裸的模特摆在面前的罪恶感;但至少在《赤身与肉声》里,情况还是有所不同。在这个空间里,反而是我自己在努力变得赤裸裸的,而且经常对那样的姿态到底有多少真实心存疑虑。只有心存疑虑,才能不管是以痛苦的方式还是幸福的方式,坚持要成为他们的裸体,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我的裸体也变成了他们的裸体。我相信,就这样暴露出我和他们的裸体状况,连同其前后的脉络,这部小说的裸体也将最终自然形成,而且能用感官来确认。    
    总之,我跟那位文件处理器推销员说,先把使用指南送过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之后他果然送来了使用指南,且不顾我无礼的反应,每当我快忘掉此事时,就再打来电话,到现在还在怂恿我买他的现代化器械。估计他读到这部小说的可能性很小,但万一读到了,希望他能马上给我打电话过来。当然不是为了购买文件处理器,而是为了谈论这部小说。如果能聊一聊有关相互裸体的章节,哪怕是通过电话聊一聊,我们会对彼此有更深的了解。到那时,这些章节是可能会以裸体来发出“肉声”的。当然,即使没有他的电话,这部小说也会被    
    无数条迷途支撑着,所以不至于出现什么困境。暂且不管这些,当我一边回想着那个小伙子的话,一边看着我的打字机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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