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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晋魅有些疯了,但也没有完全疯,只是记忆却是真的出现了混乱。
她似乎一夜之间忘记了所有的那些痛苦的回忆,那些背叛,那些利用,那些代替,所有那些黑暗的东西好像都被强制忘记了。
她唯一能记得的就是,她曾经爱过赵珺,也曾经爱过赵珏,却成了他们的父皇赵展鸿的女人。
可是赵珺利用了她,已经被永远地囚禁;赵珏也利用了她,已经登基为帝。
她,这个从头到尾,被利用地彻底的女人,却成了晋国的太后——他们两兄弟的母后。
可是,她好像还是爱着赵珏
每日看到赵珏来请安,她的心头开始狂跳,不受控制地痴痴地望着他
晋魅之死
晋魅的这种半癫狂的情绪,在帝后大婚的时候彻底爆发出来。她看到身穿凤冠霞帔的程沁心,恨不得过去撕烂她的衣服,她看着程沁心,眼底有说不出的恶毒:“程沁心,为什么为什么又是你!”
她眼中满是凄凉和决然,泫然欲泣:“赵珺要娶你,赵珏也要娶你可是他们都说过,有一天要娶我为妻的!是我傻,是我天真是我一次次地相信了男人呵呵,我真傻”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身喜服的赵珏出现在她的身后,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
“赵珏呵呵赵珏”晋魅笑着后退了几步,苍白地脸笑盈盈,“帝后大婚,我这个做母亲的,能来做什么?自然是来闹洞房,恭贺你的新婚。”
“那就多谢母后的好意了。”赵珏冷冷地说着,拉着程沁心走进去,大门一关,将商魅关在了门外。
屋内,是燃烧着的大红喜烛;屋外,是站得笔直的晋魅。
整整一夜。
晋魅在那一夜,想了很多很多,把这些纷繁的前因后果一次性想清楚了。
想起了小时候,她和哥哥弟弟妹妹在院子里玩捉迷藏的游戏,在父亲怀里蹭父亲的胡渣,在母亲怀里咯咯笑,在乳母怀里撒娇当然也想起了那一场改变她命运的烫伤她现在才明白,美貌,果真害人不浅。如果可以,她宁可自己当初还是那个丑陋的小女孩,永远活在自己封闭的世界里,那样,她的妹妹商妹也不会那样死
她还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赵珏的时候,他在阳光底下那样温柔的笑,他并没有嘲笑她的容貌,只是惊喜地说:“你耳朵上的那颗痣真有意思”其实她本来想说:她的妹妹的耳朵上,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痣,位置,大小都一样
她想起她和赵珏在太医院相处的日子,被他带到东宫后相处的日子,他收下她帕子的神情,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收下了帕子,就是答应娶她,是要来提亲的啊
可是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全然都忘记了,眼前的那个男人,和赵珏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她一眼就爱上了。赵珺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就在府里静静地等他回来,他对她也是真好,陪她下棋,陪她抚琴,轻轻地抱着她可是他说,要将她送进皇宫,还说:“魅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并肩俯视晋国的江山等我他年做了青帝,你会是我的皇后”
再然后,一方帕子,让她在两兄弟之间不停地折腾,晋魅简直就要被折磨疯了!
赵展鸿却似乎发现了什么,却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对她绣帕子的事情也不闻不问,一如既往地纵容
再然后,她不愿再去回想,头痛欲裂
她僵硬地转过头,望向前方路前方的道路上,却发现那里再没有阳光了。
曾经赵珏是她的阳光,可是赵珏已经收回了他的笑容,收回了他的恩赐剩下永无尽头的黑暗,她只能踽踽独行
她拖着沉痛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不吃、不喝、就这样死去吧
可是她想死,赵珏却不肯让她死!
他给她找来了太医院如今最抢手的太医,就是当年那个将他带进了这个皇城的少年——牧原!
认出了商妍,牧原惊了一惊,却也早已学会了面不改色的那一套,而晋魅却是受了惊吓似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尖叫着:“是你是你!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你走开!!!”对晋魅来说,牧原代表着的是她最初见到赵珏的那段时光,也就是她最不愿回忆起的那段时光,可是偏偏,牧原要在这时候出现,她当然不想破坏这最后的美好的回忆!
牧原自然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采药的童子,如今的他已经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一表人才,成熟稳重。他看到这样的商妍,他只是微微地叹息。他的红线搭上了她的脉搏,可是她不老实,总是挣扎着,这样是探测不到脉搏的,于是他只能冒犯,将手伸了过去,直接搭在她的脉搏上。
肌肤相触,她却忽然安静了下来,无声地流泪。他沉痛地闭上了眼睛——其实,当初在广庆王府的时候,他也曾经见过她一面,当时他就很惊讶,明明他已经将她托付给太子,却为何会出现在广庆王府?可是,他选择饿了沉默。皇城里的太医,对于药理意外的所有事情,一概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牧原只能给晋魅开镇定剂,安神汤,一剂又一剂
宫女端上汤药的时候,晋魅会笑着说我会喝完的,却在宫女转身的时候,利落地将药全部倒在花盆里。她对这样的游戏乐此不疲,而粗心的宫女似乎被她的安静顺从的外表蒙混过去。
于是她的病情更加严重,记忆更加错乱,形体也更加消瘦。她时而变得痴傻如同足月婴儿,时而却非常冷静正常
赵珏终于察觉到她的反常,开始采取严厉的措施。她不肯喝药,他就粗暴地捏起她的下巴,狠狠地给她灌下去!
她不肯吃饭,他就一口一口地喂她吃!每一餐,都要花上整整一个时辰!
她看到赵珏阴郁的模样,仿佛更加开心,就更加胡闹
她喜欢看到赵珏咬牙切齿地叫她:“晋魅!”她就笑嘻嘻地回答:“赵珏哥哥!”然后赵珏就会狠狠地倒抽一口气。她就是喜欢看到他那狼狈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于是赵珏出现在慈宁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呆的时间也越来越久
终于碎言碎语开始在宫里流传开来
传到了程沁心耳朵里。
这一日,程沁心又来请安。晋魅的精神很好。
程沁心的笑容那样雍容大方,真是国母的风范啊,哪里像她,疯疯癫癫的她这样地想着。可是程沁心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很不开心:“太后娘娘,臣妾已经嫁入皇家整整一年,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想来是近几年战乱年代,杀伐过重所致。听说青衍山的寺庙求子观音很灵,不知娘娘能否陪着沁心一同前往?”
她程沁心有没有怀孕,跟她晋魅有什么关系?她凭什么陪她去求子?!
程沁心是皇后,没错。但是她晋魅是太后,她就要比她程沁心更加雍容端庄,要将她比下去才行。于是她微笑道:“皇后你统领六宫,又如何有空?不如哀家替你去走一趟。皇后你如此心诚,菩萨也会被你打动的。”
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一个恶毒的计划,已经在脑海里酝酿。
就是死,她也要搅得晋宫不得安宁!
但是死之前,晋魅想起自己好像有什么东西,遗落在了如意宫里。可是她却想不起来了,就想回去取出来毁了,就当是和她共赴黄泉好了。
于是,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凭着熟悉的路线,很轻松地潜回了原来住过的如意宫,不敢点灯,在黑夜中开始又一轮的翻箱倒柜。
她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只知道那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东西,只要找到,总归是会想起来的。
但是她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东西,却找到了一份圣旨。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宫里还有这样一个东西,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月光下,细细读了起来,读完之后,就整个人傻了。
那是赵展鸿的亲笔圣旨,盖了玉玺,有着至高无上的效力
“吾妻晋魅,原秦籍人也,待朕归天,吾儿须尊其意愿,予其自由。若魅愿留在宫中,新帝当敬之,供之颐养天年。若其愿成庶民,新帝当尊其意,赠黄金三百两,从此与晋宫再无瓜葛。钦此。”
晋魅的眼泪“啪——”地滴落,在圣旨独有的布料上渗透开来,如同午夜展开的秋菊
原来,原来,兜兜转转,对她最好的那个人,不是赵珺,也不是赵珏而是她从来都忽略的赵展鸿!
赵珏只会囚禁她,逼迫她,可是赵展鸿却愿意放她自由!
自由!
她失声痛哭,掩面哭泣赵展鸿,原来,最爱我的那个人,竟然是你!是你呵!
可是,晚了!她已经陷在这场戏里太久,陷得太深,她再也没有自由那种东西了!她也已经不需要自由了!
她将圣旨狠狠地踩在地上,践踏又践踏,然后拔腿就跑!她重重地被门槛绊倒,跌进了慈宁宫,可是她却是笑着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笑得那样开心了因为,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赵展鸿,既然世上最爱我的那个人是你,我就来陪你!
赵珏,程沁心,赵珺,我要让你们一辈子都后悔!
三尺白绫,她一脚踢翻了脚踩的凳子。
所有一切,终于结束了
程沁心VS后悔药
红溪之所以第一眼先看到的是晋魅嫁给赵展鸿时的记忆,原来不过是因为她在死之前,回想的是那一幕。
在一对双胞胎中间爱恨纠缠这么久,到头来,却发现对自己最好的,却是他们的父亲
这也的确,可悲可叹了,是么?
红溪缓缓地站了起来,将人骨收好。如今,也该给程沁心去送后悔药了吧。
她躺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第二夜子午调响起的时候,红溪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客栈之中。一阵夜风从窗口灌了进来,吹灭了桌台上的蜡烛,升起一缕孤烟。
很宽敞的庭院。一开始,她到达的时候,有一阵错乱,以为又回到了广庆王府。后来转眼看到了夜色下在风中飘摇的灯笼,就知道了这个地方。那泛着温暖的光亮的灯笼上,赫然写着一个个墨色的“程”字。
而更醒目的是,那些喜庆的大红喜字,那些大红绸缎挂满了整个宅邸。
程府。
她缓缓地笑了起来,看样子,来的正是时候。
她摸索到了程沁心的闺房前。在窗台边,坐着两个人。两个人的长发如墨,披在肩上,像是刚刚沐浴后的模样,又像是就寝前的打扮。两个人的衣服也是十分单薄的,就只是一件单衣。果然是程沁心和程沁音两姐妹在就寝前说着悄悄话。
程沁音的头靠在姐姐的肩膀上:“姐,怎么办,再过两天,你就要成为皇后了,以后我是不是就不能见你了?”
程沁心笑道:“怎么会呢,你以后可以常常进宫来啊,姐姐一个人在宫里,肯定也是不习惯的。”
“可是,每天进宫多麻烦啊,跑来跑去的”
“傻丫头,可是姐姐出宫会更不方便的啊”程沁心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做了皇后,大概会很累吧。”
“累算什么!”程沁音霍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你做了皇后,就是母仪天下,而我们程家就是光耀了门楣,多风光啊!以后,我就是皇后的妹妹,谁还敢小瞧我!哼哼”
“你呀,你如今做为程家的二小姐,难道还有人小瞧你么?”
“啊呀,不一样啦!”程沁音有些恼羞成怒,将头埋进了姐姐的怀里。
程沁心笑着抬头,笑容却忽然僵住。
她在窗台之外,看见了一个红衣女子,正淡漠地望着她们。
“姐姐?”程沁音好像察觉到自家姐姐的不对劲,抬起头来,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来。
“你是谁!”程沁音猛地跳了起来,尖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沁音!”程沁心阻止了她过激的行为,望向红溪,压制内心的颤抖,大方平和地微笑,“这里是程府,姑娘是今日父亲招待的客人吗?”最近程家喜事临门,也许这个女子是来贺喜的宾客。
红溪缓缓地笑了起来,笑容很妩媚,眉心的那颗朱砂也很红:“程沁音,原来,你还是很适合做皇后的。”
她从腰间解下了那块玉佩,正是程沁心亲手交给她的那一块,在面前慢慢地晃了晃,嘴角一勾:“其实,我想和程姑娘谈了谈。”
“这不是姐姐你的玉佩吗?怎么会在她那里?”程沁音惊呼。
程沁心低头瞧了一瞧,有些意外,却还是对程沁音道:“沁音,你先回房。”
“姐姐!”程沁音担心地叫了一声。
“回房!”程沁音这才不甘心地走了。
于是,只剩下程沁心和红溪两个人。
“姑娘进来喝杯茶么?”程沁心不知道说什么,只好先寒暄。
“不需要。”红溪凑近她,递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我这一趟,只是受了未来的皇后的嘱托,来给姑娘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