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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集中在舞台上的目光,方谨回头,利用化妆品创造的艳美丽容上,一双眼冷冷斜视。「如果只是客套话,就省了吧。」
哎呀,心情不好呐!「托你的福,海报的效果引起话题,来的人比跟我们同一时间的Armani还要多。」
「人多不代表成功。」方谨坏心地泼冷水。「人多,意味着如果失败,负面评价会愈多。」
「同样的道理,如果成功,正面评价也愈多。」陈少白笑容可掬地道。「想要高收益就得承受高风险。」
「你就这样任他乱搞?」包括采用乔海伦拿他当女模特儿的鬼主意?还有今天让他这个男人登上女性时装发表会舞台的点子。
方谨原以为自己够疯狂,眼前这票人却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尤其是严启骅——他一直以为他除了严肃就是正经,疯狂这个字眼和他无关系。
陈少门当然知道眼前小伙子口中的「他」是指谁。「他想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再说,我不是管理的料,创草的经营管理交给他我很放心。」
方谨不敢相信。
「所以,一切就拜托你了。」陈少白轻松地笑道。
「我话说在前头,我只练过一个礼拜的台步。」还是被逼的。「要是我不小心在舞台上跌倒,搞砸这场发表会,别叫我负责。」
「不会有人要你负责,该负责的人是我。」严启骅走了过来。「少白,Linda在找你,她说衣服有点问题。」
「我去看看。」语毕,陈少白转头再看方谨。「无论如何,方谨,我相信启骅,而他相信你,所以我也相信你,沙漠之星就交给你了。」
「什么逻辑啊?」目送他离开,方谨翻了翻白眼。「设计师都这么怪吗?」
严启骅耸肩。「习惯就好。」
「你找我?」故意把陈少白支开,这种小伎俩还瞒不过他。
「只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愿意承认爱上我了吗?」方谨眼巴巴地看着爱人,万分期待。
「就算出差错,也不是你的责任。」
就知道没那么好的事。方谨翻了翻白眼,只能顺着他的话题说:「当然不是我的责任。」他是被硬赶上架的鸭子,又不是自愿的。
「所以你不必害怕。」
「谁怕了。」
「不怕?」严启骅挑眉。「不怕你为什么绞手指头?」
「谁绞——」意识到手指的动作,方谨哼了一声别开脸。
可惜,发红的耳根泄了底。
细心如严启骅怎么可能没看见。「呵!」
「笑什么?」方谨询问的语气夹带一半逞强的恼怒。
「紧张是正常的,换作是我也会。」
「如果这是你激励人的方法……」方谨顿了下,粉红亮彩的唇再度开启,落下评语。「还真糟。」
「你有更好的建议?」
方谨二话不说,环住严启骅的腰,让他贴近自己。
在胸膛与胸膛相撞的瞬间,四片唇瓣引发短暂的火花。
一吻结束,方谨哑着声音道:「这样更有效。」
「你的妆会糊……」
「放心,现在的彩妆已经不会掉色了。」这点当然是问过那个在他脸上大作文章的该死化妆师。「挺方便的不是吗?」
严启骅仔细地打量他,确定妆没有坏才相信。
「当然,如果是由你主动,效果绝对是百分之百。」
「只是百分之百?」
这也要挑?「百分之百还不满意……唔!」无法再说更多,方谨的唇已遭人突袭封缄。
一向被动的人突然化被动为主动,方谨瞪大双眼,像根木头僵直在原地,生涩得仿佛被夺走初吻的小女生。
他……吻他!
「我吻你不是为了让你变木头,方谨。」严启骅退开,看见他呆若木鸡的反应,不禁苦笑道。
方谨还是木鸡一只。
这么让他吃惊?严启骅摇摇头。
「看来是造成反效果了。」语毕,他转身走人。
脚才刚跨出去,身后一股拉力留住他。
「你吻我?」方语犹如置身梦中,因为觉得不真实,所以质疑。
「不然你以为刚才的是什么?」严启骅反问。「嘴唇互撞吗?」
「我以为是作梦。」
「那你继续梦下去吧。」严启骅再度转身。
同样的,又被拉住了。
「你吻我,是因为我现在看起来像女人?」妆点美丽的脸上有着深深的闲惑。
「妆画得再像女人,你还是男人。」
「所以……」
「我很清楚我吻的是你。」在方谨还没笑得太过张狂之前,严启骅替他戴回蒙面的纱巾,强迫他转身而向舞台背对自己。?
「上场时间到了。」他说,轻推他一把。
好戏开锣!
当穿着沙漠之星的模特儿登场时,腕上的手环清脆的铃声先吸引观众的听觉,而后的视觉,令众人发出赞叹的抽气声。
质感宛如绿洲甘泉的沙漠之星,柔柔包裹住模特儿曼妙的身材,就像一屑薄薄的羽绒被,柔软服贴;当金银双色的灯光交错投射在模特儿身上时,沙漠之星折射出或银白或金澄的光芒,像是由银线金线织成的缕衣。
半透明的纱巾下,模特儿半遮半掩的面容引人无限遐思;露出的明眸,流转台下,被扫视到的人,像是触电了似的微颤。??
沙漠之星在设计上,探用多重的层叠布料,缝制出沙漠的基调,柔软的衣料随着模特儿摆动,光影交错下,层叠的形式各有变换,就像沙漠轻风吹拂改变地形,轻薄如羽翼的布料则带来沙漠绿洲的清凉感。
在万众瞩目下,「她」缓步走向舞台前端,两名已在前方的模特儿忽然左右拉开距离,转身伸手迎接主角来到中央。
全场以为与平常时装发表会相同,只是转圈展示服装而已,然而情况出乎他们意料,左右两位模特儿忽然撩起主角的裙摆,一前一后包围住「她」,挡住台下的视线,也让人看不见台上模特儿的动作。
观众开始觉得莫名其妙,交头接耳私语,怀疑舞台上出了什么差错。
不到三十秒钟的时间,两位模特儿退开,原本身材曼妙、包裹在柔软羽翼下的「她」摇身一变,变成另一幅海报中沙漠夜晚休憩的旅人。
「哇——」台下惊讶的呼声响起,混杂着恍然大悟的低语:「原来是同一个人啊……」
「真不敢相信,竟然是男人……男人怎么可能这么好看?」
模特儿在惊艳的赞叹声中退场,而后,是不绝于耳的掌声。
法国 巴黎
米兰时装周的热力感染了整个欧洲,即便是他国,电视媒体除了短篇报导,更有一系列的现场直播。
同为时装之都的巴黎更不例外,电视不时报导米兰最新的时尚讯息。
「一年一度的米兰春夏时装周已揭开序幕,Versaca、Armani、Ferrangamo等知名品牌今年依旧没有让人失望。以Versace为例,大胆新锐的剪裁,运用自由缤纷的色彩,将女性体态美展露得淋漓尽致;Armani强调优雅中不忘带有几分幽默与不羁……」
「法国的新闻没有其他事情好报导了吗?」电视机前的男人抱怨道,大拇指按着遥控器的按钮,不时切换频道。
「骋,别像个孩子。」茱蒂?克莱尔端水果到客厅,纠正长子的不良恶习。「遥控器放好。孩子的爸,吃水果了。」
「嗯。」方钧放下报纸,接过爱妻递到面前的苹果切片,送入口中。
方骋也回头捻起一片苹果咀嚼。
茱蒂?克莱尔突然叹了口气。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看她。
「怎么了?」一家之主的方钧开口问。
茱蒂?克莱尔分别看了两个男人一眼,叹息。「总是少一个。」
「提他做什么?」方钧口气不佳,好心情全让妻子的叹息给破坏。「那个混帐,不回来也好!」
「别说气话了,亲爱的。」茱蒂?克莱尔亲吻丈夫的额角,安抚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总是一个人偷看他的照片叹气。」
方钧的一张老脸霎时涨红,恼火地瞪向揭穿他底细的妻子。「茱蒂!」
「最想他的就是你了,亲爱的。」茱蒂笑呵呵地道。
方骋又好气又好笑地望了父亲倔强的表情一会儿,视线再度移回电视。
此时,电视仍在播送米兰最新的时装发表会现况。
「此次最令人为之惊艳的,莫过于来自台湾的创草,剪裁细腻,且大量探用丝质布料,婉约中带行一份东方神秘的风格;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大胆引用男模特儿表现压轴服装沙漠之星,以下就是本台记者为您所做的现场实况报导——」
台湾,空上鲜少在欧洲时尚界听见的地名引起三人看向电视,萤幕上正在播送创草最后的压轴表演——穿着沙漠之星的模特儿登场,以及之后别出心裁的舞台换装及台下观众的喝采……
啪!方骋拿在手上的苹果片掉了下来,在桌面发出清脆一响。
「爸?」方骋盯着萤幕,过了好久,才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亲爱的?」茱蒂?克莱尔愣住归愣住,还是轻轻推了丈夫一下。
被妻子推醒,回过神的方钧只差没跳起来。?
但一只大掌已经拍上茶几,紧接着是巨熊般的咆哮。
「该死的!方谨这死小子在搞什么鬼?」
第八章
法国 巴黎
在巴黎市东北约二十四公里处,是欧洲航线最繁忙的机场之一——戴高乐机场所在地。
这座在二OO四年五月二十三日,第二航厦发生坍塌事件的机场,在经过一连串调查、争议、罢工等等事件之后,无损于其国际机场的地位,第一航厦国际航线依然繁忙如昔。
一下飞机,踏进位于地上十楼的运转厅,严启骅快步走向自动步道,准备上三楼办理入境手续和提领行李。
方谨追了上来,「关切」地道:「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在我还没动手杀了你之前,离我远一点。」严启骅冷冰冰地说。
「你忍心谋杀亲夫吗?亲爱的。」?
「滚!」
米兰时装周结束后,紧接着就是巴黎时装周的筹备工作,先行出发的他应该自己来,而非带一个麻烦制造机在身边——同意让方谨跟到法国是他的失策。严启骅暗恼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胡涂的决定?
「别这样,习惯就好了。」身后,方谨流里流气地说道。
严启骅冷眼斜瞪,「在飞机上动手动脚是可以习惯的事吗?」这白痴!
「我没有动脚喔。」方谨很认真地辩白。「我只有动手而已。」说话时,还动了动灵活的手指头,「强调」自己的清白。
严启骅又狠狠瞪了方谨一眼。
这小子竟然在飞机上对他——性骚扰!他气炸的脑子只想得出这个名词,想起自己在飞机上一边阻止方谨毛手毛脚的骚扰,一连得饱受生理冲动与担心被旁人发现异状的煎熬,最后险些在飞机上呻吟出声……一想起来,他更是恼恨。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海关。
也许是愈想愈气,先办完手续的严启骅迳自朝行李处走。
「启骅,等我!」还在办手续的方谨朝他喊着。
严启骅恍若未闻,甚至在拿到自己的行李后加快速度前进,只为了甩开身后纠缠的男人。
想当然耳,牛皮糖如方谨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让他逃脱;一过海关,拿到行李,他急忙追去。
「启骅,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一个人走?难道我们之间的浓情蜜意,在你眼里已经不值一哂?往日的热情,今日的冷淡,你的冷漠冻伤了我的心——」
「闭嘴,方谨!」严启骅被激得停下脚步,回头大吼。
可恶!他原本不打算理那发疯的臭小子,一路漠视到底。
但——该死!严启骅恼火地低咒。
如果这段只有连续剧才会出现的对白是以中文发音,他能不当一回事,反正道理是法国,听得懂中文的人不多,顶多让人觉得莫名其妙罢了。
但问题出在那家伙……混帐!他竟然还会说法文!
一长串肉麻到极点的法文让来往的旅客不的而同地停下忙碌的脚步,纷纷移目看向一前一后的东方男子。
「你如果不走回来等我,我就继续说。」下一段法文告白又起:「啊,昔日的恋人,今日的爱人,在我怀里的你是如此……」
哒哒哒哒……脚步声逐渐接近以法文涌诗的东方男人。
「闭嘴!」
方谨微笑,露出一口白牙。「没问题。」
严启骅怒气难消,还是没给方谨好脸色。?
他走到三楼入境厅外的环状车道,准备招揽计程车进入市区。
「谨!」
一个中文发音的单字,吸引两人转头循声望去。
身形颀长不亚于方谨的东方男子走向两人,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谨惊讶地看着走近自己的男人。「骋!」
「你这小广,回法国也不通知家里一声,要不是我在朋友调出的民航局资料看到你,根本不知道你回到法国,你这样对得起我吗,老弟?」说着,一个拳头玩笑性质地送上小弟的肚子。
「哎哟!」方谨装腔作势地痛呼一声。「真狠,这么久没见,一见面就打我,当心我跟妈告状,说你欺负我。」
「别傻了,妈会相信你的话才有鬼。」方骋白了老弟一眼,这才注意到站在小弟身边的男人。「谨,这位是?」
「严启骅,我的情……咳、咳咳!」 一主襄胸的肘击打断方谨的介绍词。
「严启骅,创草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