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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康哭笑不得,他揉了揉贺礼的头发:“哥哥刚才只是吓唬你呢,你放心,哥哥不会不要小礼的。”
“无论、发生什么事么?”
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为了安抚小姑娘,他还是笑着回答道:“无论发生什么事。”
她抽泣,呆呆地望着他:“真的吗?”
小康温和地笑:“当然是真的。小礼可是哥哥看着长大的啊。哥哥怎么会丢下小礼?”
贺礼眼泪汪汪,把头深深地埋在小康的怀里。
小康忽然想起了不对劲之处,赶紧补充道:“当然,前提是你不许伤害姑娘。”
怀里的贺礼明显一僵。小康拍了拍她的后背,低声安慰道:“当然,我们的小礼当然是不会伤害姑娘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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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两道黑影,在乌云遮住月亮的那一个瞬间,迅速地闪进了虞国的大牢。
一个黑影迅速地近乎无声地解决掉了刑部大牢的守卫,另一个黑影直接打了打哈欠,含糊道:“啊呀呀,这虞国的守卫如今也太不济了。果然什么长生不老药的最害人了。到时候回了燕国,我一定要颁布一条新法令禁止这种风气才行,学谁都不能学雨果人哪。”
齐放默默:主子,你也太悠哉了。就知道在一旁说风凉话!
齐放将刀架在了一名监守的脖子上:“说,李璟之在哪?”监守颤颤巍巍地交出了一大串钥匙。
殷湛啧啧一叹:“这也太容易了吧,这年头,怎么连劫狱都不再惊心动魄了?真是物是人非啊物是人非!”
齐放:“”
毫无意外顺利地找到了李璟之的牢房。李璟之作为重量级罪犯,被关在了天牢的最底层。却也保证了其相对隐秘。倒也省了殷湛和齐放不少力气。
在一丝光亮透过牢房的时候,李璟之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两个黑衣人,凝重地叹气:“果然是你。”
殷湛一把撤掉了脸上碍手碍脚的蒙面布,从容一笑:“你既然猜到了是我,大概也明白了我为何而来。”
李璟之苦笑:“承蒙燕国国君看得起。我李璟之却还是几年前的那句话。李家人,绝不会叛虞。”
殷湛长长一叹:“‘士为知己者死’,可你李家几代人都为虞国鞠躬尽瘁,到头来还不是换得这样一个下场?世代英名毁于一旦不说,还蒙冤受辱,锒铛入狱。这样含冤而死,你真的甘心么?”
李璟之闭上了眼:“甘心也罢,不甘心也罢。这便是李家人的使命。”
殷湛眼睛微眯,笑了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李家人早已背叛了虞国,虽然你们自己没有意识到。”
迎着李璟之困惑的眼神,殷湛吐出三个字提醒:“尊夫人。”
一提到自己的妻子,李璟之只剩下颓然,苦笑:“诗怡你说的不错。可是诗怡却不是真正的原因。”
“哦?”
“李家世代出将军,早已为国君所猜忌。李家军名震四国,倒是比虞国国君还要让人敬佩,他心里早已埋下猜忌和顾虑。诗怡行刺,不过是给他提供了一个疏离李家军的借口罢了。”
殷湛没想到李璟之其实这样清楚李家衰败的真正原因,有些不可思议:“迷信长生、佞贤不分、自毁长城这样的国君,真的值得你这样去拥护么?”
李璟之微笑:“我们想要守护的,只不过是先祖留下来的这片土地罢了。”
“再守护又如何,遇上昏君,到最后也不过旁落他人,不如另投明主,自己创一番天下。人生在世,总要为自己活一回。”
“燕王陛下,李某知道你用心良苦。我也知道,他日尔当君临天下。如今天下形势如斯,就算没有李璟之,您的帝王之路照样会走得很顺利。”
“承你吉言。”殷湛无声地笑了一笑,“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李家军一倒,你李璟之一死,虞国必死无疑?”
“天下大势若是如此,李璟之一人何德何能逆转乾坤?”
“好。”殷湛深深吸了一口气,“多说也无益。我只能最后再问你一次,你真的宁死,也不愿意归顺燕国么?”
李璟之没有回答。
“我明白了。”殷湛笑了笑,从容地转身,准确地透过栅栏往李璟之怀里扔进了一坛酒,“那么,一路走好。”
“多谢。”李璟之一笑。
“等等。”殷湛忽然回过头来,轻轻地问了一句,“你娶了朱诗怡,毁了李家,也就是毁了虞国,如今可后悔?”
“怎会?”李璟之有些讶异地笑了,此时的目光如同已经烧焦的木炭,迸发出最后的火苗星子,异常璀璨:“我怎么忍心,看着她嫁给他人,一生郁郁寡欢?”
殷湛了然一笑:“如此,我明白了。”
刑场悲歌
殷湛和齐放在虞国的御林军包围天牢之前,顺利地撤退。
远处的火把和喧嚣包围了天牢,而这一边的月色却分外寂静。
殷湛一言不发,怔怔地看着不远处的天牢,长叹一声。
“走吧。”
他脚步一顿,偏头询问自己忠心的属下:“有消息了么?”
齐放愣了愣,摇了摇头。心里却在腹诽:主子,我这不是刚才才跟你去了一趟天牢么?哪里有时间和暗线接洽?!
殷湛手捏成拳,咬牙切齿:“这死女人,成天就知道躲、躲、躲!难道她还是一只穿山甲,能钻到土里不成!”
“对了,李璟之这里,什么时候会行刑?”
“三天后。”
“三天后么?”殷湛喃喃自语,略加思索,对齐放下了命令,“三天之内,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女人给我挖出来!三天之后,启程回燕!”
齐放中气十足:“是!”
“等等!”
齐放的脚步立刻顿住。
殷湛的嘴角缓缓地勾起一个莫测的笑容:“不用浪费力气了,三天后,李璟之上刑场,她肯定会出现。”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肯定不会错,他笑得更加自信:“齐放啊,到时候,只管守株待兔吧。”
“是!陛下!”
三天后,那么,就等三天后了。红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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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的一间客房里,小康给红溪喂下了一碗药。服了药后,红溪的面色稍微有些缓和,身体也渐渐不再透明。她疲惫地睁开眼睛,问小康:“打听到了么?”
小康点了点头:“听说是将军府里被搜出了与吉帕部落首领往来的书信。”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红溪冷笑,“若是他肯与吉帕部落往来,当年李家的独子也不会惨死了。”
小康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李家威望抬高,功高盖主,难免触怒龙颜。”
红溪惊讶地看着小康,有些不敢置信。
小康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别开脸,腼腆地一笑:“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姑娘不要笑话我。”
红溪笑了:“没有,你说的很好,就是这个道理。”
小康受到了鼓励,眼睛闪闪发亮,一鼓作气,将自己的想法都表达了出来:“我听说这几年吉帕部落又有崛起之势,一直蠢蠢欲动,这一次也许是他们的栽赃嫁祸。等李璟之真的死了,吉帕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反间计。”红溪笑了笑,“真是好计谋。再买通朝中佞臣,煽风点火,齐临兆当然不会放过李家。什么时候行刑?”
“三天后。”
“生意不成买卖在,好歹也是我们的顾客,三天后我们去送送他吧。”
“是。”小康顿了顿,立觉诧异,惊呼,“生意不成?”
“对啊。”红溪苦笑,“这一次生意失败了呢。你说李璟之的夫人还是朱诗怡,不是么?没想到,李璟之对朱诗怡的感情还真是非一般的深厚啊,明知前面死路一条,他还是一头栽进去了真是可惜了。”
“可惜?”
红溪浅笑:“是啊。可惜了呢本来以为,这样就可以要那个人的性命了呢。呵呵,他的命果然硬得很啊。”
“他?是谁?”
“一个敌人。”红溪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小康,他是我们的敌人。”
“贺礼呢?”
小康朝门外的方向瞧了一眼:“在隔壁呢,她最近有点闷闷不乐。”
红溪嘴角一勾:“她这是吃醋了。”
“吃醋?怎么可能?她还这样小。”
“她已经不是你怀里的那个婴儿,是个小姑娘了。这三年,她的世界里也只有你,不是么?”红溪轻轻一叹,“小康,贺礼和你是一样的。一模一样的。”
小康低下了头:“我知道。我们的命都是姑娘捡来的。”
红溪沉默了许久,才轻轻一叹:“你想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小康吃了一惊:“我的身世?”
红溪柔声道:“你也是娘胎里出来的,怎么会没有身世?”
“我娘?”他有些不敢置信。
“嗯。你娘将你托付给我。”红溪轻轻一叹,“等我们去了燕国,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小康试探地问:“我们不回药铺么?”
“嗯。那个人可不会放我们回姜地呢。”红溪笑了,“反正燕国,也是迟早要去的。”
小康发现,三年后的红溪姑娘,比以前更爱笑了。
这样多好,比以前多了太多的人情味。
可是他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是那个人的笑容改变了姑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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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虞国王宫往西十里的菜市口。午时。
李家的老将军、李璟之、还有几个家族的将士、包括朱家的朱勤云都被推上了刑场。昔年威风凛凛名扬八方的李家军,如今被撤职的撤职,被流放的流放,被贬官的贬官,被送上刑场的,也就只有这里的数十位李家的将领。他们一个个都穿着白色的囚服,披头散发,狼狈不堪。
而李家的女眷,死的死,剩下的都充了官妓。
虞国的第一将军世家李家,是真的倒了。
菜市口数十里内外,竟然围观了好几千的老百姓,几乎整个虞都的百姓都聚集了过来。
有人扼腕感慨:“李将军,是个好将军啊。”
有人摇头叹息:“真是作孽哦,李家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有人义愤填膺:“那么多贪官他怎么不去杀,尽杀这些为国家做贡献的好官!”
可是,这些都改不了李家男丁要被处斩的事实。
然而在不远处的监斩台上,却在这时缓缓地走来了一个与周围格格不入的男人。这个男人身上穿着的,是肃穆而又高贵的黑色,头戴金冠,象征着尊贵的身份。而最奇怪的是,他的手上竟然抱着一把瑶琴。他身后明明跟了一个侍卫,他却是自己抱着瑶琴,缓缓走来,朝李璟之微微一笑。此人正是燕国的国君殷湛。
人群里的女眷沸腾了,开始窃窃私语,纷纷议论这个风雅男子的身份。也有小道消息灵通的,私下里流传着,这个人就是燕国的国君呢,听说是与李将军私交甚好,特来相送。
人群更是议论纷纭,有人低喃:“不是吧?怎么李将军不仅和吉帕部落的人有来往,还和燕国的国君有交集么?原来我还不信,现在看来,倒是”
“你胡说什么呢?!李将军怎么会是这种人!那个燕王那么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要是咱们将军和他有阴谋,还至于今天上了刑场么?真是妇人之见!”
“你”
一袭红衣的女子隐没在人群中,自然也看见了高处的殷湛,看到他手里的那把瑶琴,微微皱眉。
小康在搀扶了她一把,为她挡掉了周围的人群。
贺礼看见了这一幕,圆脸气得鼓鼓的,恨恨地别开脸去。
殷湛给对着跪在刑场上的李老将军递了一杯酒,郑重道:“李老将军,这一辈酒敬你,这是多谢你前几日的款待。本王也没什么好送的,只能送一杯您老最喜欢的竹叶青。”
李老将军哈哈一笑:“多谢!临死之前还能喝一杯,倒是干脆!”
李璟之痛心:“爷爷,孩儿错了。”
“这不怪你!这是虞国的劫啊!”李老将军头一仰,一杯饮尽。
剩下的人也一一喝了一杯殷湛的酒。殷湛说:“我殷湛平生没有佩服过什么人,除了你们李家军的将领!如今你们走了,说本王假惺惺也好,幸灾乐祸也罢,殷湛敬你们一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甚至有几个当着所有人的面痛哭了起来。一个人哭了起来,第二个人也哭了起来甚至连人群里的老百姓也开始大哭了起来。就是有了这样的对比,人们才纷纷涌出了这样一个感慨——为什么李家军没有遇到一个像燕王这样惜才的明君?!
监斩官眼看场面就要失控,对燕国国君又不好发火,只能焦操地不停地看着日晷。
天空中的太阳一点一点地在移动。
日晷上的影子终于指向了午时三刻。
行刑。
血溅三尺。万民恸哭。
琴声