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将茉雅一击即中立刻撤军:“柏钦,我明日约了酒店谈菜式,我先过滤一遍,到时候再给你看目录。”
将茉雅转身上车,留下一个袅娜的身影。
蓁宁仍呆呆地站着。
杜柏钦神色焦灼地望着她,却是跟着一动也不敢动,终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拥她入怀。
蓁宁张了张口,良久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说的是真的?”
杜柏钦唤了一声:“蓁宁”
蓁宁说:“你跟他结婚,婚期都定好了?”
杜柏钦望着她,眼底有痛楚之色。
蓁宁崩溃地尖叫一声:“别骗我!”
杜柏钦依旧没有说话。
蓁宁想到这段时间,他的焦躁,他的徘徊,他的彻夜难眠,他的举棋不定,她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体贴耐心,她始终劝服自己要相信他要仔细等待,却没想到原来等待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在回来的路上希望可以云清月朗,竟然是将茉雅来成全她。
事情终于有一个清清楚楚的结果。
他要和她结婚,连喜帖都已发出。
她即刻上楼收拾行李。
杜柏钦匆匆地跟着她上楼。
蓁宁冲回房间拖出箱子,杜柏钦俯□来要拉住她,蓁宁一脚踹开他的手腕。
杜柏钦咬了牙忍着痛按住了她往外拖的箱子:“你先冷静一点——”
蓁宁又狠狠地加重力道踢了他一脚,杜柏钦身体晃了一下松开了手,蓁宁将带来的东西全部收进箱子,然后从衣橱拉出几件衣服,又一脚踹上柜门,整个房间轰然一声巨响。
桌面上他送的衣物,香水,首饰,她愤怒地扫到地面,劈劈砰砰间地面狼藉一片。
各种瓶罐和盒子碎了一地。
杜柏钦唯恐她弄伤自己,手忙脚乱地扶住一把倒向她的椅子,又一脚踢开了一个在地面咕噜滚动的玻璃瓶。
蓁宁忽然想起来,脖子上还挂着他送的坠子。
她动手要解开,只是那个扣子好像绑死,她怎么样解不开,于是开始用力地拉扯。
杜柏钦慌忙冲上前来地按住她的手,急得眼底都快要泛起泪光:“别,留着,留着,蓁宁,我求你。”
蓁宁摔开他的手继续收拾。
她来时本来东西也不多,随身衣物和几本书,还有在墨国完成的一本手工笔记本。
蓁宁合上箱子,这时方想起来,站起来冷冷地道:“把我的护照和身份资料还给我。”
杜柏钦惊惶神色闪过一抹哀凄:“你生气可以,可是先不要走好不好?”
蓁宁不再理会她,转到房间里拉开抽屉,平时她从不翻动他的东西。
杜柏钦站在房间中央,眼见她胡乱地翻了一遍床头柜无果,然后站起来拉开了床头的一个暗格,他愣愣地怔了一秒,忽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地扑上去按住她的手。
蓁宁手拉开了一半,忽然被他死死摁住,她其实已经看到了,里边一柄黑色手枪,幽灵一般的锃亮光泽一闪而过。
杜柏钦的手冷得跟钢铁一样,将她手指按得快要断掉,蓁宁转过头去,看到他脸色煞白一片。
蓁宁忽然就笑了笑:“无所谓,殿下,我不要了,留给你慢慢观摩吧。”
她一脚踢开了身前的椅子拖了箱子冲出房间。
蓁宁往楼下走,杜柏钦拦着她。
两个人在二楼的旋梯撕扯。
蓁宁被他逼迫着无处可走,整个身体都被他压在楼梯的转角,她侧过脸看了一眼楼下——挑高的复式大厅显得异常的高旷,吊顶一盏复古水晶灯阴森森的光线,蓁宁指着楼梯黑色繁花栏杆冷冷地说:“杜柏钦,你信不信我从这里跳下去?”
杜柏钦面色苍白痛楚难当,声音嘶哑得都变了:“蓁宁,你不要这样。”
蓁宁发了疯地尖叫:“滚开!”
☆、51
蓁宁提着箱子下楼,楼下一派肃静;方才他们在楼上吵得天翻地覆;佣人此时训练有素地躲得一个不见。
蓁宁走出泛鹿庄园的那一刻,问了一句:“为什么?”
杜柏钦脸色难看;犹豫了一秒;还未来得及说话。
蓁宁马上又笑了:“我不该问,结果就是一切;我不该自取其辱。”
她径自走下山去。
将近凌晨一点的泛鹿山道,一盏一盏的昏黄灯光隔着长长的弯道,沿路的高大橡树影子如鬼影憧憧,夜色浓深黝黑;一点月色也无,山道上万籁俱寂。
蓁宁单身匹马,一个人走进了苍茫的夜色中。
杜柏钦跟在她身后低声哀求:“蓁宁,你冷静一下,今晚太晚了,你不要走。”
蓁宁朝他不置可否地冷淡笑笑,也不再说一个字,拖着箱子往山底下走。
她整个人身上混着一股冰寒怒火,步伐走得又急又快。
杜柏钦快走几步跟上她,站到山道的外侧,山道上积雪湿滑,有一些路面在半夜都结了冰,杜柏钦好几次眼疾手快地帮她稳住打滑的行李箱。
蓁宁每次都愤怒地从他手中夺过箱子,又继续快步往山下走。
杜柏钦也怕了她的一意孤行,只好妥协说:“蓁宁,我开车送你出去好不好?”
蓁宁不说话继续走。
杜柏钦哀声恳求:“你不愿意住泛鹿,我送你出去,今晚你先住酒店。”
蓁宁加快了步伐要摆脱他,几乎要小跑起来。
杜柏钦又惊又怕,忍着痛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在康铎,我送你回你母亲处。”
蓁宁身体轻轻地抖了一下,脚下顿了一秒,忽然自嘲摇着头地笑了一下,留给他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杜柏钦跟在她身后:“蓁宁,你说句话好不好?”
蓁宁冷笑一声突然说:“将茉雅救了你?”
杜柏钦似乎没想到她会问到这个:“她告诉你的?”
蓁宁语气是莫大的恭维:“所以你才跟她结婚?——殿下真是英明神武。”
杜柏钦拧着眉头:“你什么意思?”
蓁宁心灰意冷摇摇头:“已经不重要了。”
蓁宁走得极快,又是下山的路,轻便的行李箱轮子咕噜咕噜地往下滚。
杜柏钦丝毫不敢分神地看着她,就怕她步伐凌乱不慎摔倒。
蓁宁好几次踩在冰面上,差点没一脚滑进山路旁的树丛里。
杜柏钦吓得脸色彻底青白一片。
枪林弹雨出生入死无数次的人,那么金尊玉贵容仪风度的一个人,此刻神色也带了束手无策的仓皇焦灼。
蓁宁一句话也不再同他说。
杜柏钦原本以为山路迂回曲折漫长,一直担心她怎么走得了这么长的路,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尽头。
山底哨岗的灯光刺眼明亮。
蓁宁径自走过去,警卫对着杜柏钦敬礼,一时面面相觑。
蓁宁走上公路。
这时公路尽头有一辆车以极快速度驶来,又急急刹车,伴随着轮胎摩擦地面尖锐声音,车尾在宽阔的公路中央甩尾漂移,瞬间急停了下来。
驾驶座门被迅速推开,来人一袭灰色西装,粉色衬衫扣子松了大半,领子还印着鲜红唇印,他却丝毫不以为意,神态肆意潇洒,嘴角一抹吟吟笑意。
正是康铎首席纨绔子弟香嘉上。
他下了车,瞧见站在路边的两人,面上也不禁露出略微诧异神色。
香嘉上见了一眼蓁宁提着的箱子:“蓁宁——”
蓁宁愣了一下,哑着嗓子问了一句:“你为何在此?”
香嘉上心里不解,但也感觉到了暴风雨的低沉气压:“茉雅打电话给我,唤我来泛鹿,怎么了?”
蓁宁深深地吸气控制着自己声音的平稳:“劳驾你,载我出去搭计程车。”
香嘉上对她安抚轻柔地笑:“好的,你先等会儿——”
香嘉上转头看着杜柏钦:“柏钦,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杜柏钦神色比他女人更糟糕,清寒面上无一分血色,眉宇之间是强压着的平静:“麻烦帮我照顾一下她。”
香嘉上忽然想起今晚在俱乐部听到的消息,张了张嘴说:“可是婚讯——”
他又忽然发觉蓁宁在场,突然又收了嘴。
蓁宁心里那根刺又狠狠地戳进了一层,瞧,全天下都知道,就她一个人做傻子。
香嘉上认认真真地说:“柏钦,我必须告诉你,你这样待她,以后是再没机会了。”
杜柏钦咬着牙没有说话。
香嘉上接过蓁宁的箱子,放入车子的尾箱,然后拉开车子后座车门,扶住了蓁宁的手臂,躬身将她送进车里。
香嘉上不愧是香嘉上,即使是这样狂风暴雨一般的气氛中,他仍做得温柔妥帖,绅士派头十足。
蓁宁低头弯腰要坐进车里,杜柏钦突然跨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转身,将她紧紧地抱进怀中。
怀里的身体柔软温暖,是他一生的救赎和光。
如流逝的永不可挽回的时光,他正在一分一秒地失去她。
杜柏钦低头看她,她双眼溢满泪水,眸中残存着的酒暖脂香的一点温热爱意,终于,慢慢地变成了一片冰凉的灰烬。
蓁宁咬着牙,眼泪一直往下淌,可是没有声音。
杜柏钦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缓慢而又迅速地溃烂腐朽,模糊的血肉之间一株一株地长满了倒刺,呼吸正在剧烈的疼痛中慢慢地变得艰难。
香嘉上扶着她的肩膀,将她送进了车子。
杜柏钦站在山脚的车道旁,看着香嘉上熟练地倒车,掉头,加速,银色跑车如一道闪电一般快速地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他独自一个人返回庄园。
归程是那般寒冷而漫长,走到半路细细的雪花飘落下来。
他已经开始想念她,她回家时神色慌乱额角有伤,还不知是在哪里受了委屈,却逢遭此当头一击。
他真是出息。
这一辈子不过得一个女人真心相待,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将她推下悬崖。
杜柏钦从大衣的口袋摸出烟盒。
在深夜的一点多,他独自走了一个多小时,抽光了一盒烟。
烟草带来肺腑之间一息暖意。
自此之后,繁星已经无用,世上再无美事。
他又为什么还在如此辛苦的世间跋涉。
一根烟接着一根烟之间的间隙,他咳嗽得连打火机的手都握不稳。
司三守在屋前,见到他回来,步伐看起来还算平稳,只是脸白得不似人色,黑色的头发和大衣的肩上落了薄薄一层白雪。
司三替他脱了大衣,又唤佣人取来毛巾给他擦去脸上的冰水,杜柏钦任由他们折腾了一会儿,然后往书房走去。
司三担忧地在身后唤了一句:“殿下——”
杜柏钦撑着门,神色是刻骨至死的疲乏:“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静,没事,不用人留人值岗,都下去睡吧。”
司三返回房中模糊地睡下去半晌,睁开眼天色已经亮了,听到门外匆匆奔来的脚步声。
他心惊地坐起。
伊奢在门外喊:“司总管——”
司三披衣起床走出去。
伊奢神色匆忙焦急:“我今早轮值,侍卫说殿下自昨夜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
司三领了侍卫长匆匆往一楼的书房奔去,伊奢即刻指挥警卫去车库开车,一组人马留下全程戒备,佣人在大厅往何美南的办公室拨电话,司三敲了两下门不见回应,即刻动手推门进去,巨大的书房轩敞幽凉,屋顶灯光孤单凄凉,一组纯白沙发上空空荡荡,跟前的一方色彩素雅的织锦地毯上,倒着一个修长的孤独身影。
杜柏钦单薄身体一件烟灰衬衣,人事不省地倒在地毯上。
他摔倒在沙发边上,也许是站起的一刻突然晕倒。
☆、52
从康铎市政大道往东,沿着的卡拉宫殿金碧辉煌的城墙;穿过游人泛舟的基督河;进入一片跟高楼大厦的商业新区截然不同的景致,这里是墨国附属殖民地时期的办公中心;街道宽阔得近乎奢侈;沿路银杏树叶子已经落光,只剩下疏朗的枝桠伸向天空;一幢一幢红色砖墙的保护完整殖民建筑,高大的旧时洋楼,法式的尖顶教堂,和爬满青藤的石头库门;这些建筑现在大多变成了艺术画廊和精品商店,还有一些酒吧和餐馆。
使馆区的尽头则是一间高耸入天的奢华酒店——那是康铎的一项地标性建筑——皇冠酒店,皇冠酒店后面连接的一整片碧海蓝天的海岸,岸边蜿蜒出来的是一大片碧绿茵茵的草地的马场,这一段街区接到每到入夜,五彩灯光缤纷闪烁,是康铎城内著名的消遣之地,近年来更是发展成为了一个著名的观光景点,沿途可见不少的豪华轿车和衣冠楚楚的名流淑女们出入各大精品店铺。
中央街心有一个小美人鱼的喷泉广场,广场的极远处对岸就可远眺繁华的公主港,夜色之中可见港口的船舶上点点星火在海面闪烁,从西侧广场延伸出去的一条绿荫海景大道,一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却渐渐稀少,这是通往酒店附属的马球场的一条道路,偶有好奇的观光客沿途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