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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冰天雪地的白雪世界,而是熟悉的房间。这里有熟悉的精致的床,有静静燃烧的龙涎香,有清白交错的青花瓷这里是虞国为他安排的行宫。
他已经回来了?走出了那个古怪的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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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溪拖着沉重的步子,扶着墙微颤着走出了殷湛的行宫。
在大雪覆顶的最后一刹那,她看到了殷湛的童年,也是在那一刻,似乎万古的灵力忽然有所减弱,她抓住了那一瞬间的机会,拼尽全力,将自己和殷湛带出了画境。回到了现实中的虞国。
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确定李璟之到底有没有因为那颗后悔药而改变决定。明明耗尽了灵力,她却还是咬牙支撑着。
忽然,她一个踉跄,就要跌倒的时候,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她猛然惊觉,力道却是骤然一收。
诧异回头,正好迎上了一双红红的眼睛,那人激动地拉住了她的胳膊,哽咽:“姑娘终于找到你了”
“小康?你怎么会来这里?”她全身虚脱,紧绷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整个人倒在了小康的肩上,虚弱地微笑,“不过,来得正好”
“喂!你干什么!放开哥哥!”小姑娘不满的嗓音老远地传过来!贺礼急急地跑过来,猛地推开小康肩上的红溪,“你干什么碰哥哥!”
红溪本来就没有了力气,贺礼的力道来得凶猛,直接被她推倒在墙上,摇摇欲坠。
“小礼,你在干什么?!她是姑娘啊!”小康怒斥了一声,急急地将红溪扶了起来。他心疼地发现,红溪的身子,竟然又开始变得半透明她眉心的朱砂痣淡得近乎就要消失
“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小康急了,仓促间忽然抓到了某个闪过的念头,叫了起来,“我我这就给你取抓药方!原来的药方,我一直都记得!药铺!哪里有药铺?!”
“小康”
小康转过身的瞬间,看到了委屈地站在一边咬着嘴唇的贺礼,皱皱眉一叹:“小礼,你不要胡闹,姑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妖孽!谁要她救我!”贺礼恨恨地瞪了红溪一眼。红溪只能苦笑。
“不许乱说!”小康呵斥着交代,拿捏着贺礼的小性子,“你给我好好照顾姑娘,我去抓药,回来要是发现出了什么事,小心我再也不要你了!”
“哥哥!”贺礼震惊、委屈、抱怨,“你怎么能为了她这样对我?!”
“听到了没?!”
贺礼撅撅嘴,不满地吼道:“听到了!你还不快去!”
小康回头心疼地望了一眼红溪,匆匆地跑了出去。
贺礼缓缓地走到了红溪面前,在石头边蹭了蹭脚,看到红溪一动不动地闭着眼,有些忐忑:“喂,你没死吧?”
红溪没有反应。
贺礼急了:“喂,死没死你倒是说一句话啊,要是你死了,哥哥把这帐算到我头上怎么办?看你这样子,肯定是原来就受了伤,我这一推能有多大劲啊,我也就一个小姑娘”
红溪还是没有反应。
贺礼慌乱起来,蹲下来就要推她:“你别装死啊,喂,你怎么能变透明了,这是怎么回事?哇你倒是说一句话啊”
“我不会死”微不可察的叹息
贺礼立即跳的远远的,拍拍自己的胸口:“你没死你这么吓人做什么!吓我很好玩么?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啊!”发现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在说话,她声音渐渐放低,开始自己嘀咕起来:“真不知道为什么哥哥要对你这么好,明明都联系好药商,药铺也马上要开张了,非说放心不下你,要到虞国来找你”
“有我陪着哥哥难道还不够么?你年纪又这样大,又不是人,又三年对哥哥不管不问,他干嘛要对你这么好?比对我都还要好”
红溪勉励支撑着气息:“你和小康,是怎么到虞国的?”
“还能怎么到的?当然是走到的!”
“我不是说这个,虞国把守关口甚严,你们怎么进来的?”当初红溪也是为了光明正大地走进虞国费了一番功夫,终于还是依靠了李璟之。
“哦,你是说那个啊!”贺礼恍然大悟,抓抓脑袋,“我也觉得奇怪呢,以前和哥哥明明来过虞国的,根本不让我们进来,可是这一次居然什么都没问,就给我们放行了。”
红溪一怔,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李家军李璟之!”她霍得站了起来,把贺礼吓了一跳:“啊啊啊,你果然是装的!你竟然装病害得哥哥担心,不、不要脸!”
“你”红溪又重重地倒了下去,砰地一声震响。
贺礼吃惊地瞪大了眼:“你、你、你”
红溪吃痛,叹了一口气,抬头向贺礼招了招手:“小礼,过来帮我一把。”
贺礼顿觉不自在:“我干嘛要听你的?你干嘛叫这么亲热?!”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朝着红溪走过去。
红溪淡淡一笑:“你的名字都是我取的,如果没有我,你根本不会遇见小康,这样都不行么?”
贺礼又吃了一惊:“你”
红溪的手搭上了贺礼瘦弱的肩膀:“我想去将军府,你知道路怎么走么?”
“我我能说不知道么?”贺礼艰难地抬头,哭丧着脸,“你好重!昨天哥哥还带着我去那里找你呢,可是那里好像出大事了,大门都给封得死死的”
“被抄家了?”红溪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啊,对了,还贴了封条呢,那些官差好像还在说李将军叛国,要被满门抄斩呢”
“怎么会”急火攻心,红溪忽然又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啊!”贺礼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外一退,却被红溪搭在肩上的手腕勾住,两个人狠狠地撞在了一起,两两惨烈地倒在地上。
“贺礼!你在干什么?!”小康远远地看到这一幕,吓得心惊肉跳,二话不说就飞奔过来对贺礼一顿呵斥,“我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姑娘的么?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任性!”
“哥哥哥我没有”贺礼吓呆了,委屈地再次大哭起来,“哇我没有啊”她回过头朝红溪看去。红溪却已经体力透支,彻底地晕死了过去。地上,还有明显的一滩血迹。
这下,贺礼竟然是有苦说不出,眼泪婆娑,只能哽咽着几个字:“哥哥,我没有欺负她”
小康却是没有再说话,二话不说咬住了手中的药包,将地上的红溪背了起来。
贺礼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只能稍稍往前挪一步去,怯生生道:“哥哥我帮你拿药吧。”
小康却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便往前走去。
“哥哥”贺礼觉得委屈,可是看到小康的那个眼神,更多的却是害怕。她害怕小康真的会再也不要她了,她想要辩解,可是她本能地觉得自己再怎么辩解都是徒劳,看着小康往前走去,想要跟上去,却怕他又朝她投来那样厌恶的眼神
看着小康背着红溪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她咬了咬牙,就要追上去,这时候,一个裹着黑袍的女子,却忽然挡住了她的去路。
贺礼着急地往右侧绕过去,可是那黑袍女子也朝右跨了一步,又挡住了她的去路。
贺礼只好又往左绕,可是那黑袍女子存心与她作对,又往左移动,硬生生阻拦了她。
贺礼气得抬头,正要狠狠地瞪她一眼,却浑身僵直。
那个黑袍女子摘掉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容貌。重点是,竟然和红溪长得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会”她吓呆了,都忘记了追上去。
黑袍女子看着贺礼的反应,满意地笑了:“你叫贺礼?”
“关、关你什么事?!”贺礼怒道,“不管你是谁,现在都给我让开!好狗不挡道!”
黑袍女子毫不介意她充满敌意的目光,只是倾城地笑着,优雅的笑容迷惑众生:“贺礼,你知道你为什么姓贺么?”
贺礼愣了愣,呆呆的,显然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黑袍女子的笑容更加魅惑:“你难道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啧啧,那可真是可怜呢。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么?”
夜探天牢
“主子,你醒了!”接过丫鬟送来的药,刚要打开房门的齐放发现房门竟然从里面被打开,眼睛一亮,喜形于色。
殷湛抚了抚太阳穴,想要消除那种晕眩的感觉:“她呢?”
齐放脸色讪讪:“她她走了。”
殷湛面色一沉,眸色转深:“你竟然让她走了?!”
“她要走,我难道还拦得住她么?而且,她的琴也没有带走。”
“什么?!”殷湛大惊失色,反身回屋一瞧,那把瑶琴果然安静地躺在琴案上,连位置都没有移动过。他急急披外袍就要冲出去:“这女人,这把琴可是她吃饭的家伙,连琴都不要了,她这是三年前,三年前就是这样!我可不想再等一个三年!”
“主子!”齐放大叫一声。
“你想拦我不成?!”
“虞国乱了!”
殷湛的脚步霍得顿住,脸色奇差:“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齐放也着急,咬咬牙只好朝着他单膝跪了下来,郑重道:“陛下,李将军府全家锒铛入狱。罪名叛国。三日之内,虞国必有内乱,陛下此时已经处于险境!微臣斗胆,恳请陛下即日回燕!”
“叛国?”殷湛怒极反笑,“李璟之那个榆木脑袋要是会叛国,我还用得着在虞国这里周旋这么久么?!”
齐放沉默不语,依旧跪在地上。
殷湛知道齐放这回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只要苍白笑了笑:“我知道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是该回去了。你先起来吧。”
“不过,在回国之前,我倒要先确定一件事。”
齐放询问地看着自家主子。
“齐放,我问你,李璟之的老婆是谁?告诉我她的名字。”
齐放呆了呆,显然没想到表情这么一本正经的主子竟然会问出这么一个意料之外的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也只好老实回答:“朱诗怡。”
小心翼翼地又问了一遍:“当真?”
“当真。”齐放不明所以,“当初不是您亲自”
“哈哈哈哈”殷湛忽然开怀大笑起来,好像胸中的一口恶气终于吐了出来,他感觉到前所未有地畅快。
齐放:“”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红啊小红,我就说过,我的命硬得很,哪有这么容易输?!”他笑着大步踏着走了出去,嘴角微微上扬,“所以,这回你是落荒而逃了吗?”
“主子!”
“你放心,我马上回燕国。”殷湛远远地朝齐放说话,笑意也是远远地传了过来,“不过在那之前,总得把我的王妃一起带走吧!哪里能让她一个人留在虞国?!”
齐放僵住。他没有听错么?主子要迎娶王妃?那个红溪姑娘?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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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一出行宫,殷湛就看到了路边的一滩已经干涸的黑血。他想起了在那画境之中,红溪被他的咒符所害,也是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雪崩的那一个瞬间。可是之后,那样虚弱的红溪,又是怎样将两个人带出那个画境?!在那之后她真的安然无虞么?
心,便开始忐忑起来。
在虞国,除了他的行宫,她还能去哪儿?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将军府。
前两天,还是那样气势轩昂,门口的两只石狮子肃穆庄严、威风凛凛。
可是现在,将军府的大门已经被贴上了封条,那曾经光耀门楣的牌匾被砸烂了摔在地上,甚至没有人来收拾。两旁的石狮子,也被砸破了头,碎石一地,一片颓败。
周围却有重兵把守,戒备森严。
天色已经黑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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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背着红溪走进了一家客栈。他回头,正要找贺礼的时候,却发现贺礼并没有在自己的身后。他一惊,红溪差点从他的背上滑落下来。
他以为贺礼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可是现在她去哪了?!在虞国他根本就人生地不熟,能去哪里?!
小二已经热情地来招呼了:“呦,客官,您回来啦?”
小康腾出一只手来,将咬住的药赶紧取下来扔给了小二:“马上去煎!”自己却是赶紧将红溪背上了楼,把她放进了房间的床上,慌乱地给她盖上被子,匆匆地就要冲出去。
没想到,贺礼却猛地出现在他的正前方,两只眼都红肿了,狼狈至极。
小康松了一口气,脸色稍霁:“你刚才去哪了?”
贺礼讷讷道:“我我一直跟在哥哥身后啊。”
小康觉得贺礼有些不对劲,耐心地蹲了下来,抬头看着小丫头,柔声道:“小礼,你到底怎么了?告诉哥哥。”
贺礼的眼泪再次涌了出来,“哇——”地一声扑进了小康的怀里:“哥哥,我刚才没有欺负她,你不能不要我了你不能冤枉好人!”
小康哭笑不得,他揉了揉贺礼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