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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有一个女子,她有一颗孩子的心,但是这颗心充满了热情和信念。她在一个战斗的部队前面高举着旗帜;她为她的祖国带来胜利和解放。空中起了一片狂乐的声音,于是柴堆烧起来了:大家在烧死一个巫婆———冉·达克。是的,在接着的一个世纪中人们唾弃这朵纯洁的百合花,但智慧的鬼才伏尔泰却歌颂“拉·比塞尔”。
在微堡的宫殿里,丹麦的贵族烧毁了国王的法律。火焰升起来,把这个立法者和他的时代都照亮了,同时也向那个黑暗的囚楼送进一点彩霞。他的头发斑白,腰也弯了;他坐在那儿,用手指在石桌上刻出许多线条。他曾经统治过三个王国。他是一个民众爱戴的国王;他是市民和农民的朋友:克利斯仙二世。他是一个莽撞时代的一个有性格的莽撞人。敌人写下他的历史。我们一方面不忘记他的血腥的罪过,一方面也要记住:他被囚禁了二十七年。
一艘船从丹麦开出去了。船上有一个人倚着桅杆站着,向汶岛作最后的一瞥。他是杜却·布拉赫。他把丹麦的名字提升到星球上去,但他所得到的报酬是讥笑和伤害。他跑到国外去。他说:“处处都有天,我还要求什么别的东西呢?”他走了。我们这位最有声望的人在国外得到了尊荣和自由。
“啊,解脱!只愿我身体中不可忍受的痛苦能够得到解脱!”好几世纪以来我们就听到这个声音。这是一张什么画片呢?这是格里芬菲尔德———丹麦的普洛米修斯———被铁链锁在木克荷尔姆石岛上的一幅图画。
我们现在来到美洲,来到一条大河的旁边。有一大群人集拢来,据说有一艘船可以在坏天气中逆风行驶,因为它本身具有抗拒风雨的力量。那个相信能够做到这件事的人名叫罗伯特·富尔登。他的船开始航行,但是它忽然停下来了。观众大笑起来,并且还“嘘”起来———连他自己的父亲也跟大家一起“嘘”起来:
“自高自大!糊涂透顶!他现在得到了报应!就该把这个疯子关起来才对!”
一根小钉子摇断了———刚才机器不能动就是因为它的缘故。轮子转动起来了,轮翼在水中向前推进,船在开行!蒸汽机的杠杆把世界各国间的距离从钟头缩短成为分秒。
人类啊,当灵魂懂得了它的使命以后,你能体会到在这清醒的片刻中所感到的幸福吗?在这片刻中,你在光荣的荆棘路上所得到的一切创伤———即使是你自己所造成的———也会痊愈,恢复健康、力量和愉快;嘈音变成谐声;人们可以在一个人身上看到上帝的仁慈,而这仁慈通过一个人普及到大众。
光荣的荆棘路看起来像环绕着地球的一条灿烂的光带。只有幸运的人才被送到这条带上行走,才被指定为建筑那座连接上帝与人间的桥梁的、没有薪水的总工程师。
历史拍着它强大的翅膀,飞过许多世纪,同时在光荣的荆棘路的这个黑暗背景上,映出许多明朗的图画,来鼓起我们的勇气,给予我们安慰,促进我们内心的平安。这条光荣的荆棘路,跟童话不同,并不在这个人世间有一个辉煌和快乐的终点,但是它却超越时代,走向永恒。
作者简介
安徒生(1805—1875),丹麦童话作家。他首次将童话由粗糙的民间传说,发展成为优美的、饱含作者情感的文学童话,为后世作家的创作留下经典范文。他一生著有168篇童话,如《拇指姑娘》、《海的女儿》、《野天鹅》、《丑小鸭》、《卖火柴的小女孩》等,至今脍炙人口。
【心香一瓣】
历史每前进一步,总是以某些人的惨重牺牲为代价的。通往真理之路,总是阻力重重。
这条路,安徒生称之为“光荣的荆棘路”。
文中以故事形式,为我们展现了伟大的先驱者们为使得真理为人类所认识,在人生路上披荆斩棘甚至牺牲的悲壮历史。从苏格拉底、荷马到罗伯特·富尔登,我们跟随安徒生一起回顾了那些行走在环绕地球的灿烂光带上的“建筑那座连接上帝与人间的桥梁的、没有薪水的总工程师”。正是他们,推动了人类历史的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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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闲话老年
贾植芳
一个人只要经过两种生活境界的考验,即被投入监狱和上前线打过仗,经过这两种出生入死的磨难,人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记得早年读鲁迅先生逝世前夕题名为《死》的文章里曾说,中国人过了五十岁,就会想到死的问题,大概因为这个魔影此时也侵袭了他,使他写了这篇文章。我们乡间的俗语又说:“人老三不贵,贪财怕死不瞌睡”,也提出死的问题,可见中国人,无论智愚贤不肖,在这个自然规律面前,都有其共识与同感。解放以后,一般说来,由于人的生活比较安定了,有大锅饭吃,医疗保健条件也相应地得到了改善,我国人的平均寿命,似乎普遍地延长了,比如我虽然也年近八十了,但在我这个知识分子成堆的地方,比起九十以上或年近九十的老先生来,却还称不起老。我在青年时代读到一位外国作家的名言,他说,一个人只要经过两种生活境界的考验,即被投入监狱和上前线打过仗,经过这两种出生入死的磨难,人就可以获得自由了。我生平在政治犯监狱里四进四出,抗战军兴,就从日本弃学回国,投身抗战,曾在前线作战部队里作日文宣传翻译工作,上下火线,也可谓出生入死,反复经历了人生的锻炼。所以我虽然进入人生的暮境,但对死亡却可谓处之泰然。一次一位比我年事稍长的朋友来看我,因为许久不见,我们在抽烟时,我问他说:“还写写文章吧?”他听了,竟漠然地回答我说:“火葬场里没有办报刊的。”换句话说,对我们这类到了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来说,唯一前进的目标,就是快步或慢步地向火葬场前进,过去为了做文章吃过苦头,到了这个辰光,也可一身轻了。我和他的想法却有些区别:既然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要活着就得吃喝,就得消费,为了付饭钱,还要为这个社会做些力所能做的事,这也是一种自我精神安慰,并不是因为“人还在,心不死”,还想捞点什么,带到棺材里去。儒家说:“未知生,焉知死。”或曰:“死生有命。”生死就是这么一回事。
这些年来,我又常常收到讣文,大半都是我的同代人和比我年事稍长者,当然也有五六十岁左右的中年一代。外埠的我就打唁电,本市的一般我送花圈,遇到相交较深的朋友,我就坐车到龙华火葬场参加遗体告别或者追悼会,但凡这个场合,当举行告别仪式开始时,我们这些老年人,不少是像我这样拄了手杖的三条腿角色,当大家排成一排时,一般都被安排在前一排位置上,面对着墙上的用黑丝边围绕的死者的遗像,在哀乐声中低头默哀。到举行仪式完毕,大家退出会场时,我对相熟的朋友总喜欢发这样亦庄亦谐的议论:那颗钉在墙上挂遗像的钉子位置是永远固定不变的,只是被它挂的遗像每次都是旧人换新人,你我这次低着头站在他的遗像面前默哀,说不定下次轮到把我的遗像挂在这个钉子上,那你照老例,站在这个排里低头为我默哀;要是不幸把你的遗像挂在这类钉子上,我也会照例站在这一排里,为你低头默哀。风水轮流转,来者有份,谁也逃不了,只是不要当“积极分子”,革命加拼命式地往前赶,提前完成任务;要磨洋工,慢腾腾地往这里走,最好挪两步,又退一步地迟迟地向前走,就是说,争取长寿,多活几年,像过去一个时期大家口头禅似的说的:
“多做些工作,把过去失去的时间补回来……”这也可称为中国式的“存在主义”。但有一点:为了争取存在得久些,可又不能忘了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要给生命史画个滚圆的句号,不像阿q似的,枉费了力气,却没有把圆圈画圆,怅然地离开了这个美丽的生活世界,因而成了一个被人指摘笑话的角色,死不瞑目。
作者简介
贾植芳(1915—2008),山西襄汾人。中国当代著名作家、翻译家、学者,比较文学学科奠基人之一。曾任《时事新报》、文艺周刊《青光》主编。新中国成立后,历任震旦大学中文系主任,复旦大学教授、图书馆馆长,中国比较文学学会第一届副会长,上海比较文学研究会第一届会长。著有《近代中国经济社会》、《贾植芳小说选》等。
【心香一瓣】
孔子说:“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过了五六十岁的人,就迎来了人生的暮晚,这个年龄段的人经历了岁月的沉浮,也最有资历谈论人生。
贾植芳先生一生四进四出监狱,但这些并没有削弱他追求完满人生的志气。他曾经说过:“我觉得既然生而为人,又是个知书达理的知识分子,毕生的责任和追求,就是把‘人’这个字写得端正些。”所以他一生都用铮铮铁骨扛着时代带给他的各种不幸,也赢得了众人的敬仰。
“真正的知识分子往往是悲剧命运的承担者,他们要提前预言一个时代的真理,就必须承担时代落差造成的悲剧命运。”学者朱学勤这句话可以说是对贾植芳先生一生的最好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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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城市的精神
蒋子龙
城市的灵魂来自有灵性的建筑,而建筑的灵性是从生命内部放射出来的,是从灵魂里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东西。
城市是有灵魂的。当然也有肢体,有记忆,可遗传,可延续……这灵魂就是一种精神,渗透于每一座建筑和每一条街道,给每一个栖身于这座城市的人以温暖和支持。使他们对这座城市产生认同感和归属感,形成对生活特有的感悟和态度。
城市的灵魂是一种文化。这文化的魂魄由城市的历史风俗和地理特点所铸造。甚至可以说,城市的存在本身就是巨大的文化现象:
地理风貌、建筑特色、历史遗迹、文化景观、众生心态、市井沉浮,以及生产和交换,扬弃和诱惑,生机勃发的繁衍发展,博大恢宏的无穷蕴藉……构成了一个城市的强势生命。即西方人所说的:“农业革命使城市诞生于世界,工业革命则使城市主宰了世界。”但养育文化的,却是人的心灵。
人的心灵也会对城市面貌不断地进行加工翻新。心灵是印章,城市不过是印迹。反过来,现代人的心灵所能得到的最重要的感染,也首先来自城市。城市是人类文明的结晶,文化的千支万脉都与城市相连,城市汇集了多种多样的文化,浩繁、奇特,充满诱惑。致使矛盾的现代人,既希望美城如乡,又希望富乡如城,既希望地球城市化,又希望城市乡村化……
无休止的贪欲使城市急剧膨胀,膨胀得仿佛丢了魂儿。城市找不到魂儿,城市人的精神就会涣散,这似乎在证实现代科学技术越发达,人类潜藏的危机就越大。作为人类智慧的奇迹并给历史发展带来无限契机的城市,很可能将变为卢梭所说的“人类的垃圾堆”。
这就是今天城市的现实,有的有灵魂,有的没有灵魂,或者说有的城市曾经有过灵魂,后来搞丢了,有的过去没有灵魂,现在有了……我们每个人只要认真想一想,就可以知道自己的城市或自己所熟悉的城市,哪个是有灵魂的,哪些城市的灵魂正在丢失。即使一下子不能条理明晰地说出理由,心里却像明镜般的清楚。
灵魂这个东西,常常是可以感知,可以意会,却很难名状。
比如,眼下我们似乎还不敢称自己是经济大国、军事大国,却可以说是一个历史大国,我们确曾有过悠久灿烂的文化传统,有过称誉世界的发明和创造。或许正因为我们的历史太长久,传统资源太丰厚,反而对历史不够那么重视。这是人的一个习性:不太看重已经拥有的东西,眼睛老盯着自己所没有的。
而大量的现代城市建设,正是以失去历史感和砍断城市的文化根脉为代价。换来的却是一些不伦不类、半土半洋的玩艺儿,或者是在重复西方几十年前的错误。如果说历史是一个城市的记忆,城市开始患上失忆症,甚至到了不能不为之招魂的地步。
有些灵魂散失严重,已经无法找回的,就得考虑重新为城市铸造灵魂。
历史之所以要在这样一个地方产生这样一个城市,是因为每一个城市都是不可替代的。差异即美,有差异才有丰富,每个城市的自然条件不同,界定的空间不同,城市理念和行为形象也不同。譬如大连,是个很漂亮的城市,有着自己突出的地理优势,有一个阶段喊出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